第五章（1 / 1）
*无情戏子无义。
这是江湖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
所任这不是绝对，但是在那个年代一般情况下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何九是真的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他迷恋的那个小香香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为了小香香要赎身，不得不把老刀把子赏下来的岁钱给动用了。
两千块银元不多，但那是弟兄们辛辛苦苦一年老刀把子里面给的赏钱。
一个兵一个月不过就是两块大洋的军饷，一年也挣不过老刀把子里面的这些人年底的一次岁钱。
老刀把子整个大同地面儿的窝点上上下下都等着盼着。
何九没想到。他的小香香竟然会把自己给出卖了。
快嘴程勾结了几个混混儿，就在小香香的房间里打了何九的闷棍，套了何九的白狼。
这一下何九算是彻底栽了。
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的大洋，于是急红了眼的何九一狠心，喊上自己的几个心腹，想把等着拿钱的几个人干干净净的做掉，然后带着节余的款项远走他乡。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挨了一枪的何九走投无路，只好潜回故乡躲风头。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快嘴程把何九的事抖了出来，于是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何九很明白。
现在盼着他死的不只是把子一个人。
得罪了老刀把子就等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现在有很多人传言：何九带走了价值几十万的金银珠宝，谁找到他那就是一笔横财，就是把何九交给老刀把子那也能得到一大笔的赏钱。
······
丰润县里何记商号何有德是何九的近门叔叔，他得罪不起这个侄子，但是他更得罪不起老刀把子。
得罪何九不一定死，但是得罪了老刀把子，不仅他要死，就是他的儿女子侄恐怕也活不了。
宽城赵家那么大的势力，一夜之间就瓦解冰消，老老少少几十口一起被活埋。
想到这里，何有德浑身都在哆嗦。
可是一天这个何九不走，何家一天就得不到安宁。
今天何九要走。
何有德既不敢留也不敢让何九走。
因为何有德已经通知了老刀把子，而且就在这几天，何家大院附近多了很多双眼睛。
这些眼睛不分日夜的盯着何家上上下下所有出入的人。
何九摸了摸兜里的钱和枪，拉着马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何家。
就在何九把脚踏上了大路的时候，何家的后门吱呀一声关好了。
何九看了看四周，他忍住伤痛翻身上了马。
包着棉布的马蹄子发出很小的声音。
可是就在何九出了县城不久，几批人马追了出来。
何九要去唐山，那里有他的朋友等着他。
但是何九到不了唐山。
一声枪响。
何九的马嘶鸣一声，翻滚着摔在地上。
何九已经顾不上脑袋上的伤痛，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四个方向都出现了黑影。
看样子对方最少也有十几个人，而且是早有准备，其中有一个人还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有人在笑：“哈哈！何九！要不你就死，要不你就把枪扔了，那样也许你还能多活些日子！”
······
“枪声！”张元低声说着，他的手已经拔出了背后的刀。
老黑把手一扬：“胖子，你留下看马！其他的和我过去看看！”
杨锋和姚朗程胜利索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四个人悄悄地接近了前边。
······
“朋友，我何九死也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何九把枪抵住了自己的头，“横竖就是一死，我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
有人摆了摆手：“先别过去！等他死了咱们再去也不晚！”
“哦？看来你们是三爷的人！”何九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什么，“那个一枪能打死马的是不是那个什么程胜啊？”
·······
“黑叔！有人说我！”程胜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黑示意程胜不要说话，从声音里他就判断出来，说话的人是何九，他向身侧的杨锋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看看对方有多少人。
杨锋和姚朗仔细看了看前边的情况，回了一个手势，告诉黑叔对方有十几个人。
老黑又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所有的人暂时不要动。
······
“什么程胜？老子是赛李广！”
何九笑了笑：“既然弟兄们不想说，那我就告辞了----”
“慢着！”有人喊了一声，“何九，只要是你把钱财都告诉老子藏在什么地方，老子就放你一马！”
“钱财？”何九又笑，“老子现在身上就他妈的有几十块大洋，等我死了你再拿去！”
“啪！”
一颗子弹打在了何九的枪身上。
那支变了形的手枪立刻从何九的手里飞了出去。
“抓活的！”有人喊叫着扑了过来。
一个声音喊着：“九爷，趴下！”
何九条件反射的趴在了地上。
“哒哒哒”“啪啪”
一阵枪响。
扑向何九的人全都栽倒在地上。
······
“黑叔！这枪声怎么这么怪？”程胜小声的问道。
“他奶奶的，是柏克门手提机枪！”老黑暗暗吃惊，但是他看了看程胜：“别说话！”
······
“何九爷！你没事吧！”有人走了过来。
“还有气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何九答应着，但是何九并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他并不确定那个拦截他的神枪手是否已经死了。
五个黑影搜索着走到了何九的身边：“九爷，我们是---”
噼里啪啦又响起了一阵枪声。
五个活人变成了死人。
······
一个何九，怎么惹来那么多的人呐？
老黑暗暗骂着。
杨锋打了一个手势，意思要爬过去看看，老黑不同意。
······
把子的心在悬着。
他看了一眼刀子，又看了一眼老爷子。
“大哥，二哥，那个何九真的和我没有勾连！”把子低低的声音说着。
从回到老营的那一刻起，把子就时刻提防着这一刻。
他估计自己的人已经到了唐山一带，只要这个何九一死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一个一干二净。
他不希望何九活着。
钱老板一旁说道：“大掌柜的，这事儿肯定和三掌柜没什么联系，何九在大同，三掌柜的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再说，何九是吃了咱们的钱跑的，三掌柜的又不缺钱，怎么会和何九有什么联系！”
钉子看了看三位掌柜的脸色：“掌柜的，不管怎么说，何九虽然说是三掌柜的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何九要是黑了心，肯定不会和三掌柜的说啊！”
老爷子咳嗽着，眼睛盯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刀子看了看老爷子：“大哥，这事儿恐怕真的和老三没什么关系！”
“我没说这事儿和老三有关系，我只是说老三提拔起来的这个人有问题！”老爷子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就凭一个何九，八年里捞走了那么多的钱，这些钱上哪儿去了？”
钱老板咧咧嘴：“掌柜的，我和二掌柜的查过帐目，这些年何九贪了有十来万，可是何九好赌您不是不知道，加上这几年他有找了个相好，估计都是从这儿走啦！”
“不对！”老爷子摇摇头，“何九手里要真有那么多的钱，他那个相好早就让他赎身啦，也不至于让快嘴程打他的闷棍。”
泥鳅把烟袋里的烟磕了磕：“大掌柜的，照我看咱们还是等老黑兄弟把何九带回来再说吧！”
“何九能不能回来现在都是问题！”老爷子看了看泥鳅，“现在又不是咱们一路人马再找他，据我所知，最少也有三四股，有人想何九活着，可是有人还想何九死哪！”
······
老黑把何九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的时候，何九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他妈的，我怎么就没有把林老三那小子留下带来呢！”老黑说着，和杨锋把何九架到了自己的马旁边。
“胖子，过来搭把手！”姚朗一边警惕的防备着四周一边小声的喊着。
“来了！”一个声音说着。
“黑爷！请把九爷交给我们弟兄吧！”另一个声音说道。
所有的人都是一呆。
“最好别动手，你们一个弟兄还在我们手里呢！”
老黑看了看杨锋几个人：“不要动手！”
“黑爷！我想你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把自己的人搭上吧！今天我不想和你废话，也不想要你的家伙儿，放下九爷，我就放了你的人！”
“好小子！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说！”老黑看了看四外，虽然有人说话，但是看不到人影。
“黑爷，咱们是各为其主，但是弟兄们不想喝黑爷伤了和气！”
“黑爷要是不愿意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对不起你的那位弟兄啦！”
“啊！”远处传来胖子的一声惨叫。
但是惨叫声马上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听说这个胖子有几个磕头的弟兄，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遭这份罪吧！想要他全活儿着回去，把九爷交出来！”
远处又传来一阵打人时才有的声音，一个低低的声音嗯啊的传过来，显然，这个挨打的人被人堵住了嘴。
杨锋的手气得直哆嗦：“黑叔，让我过去！”
老黑看了杨锋一眼：“疯子，你不要动！”转过脸说道：“好吧！那咱们就换人！”
······
刀子的屋子里坐着好几个人。
钱老板、钉子、徐宁、泥鳅、*等等都在。
泥鳅吐出一口烟：“二掌柜的，你总不能看着老掌柜的把三掌柜关了小庙不管哪！”
徐宁看了看刀子：“二师父，三师父的手下出了事，总不能把三师父关起来啊，事情不是还没搞清楚吗？”
刀子看了一眼徐宁：“就是因为事情没搞清楚，要是搞清了还不知道老三会怎么样呢？”
钱老板咧咧嘴：“二掌柜的，账目上的东西可没有三掌柜的什么事儿啊？”
“是啊！账上没有，可是大哥心里有啊！”刀子叹了一口气。
“大掌柜的看来是动了气啦！”钉子说道，“火头上说能说，但是谁又能保证大掌柜的听进去啊？”
“要不我去看看？”*犹豫着说道。
“你去也是白去！”泥鳅继续吧嗒着烟袋锅子，“你份量哪够啊！”
*没有说话。
“我看不一定！”钉子摇摇头，“*虽说是大掌柜记名的弟子，可是毕竟是跟着大掌柜的起来的，去试试看，说动就说动，说不动就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