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以前常常听人说什么时光如水如梭，青葵还从没有过同感，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回想起来或许相似，可他们每一天地学习进步，每一天地嬉戏打闹却都是不同的。
她平日里学着医术，偶尔抽空同陈叔学些防身的暗器，再然就是与莫禾洛薇聊天说笑了，有时他们说话就能说一个下午，当然大多还是她俩在说莫禾听着，不时同洛薇拌个嘴吵个架动个手。
还没有怎样在意，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这就好比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不到毕业永远想不起来回忆，细数在校几年的点点滴滴。而若不是洛姨提醒，她也不会刻意去想这已经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春节了。
过了年，洛薇就到了及笄的年纪，洛姨从过年之前就说要给洛薇一份大礼，可眼看都要到正月十五了，也没见有什么备好的礼物。
洛薇成天拉着青葵咕哝她娘骗她，八成是看好的礼物太贵临时变卦不给买了。
青葵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娘那几个盒子的珠宝首饰价值连城，给你买下半个城镇都够了，再说在这小村子里平日也用不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买了又有何用呢。
过完正月十五，洛薇再沉不住气了，早晨吃过饭忙堵到门口，拦住要去药庐的洛姨，横眉竖眼地说：“娘，你这礼物可都念叨多久了，还能送出手不？我这都等的快又老一岁了。”
洛姨伸手在她额头推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什么老了一岁，你让你娘情何以堪啊。”
“那不也是您给逼的么，娘啊，到底要给啥礼物咱先说说不行么？”洛薇拽住她的衣袖左右摇晃起来，这是她从小到大惯用的撒娇技巧，成功率百分之百。
让她晃的脾气都没了，洛姨拉着她的手坐到一边，对青葵道：“青丫头，你去叫陈叔和莫禾也过来吧，我有话要说。”
青葵答了声是，跑去叫那二人了。
刚来那几个月洛姨有时还会待她如客人一般，尽量不让她动弹都使唤洛薇，这几年却是当她和洛薇越来越一样了，谁在身边儿先看到哪个就使唤哪个。
带着几个人去了大厅，洛姨让他们几个小孩安静坐着，可洛薇和莫禾又为位子过起了招式，非要抢青葵身边那个，洛姨没办法，只好给陈叔递了个颜色过去。
陈叔笑呵呵地一手按住一个坐到自己左右两边，转头对洛姨说：“说吧，他俩都安静了。”
洛姨也入了座，半天不说话，只在他们三个小孩之间来回地看，直看得洛薇后背发凉，从小到大，也就她问过她爹是谁那次见过她娘这么严肃的样子。
好半晌，洛姨忽地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既包含了欣慰也包含着自我安慰，“莫禾，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洛薇你呢？”
“娘，你不是失心疯了吧？”被陈叔一眼瞪过去，洛薇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今年十五啊。”
“青丫头你虽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看样子比洛薇要小个一两岁，今年最小也十三了。”
“娘，你到底要干啥啊，别吓我还行啊？”眼见洛薇就要起身，陈叔又使了点力，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听洛姨讲完。
“我同你们陈叔商量过，今年你们就出谷吧。”其实这事情倒还是陈叔提起的，她本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听他讲了那些个道理，也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毁了这三个孩子，未来是要回来还是留在外面，起码要给他们自己一个选择。
洛薇听了起先是高兴地差点蹦起来，但看到那二人眉头紧锁也不说话，好心情也被浇冷了.
“洛姨，我不要出去。”说话的是青葵，她眼下虽是医术学了洛姨的六七成，其他的事情却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样的她去外面要干嘛，况且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出去了怎么生活？
莫禾听她这样讲，脸上的表情明暗难测，想了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我，也不想出去。”
洛姨还没说什么，陈叔倒是先吃了一惊，他知道这小子自小念着家族的血债，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学成出谷，这几年见他明朗不少已是惊讶，眼下他竟是连谷都不愿意出了。
“你俩是不是提前知道说好的啊？太过分了。”见他俩默契地说出了一样的答案，尽管是一前一后，洛薇就是认定他俩是串通好地，十分不满地鼓起了包子脸，“娘啊，他俩都不出去，我一人儿出去也不适合是吧，那我也不出去了，一辈子陪着娘好不？”
听到她的答案，洛姨先是眼睛一亮，但看到陈叔悄悄给她摇了摇头，只能暗自让自己狠下心来，“我不是在跟你们三个商量，一个月以内你们必须出去，从今天开始收拾收拾吧，有不懂的就去问陈叔。”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一路走回药庐，洛姨还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垫子上，找不到身体的重心。
她多想就留这几个孩子在身边，平平静静地过完余生，从此再不问外面的世界，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她的人生或许结束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孩子们还小，还是应该接触不同的生活的年龄，她不能因为私心就让三个孩子被束缚一辈子。
那边大厅里，洛薇半天都反映不过来，她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要赶他们了呢？“喂，咱怎么办啊？要不我再去跟娘说说？”
青葵摇摇头，知道洛姨这回是铁了心了，不然以她疼爱他们的心情，怎么会逼他们出去呢，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简单平静的生活怕是要到头儿了啊。
哎？莫禾盯着她作甚？青葵摸摸脸上也没粘什么东西啊，可莫禾那眼神儿怎么跟卖萌的雪狐狸似的，莫不是想问她愿不愿意出去？她还有的选么，“那啥，咱还是开始准备打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什么？青妹妹，我妈刚不要我了，你是要撇下我们俩自己跑啊？”
完了，莫禾的眼神已经从卖萌变得忧郁了，“别胡说，我啥都不会还指望出去使唤你俩呢，谁别别想单独跑，逮到了打断狗腿。”
幸好洛薇这会儿只顾得抱着青葵转圈圈了，不然她若是看到了莫禾激动的小眼神儿，八成要被他吓到的，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狗见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