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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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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回

不动神色的看了她的手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她那淡漠的脸庞,假装的漠然竟然让他感到有些揪心:“话到如此,你好自为之。”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雨幕。

那种心酸埋在心里,阳光总在唇角绽放,轻轻的一笑,吃斋念佛二十三年,始终还是消不去那从出身便带着的晦气,是她乱绕了世间的平静还是这个繁乱的世间走进了她的生活?这一切已经无暇顾及,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本应是自己生命归属的地方,她却成为陌路人,他的努力,她看得见,却无法接受;她的挣扎,他能感受,却始终不愿意放手。

爱,这个字眼,从来不曾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身在玉翎城之时,她想的只是自己那一方小世界,经过三年佛教的洗礼,她本以为自己终身应该那般,却被他带来皇宫。她不喜欢这里,从来的第一天便已经知道,当年的落雪不喜欢,现在的秋朵儿依然,而他却将她囚在了皇宫。她本是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他爱十七,用自己的爱编织成一张大大的网,将她困在这里,折去她的双翼,披上一身金装,成为那金丝雀。她知道十七的心酸,亦知道十七的牺牲,毕竟,她便是十七,他心中的十七。

湖心的水已是越涨越高,雨却没有转小的迹象,御花园里的残枝烂叶皆是满地,却仍旧有新的伙伴加入,反倒是那坚硬的枝头,在风吹雨打中,坚强屹立。

青衣有些担心的看着落雪:“公主,雨变大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吧!”见她没有说话便轻扶着她,右手撑伞,众人离开了凉亭。

终于回到凤鸣宫,却见宿魅一脸不悦的坐在大厅,见她回来,连忙接过宫人手中的巾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佯怒道:“这是去哪了?也不知说一声。”

生涩的动作,擦得她的脸颊有些痛,别开脸来接过青衣递上的姜汤,落雪喝了两口这才笑道:“去了趟御花园,这段时间雨是越来越大了,御花园都已经看不见花了,湖水也是一日比一日高了。”似有心似无心的说出,仿佛那种没心没肺的傻话,又像是述说着什么。

侧目看她一眼,宿魅没在意,只是招了招手:“传膳!”

看着宿魅一脸自在的吃着饭菜,落雪心里的烦闷再也憋不住了:“如今皇城内民不聊生,皇上倒是心安理得。”她怕他,也就是平时,一旦事情上来,从以前的十七到现在,她从来不曾想过害怕。

放下手中筷子,宿魅微眯着双眸看着她,这代表着她已经挑起他的怒火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管城中百姓死活,只顾自己随性而为。”

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赞同他们的意思?拿你去祭天,以便度过此番的大劫么?”

“祭天又如何?如果能让众生普度,我佛定然慈悲。”平和的语气,相对于他的暴躁,她显然是立地成佛。

一看形势不对,房里的奴才早已经跪下,不敢出声。

青衣则是轻扯了几下落雪的衣袖,希望她能够不要惹皇上动怒。

讥讽的笑了她一句:“很显然,你是佛,朕不是,你仁慈,朕残忍。”怒意却已褪去,双眼中的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朕求的只是十七的平安,当年为了天下,朕负了十七;今日为了十七,朕负了天下,却也不过是她人眼中的笑话。”可笑了不是,终究是不如意。

虽然看不出情绪,听到这样的话语,那仅有的一丝悲伤缠缠绕绕的在周身回旋,落雪不觉脱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

速的打断她的话语:“朕不会让你去祭天,这一次找到,朕便不会放手,即使失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双眸定定的看着她:“或许你说得对,朕确实是不该抛开一切,巴巴的在这等着陪你用膳,应该废寝忘食才是对的。”拂袖、转身而去。

离去的背影里面,带着一丝落寞和无力,玄黄的龙袍昭示着一下朝他便来了凤鸣宫,因着焦急的等着她,便也来不及换下。

心微微的抽痛,在他转身的刹那,她才注意到几日不见后他消瘦的脸颊,才见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心竟然有着一些心疼,为什么?她不应该是怕他么?不应该惧他么?怎地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摇了摇头,不愿再往下想去,门外传来溪儿的声音,落雪抬起头连忙迎了上去:“溪儿,你怎么来了?”连忙拿起宫人手上的巾帕为她擦着湿发,惊觉这是宿魅适才的动作,自己如此自动自发,是因为担心溪儿会感冒,而他身为帝王,这一切的事情,是无需他来做的,且还是那般的不熟练,却在惯性之下,他做了那样的动作。

“姨娘,你擦痛溪儿国色天香的脸了。”

“扑哧”的笑出声来:“溪儿怎地如此不知脸红?”

“为何要脸红,溪儿难道不是么?”得意的扬起脸来:“爹爹长得那么美,溪儿自然是国色天香。”

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脸:“好了,姨娘不难过了。”多么聪明的孩子,从适才自己恍惚的神情便知道她的不快。

看了看四周的人,溪儿笑着说:“姨娘,溪儿好困,是不是该就寝了?”

“这一身湿淋淋的,先去沐浴,泡一泡再睡。”

“姨娘一起好么?”

点了点头,便拉着溪儿的手进入了浴室。

氤氲缭绕,雾气蒙蒙,夜明珠懒洋洋洒在这个浴室里,白玉浴池间的水,潺潺的流动,清澈的水声,在这个后宫里注入清新的氛围。

本应暧昧的空气中,因为母女俩的玩闹而显得轻松,玩闹许久之后,溪儿扑在落雪怀里:“娘亲,你是溪儿的娘亲对不对?”此刻的浴池,在旁待侯的众人已经遣退,仅剩她们两人。

身子微微一怔:“溪儿可别瞎说。”这样的事传出去,人家不当她是妖才怪。

“溪儿没有瞎说,因为爹爹答应过溪儿,他的肩膀只能当溪儿和娘亲的枕头,可现在也在当姨娘的枕头。”

她无心的话,反倒说得落雪满脸通红:“皇上骗你的,在军中他不还是将其他女子当成你娘亲了?”除却在天心国那一次,虽然同榻而眠,宿魅至今却不曾碰她。

“你胡说,爹爹绝不会如此,娘亲离开的三年,都是溪儿跟着爹爹睡的,爹爹从来不碰其它女子,答应过溪儿的事,从来不会做不到。”有人说宿魅,溪儿自然是第一个反对。

心,因为溪儿的话咚咚直跳,那日她只听到那名女子的片面之词,虽然后来没有再去追究,但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结,让她怕他。原来他不是因为湘灵告密才将她杀了,而是因为湘灵撒谎,而自己却因为他残暴的手段,而忘了却深探其间的缘由。

“溪儿,你娘亲是怎么死的?”

一说起娘亲,溪儿一张小脸缓缓的窝在她的颈间:“她们说娘亲是被溪儿害死的,因为溪儿将小弟弟的死说出来了,才让娘亲吐血的。”隐藏自己的心伤。

心下大惊,这孩子,平日里嬉笑怒骂,却不想还藏着这等心事?温热的泪水在她肩头滑下,与浴水一般的温度,却仍然能让落雪分清:“傻孩子,怎么会呢?娘亲没有死,现在就在溪儿身边。”虽然记不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她也会努力不是么?

“我就知道,姨娘就是溪儿的娘亲,因为溪儿相信爹爹。”立刻破涕为笑,紧紧的抱着落雪的肩头。

银铃般的笑声,在不算宽敞的浴室响起,犹如天籁般的在这个困难的日子里绽放,给阴霾的天空洒下点点阳光。

待溪儿睡下以后,落雪整个人便怔怔发呆了,若真如溪儿说的那般,宿魅如此爱十七,而今日自己又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此刻的他,应该是万分失望和沮丧吧?

看了看水漏,都快子时了:“青衣,我们去一趟御书房。”将溪儿的被子整了整。

惊讶的抬起头来,却在想起外面的大雨时摇了摇头:“雨势太大了,公主还是不要去的好。”

想想也是,若去了指不定他已歇下。不觉又停下脚步来,时辰已经不早了,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对一个人的感情,并不是说有便会有,此刻她心中只是有些悔意,宿魅如此骄傲的人,今日被自己拿一番话语,也不知如今会怎么样?

不再去想,只是轻轻的跪在蒲团之上,缓缓的念着佛经,拂去心中一切杂乱。

滴漏的声音已经被外面的雨声覆盖,仿佛要吃了整个世间一般,那雨疯狂的下着,痛快淋漓。

翌日一早,落雪趁着溪儿还没醒来,便领着青衣等人去了御书房,因为雨水太大,整个皇宫中地势比较低的一些路,已经被水淹没,一行人只得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来到御书房门口。

见到来人,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忙迎上前来:“给二公主问安!”

用手帕擦了擦脸,落雪笑着说:“我想见皇上!”

被落雪的笑容惊得差点忘记回话,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人们所说的妖孽呢?“呃……公主来得可不巧了,昨儿个于丞相来报,蜀治堰被连日大雨袭来,昨夜突然决堤,整个蜀治河的洪水皆冲向附近的渔民和百姓,一片混乱,皇上当下听后便赶往蜀治堰查看了。”一说起这些,他们这下小太监心中都有些不安。

“什么?你说皇上亲临灾区?”

“可不是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传话那便是怎样情况,也不知现在皇上龙体如何?”

没有再问,落雪只是留下一群人不解的眼神,缓缓的转身离去。

刚走出不远,便看到卿雪尘匆匆行来,见到她便歉然的说道:“这些日子忙着外面的事情,却也没有时间进宫,没有怪我吧?”取过青衣手上的雨伞为自己和落雪撑着。

卿雪尘的到来,转移了落雪一部分落寞的情绪:“想来你也是忙得不行,本来是来临月国游玩 ,不想赶上这样的事。”善良的他,自然是与灾民一起共进退了。

“天灾人祸,便是这样,我们只能尽力,不能够拒绝。”

苦笑一下:“不是天灾人祸,是因为我的原因,若不是……”

身后轻点她的朱唇,止住她将要说出的话语一双眼眸温热的看着她:“胡说,这与你有何关系,他们瞎说,你也跟着犯傻。”或许觉着自己过于冲动,换上故有的温煦:“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名女子,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妖法,只有一颗善良的心,为天下百姓祈福的心。”

被他的眼神看得脸上有些燥热,落雪缓缓的别开脸来,在看到那漫天泻下的大雨时,立刻又是愁容满面。这样的大雨,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天空不像下雨,反倒像那没有尽头的河流,所有河水从天而降,源源不绝,来势凶猛。

收回手来,卿雪尘笑着说:“想不想去见你爹娘?”

惊喜的转过头来:“可以么?”这一刻,不再忧心,一千多个日子的亲情的浓缩,让她忘却了暂时的心伤,可是她又怎能知道,出宫探亲,等着的到底是亲情的团聚还是另一波的风雨,一切或许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当然可以,瞧瞧,这便是皇上给我的令牌,可以带你出宫的。”卿雪尘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

欣喜的笑了,落雪朝一旁的宫女说道:“你们且回凤鸣宫,跟公主说一声,我先出一趟宫,好好的……”

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细细的听她叮嘱宫女,她说的每一个字,落在他的耳里,皆是一种轻微的伤痛,似乎,这个皇宫,她越来越习惯,越来越适应。一丝雨不经意的落入脖子,微微的凉意透彻心扉,只是瞬时间便已被体温湮灭,终究不是永恒,笑依旧在唇角,温暖始终在眸间酝酿。

转过身来看着他:“我们可以走了。”

缓缓执起她的手来,卿雪尘便领着落雪和青衣出宫。

马车在路上困难的行走,举步维艰。车厢因为被包了个严实,密不透风,相对于外面的寒冷,这里面有着透心的温热。空气中只是两人的呼吸交缠,多了一些暧昧。

虽然如此,落雪却是一脸淡定,一张白皙的脸上,因为车厢里的温度而泛着淡淡红晕,一双眼眸轻轻的闭着,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你在希望菩萨保佑你什么呢?”卿雪尘好笑的看着她,虽然依旧吃荤,但心中始终相信着菩萨。

并没有怪他打断,落雪睁开双眸:“其实每天并不一定是在祈求佛祖能保佑什么,只是那么静静的念着,祈求一种心安罢了。”想起以前在古庵的日子,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似乎已经愈行愈远了:“以前在古庵,只是祈求上天,希望我不是一个妖孽,只是一名女子,若是佛祖说如果我终身青灯为伴才能消去我身上的妖气,我便也不怨。如今,硬是被他带到皇宫,本以为他全身杀气,或许将那一身的妖气铲除,如今看来,不过也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不甘寂寞,反倒害死那么多的百姓。”落寞,在那一刻才出现在她身上,每日笑脸相迎众人,心中的苦痛皆是慢慢的忽略,日子久了,也便觉得无所谓,一旦找到出口,便是千里奔泻而出。

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傻瓜,这些事怎么能与你有关呢?百姓们迷信,你也跟着糊涂么?”

“可是……”

“即使真有此事,我亦不怕,只要你快乐,天下又算什么。”

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小的落雪没有听清,是不愿意听清还是没有听清,怕是只有落雪才能知道。

不知不觉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羽府门口,水势已将羽府门口淹到奇膝了,只要看到这里,落雪便知道整个灾情的严重,两人进得羽府,已是一片湿淋淋,走路时一双鞋里满是“嗤嗤”的声音。

卿雪尘许是经常来羽府,与羽仁德似乎格外热络,而落雪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卿雪尘与爹娘谈笑风声,眼眶明明热得发烫,却始终不能流下,怕自己的突兀行为让他们反感,只得一脸笑意的坐在一旁。

爹和娘似乎老了许多,三个儿女,皆是走在前面,虽然历尽皇上给的风光,却始终弥补不了膝下无儿无女的情况,两双老眼已经慢慢浑浊,那客套的笑容里,满是沧桑和心酸,谁人能知,出来一个皇后和冲冠后宫的魅夫人,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左丞相之家,如今却是这边落魄。被他们嘲讽,怕是在所难免,伴君如伴虎,若是当年没有在皇上身边,或许此刻该是享受天伦之乐,承欢膝下的晚年。

“老朽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瞧着如此俊俏的姑娘。”却在落雪微微扬起头时,见到她隐在发间的朱砂,如此妖魅的人儿,似乎在皇城从来不曾见过,心中一个思量,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妖女,你是皇上从天心国劫来的妖女。”

卿雪尘慌忙站起,手紧握她一下:“羽老爷说笑了,她只是内人,因着仰慕当年魅夫人爹娘是何许人,便让我带着过来了。”口气中满是维护和紧张。

一旁的羽夫人已经开始害怕:“卿公子,你快走吧,我们羽家已经经不起风浪了,没有那个能力啊。”对现实的无力,已让这个骄傲的妇人变得畏缩。

“卿公子,你快走吧!带着她走吧!”已经有了几分祈求。

挣开卿雪尘的手,落雪缓缓的转身,一滴泪水落雪,那是凝聚了一千个日子的亲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决堤,娘亲的畏缩,爹爹的祈求,犹如那刺在心田的尖刀,一下一下,生疼生疼,无法呼吸,却不得不微笑。泪落下,却是那灿烂的笑容,或许,该是放下的时候,爹娘生活了三年的日子,已经容不得她再去破坏。

刚出房门,卿雪尘便一把抱住她虚幻的身子:“落雪,你不是要看爹娘好好的么?不是只要看他们么?如今他们还好好的,你该高兴才是啊。”这样的落雪,让他有些害怕,前段时间的无助,已是格外让人担心,如今这般淡漠,更让人害怕。

雨依旧在下着,泪却只有那么一滴,苦涩得让人心痛,烫得满眼酸疼,却始终不得释放,只是默默的咽回腹中,爹娘惧怕她,为何他和他却始终不怕,始终将她当成瑰宝。

“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传话那便是怎样情况,也不知现在皇上龙体如何?”是了,此刻他正在蜀治河,却没有任何消息:“雪尘,带我去见他。”心始终不得安宁,她害怕那缠身的妖言。

“蜀治河那边水势太大,如今魅翎皇过去,亦是音讯中断,你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人已经开始慌张,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不,不行,我一定要过去。”眼眸间是难得的坚定,不再是那无谓,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样的残忍,怕是比狂风暴雨还来的凶猛呢?即使如此,仍旧不忍拂了她的意,深深的一个点头:“好,你要去,无论哪里,我都陪你。”她眼中的那一股清灵,只在那越莲山上的一眼,便已经让他沉迷,如今留在着水深火热的月临城,更是为博佳人一笑。

两人下得马车,卿雪尘刚说了要去蜀治河,他的仆从阿宽和阿里立刻反对:“公子留守月临城,已让奴才万分忧心,如今还去蜀治河,如此凶险,我等誓死不从。”稳稳的拦住,不让卿雪尘上船。

卿雪尘正欲开口,却见两人同时出手来,点住他的穴道:“请公子息怒,奴才万不得已。”

蜀治河附近,此刻已经成为一片孤岛,四周全是汹涌洪水,若以船渡过,怕是凶多吉少。

看了看茫茫的一片浑浊水色,天色已是雾蒙蒙的一片,倒是那一片水照亮了这个昏暗的世界。滚滚而流的洪水,仿佛那锅里的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一朵一朵的花儿,不断的向四周翻去。

只是远远的站在苍茫畔,便已经感受到了水气冲来的寒冷,奔腾而去的洪水,让人头脑有些晕眩,此刻的苍茫之上,毫无一船,多的只是那被洪水冲来的房屋和家私在上面漂流,没有方向,卷到何处便是何处。

那不远处的蜀治河,他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后悔了昨夜的一时冲动?是否后悔了对她的守护?

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去,一步步的走向那一艘船,青衣肃穆的跟在身后:“公主,还有奴婢跟公主一起。”

“落雪,你等等我。”卿雪尘惊惧的声音盖过洪水之声传来,一双温和的双眸不再,而是充满了绝望。

紧紧的望了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落雪一声:“起锚!”整个船儿在起锚的那一刻,便迅速的被卷进恶魔的掌间。

两个掌舵人因为出了一千两黄金,这才冒险渡船,刚入洪水之间,便迅速的摇着那舵。

紧紧的扶住船上扶手,看着疾奔的洪水从 眼前飞过,丝丝水花溅在身上,让她有些晕眩,人总是有着无奈的时候,虽然是九死一生,但为了生活,却不得不在虎口抢饭,这没有人强迫,有的只是与生活搏斗。而她,不为了什么,可以说只是为了任性,却在这里将生命当作赌注,她没有过多的牵挂,所以赌得空前绝后,不带丝毫犹豫。

船舱中因为飞泻的洪水涌来,进了不少水,落雪和青衣两人,不得不拿着葫芦瓢在船舱中向外舀水。

终于,在一个浪头之下,船再一次落入漩涡,一圈一圈的游转,青衣紧紧的抱着落雪,双眸中没有恐惧,只是一片淡定,生命到了这个份上,恐惧似乎已经挽回不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掌舵人惊恐的大叫,生命似乎将要奔向终点,上天像魔鬼一般,吞噬着子民的一切,包括生命。

那一刻,落雪仿佛听到岸上卿雪尘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盖过波涛,一声声传来,让人有些眷恋,与青衣紧抱着身子一个轻颤。

雪尘,对不起;宿魅,对不起。如果她的成全,能换来天下太平,不让百姓在这风口求生,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升华?

另一个浪头袭来,好巧不巧,将船儿击出漩涡,船舱中的两人,身子一个翻转,装上那突出的船沿,疼得让人掉泪,却无暇顾及。

终于,掌舵人似乎商量好了,两人同时跳船,向岸上游去,抛下两名无依女子在风尖浪口漂流。

雨还在疯狂的下着,两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掌舵,她们并不熟悉,只是在船头站着,都会眩晕不已,还何谈掌舵。落雪却不害怕,只是一步步的爬向船头。

“公主,不要,危险!”青衣扯着嗓子喊道,却在得不到回应之后,也一步步向船头爬去。

还没有到船头,却被船身一个摇晃,刚刚站起的两人又狠狠的撞在船沿之上,身子此刻该是青瘀不断吧?却在船儿开始向相反方向奔去时,两人惊呼出声,相扶着再一次站起。

终于扶稳舵站起,两名女子一身狼狈,相互看了一眼,眸间却是一种人定胜天的认定,四手同时用力,将船儿奋力的向蜀治河方向摆去。

许是适才保护落雪,青衣受伤过重,再一次的一个撞击之下,一口鲜血吐出,身子缓缓的倒下。

人,或许就是这样,没有体会过的苦,一旦发生,却也学会了自己坚强,落雪大叫:“青衣,你进舱,我来便是了。”抬眸顾首之间,却见整个水面飞来一抹白色身影,被洪水打湿了的双眸,已经开始模糊,看不清是谁,分不清是何人。

当一点点接近时,才激动的喊出:“雪尘!”声音已然沙哑,生命不相信泪水,却相信感动。

身影飘落船头,已是气喘吁吁,想来也是憋着一口内力才飞出来这么远。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紧紧的握住她已然泛白的柔荑:“我,来了。”依旧是那一抹醉人的笑,为这个苍茫的世间点亮希望之灯,暖暖的和煦让人为之一振。

暖暖的一笑,深深的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很清澈,很独一无二。

终于,远远的可以看到那小小的孤岛;终于,可以见到那依稀的希望。

近了,近了,船只刚靠拢孤岛,便见一行人向他们看来,直到靠岸,便见一个人影冲来,紧紧的抱着那一身湿淋淋,满头发丝凌乱的落雪,头深深的埋入她湿润的颈间:“傻女人,你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傻?”是责备?是思念?抑或是宠溺?

这一次,落雪没有拒绝,只是任他抱着,能够在这里骂她便证明此刻的他安然无事,悬了许久的心,似乎慢慢的放下,却没有去追寻从何时开始悬起。

卿雪尘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他此刻像是一个多余人。

缓缓的抱起船舱中的青衣,越过两人身旁,竟然没有任何情绪,感觉不到一丝怒意,只是满脸春风的朝岛上的屋里走去。

明明是两个人的身影,却是那般的孤寂。

越过宿魅的肩头,落雪目送着雪尘的身影,心下一阵窒息,他的落寞,看了让她不舍;他的微笑,看了让她心酸。

久久的,宿魅这才狠狠的吻住落雪那冻得发白的双唇,他在害怕,仅仅是她此刻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却在想着她过来的凶险,心便微微的抽痛。带着惩罚,轻轻的吻咬着她的唇瓣,她的舌尖。

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直到尝到一股血腥,这才放开狠狠的问道:“怎么还是这样傻?不知道此次的洪水凶险么?”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颤意,双手紧紧的抓着她冰冷的手。

微微的一笑,落雪摇了摇头:“没事,我这不是很安全么?”见他发白的脸还是有些紧张,落雪不觉打了一个寒战:“好冷!”

话落,身子已经被宿魅一把抱起:“该把你冻清醒点才是。”话中带着感动,虽然不满,但溢满胸口的感动却是真实。

落雪看了看岛上,连忙说道:“皇上快放我下来,等下他们该说我了。”不仅仅是怕百姓看到,更有是不想看到卿雪尘那双笑眼中的酸楚。

整个孤岛上,只有几户人家坐落的房子,却得有几百人在那岛上住着,人口的众多在此刻尤其严重。也辛得昨日宿魅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粮食过来,吃食倒也无需太过操心,反倒是那渐渐上涨的水势,让宿魅宽了些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因着洪水,倒也没有什么干净的衣衫,宿魅便让人将自己的常服拿来给她,无奈之下,落雪也只得连穿带绑的将宽大的衣衫穿上。

宿魅本就身子高大,一袭衣衫在落雪身上,自然是像偷穿了大人的衣衫一般,小小的身子益发的小了,宿魅看了看她感叹道:“带你出去,朕反倒像你长辈了。”他们之间,从前便相差那么些年岁,自己久经沙场,反倒是更加老沉,她日日在山间吃斋念佛,吸天地之精华,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正在整理衣衫的落雪,不觉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看:“是不怎么年轻了,但是比我爹爹要年轻多了。”

摇了摇头,宿魅懒得跟她计较:“去了羽府?”走近身子,为她整了整后面垂地的衣摆。

一提起羽府,她神情为之一怔,随后笑着说:“嗯,去了。”

岂能不明白她笑容中的压抑:“不要太在意,或许……”正待安慰她,便听外面有人来传,小岛西面快要被洪水冲毁了,当下拍了拍落雪脸颊:“好好的呆着,不要乱跑,朕去看看。”

就这样,落雪连小心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宿魅的人便已经跟着冲了出去。

雨仍旧在下,砸在屋顶的声音,不再是美妙,像恶魔一般,在人们的梦魇中徘徊,久久挥之不去。远处滔滔洪水,凶猛的拍击着小岛,这个在汪汪之水中的孤岛,摇摇欲坠得仿佛那悬空之城,只需风儿轻轻的一个吹拂,便会杳然无踪。

大厅中或躺或坐着的人,皆是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眸,没有哭泣,没有挣扎,没有期盼,他们,似乎都在等着洪水淹没小岛的那一刻,为了死而无忧无虑。木偶,或许便是这般,没有情绪,没有生机,即使是看到她这个妖女,倒也不曾有半分激动,一切激烈的言语,皆被生命将来的终点而顿住脚步。

而那个男人,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仍旧不会放弃生还的希望,依旧在为众人的生存而努力着,即使是死,他也要与死神搏斗一番。

卿雪尘此刻正在大堂中为受伤的人们包裹伤口,动作虽然不娴熟,却在认真的做着,即使那些人并不配合,他仍旧在努力着。见到落雪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在看到那一身宿魅的衣衫和红肿的唇时,神情随之黯淡,默然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青衣在何处?”再开口,却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并不转身的抛出:“大堂的西角。”小心翼翼的为一名患者清洗着腿部溃烂的伤口,而后轻声轻语的安慰着病人,让他们不要放弃希望。

脚步停了一下,落雪便往西角走去。

此刻青衣已经醒来,一双眼眸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见她过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而后欲站起行礼。

“罢了。”伸手按住她受伤的身子,此刻额她,怕是一身的青瘀吧?“青衣,身子可有好些了?”

“谢谢公主关心,奴婢没事。”这个自小便跟在宿魅身边的侍女,如今即使宿魅当皇帝,却仍旧不骄不躁,在宫中却也是本分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将手上端来的一些食物放下:“吃些东西吧!”见她受伤绑着的纱布,落雪舀起热粥。

青衣正要拒绝,却被落雪一双坚定眼眸堵了回去,只得乖乖的张开嘴来。

“公主做这些事倒是很熟练。”青衣难得放下主仆之礼,笑看着落雪。

见她心情不错,落雪也跟着聊了几句:“当年在古庵时,一切不都是自己动手么?你倒是很像幻儿。”说完才想起幻儿在天心国时,便被宿魅赶走,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

说话间,只见卿雪尘拿着一些药物过来。

在看到卿雪尘过来时,青衣本来苍白的脸,竟然泛着淡淡的红晕。

看了看,落雪瞬间明白了什么,见也吃得差不多了,连忙收拾碗筷:“我先回了,你好生照看着自己。”说完便起身离去。

在经过卿雪尘身边时,被他一手抓住。

“啊!”一下痛呼出声,却又连忙止住:“雪尘,快些去看看青衣的伤口,该是换药了才是。”

没有说话,卿雪尘只是一路拉着落雪来到房里,而后一语不发的提起她的衣袖,只见衣袖下一片血迹斑斑,可能是经过粗略的清洗,血倒是不流了,但伤口却是红肉张扬。

想要挣开,却被他擒住不得动弹,微恼的看着他:“放开。”

“总是想着她人的伤,自己便是这样对待么?”语气中满是责备,难得他一双笑眸中闪出不悦,但其间更多的是心疼。

别开眼来,适才被他淡漠的语气弄得不舒服:“不要你管。”她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见他不理自己,会感到有些难受。

神情复杂的一笑:“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笑着跟她赔礼,而后低下头来处理着她的伤口。

伤口刚处理好,卿雪尘便拍了拍手:“魅翎皇要是知道,不得抓狂才怪,你可不要逞强了,若再沾水了,怕是会留疤了。”心里放开,或许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没有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落雪只是担心的说道:“此番你若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陪着你死在这里呗!”云淡风清的说完,像是玩笑一般。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最起码黄泉路上不寂寞了。”

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让你寂寞。”小小的声音,仿佛在提醒着自己一般。

许是屋外的雨声太大,或是雪尘的声音太小,落雪并没有听清,却被外面吵杂的声音吸引而去:“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们看看去。”

就这样,两人出了房子。

“你们有没有会游泳了,快些,皇上已经下水救洪了,你们要是有,快些跟我来,不会游泳的可以去装沙袋。”

“什么?皇上下水了?”大堂内本来惊得吓人,此刻一听魅翎皇下水救人,皆惊讶呼出。

一人速的站起身来:“我去,我现在就去。”

“我也会,我们不能放弃。”

……

一国之君的已是这般为众人性命努力,他们自己又怎能如此放弃?怎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万众一心,不怕克服不了困难。

“你在房里呆着,我去看看。”见落雪拉着自己的衣袖,也要跟上,卿雪尘说道:“你手上有伤,不能再沾水了。”

点了点头,自己若是去,怕也是无济于事,落雪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些。”

笑笑,很淡,仿佛船过无痕一般,而后转身翩然离去。

久久的,落雪在屋里都等不到消息,出去了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却不见有人回来,大堂中的人都在翘首以待,焦急的看着磅礴大雨的外面,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窗外的一声炸雷,使得整个房子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落雪惊得一个弹跳而起,身子在下一刻便已经朝外奔去,忘了宿魅临去前的叮嘱,忘了此刻的伤口不能沾水。

随着众人呐喊的声音,落雪来到岛边,却见洪水中一群人在忙碌,不会游泳的老幼妇孺在奋力装着沙土,会游泳的在往河里放着沙袋,阻止洪水将小岛击垮。

雨仍旧不怜惜的下着,砸在众人的身上“啪啪”作响,却被众人忽略不去计较,心中只是想着如何才能与恶魔作斗争,怎样才能坚持到底。

忙得热火朝天,这是一群与上天奋斗的人,与死神交战着的人。

宿魅将一名小孩缓缓的顶上岸来,许是在水中挣扎太久,整个人在送上小孩时,已经疲惫的忘记了挣扎,整个人随水飘离。

“天哪!皇上!众人急声大呼,快去救皇上!”

岸上的人都担心的看着水里的状况,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尽一份力。纷纷跳下水援救,在水中的人也向宿魅游去,这位为国为民的皇帝,已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深深的敬意。

而在宿魅身边不远的卿雪尘,本就在来岛的途中,使用过多的内力,此刻又忙着放沙袋,却也出现了疲软的现象,在一个浪头之下,人便倒了下去。

他,不是临月国之人,只是孤身陪她来岛,如今倒下,亦是无足轻重,自然是重宿魅而忘却了他。看着挣扎了又倒下,倒下又站起的他,落雪心如刀割:“雪尘,你站起来,站起来。”泪,似乎已经急得团团转,若有一个不小心便会夺眶而出。

仿佛听到落雪的呼唤,卿雪尘一个回眸,那眸间复杂的情绪,有着对她的责备,有着一丝凄凉,更有着几分不舍,终于没再站起,在水中漂浮。

“雪尘……”高呼出声,落雪四处看了一下,星号事先他们都有准备,有着不少的竹竿,奋力的拿起一根,落雪看了看宿魅那边的情况,没有犹豫,只是朝卿雪尘伸去:“雪尘,你抓着,雪尘。”

而另一边的宿魅,在看到落雪竹竿伸向卿雪尘的那一刻,一丝落寞在他眸间散开,却在洪水的一个猛击下,身子缓缓的沉下、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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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回

忽上忽下的卿雪尘,双眸已经被水击得睁不开来,只能靠着耳间微弱的声音,摸索着竹竿。

抓住的刹那间,仿佛感觉到落雪强烈的呼唤,竟然在昏过去的时候,双手仍然没有放开那救命的竹竿。

另一边救宿魅的人也格外的紧张,待到两方把两人都救出水面时,已是精疲力尽,落雪看着昏迷的宿魅和雪尘,心在瞬间失去了方向。

为宿魅诊看的人,团团将他围住,而卿雪尘这边便显得益发寂寥,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为他脱去身上湿了的衣衫,便见青衣慌忙走了过来。

“公主,奴婢来便是了。”接过落雪手间的巾帕,熟练的卿雪尘擦拭着身子。

在她解开卿雪尘的衣衫时,落雪本欲转身,却在转眸间看到他胸口一大片的血迹,当下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适才并没有受伤啊。

青衣到不以为意:“在来岛的路上,一阵浪头袭来时,卿公子为了保护公主,胸口撞到铁浆了。”带着些疑问,青衣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怎么没有包扎。”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转身,不再去看那脆弱的容颜。

“总是想着她人的伤,自己便是这样对待么”这是卿雪尘在为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时说的话,那时他自己胸膛上的伤口却在叫嚣着疼痛,而他却不管不顾。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颗飘然的心,此刻似乎多了一些牵挂。

回房的时候,众人正围着宿魅,在为他诊治着,该是比较棘手,紧皱的眉头,因为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放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许是被宿魅的龙颜镇住,窗外的雨竟然渐渐的变小,不再那般的疯狂,点点飘向窗棂,只是柔弱的滑下,依依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去。

先许的水渗透进来,湿润了原本潮湿的窗台,却也不会泛滥成灾,只是让人知道,它,大势已去,唯留的只是芶残喘。

紧盯着的双眸开始发酸,窗台已经不再湿润,成股留下的水迹已经没有了踪迹,伸手推开,毛毛的细雨四处飘荡,若是不去观看外面的一片狼藉,滑落残红,枝叶凌乱,灾后的景象格外颓废的美,丝丝的雨,缠缠绕绕的飘进,凉凉的沁入心脾,使得落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大堂传来人们少许的生气,使得整个世间不再低迷,多了人与人的交流,更有甚者,有人已经在那细细的雨中跳起舞来,庆贺生命的坚强。

“十七,十七……”榻间的人儿,昏迷中不断的挣扎。

不待众人叫她,便已缓缓走至榻旁,轻轻执起他的手来,脆弱的他,从来不曾见过,而此刻昏迷中的无害,只让她的心狠狠抽痛着。

他,该是属于这世间的强者,即使在天人交战之间,他亦是霸气凛然。

握着的手温烫的令人咂舌,伸出一只手来,落雪轻轻的覆上他的额头:“你不该的脆弱的呵!”轻轻的一声叹息。

“十七,不能不要我,不能……”

房里的人缓缓退出,留下更多的空间给他们俩。

“要你?我要不起呵!要你便是让你放弃江山,我怎能忍心?如此的你,该是气吞河山,万里锦绣,放弃那些,你便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没有锋利的牙,你该如何生存?”泪滑落,或许,从一开始,心便在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他,心却也疼痛不已:“为何我会忘了你?是怕了那囚禁的生活还是不想让你为难?是否从投生开始,知道自己的妖孽身份,便选择将你忘记?成全你的千秋大业?”

深吸了一口气,头轻轻的靠在他的手臂旁边:“妖女?我只是想当一个平凡的女子,想要一个平凡的男人,一叶轻舟,红尘相伴,天涯海角,这便是我的所有,可是你拥有的太多,我那叶轻舟,怎能装下?怎能承载?届时怕是舟沉人亡,灰飞烟灭呵!好怕,怕那再一次的离去,将是摧毁你心智的符咒呵!”

爱,这个词她曾经梦想,但现实太重,她担当不起。

断断续续的梦在徘徊个不停,她的坠崖,宿魅的断然相随,他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让她不舍,却也不得不放弃,终究是争不过命运,雄霸天下的他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在那金銮殿上寂寞寥落。因此,上天安排了他们相遇,再安排了她的离去,让他痛彻心扉,是他习惯寂寥,心如磐石。只为了在荣登九五之尊之时,冷漠残忍,独领风骚。

缠缠绕绕的呢喃在远处不断响起,她的一叶孤舟风浪求生,雪尘的翩然而至,红尘相伴,那是她今生的梦,两人同斗风浪,终于求得平静,徐徐风头,她靠于他的胸前,双眸望向远方,那是未知的世界。这,该是她喜欢的生活,但,为何心中隐隐含着一丝痛,虽然不会痛彻心扉,却是萦萦缭绕心田,淡淡的,一点一点的噬人心骨。心却遗失了方向,只余一江春水,伴着一叶轻舟,缓缓东流。

睁开眼来,却见自己躺于榻上,而榻旁守着的人,反倒成了他,缓缓的在他紧张的眼眸中坐起,一个轻轻的闭眸,再次张开,梦境中的一切已经飘然远去,依旧是那轻轻的一笑:“皇上醒了。”

好冷,好远。

怎能察觉不到她的刻意,怎能感受不到她的惧怕,紧紧的抱着她:“十七,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要君临天下,只要你伴在我身边。”话落,依旧是怪有的不容拒绝,仍然是那满身的霸气。

窗外的雨已然止住,多日不曾见过的阳光暖暖洒下,乍暖还寒的春天推迟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来临。

清亮干净的阳光,窗口那一树桃花,仿佛在憋足了劲以后,等着阳光以来,那坚强的花苞,终于开始绽放。

轻轻的偎在他的胸前:“皇上说笑了。”仅此一句,便回避了他的问题。

宿魅天天忙于查看百姓伤势,落雪便也闲了下来,如果只在这岛上住下,或许也是一件很美的事。

一身白衫胜雪,缓缓穿梭于那粉色桃花之间,香味,淡淡的袭上一群,衣袂带过,沾上花粉,为雪白的衣衫画上点点桃花,粉嫩粉嫩,煞是迷人。

缭绕而起的雾水,笼罩着整个岛屿,仿佛九重天外而降一般潺潺流入花间,甚似人间仙境;那飘忽着的仙气,丝丝如烟,点点入画。

而其间的女子,欢跃而跳,忽而奔跑,一袭衣袂飘飞,带起一片轻雾相随;忽而静止,仿若画儿一般,只是那随风而飞的青丝,缠住桃枝,紧紧相绕,分不开是桃花恋着女子?还是女子不舍桃花。

摘下一片粉红,放入唇间,清香便是如此。

抿嘴细嚼,涩涩发苦,过后便是缭绕喉间的香,满嘴的清凉。

笑,在唇角渐渐绽放,缓缓放开。

唇勾起,是满足;眸似水,是享受。

宿魅寻来,便是这样的情景,那种纯净的笑,好久不见的笑,终于让他捕捉到,让他忘却呼吸。

摘花而嚼的瞬间,心口一阵乱跳,缓缓步入那桃花之间,伸手轻拥,在她笑声溢出的刹那,唇紧紧的截住那一串笑。

探入她的檀口,品尝着那涩涩的花瓣,轻逐着她的丁香,霸道的气味与花香纠缠,成就的是那浪漫的仙境。

被突如其来的他吓一跳,落雪却也没有拒绝,只是任他纠缠,那苦涩的味道被他允去,余留他那霸道的气息缠着她的丁香,蔓延全身。

那双柔弱的手,缓缓的缠上她低下的脖颈,掂起的脚尖,狂乱跳着的心扉,深深的沉沦于此刻的缠绵。

似千百年前的轮回,若除却巫山的云雨。

花瓣漫天,飞舞出的是动人的舞姿,丝丝轻喘,是情人间的温情。

此刻的他们,是这世间仅有的生灵,忘却了帝王霸业,忘却了一叶轻舟,只为那心与心之间的渴求,只要那短暂胜过天长地久。

终于,他终于松开了那一轮掠夺,轻轻的将全身发软她拥在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看向她那红肿的唇瓣时,他一脸的满足,今生,他绝不会放手!

远远的看到玉风急冲冲的赶来,而她亦有见到,轻轻的站直身子,等着他的离去。

“那边有事,我先过去一趟,不要在这里呆久了,湿气太重!”说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冲冲迎上玉风离去。

在自由与他的江山之间,能否找到平衡?

微微的一笑,转身间却见到立于身后的他,满眼落寞她见到的时候隐起,只余那桃花般的笑容。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步步走来,醉了桃花相伴,迷了风儿跟随。

心下微颤,适才的一幕,想必他也看见,双颊不觉飞上桃花:“没事。”带着他的味道,她有些不敢多说,是怕唇间味道的流失还是怕让眼前的温玉心痛已经无暇顾及,只是请问出声:“你的伤口……”

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带着笑,却让人感觉到心痛,看着桃花,温煦笑容交相辉映,让人睁不开双眸。

看向那渐渐变小的洪水,落雪微微说道:“百姓有救了。”

“是呵!你也无须再去费神。”

不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立于花间,两人的衣衫相缠,却无人在意,只是双双远望着天边,仿佛已经走出这个世间,轻轻飘渺的气息,相得益彰。

一生的牵挂,一世的纠缠。

雨停,自然洪水也慢慢散去,而派来解救的船只也越来越多,人渐渐的从小岛上转移。

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月临国依旧是那个月临国,只是此次的洪灾,让整个国内一片寥落,经济大损。

经此以后,魅翎皇如此不顾生死,却也不会有太多百姓过于为难秋朵儿,只是将此事压下不再重提。

御花园已经修正干净整洁,那雨过后的残花渐渐舒展,打落的枝叶,渐渐如初绿芽,一切欣欣向荣。

落雪看了眼宿颜笙,而后继续看着手间的书本,这是宿魅为了不让她瞎想,特意找来的一些书籍,倒是挺合她的胃口,一日一日的看下去,竟然也不无聊。

宠辱不惊,惊鸿一瞥,大致就是秋朵儿这样吧?在享受父皇宠幸之事,她淡若春水,让人无从追寻,在自己的世界独自享受;在满城百姓咒骂之时,却也只是淡然相对,只是坚强的迎着千山万水,追寻至父皇身边,且不说这其间有何等凶险,仅仅是那一股面对着漫天洪水的勇气,他都不得不震撼;而如今,再次回到皇宫,亦没有何等的骄傲万分,只是如此平凡的看书。

静若处子便是这般吧?若是可以,该是一日不说一句话她亦不会觉着不妥吧?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够那般不顾一切,又能够这般 云淡风清?

“你拼了命的去找父皇,想必也是真心喜欢父皇。”

抬头看了他一眼,想来是不能继续,搁下手中的书本:“没有喜欢不喜欢。”

“什么?”怎么是这样?天下女子,哪个不想得到父皇的垂眸?哪个垂涎这独宠一人的宠幸?“那你为何不顾生死去找父皇?”

“想便是想,没有理由。”缓缓站起身来,双眸一片平静:“那此刻你如此关心,又是所为何事?”

一句话,问得宿颜笙心下一阵惊慌,双眸撇开她的探究:“我只是关心父皇。”是了,他只是关心父皇会被她骗,一定是的。

轻轻的从他身边走过,缓缓的把上庭中扶栏:“若是如此,我是你父皇的人,你该是唤我姨娘或母妃才是。”淡淡的望向那一池春色。

惊愕的看着她,宿颜笙慌乱的说了句:“你不过比我大五岁,凭什么要如此唤你?”话说完,脚步已经杂乱的出了凉亭。

而亭间的女子,依旧是那一幅笑容,并不受影响,拿起石桌上的书本,细细品尝。

这日,宿魅举办假烟,似乎是落雪来皇宫以后第一次参加家宴,不若自古帝王的后宫三千,家宴百桌,他们只是孤零零的只有五人。

溪儿窝在宿魅怀里,而宿魅却也放下日里威仪,熟练的拿着溪儿喜欢吃的食物喂她,偶尔在她耳畔说句笑话,逗得溪儿笑靥逐开,扫去他们离开几日的忧愁。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着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的槢儿,太过早熟,似乎让他已经习惯了去以溪儿所得的宠溺来充实自己的内心,多让人省心的孩子,自从它进宫,她们见过几面,却从不见他多说几句话,只是那维护着溪儿的心,却始终表露在外。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此番经历大灾,幸有父皇相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宿魅一笑,端起酒来看了宿颜笙一眼:“你也该敬你秋姨娘才是。”

本就静默的宴席,瞬间更加安静,宿魅的双眸只是懒懒的盯着宿颜笙,而宿颜笙却怔住,仿佛没有听清,只有溪儿的玩闹和槢儿的沉默在继续。

片刻,宿颜笙这才缓过劲来:“儿臣敬父皇和秋姨娘一杯。”

一个挥手:“罢了,你年岁也不小了,朕看来是该为你挑选一名正妃才是。”不经意的说完,而后看了淡漠的落雪一眼:“改日给你份名册,你帮着挑选。”继续逗弄着怀里的溪儿。

宿颜笙低下脸来,已是一脸煞白,却不敢言语,这个世间,让父皇在意的人,只有溪儿的娘亲和秋朵儿。

家宴散后,宿魅一脸不悦,维持到凤鸣宫,依旧是摆着脸。

落雪不以为意,只是撤去发间珠花步摇,散下那一头青丝细细的梳着。

走到身后轻拥着她:“那小子对你有想法。”不悦的声音,带着怒气在耳畔响起。

没有回头,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腰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水性杨花。”

暧昧的一笑:“是朕让你没有心力么?”而后将她抱起,向榻间走去。

轻轻的将她置于榻间,双眸紧紧的看着她,眼中的点点火热昭然:“我要你。”一句话在她耳畔说着,暖暖的气息让人心痒。

自天心国那次以后,他便不曾碰她,每日相拥而眠,即使满脸隐忍,却仍旧不会强迫。

“溺水三千,只饮一瓢”之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况且是本应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国之君。

罢了,一切皆随心便是,太多的挣扎不过是两人的痛楚。缓缓的伸出双手,唇只是微微的一个抬起,便已经迎上他的薄唇。

月满西楼,衣带渐落,月色如水般泄入,照满一榻春色,交相辉映,甚是浪漫。

情人间的旋律,永不落幕。

晨间醒来,却是在他的细吻中挣开双眸,外面天色还不曾亮起。想起昨夜的缠绵,双颊顿时酡红,此刻他那双眼眸,反倒让她更加羞红的双眼。

轻轻抬起她的头来,吻细细密密的落下,身子在下一刻已经翻身而上:“还想要。”

话落,一身嘤咛落入他的唇间。

红帐之内,已是一片暧昧,喘息的声音,渐渐的涣散成为一曲音符,和谐而美好。

午时,落雪才再次醒来,看着满身的红印,羞得满脸通红。

青衣进来,已是满脸笑容,这些日子,皇上与公主过的是何种日子,她比谁都清楚,今日早朝见到皇上的满脸春风,她便已经了然。

收拾妥当,青衣取出一个册子:“这是皇上命人拿来的,说是为了大皇子选妃所用。”

“这么快?”落雪不免惊讶于宿魅的速度,这样的事情,她最是做不来,与人打交道,从来都不是她的长处,只是如今他如此做,怕也是最好的办法:“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选才好。”

正说话间,却见红鸾来报:“公主,大皇子求见!”

“请吧!”押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花香,伴随着茶的苦涩,却也是一种清醒,玉齿留香,丝丝萦绕唇间不离。

宿颜笙走进,双眸带着几分憔悴:“我想给你单独说。”不容置疑的语气,与宿魅如出一辙。

青衣有些犹豫的看着落雪,见她点了点头这才领着众人出去。

在见到落雪眉间的那一丝娇媚时,宿颜笙便知道那是为何,心益发的阴沉,人的感情似乎都是这样,没有发现时,倒也能若无其事,虽然心头会缠绕些什么,却也只当怪异;已经发现,便如洪水猛兽一般惊人,挡也挡不住。

“我不要你为我选妃。”青涩的脸,毕竟没有宿魅那般老成。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着手上的名册,权当没有听见。

“我的妃子,要自己来选,用不着你们插手。”

似乎看到一个不错的名字:“这个似乎不错,户部尚书之女段绫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似乎没有不会的。”这么多的名字,宿魅只是在为难她:“镇北将军千山海的女儿……”

话没说完,宿颜笙已经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我说了不要你管。”

被他一凶,落雪便吓到了,素来落雪便胆小,只当危难关头才能无所顾忌,如今被他一吼,反倒忘记言语,一双眼眸畏忌的抬起看他。

宿颜笙这才注意到自己言语太过激动,却在看到她扬起的那张可怜小脸时,手一时忘情的抚上:“不怕。”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人忘乎所以。

回过神来,落雪正要挣开,却见一袭玄黄衣袍闪过,顿时便是响亮的一掌,身子已落入熟悉的怀抱。

“混账东西,当年朕那一刻便该直接刺入你的胸膛,省得今日如此多事。”宿魅一身怒火熊熊燃起,吓得跟进来的宫人忘了行礼:“来人,还不给朕将这混账拖下。”怒不可遏的声音,在整个凤鸣宫响起,绕梁而上,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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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回 (1)

宿颜笙反倒不怕,只是一挺身子,甩开走近的侍卫跪直:“儿臣只是不

愿让她选妃。”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杂质。

看着浑身冒火的宿魅,落雪也怯怯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确实......

”下面的话也没敢说,只得在宿魅的逼视下吞了回去。

”你在为他求情?,”冷冷的声音,似广寒宫里的雪花一般冰冷。

摇了摇头,落雪没再说话。

“说,是哪只手碰你了?”说完速的取过侍卫腰间的剑:“夺天朕就废

了你的右手。”速的向宿颜笙的右手砍击。

当下落雪吓得惊呼出声,心下漏跳一拍。

正在此时,“爹爹,你在练剑么?溪儿清灵的声音传来。

宿魅手中的剑连忙止住去势收回,而后狍住溪儿的身子: “嗯,许久不

练了,试试。”说完手向侍卫们一个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溪儿一来,整个风呜宫的宫人皆松了—口气 ,即便魅翎皇此刻只是假装

的掩去怒气,但也比火烧凤鸣宫要好。

用过晚膳,他们父女在玩着猜手指,落雪坐在窗前,窗外的小花园里,

已是花褪残红,枝叶繁促的季节,似乎自水灾过后,倒是恢夏得挺快,大自

然的生命比较旺盛.但是那些百姓却也不知如何。

夜风习习.倒是有着几分凉意.丝丝的露水随着风拂面,廊间的宫灯,

柔和的_照耀着那雾蒙蒙的露水.时辰已经不早,。

一袭衣衫轻轻搭在肩头,身子一十瑟缩。

“十七,不要怕我。”他的声音中有着担心,双臂环在她的腰间。

回过神采,隔开一些距离: “溪儿回去了么?”孩子,她已是是两中教子

的娘亲.却在不知不觉中总是不自觉。

点了点头.宿魅将头抵在她的颈间:“好看。”说话间已是轻咬着她嫩

白的肌肤。

心中微微一凛.落雪自是知道他话问的暧昧。今日发生的事,倒是让她

忘了浑身的酸痛,此刻他再次提起,才让她惊觉酸痛的身子有着疲倦:“身

子不舒服。“想起昨夜他的疯狂.她都有尊后怕。

怜惜的将她抱起,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央求的说道:“就一次。’话

落,落雪身子己经躺于榻上,他亦随之覆上。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落雪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明明说过一次,却

不知被他揉躏了多少回.这下倒好了,身子却是酸痛不已。

不想动弹,便也只是睁眼躺在榻上。

溪儿进来的时候,落雪正在看着红鸾帐顶的飞龙翔凤发呆。

“娘亲,怎地还不起床?“说着身子已经窝到落雪身边,在看到落雪拉

着自己的手上斑斑点点的红印。溪儿大惊失色:“爹爹打你了?”

一句话问得落雪满脸通红,却也不知该怎样跟孩子解释。

青衣在一旁掩嘴轻笑,而后说道:“公主.你长大了便知道了。”而后

过来待候落雪梳洗。

“娘亲,溪儿给你进来一个布孩子,免得你一个人不好玩。”手上一个

布娃娃放在落雪手上。

看着如此漂亮的布孩子.用红调缝制.中间填充棉絮等物,做成的一个

像溪儿般的孩子,倒是很漂亮,落雪当下爱不释手手: “溪儿倒是有心了。”

将布孩子放在床头。

“这是我宫里的一个宫女缝制的,我那里还有好呢,觉着 …”

说话间,母女俩便想着去了晓晴桥,这个季节.正是桃花流水鳜鱼肥

晚晴溪里该是鱼儿欢实的时候。

一行人绕了一大圈,这才到得溪旁,却见柳丝轻垂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阵阵花香吹来,让人忘记了脚下步伐。

溪间的鱼儿.见到珂畔欣赏的美人,竟也忘记游动.缓缓的沉入水底

一双眼眸却仍旧留在溪畔的女子身上。

因为宿魅不在,溪儿便央求着要下水玩耍,落雪拗不过,便也同意。

126 (2)

母子俩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落雪本就疲备的身子了。

临近黄昏才惊觉时辰不早,此时宿魅该是下朝,若是等久了,怕又该发怒。

青衣在一旁己是心急.提醒多次时辰,公主硬是不听,如今回去风鸣宫

可是有一段距离。

“从颜哥哥的天欶宫那走近路不就得了,瞧把你急的。”溪儿不以为然

的看着青衣等人.而后对落雪说道:“娘亲.为何你们那么怕爹爹?”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落雪只是说道:“好了,快些回去便是了。”

一行人便从天欶宫那边行去,红润的夕阳照在她们的脸上,印出淡淡的

红晕,使得布着细汗的脸.多了几丝迷人。

正经过天欶宫时.便见前头一名妇人的身子格外眼熟,落雪不觉多看了

几眼,却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溪儿见过她幺?”心中的疑问让她脱口

而出。

溪儿看去,只见妇人此刻正要进天欶宫,身子格外轻盈,反倒与身上的

一袭暗色衣衫不怎么相称:“站住!”开口喊道,而后见妇人顿住身子,溪

儿沉声说道:“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你这奴才是找死么?”

低头看着身旁小小的人儿,一脸肃穆,反倒没了平日里的刁钻,与宿魅的

作风极其相似,霸道而理所当然。

妇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布满刀伤的脸,一行人当下一惊.宫里怎地会

有如此丑陋之人?

身予跪倒在地: “奴才眼拙,给两位公主请安,还望公主息怒!”

声音格外低沉,听着有着沙哑,仿佛憋左喉间出不来一般的堵心。

“你是哪个宫的,颜哥哥如今不在.你怎的可以随意进出天欶宫?”

“奴才是天欶宫的人,因着被大皇子救回,便一直侍候在大皇子身边

平素也不常出现,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依然是抵着头回话。

皱了皱眉,溪儿一个挥手:“好生打理天欶宫.待颜哥哥回采。”说完

便拉着落雪的手离去。

一行人选又匆匆离开。

溪儿心下却在不断翻着记忆中的人,一个一个,却总是想不起来适才那

双熟悉的眼眸在何处见过.失去记忆的娘亲虽然记不得,却也会对那名妇人

感到熟悉。想来自己以前定是见过,却总又想不起来。

回到凤鸣宫,宿魅已经久候多时,见利落雪拉着溪儿的手进来,本来沉

着的脸,却也不得不勾起。

“这是去哪了?一去便是一整天。”

落雪正要开口,溪儿双眸一动: “溪儿与娘亲去了天欶宫。”

没有注意溪儿对落雪的称呼.只是听着天欶宫便摆起脸来:”去那里做

什么?”看来对宿颜笙的愤怒还不是一般。

体会到溪儿的用意.落雪配合的说道:“皇宫里好冷清。”

“是啊,爹爹,颜哥哥自小没有娘亲.巳经很可怜了,如今关在天牢

也不知是怎样了?”

宿魅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今生中最在意的两人,如今相处融

融,心中倒是涌起一般幸福:“跟他娘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动

于衷的说出。

溪儿没再说话,爹爹的脾气她了解,太急只会使得其反,只是在听到爹

爹的话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却也不如从何而来。

黯然的低下头来,落雪终于明白帝王寡情,以宿魅这样的人,若不是心

甘情愿,又怎能与她交融生下宿颜笙,如今佳人何在?留下的不过是“东

西”的代名词,他日的自己,也不知是何等先景?

一颗渐渐温暖的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原点,禁锢着不让自己的那颗

心失去。

宿魅倒没注意这些,只是让众人传膳上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

用过晚膳.溪儿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只是去了槢儿的玉明守,见刭溪

儿过来,槢儿惊讶的说:“溪儿,你怎么来了?”手下却取过宫人手中的一

件极风搭在溪儿身上: “天气如此冷,怎地也不注意点?”

手伸到槢儿的掌间,让他包裹着:“呵呵,这夜里还真是有点凉。”而

后看了看一旁守着的众人,溪儿撒娇的说道:“哥哥,让溪儿看看哥哥写字

吧,我怎么学都学不好。”

第126回 (3)

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兄妹俩一同来到书房。

“你们且下去,就本王和公主在此便是了。”槢儿一脸了然的打发着众人,直到只剩两人了,槢儿便问道:“怎么回事?”如此老沉的问话,让人很难想像是从一个八岁孩童的嘴里说出。

紧张兮兮的看着槢儿:“哥哥,我发现宫里有坏人。”

“怎么会?这宫里也就几个主子,宫女太监也不过千余人,亦没有得势之人,能起什么风浪?”

溪儿有些害怕的说道:“哥哥,今日我与娘亲......”见到槢儿瞪眼,连忙又改口道:“跟秋姨娘从天欶宫经过的时候,看到一名妇人,一脸的刀疤,我们且不管她是谁,仅仅是以如此的容貌出现在皇宫,便是有些蹊跷。”她忘不了的便是那妇人的眼眸,即使容貌已变,但那双熟悉的瞳眸却无法忘记。

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妹妹:“真有此事?那你当时可问了她如何进宫的?”

“说是颜哥哥救她后带进的。”

“这倒是奇了,大哥行事向来细致,怎地会让一名民间女子进宫?”

溪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我早跟爹爹说了,如今爹爹本来就生他的气,就怕届时爹爹又该怪颜哥哥。”

拿起自己写的字来,槢儿看了看:“如今也只能小心些才是,可别出什么乱子。”而后想起什么来,槢儿叮嘱道:“至于娘亲的事,你也别到处嚷嚷,这灾情刚过,若让人知道她便是娘亲,届时怕妖女之说又该惹起。\“

”哥哥,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溪儿的直觉?怎么就相信换了脸的娘亲?“

不经意的一个叹息:”娘亲的脸再换,那股子的淡漠味道却换不了,那双眼眸永远纯净。”

“哥哥,你怎么就这般冷静,见到娘亲也是那么冷漠?”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哥哥是男人,跟爹爹一样,要照顾你们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倒是没了那一身沉稳。

撇了撇嘴,溪儿不悦的说道:“娘亲真是,没事长颗朱砂做什么?”

点了点她的鼻尖,槢儿笑道:“哈。我家溪儿吃娘亲的味了,因为现在不是宫里最美的人了。”

“才不是呢!我还没长大,爹爹那模样就在那,我自然是很美了。”而后拿起哥哥写的字来,细细的看着:“怎地我写的字总是那么丑呢?”

“没事,只要父皇说你写得好看便是了。”

溪儿气得一跺脚:“你敢笑我?”说着两人便在书房里面打闹起来,溪儿银铃般的笑声,惹得槢儿一阵大笑。

夜色更加沉迷,虽然有着孩童的大笑,却仍旧敌不过将要暗下来的夜。

燕子双飞,轻轻的绕于树梢之上,喜鹊啼啼的叫个不停,花园里四处扑蝶的溪儿,一袭粉色衣衫,穿过一片花丛,洒下片片花瓣:飞过丛丛青草,留下串串清香。

那向前飞奔着的彩蝶,虽然明知被人追随,却也是慢慢的扇着翅膀,偶尔因着小人儿跟不上,会来回的在溪儿头顶徘徊,直到再一次的追扑,它这才缓缓前行。

蝶,懂了与美人玩耍,不再恋花:美人,亦明了戏蝶的乐趣,不再急追。

槢儿拿着手上的风筝,看着一旁的落雪:“秋姨娘,你可会玩?”本以为自己够沉默,不想她更加不语。

“会的,以前在家与妹妹玩过。”

溪儿见哥哥收拾妥当,不再追碟,只是奔了过来,而那恋恋不舍的蝶儿,亦紧紧跟随而至。

“你们玩,我看着。”退了开来,落雪静静的站着,似当年看着轻盈与众人玩闹一般。

兄妹俩也不强求,抓起风筝便飞奔而去,不一会,风筝已经高高飞起。

手紧紧的拽住丝线,溪儿看着不远处的落雪,阳光下的她,一身白衣胜雪,让人双眸不敢直视,心下一个微颤:“哥哥,娘亲此刻像不像当年雪心渺的样子?”那一年在玉翎城,娘亲也是如此静静的守着她们放风筝,也是一身白衣胜雪。

就兄妹俩,槢儿也不恼:“还真像,只差脸上的薄纱了,我还记得娘亲有个师姐的,也是一身白衣,只是没有这么飘逸,她的眼睛不好看。”孩子的心中,始终是自己的娘亲最美。

并没有因此骄傲,这一句话,让溪儿的一张粉扑扑的小脸顿时煞白,手下一个松动,风筝朝天飞去。

顾不得朝天飞去的风筝,槢儿大惊,看着失神的妹妹:“溪儿,怎么了?”

惊憟的抬起眸来,溪儿紧紧抓住槢儿的手微颤,喃喃说道:“我知道是谁了。”适才的笑靥一扫而空,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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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听便知道溪儿说的是什么,槢儿一手轻拍着溪儿:“不怕,不是还有哥哥么?” 而后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落雪说道:“娘亲过来了,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

再见到溪儿一脸紧张的时候,落雪便吓了一跳:“溪儿,这是怎么了?”急忙走来的落雪,轻轻抱住有些闪神的她。

担心的看了一眼溪儿,槢儿抢先说道:“ 适才溪儿踩到我的脚,差点绊倒,所以才吓得如此。

松了一口气:“ 好了,不怕,不怕。” 而后拉起槢儿的手,一行人离开了草坪。

天空中那只风筝,失去了掌控的人,便也失去了方向,在空中徘徊辗转,在风的支配下,向远处飞去,片刻间便没了踪影。

从凤鸣宫出来,兄妹俩便支开一群宫女太监,两人在凉亭玩着翻绳。

“溪儿,你今天说知道那个人是谁。” 翻着溪儿双手上的绳索,槢儿问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

配合着哥哥翻绳,溪儿故作低头冥思的说道:“哥哥还记得当初爹爹还是王爷的时候,娘亲不是与另外一名女子回来么?”

“是啊,那是娘亲的师姐。”

“因为那次行军的时候我也在,便知道她是为了陷害爹爹不能人娘亲,做看了很多的坏事,后来被爹爹让玉风叔叔处死。”

因为当时他不在军中,倒也不清楚这些事:“那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玉风叔叔当年做了一些对爹娘不好的事,想来那次也没有将她处死。” 侧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只是不知她与颜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女人来宫中,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去跟父皇说吧?”槢儿有些担心落雪的安危,当年的雪心渺还有武功,如今的秋朵儿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

溪儿慌忙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若是爹爹知道,颜哥哥肯定没命了。”他们兄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让父皇与颜哥哥慢慢转好:“ 若是让爹爹杀了颜哥哥,爹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溪儿,槢儿摇了摇头道:“溪儿,你这点很像娘亲,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你都上心。”即使落雪对她们兄妹总是那么淡漠,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将自己的生命排于她们的后面。

暖暖的一笑:“ 我可是娘亲的女儿,当然像。爹爹太冷,我才不要像他。”

“所以父皇才把你疼进心坎里啊!”心里却担心着溪儿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太过仁慈,只是对她人善良,对自己残忍罢了。

没再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玩着手间的绳索,溪儿依旧是那么嚣张的笑着。

两兄妹日日警惕。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渐渐的也放下心来。

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安稳,落雪每日除却看书发呆,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在着皇宫里,日渐的失去那种灵气,成为那笼中之鸟,渴望着天空的自由飞翔,却也无法舍弃这里的牵挂。

鸟儿被囚禁时间长了,即使某日主人打开鸟笼,失去天高海阔的那颗心以后,便也不会飞出牢笼,而是自愿呆在那一角天空,静静的等着主人不时的逗弄,或是给个笑脸,或是歌唱几声来讨得主人的欢心。

看着眼前的华丽宫装,落雪怔怔发愣,宿魅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宴会,却还是命人送来这些衣衫,让她出席。

整个月临国因为大灾,受损十分惨重。忙于灾后重建的他,日日不得安稳,而边疆邻国,亦虎视眈眈,毕竟月临国这块肥肉,谁都想吞进口里,以往不敢,是因为月临国财力物力实属给过翘楚,如今大灾过后,自然让他们有机可趁。

赶到宴会的时候,宿魅还没过来,落雪只得静静的做在一旁,享受着他人的打量。

却在看到坐于对面的卿学尘时,灿灿的一笑,多日不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得一笑而过。

宿魅来的时候,众人皆站起身来,落雪反映过来欲行礼,宿魅只是单手止住,而后拉着她走向上座。

露天宴席,明亮的月,照的四处的星子不敢出来相争,只有几颗不甘月亮独自享尽人的赞美,走了出来,在月亮四周零散的扎着眼睛,虽然柔弱不及月亮的明亮,却也小家碧玉得让人瞩目。

四处八角宫灯挂于树下,五颜六色的烛光,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照的整棵树朦胧迷离;摇曳着的树枝,沙沙的奏出一曲柔和的曲调。

春日里的风轻轻拂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便是这般,花园里各色的花香缠缠相绕,衬得整个宴席格外妩媚。

美酒佳肴置于酒桌之上,晶莹剔透,皆是可口;宫女粉黛穿梭于宴席之间,妖娆身姿,煞是迷人;丝帛飘飘于各人眼前,各项交错,万分赏目。

无论民间是怎样疾苦,皇宫总能随时取出世间最美好的食物,唤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来满足于人的一种虚荣心,是欺骗自己还是炫耀辉煌,不过也只是一场虚实的梦,梦醒过后,便是残忍的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场见不时会有舞姬上来,浓妆艳抹,妖娆迷人,激扬的乐曲相随,舞出世间极美。似仙子下凡,却多了几分俗气,让人不会觉得触不可及;似民间歌曲,却多了几分不凡,让人不会有亵渎之感。介于天和地之间,如此行云流水般的展露出来,尤其让人心痒。

席间宿魅为她细细布菜,惹得在坐之人无不侧目,连日来的疲劳,让宿魅整个人瘦了一圈,几日不曾见面,她亦是安然无忧,而他,却在见到之时,冷漠的双眸瞬间柔情依依,更是在桌下紧握她的柔荑,辗转之间,便是思恋之情的传递。

几次回头相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忍了下来。而落雪,依旧只是静静的享用,偶尔对视,亦是淡淡的一笑。对卿雪尘如此,对宿魅亦如此。

终于,场见静了下来,于墨缓缓踱至场间:“寰宇国特命三公子带来寰宇国八公主卿雪欢献上一曲,以助皇上之兴。” 说话间弯腰做请状。

而座上落雪,在听到此话时,淡笑着的双眸,并无任何波澜,只是那颗淡漠的心,仿佛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很痛,却不敢呼出声来。终于明白雪尘的无奈是什么,也终于知道宿魅的欲言又止是什么。被他握住的左手,依旧不曾有半分改变,只是那身侧的右手,只是冷汗淋漓,紧握的拳头,让她发现自己的脆弱。

在古庵之时,期盼的便不是锦衣玉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的只是白头终不离的一人,而如今,以为放下一切自由,将自己囚在他的牢笼之间,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想依旧是敌不过那眉间朱砂,敌不过那一场水灾,让月临国转弱的后果。专宠后宫,里来便是百官忧心之事,如今来了八公主,怕也是百官乐见之事、

席间已经响起八公主的琴声,幽幽扬扬的传来,似高山流水,若溪涧之泉,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看着如此平静的落雪,宿魅有些担心,犹记得那年为她解毒,她的反应那般强烈,自己在冬日游过湖心,才得到她的谅解,却也明白,他与她之间,容不得任何人,而如今,是因为情淡了还是爱浅了,她的淡漠该是自己此刻的安慰才是,却不由得高高的悬起了那颗心。

卿雪尘见到落雪的神情,心中便是万分担忧,当日父皇来函如此吩咐时,心里已在想着她的反应,如今看来,他终究是伤了她。

宴席结束,理所当然的八公主留在宫中海棠宫。成为三年间除却秋朵儿,第二名入住后宫女子,百官津津乐道,宫人争相猜测。

宿魅领着落雪回到凤鸣宫,便让人伺候沐浴,并没有要去海棠宫的打算。

早早的上榻,落雪便闭幕假寐,直到他将自己抱在怀中,这才挣了开来。他是帝王,三宫六院理所当然,可是她呢,她仅仅只是一缕世间错乱的灵魂,被下了诅咒的身躯,带着杀气波及身边之人。可是她要的,不是不凡,只是要那一份平凡,却始终不的如愿。

并没有松开,只是紧紧的抱住:“十七,你伤心了。” 语气中有着无奈和疲倦。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让她的心痛了:“这里,只会让我窒息。” 她的自私,便是享有他的独一无二,若没有,宁可离开。

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不会的,有我在,你便不会。”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知道,从她带着诅咒来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翌日。溪儿兄妹过来时,溪儿是满脸愤恨。

“爹爹真不要脸,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住进皇宫。” 溪儿愤愤不平的说完,只是担心的看着落雪。

槢儿没有说话,虽然不说,却也只是沉默,怕火上加油反倒让父皇为难了。

笑了笑,落雪安慰着溪儿:“ 没事,我不也是抢了你们娘亲的位置么?” 这个孩子不叫自己娘亲了,想来也是怕人家猜忌,拥有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她之幸。

“哼,爹爹明明就是喜新厌旧,瞧瞧这些日子都不怎么来凤鸣宫了。”

槢儿实在是有些害怕:“那不是因为父皇很忙么?他也没有去那个女人那,只是在御书房啊。”

正想反驳,落雪连忙说道:“对啊,你爹爹没有去,只是太忙了。”

三人就这样,本来应该是安慰落雪的,到头来反倒是母子俩安慰溪儿了。

出了凤鸣宫,溪儿还是有些不悦,槢儿只能好言相劝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格外担心落雪会伤心,当年娘亲为了在龙池殿看到的一幕,让父皇担忧好一阵子,如今也不知会出何状况。

兄妹俩争闹着,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畏畏缩缩的从眼角走过。

顿时停下争执,忘记了适才的主题,溪儿小声说道:“ 是她,这一阵子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如今着又是想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 槢儿拉起溪儿的手,屏退宫人,两人向那一抹身影追去。

追到冷宫,那人这才停住进入一所阴暗的屋子。

整个冷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闻着让人作呕。

兄妹两人都曾练过武功,追了一路,却也不曾让人发现。

连忙躲在窗外,却听里面两人说话声音响起。

“娘娘,可是已经决定下手了?” 说话声音是另外一名女子。

冷笑了一声:“哼!也该动手了,若不是她,怎么会害的我儿入狱。”

兄妹俩相视而笑,又随即附耳倾听。

“那娘娘想如何做?臣妾定是配合。”

“今晚魅翎皇会在御书房处理整晚的事务,那女人将会是一人在凤鸣宫,皆是我便将她带来这里,料想也没有人知道会藏在此处,而后我再找办法带出宫外。”

女子有些怀疑:“ 挟持她有用么?”

肯定的说道:“ 当然有用,魅翎皇那痴情种子,若是一旦用心,便是惊心动魄,你且放心,届时若是颜儿......你我也可享尽荣华富贵了。”

女子猛地磕头相谢:“ 臣妾谢过娘娘,当年是娘娘救了臣妾,让臣妾逃过一死,如今还想着臣妾,臣妾自是生死相随。” 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冷宫中的生活,即使苦闷,若有朝一日重见天日,自是万分期盼。

“哈........哈哈。” 猖狂的声音在冷宫响起,显得格外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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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槢儿心下一个轻颤,慌忙拉着溪儿撒腿奔去,如此仓惶的槢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溪儿整个人已经呆住,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两人直到到出了冷宫,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溪儿一又眼眸惊惧的看着哥哥,双手紧紧的抓着:“怎么办?哥哥,我们是不是去告诉父皇?”想想又感觉不妥,随即摇头道:“不,不行,告诉父皇颜哥哥肯定处死。”

看着无助的妹妹,槢儿也是满脸担忧:“不急不急,让我想想,想想便知道了。”两人缓缓的相携朝前走去。

溪儿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槢儿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办法。

夕阳已经缓缓的出现,黄昏的光芒照在兄妹相扶的身子上,竟然显得有些单薄孤寂,此刻他们的无助,是不能说出口的彷徨,小小的他们,本应是快乐扑蝶,开心玩闹的年龄,却因为大人的太过不懂事,逼得他们不得不早熟。

夕阳,渐渐沉下,余留西方一片红霞满天,是白昼离去的征兆,也是夜的开始。

春风不解情,徐徐缓缓的吹乱两人垂髫之发,将两张精致的脸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天地之间,神情间的紧张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是那一脸的镇定和面对风雨的坚强。

何尝不知道,她是在担心着临月国会受到他国的侵袭,担心着魅翎皇会因此劳心费神:“放心,我可保证,我寰宇国绝不会趁虚而入!”或许他真该回去了。

欣喜的转过头来,落雪笑道:“是么?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如今其它诸多小国到不足为惧,寰宇国对临月国威胁最大,有他的保证,便也可让他省下心来。

“我何曾骗过你?”再次擦了擦她额间香汗。

宿魅的野心她知道,若是此番寰宇国失去了机会,将来便是宿魅君临城下的时候,届时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答应我,即使做,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么?”若是因此而要让雪尘失去性命,那她宁愿一切随天。

轻拍了她的小脸:“放心,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傻丫头?咋听之下,不觉让她神情一下恍惚,这是夜哥哥一直以来称呼自己的,而如今相同的容颜,不再是同一个人,却用着相同的语气唤她,勾起她心中的那份熟稔。

却在这时,一记满是杀气的长鞭毫不留情挥来,打断卿雪尘的宠溺和落雪的恍惚,抱着落雪一个旋身,两人躲开那一鞭。

无需抬头,只是那紧随而至的霸气,落雪也知来人是谁,只是在看到他那一脸病容时,心中闪过微微的不忍,才一日不见,怎地他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宿魅是如何知道落雪在这里?是有人举报还是怎么回事?

“有了,溪儿,你快些跟我来。”槢儿猛地一拍脑袋,而后拉着溪儿边走边说:“父皇现如今没有时间,我们可以让娘亲先出宫去不就得了。”

“那娘亲出宫去哪?哥哥想到地方了?”

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跟那个卿什么尘的人很熟么?让娘亲去他那里会比较安全。”那人对娘亲的重视,绝对不亚于父皇,应该会保护好娘亲的。

慌忙低下头来,溪儿喃喃说了句:“我又没有让他拆散爹爹和娘亲。”

两人到了凤鸣宫,落雪正倚在窗前想着什么,见她们兄妹一同进来,不觉提了提眉:“怎么?”

溪儿跑到落雪身旁:“娘亲,好无聊哦!我们出宫去找雪雪尘叔叔玩吧?”小手拉着落雪的衣袖问道。

“好啊。”一听出宫,落雪也不由得玩性大起,这些日子在宫里,可算是憋坏了。

“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说话间便拉着落雪往外走去。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落雪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出去,怕是会被皇上知道吧?”

“那我们换了衣服出去,让人家不知道。”

三人各自换上衣衫,两个孩子换得是小宫女太监的衣服,落雪只是扮成一副公公模样,跟宫里的人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出来凤鸣宫。

略带怯意的走向宫门,落雪有些害怕,这要是被宿魅知道她出宫,他肯定会大怒。

槢儿看了眼,便笑着说:“不怕,父皇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我们早些回来便不会有事了。”届时到了卿雪尘那里,再跟娘亲说她那师姐要害她的事。

天色虽然已经暗下,但宫门口却是灯火通明,高举着的烛火和宫灯照下,倒是格外显眼。

三人坐在马车上,溪儿两兄妹和青衣坐于车前,本来拿出腰牌便可直接走出,却在查到车内落雪时出了问题。

直到两个孩子高声说,因凤鸣宫的二公主想吃些月临城的小吃,她们得赶紧去买些,侍卫们一听,便也知道,皇上不也经常让那些宫人们出宫寻些好吃的给小公主吃么,这也立刻放行。

刚出宫门,青衣便熟悉的赶着马车往卿雪尘府邸驶去,而溪儿兄妹自是入了车厢,前后将事情的经过跟落雪说道。

落雪看着两个孩子,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嘴上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说道:“我要出宫,届时皇上怪罪你们可该如何是好?”宿魅的脾气,他们都知道,一发起火来,是很难去管对象是谁,更何况此番是去卿雪尘府上,宿魅本就不喜欢卿雪尘:“我们还是快回宫吧!宫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抓走我。”

槢儿一把拉住她:“不行,那个女人竟然在宫里,肯定不止冷宫里有她的内应,肯定别的宫里也还有,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落雪,流露出的不是冷漠,而是对落雪的担心:“父皇如今朝事太多,若是你出事,只会让父皇更加为难。”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下,伸出手来,摸了摸额间的那一点朱砂,果然她又惹祸了。

车里没人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落雪撩起车帘,看了看夜幕下的皇城,整个街道不若上次的繁华,灾后的皇城,似乎多了几许寂寥,却也在慢慢的恢复当中。

街道上行乞之人,比比皆是,老弱妇孺,瘦骨嶙峋,一双双被饥饿摧残的双眸,深深的向眼窝挖了进去,看着路旁经过的华丽马车和一顶顶精致的轿辇,双眸中散发出一丝丝祈求的目光,希望他们能够驻足,给予生命的延续的帮助;闻着街道上阵阵香味的食物,喉间的滋润的液体吞了一回又一回,反倒是更加饥肠辘辘,即便如此,却仍就不愿离去,因着闻到那一阵阵香味,便可以在那香味中慢慢入眠,而后拥有一个饱餐的美梦。

不忍的撇开眼来,想去献上自已仅有的钱财,却也怕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她和孩子一旦出现,便只会给他增加更多麻烦。伸出手来,拔下发间和手上的饰物朝车外扔去,她不鄙视任何人,但却用这样的方式在侮辱他们。

因着她的慷慨,马车后跟随着一群行乞之人,想要得到更多。

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落雪将头置于膝上,心里却是格外凄凉。两个孩子懂事的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心里的不忍。

好不容易到得卿雪尘的府邸,通报了一声后,下人却也不多加询问,只是命人将她们带了进去。

“姑娘,我家公子这些日子四处发放灾物,因此也还不曾回来,你们且稍等!”一名下人端上茶水,体贴的说道。

青衣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嗯,知道了!”

想他一国皇子,如今在这临月国逗留,且不问是何原因,仅仅是为着皇城百姓的灾情忙碌,却也是一种博爱的体现。

等得也不是很长时间,便见一袭青衫的卿雪尘入得大厅,在看到青衣时,便一脸紧张的问道:“可是她出了何事?”眼眸在转到一旁的落雪和两个孩子时,人微微的一怔,随即便笑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在听到卿雪尘适才问出那番话时,槢儿便有些不悦,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不该让娘亲来这里。

“可能要来打扰你几日了。”

“小戴,赶紧下去安排房间。”速的向一旁的人吩咐着,而后转头才说道:“住多少日都没问题,等了很久么?可用过晚膳了?”

众人摇了摇头,卿雪尘又是一阵安排。

好不容安排众人用近晚膳,青衣便领着两个孩子下去,卿雪尘便领着落雪去了小花园走走。

“对不起!”一开口,卿雪尘便道歉。

知道他说什么,落雪只是淡淡一笑:“即使没有八公主,也会有她人,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能后宫三千,却独独不可专宠一人,即使他愿意,天下臣民也不乐见。”自古以来,帝王便是鳏寡孤独,不得情长,虽然享尽天下,永垂青史,却仍然敌不过那万人之上的孤寂:“更何况我如此的不祥。”

“即使不祥,也是我想要的。”忘却了这句话的背后,他将会失去什么,多年来的努力,又会因着这句话而有如何的结果?“为何在水灾后便避着我?”

微微一怔,心下苦笑,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不动神色的避开,只是不想让他更加沉沦,也是不想让自己更加分心,竟然决定跟了他,便不可再让自己想着其他,不可再让自己犹豫,即使是一丁点的征兆,她亦不想留下。

能拥有的美好,若是不能实现,存留在心,即使只有一分,却也是一种遗憾的美。

“我既是随了他,便不想其他。”

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卿雪尘双眸间有着期盼:“这是不是说明你心中有我?只是因为他,你才不得不放弃?”不再温和,而是多了几分血气男儿应有的情感。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幽幽的说了句:“竟然注定不是自己的,何必让自己那么痛苦呢?”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卿雪尘。

轻轻的松开手来,卿雪尘不再说话,只是与落雪一起看着那天尽头的明月,没有星子的相互环绕,多了几分清冷。

幽幽的月光伴随着雾气,淡淡的洒在两人身上,虽然使得他们相互间多了一层冷冷的光环,但那种绝世而立的飘渺,又让他们那般的相似,如此的相融。

翌日,卿雪尘仍旧去了郊区,为那些受灾的百姓施粥送衫。

落雪带上槢儿兄妹也跟了去,一来想了却心中的歉意,二来也该让两个孩子体会民间疾苦。

春日里的太阳晒久了,也让落雪的额间出了一层薄汗,一张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红润,只是那一粒朱砂,反倒更加红润。

抬眸看着两个孩子,只见他们亦是满头大汗,却仍旧手足不停的忙碌着,拿起勺为各位灾民舀粥,槢儿比较明理,知道必须分均匀了,若是太多,后面的人将会喝不到;溪儿却不知道,只是将灾民的碗里打得满满的而忘了后面的灾民会因为她一时的善心而挨饿。

不觉摇头笑了笑,还记得乍一见到灾区百姓时,槢儿兄妹脸上的那种震撼,想来这次带着他们出来是对了。

卿雪尘站在她的身侧,伸手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而后也看着两个孩子:“槢儿倒是有着魅翎皇的一股风范,想必将来也是大有作为。”为她擦完汗水后,轻轻挥动手巾,为她扇着。

“我不要他君临天下,只要他能随着性子做事便好。”而后转过身来,看着卿雪尘:“真的很谢谢你为百姓所做的事。”

不以为意的一个耸肩:“天下皆为一家,又岂能分你我,如今能帮着一分便是一分,怨只怨我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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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不远处正在抢着排队领食的众人,自然没有在意此处的火药味,只是欢愉的看着自己手间的救命之食。

“我。。。。。。我出宫也是。。。。。。”一见到宿魅飞来的怒火,落雪便没了言辞。

“你给朕闭嘴!”一身白衣的他,坐于雪岭背上,阳光照下,让人不能直视:“卿雪尘,你谅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你这话就有些重了。”松开抱着的落雪,卿雪尘,一个谦让:“因为小公主和小皇子想出宫,二公主也是太过无聊,而在皇城认识的人也只有在下,不得已才会跟着出来受苦。”

冷冷的一笑:“出来玩便是了,有必要过夜么?卿雪尘,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今日下了早朝回到凤鸣宫,才发现她人不在宫里,若不是有人说他们来了城北,他该还找不到。

知道他的脾气不好,卿雪尘却也不再多说:“你就算信不过我,那还信不过她么?”

“哼,跟你多说无益。”说完已是一鞭子挥过。

卿雪尘武功自是不弱,闪躲几个回合后,知道宿魅是当真,便也用心打了起来。

一旁的落雪自是急得不行,宿魅的武功自是高出许多,如今又长鞭在手,居高临下,几个回合下来,卿雪尘已是略占下风。

在宿魅的一个仙女散花似的长鞭之下,卿雪尘应付不过来,一鞭子便朝他飞去,落雪心下大急,人冲向卿雪尘,硬生生的当下宿魅的那一鞭。

顿时,皮开肉绽的火辣传遍全身,一条长长的血印贯穿落雪的整个背部,触目惊心的阳光下绽放,分裂而开的衣衫,微微颤动。

在她扑向卿雪尘时,宿魅已是惊呼,但已出手的鞭子却也收不回来,只得眼睁睁的看她受伤。

“落要。”卿雪尘惊得一个转身,刚好接住微笑的落雪:“你怎么那么傻?”

“没事。”虚弱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扯痛了悲伤的伤,一个冷汗涔涔。

不远处的宿魅,一见卿雪尘如此抱着落雪,自然是怒红了双眸,策马而过,弯腰便带起卿雪尘怀里的落雪。

一个夹腹,马儿便冲出去,只在瞬间便消失在卿雪尘眼里。

风呼呼的吹过,耳畔传来马儿四蹄轮回在“得得”声,宿魅狂跳的心和他胸膛此起彼落的呼吸,让落雪知道他又生气了,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怒火。

马儿并不是往城里行去,而是艰难的朝山里行去,上到山峰顶上,这才停住脚步。

整个天地间,失去了所有声音,余留宿魅胸膛的细微动静,让落雪感觉到了他和她的存在。

偷偷抬起眼眸,却发现两人立于一石峰顶上,往前看去是断崖,虽然不曾走近,但傲视而居的感觉便让她知道,那断崖该是深不可测;往后看去是绵绵的青山,一山连着一山,春日里的姹紫嫣红此刻正是争相绽放;脚下是一片软软的草地,绿油油的一小片,双脚踩上,软和得让人感觉像踩上云端。

松开她来,朝前走了两步,双手背于身后,直视前方的一片苍莽:“你喜欢他?”双眸间皆是一种无力和无奈,似乎无论怎么努力,始终到达不了悬崖那边,他始终在她心田外徘徊。

与断崖相融,只需轻轻一个侧身,便是烟消云散。

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落雪有着几许担忧,对卿雪尘,从第一次见面伊始,以夜哥哥为线,她对他的感觉便已是格外亲近。那次水灾,他舍身相陪;她受伤,他格外紧张,独独忘了自己的伤势;如今的感觉她自己心里也说不上来,不想骗他,所以选择沉默。

她越是沉默,宿魅的一颗心越是彷徨,似乎从爱上十七开始,他的心便不曾真正属于自己,有她在的地方,他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冷漠,一心想要她好,可如今再次相见,她选择将他忘记。

他努力,她逃避,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慢慢改变。

久久的才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这个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一双眼眸满是无助:“十七,为何要将我忘记?我真的好累,每当看到你置身事外的表情,我便感觉自己挣扎得好累。”他以为,只要自己爱她,便可无忧,可如今她的心在为他人彷徨,他却无能为力,那种等着宣判死刑的心,对他这种一向是主导他人生命的人来说,多么的痛苦,好比那炉火上烧着的水一般,翻滚个不停。

迷茫的又岂止是他,怕是落雪也不知该如何,想爱,却又不敢爱,害怕那一点朱砂,害怕让他沉沦,害怕再也见不到如此骄傲的他。所以她逃避,可是每每想要逃开的时候,一颗心便会不舍,一次次的停留,再一次次的后悔。

轻轻的哄着她:“好了,不为难十七,不为难。”他的声音很淡,双手却在扯着她的衣衫,欲查看她的伤口。

这下落雪清醒了,看他的手放在她的盘扣上,想要解开她的衣衫,连忙向后退了退:“没事,不痛。”一张粉嫩的小脸在烈日照耀下,煞是让人心动。

本来只想查看她伤口的宿魅,被她这一闹,反倒喉间一紧,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双眸一扫适才的落寞,闪出点点火花。

看了他一眼,落雪连忙拉了拉衣衫:“现在可是白天,你可别。。。。。”

话没说完,只听“嘶”的一声,她那衣衫便犹如破布一般滑落:“让我先看看你的伤。”一手将她按压在草地上,而后查看着自己挥出的那一鞭。

“痛不痛?”手轻轻的抚上那一片白皙上的鞭痕,自己到开始后悔了。

一听他这样问,落雪顿时便觉得有些委屈:“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怨他下手太重。

取出适才骑马时采的一些草药,用嘴嚼碎了再给她敷上:“谁让你逞能的?打的又不是你?你倒是手脚灵活的挡上了。”满口的酸楚,让人很难想象从一国之君的嘴里说出。

“临月国本就够乱,若是让你伤了雪尘,寰宇国还不得举兵而下?”闷闷的说完,心里满是抱怨和委屈。

一听这话,宿魅上药的手不觉轻柔了几许,唇角微微的勾起:“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不是全为了他?”即使她的心有一点点是他的,他也格外高兴。

没有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趴在草地上享受着,草药上在伤口,凉凉的减去适才的火辣,格外舒服。

四周的花香扑入鼻间,让她不觉心神荡漾;碧绿的草压在自己身下,软软的甚如床榻。

渐渐的,她感觉宿魅的手开始向下游移,刚开始也没在意,待她转过头来,便见他的手已经缓缓的在她腰际流连:“你做什么?”因着他的挑逗,此话出口,已是有气无力,格外撩人。

春色无边,她迷离的双眸,无疑让宿魅更加嚣张:“我要你。”火热的气息喷在落雪脸上,让她失去方向,唇在下一刻便落入他的掌控。

“我。。。。。。的伤口还痛。”微微的喘息从女子口里溢出,却也是带着诱惑的拒绝。

哄诱的声音,醉了春风,迷了花朵:“没事,我会小心的。”手,缓缓的褪去了她身上仅有的衣物。

两具交缠的身体,一瞬间点起所有火热,慢慢燃起,向四周散去。

天为席,地为床,花香缠绕,绿划轻触。

彩蝶翩翩而舞,不解风情的在四周飘荡,羞得女子直往男人怀里躲去,倒是趁了心,如了意。

天地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花草增添了几许的浪漫,缓缓延伸,无穷的在这个春日里蔓延。

牵着的手是否永恒?相缠的身子是否唯一?一切皆有定数,或早或晚皆会有来临的那一天。

事后,宿魅一袭披风飞来,轻轻的扑在两人的身上。

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此刻的他,不是一国之君,而她,亦不是祸害君王的妖女,只是他的女人,独一无二的女人。

宿魅轻点她的鼻尖,好心情的笑道:“我的女王,可满足了你?”

一个撅嘴,落雪整个脖子都红了:“明明是你不规矩,我才。。。。。。”后面的话没出口,身子便害羞的钻入他的怀里。

汗湿的发,沾在落雪的额间,乱上宿魅的胸膛,丝丝相缠,点点相融。

深深的绽开眉角,他的十七,该是这个样子,该是如此的生动,或许只有在天地之间,才是她的归属,皇宫,只能幽禁她的快乐。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十七,真想这样跟你一辈子。”结伴红尘,一生同行,遨游天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微微闭上双眸,她不想让他为难,能做到这样,已是他的极限,若失去骄傲,那便不是宿魅,不是一统天下的男人。

见她没有说话,宿魅轻轻的拍着她:“睡吧,好好睡。”将披风盖好,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所有的风浪,用自己的臂膀 ,枕住她一生的好眠。

不知如何回到宫里,待到醒来,宿魅已经不在身旁。

想起槢儿兄妹说的话,落雪不觉有些担心,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宿魅忙成一团,自己出宫已让他耽误了朝事,若再提出其他,怕是更加繁乱。

许是怕落雪再次出宫,宿魅就算再晚,也回凤鸣宫就寝。而凤鸣宫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换了一批,先前的那人听闻是被宿魅一怒之下拖去斩首了,吓得落雪这次是不敢动弹,哪里也不能去,日日吃灾念佛。

过了几日,倒也不曾有何事情,落雪也不在意,每日照常看书听雨,雨天闲下听着雨打芭蕉,晴天坐看风起云涌,别有一番滋味。

倒是宿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无论御膳房如何进补,依旧是一日日的消瘦,朝堂的事又堆积如山,闲不下来。

几次落雪欲言又止,想让他休息几日,却总是忍了下来,他所爱的便是天下子民,在意的便是那指点江山,又怎能休息?怕是只有一口气在,也会坚持到底吧?

这日刚起榻,便听外面急急忙忙传来一声:“公主,大事不好了。”

乍听之下,落雪当下心神一晃:“什么事?”出口,才发现声音带着微颤,她在害怕心中的想法,在害怕多日平静后的暴风雨。

“皇上在早朝上晕了过去。”

话落,落雪手中玩弄着的布娃娃掉地,整个人有些发呆,久久的才伸出手来,摸了摸额间朱砂,这似乎是每当出事以后的一个习惯动作,轻轻的一闭眼:“御医怎么说?”

青衣犹豫了一番才说道:“御医也查不出病因来,说是中邪了。”

淡淡的一笑,他不许她放弃,所以她坚持,不想如今终究还是害了他。

“快快领我过去。”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外走去。

“公主,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青衣连忙堵住落雪往外走的身子,眉间有着不忍:“御书房那边现在很乱。”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落雪缓缓的扶住青衣的身子,嘴上喃喃说了句:“我不想害他,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他们不信?我没有那个能力,真的没有,你让我去见见他,只是去见见他。”

“公主,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

一脸苍然的望着天上悠然的云朵,幽幽的说道:“我只是见见他,见他。。。。。。”

这些日子,他的温情,他的隐忍,他的挣扎,她都看在眼里,可如今,一切都要远去么?

刚进门的槢儿兄妹,见到落雪这等模样,当下便明了是怎么回事:“姨娘,这事与你无关,不要想多了。”

像是见到救命的稻草,落雪紧张的说道:“溪儿,带我去见你爹爹,只见一眼。”

溪儿为难的看着她,却终究敌不过落雪眸间的祈求:“好,姨娘跟我来。”撇开哥哥的不悦,她拉着落雪便往外走。

一到御书房门口,落雪的身子还没走近,便有侍卫拦住:“不许进去!”

溪儿摆起脸来:“放肆,没见到本公主在这里么?”

“还望公主见谅,这个妖女不能进去,就是她害得皇上。。。。。。”

“啪”的一声,槢儿一掌扫上:“胡说,这皇宫之中,何来妖女?赶紧让本王进去!”

侍卫为难的看着小皇子和公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于墨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看到槢儿兄妹时,行了行礼:“二殿下,公主好!”

槢儿冷着脸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见父皇也不可了么?”

“公主和殿下要去自然没问题。”轻轻的一个鞠躬:“可是她,却不行!”

落雪急切的上前:“为什么我不行?我没有要害皇上。”

嫉恶如仇的看着落雪:“你是不想害,但仅仅是你眉间一点朱砂,便已让临月国遭遇百年灾难,如今让皇上病因无可查询。”

朱砂,又是朱砂,落要一眼扫过侍卫怀里的剑,速的夺过,而后向眉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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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章

“姨娘,你做什么?”槢儿正欲出手夺过落雪手间的匕首。

“住手!”落雪出声止住,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场之人,为何在她与宿魅之间,硬是被这一点朱砂相隔开来,千山万水:“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不是什么妖女。”冷冷的言语,有着宿魅的那种决绝,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信。

话落,匕首已经狠狠的向那一点朱砂剜去。

不想却是徒劳,朱砂不曾动摇。

血在匕首触上肌肤之时,便已汩汩流出,而那毅力着的朱砂,却是丝毫不曾脱离,落雪双手稳稳的握住匕首刀锋。

“姨娘,不要,你会晕过去的,姨娘!”溪儿哭叫着,让落雪住手,疯狂的落雪,让她们感到害怕,害怕她再一次的离去。

落雪不曾理喻,此刻的她只是想让众人相信,她可以留在宿魅身边,可以成为他今生相伴之人。

手下的动作不曾停留,仿佛那一处肉体,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般,憎恨的使劲。眉间的血流下,缓缓的落入眼眶,挡住了视线,朦胧了她的心,这个世间,她从来都不曾看懂。

一滴滴的落在玉阶之上,醒目,残忍的昭示着人类的愚蠢和爱情的伟大,再一滴落入,扩大了血迹,滴在众人心田,火辣辣的发痛。

一点点滴落衣衫之间,惊心,却也只是平添了几分妖冶,徐徐的风吹过,撩起衣袂,飘飘而飞,似乎在下一个转眼之间,将会乘风而去。

双手已是鲜血淋漓,眉间痛彻心扉,让她开始麻木,屏住的呼吸也已经顺畅,在一个咬牙之下,紧紧的一个闭目,那鲜红的一点朱砂,活生生的与肉体剥离,毫无顾忌的落在地面,带下一片血红和一串泪珠。

那一张本应白皙的脸颊,染上片片血红,却不是健康,而一种残忍的凄美,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流入唇间,咸咸的,却带着几许期望:“我可以进去了么?”她的疯狂,或许连自己也不曾预料。

早已惊呆了的于墨,看着如此顽强的女子,心下竟然狠狠的抽痛,不得不同意的伸出手来:“请!”

终于进的御书房,落雪脚下觉有些虚浮,在槢儿的搀扶下,这才走近床榻。

“皇上!”轻轻的一声唤出,只闻自己的轻颤和榻间的寂静。

若是往日,即便是再忙再没时间,他总的会给她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抱她坐于膝上。

偶尔给予一个淡笑,是满足;手间的轻拍,是他对她的宠溺。

如今,哪怕是一个微微的侧首,他已不能做到。余留一榻的孤寂,让她面对。

如此坚强的人,怎么可以说倒下便倒下?怎么可以这般轻易便放弃?

溪儿从御书房中找出一此药来,小心的敷在落雪的伤口,而后默默的看着不言不语的落雪。

“姨娘,爹爹会没事的,你放心!”似乎有些后悔带娘亲过来了,但若是不带娘亲过来,爹爹怕是更不会醒来。

时间僵持在这一刻,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双眸皆是紧紧的注视着榻上的一切动静。

这位一手打下江山的帝王,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神话,独独难过的便是美人之一关,从当年的魅夫人到如今的秋朵儿,一个是牵动魅翎皇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称帝的时间;一个却是毁他江山之人,他努力的去让世人知道,甚至抛下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世人能够接受她,能够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妖孽,是他喜欢的人。

现在,众人心目中的神,从来不曾生病的人,却毫无缘由的这样躺倒在榻,御医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病因,若真要追究,怕也只能说是中邪。

“右丞相,李巫师过来了。”有人在外面禀报。

于墨缓缓的欲走出去,束手无策之际,能想到的便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槢儿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竟然有人如此迷信?”伸出手来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御医:“没用的东西,父皇花着大笔的银两养着你们,如今却是连个病都看不好。”

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皆羞愧的低下头来,二皇子在大家心目中的威信,向来不比大皇子低,不因别的,仅仅是他那说话的魄力,便有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可是殿下,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可有派人下去找月风神医呢?”

溪儿也拉了拉槢儿的衣袖,央求的说道:“哥哥,早些月风神医被爹爹赶出皇城,如今只怕爹爹的身子赶不上呢?”

当年月风神医被赶走时,也是操了所有家产,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与魅夫人有关,不然皇上不可能如此决绝。

软了下来,槢儿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墨这才走了出去,跟那人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他走了进来。

只见于墨领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子走进来:“这位便是民间降妖除魔最为厉害的李仙道。”

众人稍稍点头示意。

一见满屋子的人,便皱了皱眉:“人如此之多,反倒是让皇上不能呼吸好的空气。”

“不行,我们要在这里看着皇上。”没有见到皇上安然醒来,众人都不愿离去。

道士一个转身:“这事贫道不敢接,若要贫道治病,必须听贫道之言不可。”

于墨和魏无忌一个对视,如今竟然放着皇上不救,不怕杀头,就这样走了出去,高人向来脾性古怪,想来此人也有傲气的几分本领。

左丞相魏无忌连忙上前拦住:“仙道且慢,一切皆听仙道吩咐便是了。”而后向屋里众人说道:“还请各位在大厅等候!”

屋里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踱出房间,余剩落雪母子三人和左右丞相等人。

道士在房里摆放上一个神案,案几上点着两根长长的香火,香案上有着四张不一样的纸符,皆一一摆放开来。

拿着自己的酒壶喝了两口,便取出桃木剑来,缓缓的在上面喷了两口,而后速的一剑插中桌上纸符,速度之快,让人不能看清,而插过之后,桌上却不曾有一点点的划痕。

于墨暗暗点头,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李仙道不以为意,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手中高高的举着桃木剑,口里念念有词,在房里为着神案走动起来,边走边念,倒是有几分架势。

终于几十圈下来,在众人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速的将带着纸符的桃木剑,已食指和中指双指运功,朝着屋里的南面飞去。

剑尖轻触墙角,纸符贴上,桃木剑再次飞回。

众人顿感此人确属高人之余,双眸皆紧紧的盯着仙道手间的动作。

将剩余的三张纸符以相同的方法贴上其他墙角后,李仙道诡秘的一笑,松开手间桃木剑,而后盘膝而坐,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桃木剑竟然腾空飞起,在房中几个来回后,在北面的那张纸符处停下。

猛地睁开双眸,李仙道紧紧的盯着榻旁的落雪,而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一个挥手,桃木剑自动回到剑鞘。

“怎么样?仙道怎么样?”

不想李仙道并不言语,只是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于墨慌了,忙阻止道:“仙道,皇上到底怎么样?”

“如此妖孽,我怕说出会是斩首之罪,还是作罢!”轻轻的摇了摇头,李仙道继续收拾着。

“放心,只要为皇上好,再厉害的妖孽,你说出,由我们担着。”

似乎有些不信,李仙道抿了抿嘴,这才大义凛然的说道:“皇上能有如此忠臣,实乃我临月国之幸!竟然丞相如此为皇上着想,我一介道人,自是万水千山只等闲。”而后缓缓的转身,紧紧的盯着落雪。

槢儿兄妹许是有感觉不对劲,连忙挡在落雪身前。

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此番遇上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九天煞星,是祸国殃民之妖,且此妖来自北方,并非我国人士。”

左右丞相相视一眼,而后看着二公主,早就有着怀疑,如今被他一说,自然是万分相信。

“两位丞相应该记得上次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便是此妖接近皇上所至,那可是九天煞星,得之王天下之相啊!”

再也受不了了,溪儿怒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只是一名女子,哪有那番能耐?”看着娘亲满脸煞白,她的心都跟着揪痛了。

槢儿也冷冷的说道:“若你能耐那么大,为何在水灾之时不能帮百姓渡过难关?还得我御驾亲临?”

李仙道微微一笑:“就因为此煞星乃克天之命,贫道不能逆天,便也无力回天。”朝两位丞相深深一个鞠躬:“当初天心国所败,众人应该也知道,她乃天心国二公主,带着煞气出生,‘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的传言,德明皇就因没有将她铲除,便轻易的失去性命,失去帝王之位。”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于墨无奈的说道:“公主,殿下,若真是为皇上着想,便不要护着她!”

可两兄妹并不放弃,只是紧紧的护着落雪。

落雪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李仙道:“若你真能救醒皇上,便是杀了我吧!”若真如此,她又能与谁相共?还不如就此离去的好。

“不,不是的,姨娘,他在瞎说!”

“贫道绝不胡言,更有便是皇上此次乃被她下蛊所至。”

一语说出,让在场之人皆为之震惊。

“不可能,你胡说。”溪儿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在这里妖言惑众。”

于墨等人已是深信不疑,连忙问道:“中蛊?那可是有解?”

“说好解也好解,说不好解也难解。”

“那你倒是说了看看,如何解才是?”

“只需找到下蛊之物,以毒攻毒便可导出皇上体内之蛊。”

槢儿怒不可遏的站起,速的奔至李仙道面前:“混账,你闲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么?”那一股子狠劲,与宿魅如出一辙。

当下吓得李仙道心下一个寒战,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九岁孩子竟有如此魄力,但心中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确有此事,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在皇上常去的地方寻一番,肯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肯定的说出,皇上此时的身子,绝对是因为蛊毒。

溪儿也正要上前,被于墨一个暗暗的挥手:“来人。”朝外高声呼道:“得罪了,小公主,得罪了,二殿下,给我看好了她们!”

而后领着一群人朝外走去,想来是出去寻那李仙道说的东西去了。

落雪没有说话,如果说是自己一身煞气害的,或许她信,若说她下蛊,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可想这后宫之中,并不如宿魅想的那般太平,那些人竟然去了,肯定能找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如今宿魅没醒,她该如何是好?

片刻功夫之后,便见于墨等人拿着一大堆物品进来,所有皆是他们认为可疑之物,且皆是凤鸣宫之物,想来也是只怀疑她一人了。

物品取来,李仙道一一打开看,即使是她榻间的枕头,都被他一一拆开。

找寻了许久,都不曾发现他们想要发现的东西,于墨和魏无忌不觉有些出冷汗了,若李仙道说的话有假,如今得罪皇子和公主,以下犯上,实乃大罪啊!

忽然,李仙道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一个物品,一个小小的布娃娃,那是溪儿送给落雪的布娃娃,长得像溪儿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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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

双眸紧紧的看着那个布娃娃,落雪当下一窒息,如此卑鄙之事,是何人所为?

果然不多会儿,便见李仙道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瞧瞧,这便是那种蛊的花凌虫,此虫平日不会种蛊,只在男女交欢之时,才会吸取男子精气养生,散发毒素,专为男子种蛊之虫。”

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于墨这才转眼看着落雪:“你现在可有话说?”证据都在这里,如今终于可除了这祸国女子了。

看了看布娃娃,落雪终是明白,她这一生,或许呆在古庵才是最好,人世间的事,她永远也无法看清。是对人类的失望,溪儿,如此小的孩子,竟然成为他人下手的对象,借溪儿之手来陷害她,无疑是让她连拒绝承认的机会都没有。

双眸透过李仙道肩头,看到的是窗前形状硕大的粉白色花朵,很像一种乐器喇叭,一大片的种在御书房的前面,很是让人心迷,落雪不觉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听到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是,一切皆是我所为。”

茫然的双眸依旧在窗前的花海里,心中不断的喊道:“是谁在说话?是谁在认罪?

溪儿一看那布娃娃中取出的花凌虫,连忙大叫:“这不是姨娘的,是我送给姨娘的。”说完便转身对于墨说道:“你不信可以问我宫里的宫女,绝对是我送给姨娘的。”

魏无忌摇了摇头道:“公主,这些话怕说出去也没人信。”妖女便是妖女,硬是将皇上和公主迷晕:“来人,将她带下去。”被人架住的槢儿猛地一个怒道:“住手,父皇没醒,你等竟然敢抓人?”

于墨等人被吓得跪倒在地,却仍旧说道:“请殿下息怒,人必须押去天牢,待皇上醒来,一切皆可了然。”说完便向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没有任何言语,落雪便被无声的带了下去,经过御书房前面的那一片花海时,落雪的双眸迷离涣散,好美的花,好妖冶的美,应该种了好些年了,整个园子尽是花影晃动,美不胜收。

身子离开,双眸却不曾从花上移开,迷失了心志,乱了灵魂。

两个孩子却也不哭不闹,反倒是静了下来,默默的守在宿魅的榻前,看着李仙道如何救治他们的爹爹。

撩人的黑色,笼罩在整个天空,夜空下几个慌乱的身影,穿梭在皇宫大院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孩子是见着在那屋檐上轻灵的身影,看着在那琉璃瓦上跳跃的灵魂,便知那是只能在夜里出现的幽灵,见不得光的生命。

终于,身影几个跳跃之后,便在御书房里落下,来的两名蒙面人身子格外轻盈,盈盈细腰被夜行服紧紧包裹,煞是诱人。

一名女子轻挥了几下衣袖,房中本就昏昏欲睡之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去。

榻前的两个孩子,双眸透着几分惊谔,挣扎了一番,却终是敌不过那香味的迷魂,也就昏昏而睡。

两名女子阴狠一笑,一切,不过皆在她们的把握之中。

英气逼人的一名女子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这一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别再让她迷乱了皇上。”

洋洋的一笑,那丝笑,有些傻,却也让人温暖:“知道。”轻轻的步至榻前,看着榻上的男子,这个用了一生去爱的男子。

伸出手来,轻轻揭去面纱,脸上的一朵红梅,缓缓映入眼帘,白皙的脸上,是那淡漠的笑容,那笑里,带着几分傻气,却有让人移不开双眸的清澈。

笑,只为了笑。

夜,似乎更加的黑亮,那月旁闪烁着的星子,眨巴着眼睛,让整个夜空更加的璀璨。即使没有月光明亮,却仍旧坚持闪烁,只为了追寻自己心目中的那一份坚持。

刚到天牢的落雪并没有太过伤感,饭菜再难吃,床榻再硬,也权当在古庵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

这日用过午饭,便听有人上前来,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落雪,鄙视的看了一眼:“秋朵儿接旨!”

落雪屈膝而跪:“民女接旨!”他醒来了么?这些日子不见,他可还好?

小太监冷笑了一声,还想出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妖女秋朵儿,残害百姓,切下蛊弑君,此乃滔天大罪,当灭九族,秋朵儿本人,因身带煞星,五日之后,在五邢台火刑。钦此!”

“谢主隆恩!”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确仍旧淡漠的接过圣旨,他醒了,却没有来看她,她有点不相信,他是否出了何事?心中倒是忐忑不安起来。

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秋朵儿?你怎么也在此处?”

听声音,落雪便知道是宿颜笙,皇家罪人,该是都在附近的牢房吧?

许是知道什么,宿颜笙缓缓走到两房之侧:“你现在可还好?”

没有去细探他的了然:“还好,都是因为我皇上才将你打入天牢的,很抱歉。”

“与你无关。”而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说道:“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

仅此一句,便走了回去,心想着或许自己该早些出去。

两人本就话少,倒是情景的让人咋舌,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喊冤,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胆战心惊,睡不安稳,而落雪,反倒格外的安静。

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很静,双眸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仿佛在看着什么,却又仿佛在想着什么。

宿颜笙一句“你绝对不会有事”,让落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牢房,性格与宿魅相似,若是没有影的事,是断然不会承诺的,一旦承诺,便是绝对能够做到。

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他的神情,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进入天牢,更或者说是进入天牢,不过也是为了某些事情的进行。况且槢儿兄妹说过,那个梅宇轩是在宿颜笙的宫里发现,若是梅宇轩能力过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落入天牢,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要么便是故意,要么便是出乎意料,但总而言之一句话:宿颜笙即使进入天牢,却也能肯定自己高枕无忧。

如此看来,她们母子三人救宿颜笙,仿佛只是一个笑话罢了?而他们三人的动作,或许便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不然那天在城外的捐赠,若不是有人故意禀告,宿魅为何能够那么快的寻到那里?而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让宿魅吃醋?似乎有些太过周折,那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苦苦的思量一番,却也还是找不出结果,主要是对与宿魅在一起的记忆不复存在,不然也不会如此。

五日之后,牢里的牢头便凶神恶煞的走上前来,而后看着落雪:“你的吉时到了。”

话落,便不由分说的命人架着落雪离开天牢。

看了可那隔壁牢房,宿颜笙在三日前便被人带离天牢,若没有宿魅的命令,他是万万不能出去,竟然能够让宿颜笙出去,那便是忽略了宿颜笙对自己的侵犯,可想便是宿魅对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可有可无了。

微微的一个闭眼,落雪缓缓的提步而行,即使是死,她亦不会太过伤感。

五刑台上,高高的柴火堆起,中间一个木桩,仿佛伸入天庭的柱子,高高站起。

几十名侍卫手中的火炬,高高燃起,冒着一股一股的青烟,相聚后飞上天空,形成一股不小的烟雾。

庄严的一张张脸上,不合宜的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诛灭妖女,那不是一人之事,紧紧为了那水灾中死去的人,他们也恨不得她死去千万次,更何况连皇上都陷害的妖女。

文武百官,皆成列站在五刑台之上,见落雪过来,只是冷冷的哼气。

而落雪,双眸只是四处寻着那熟悉的身影,即使知道此番凶多吉少,却仍然忧心,以宿魅的精明,不可能不怀疑这背后的一切,而如今,只能等着看他怎么出牌了。

缓缓的,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那一身的玄黄,依旧是走路精神奕奕,不像是有任何问题,整个人亦格外的清爽,只是那眸间的几分迷蒙,虽然很淡,却让落雪不觉有些担忧。

双眸在转到宿魅身边的女子时,落雪整个人都惊呆了,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心跳,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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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

轻盈?她没有死?但为何看着那般熟悉,那种笑容,仿佛让她感觉似照镜子一般,身子微微的颤动,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或许,她心底深藏着的那份亲情,已经在逐渐变化,在她遗忘在那六年生活中,慢慢的改变了。

只有她,拒绝着那些的发生,所以才会遗忘。

两人渐渐走近,宿魅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拉着轻盈的手不曾松开。

柔柔的声音传来:“皇上,她便是冒充十七的秋朵儿么?”

仿佛在挣扎,仿佛在思量,宿魅神情格外的迷乱,最终在轻盈的那天真的双眸间缓缓的点了点头:“是了。”

听到此话,落要的心缓缓的抽痛着,淡淡的悲伤在心田蔓延。

看到她的伤感,宿魅觉着有些不忍,可是,为何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秋朵儿是妖女,十七回来了。千万次的提醒,让他头痛欲裂。

醒来的时候,见到榻前的十七,当时只是一个神情恍惚便紧紧的抱住了那失去的人儿,过后才想起秋朵儿,可是仿佛昏迷中,他便听到有人在耳旁缓缓的说着那句话,一直说着,无论怎么的逃离,总是逃离不开那个声音的缠绕。

那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害怕十七的离去,他知道,秋朵儿便是十七,可是却被人从自己的脑海中慢慢的驱离,慢慢的让她便成妖女,他越是挣扎,十七的身影便越是远离。

暂时的清醒让他正待开口,却在眼前人儿的一双清澈的眸间,再一次坠入深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那又悲戚的眼眸。

“皇上,她比十七要漂亮呢!”轻盈拉着宿魅的手,并不提醒让宿魅行刑,因为落雪是绝对不忍心将任何人置于死地的。

若此刻的她不是落雪,那么温文而语的轻盈,无疑就成了落雪,让人无法反驳的落雪。

一点一滴,模仿的那般的惟妙维肖;一丝一毫,都入微得那般精心。

于墨等人在一旁头痛,走了个秋朵儿,魅夫人却回来了,如今却也只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了:“皇上,时辰一到!”

猛地一个惊醒,宿魅看着已经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的秋朵儿:“慢!联。。。。。。”

“皇上,火刑对一个女子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轻盈不忍的身影来到宿魅眼前,衣衫上的那一簇簇的花朵,那粉白色的花朵,多多鲜艳欲滴,烂漫迷人。

到嘴边的话再一次失去了方向,只得轻抱着她的身子在怀:“不怕,联在这里。”而后向身后的人一个挥手:“行刑!”

手落下,所有的火把都投入柴火之间,熊熊的烈火,高高的燃起。

突然之间燃起的火,冲起的气体将落雪的发高高扬起,狂乱的舞动着,挡住了那眸间的雾水和唇角的苦笑,更是让那被剜去朱砂的肉体更加悲伤。

火已经慢慢燃起自己的衣衫,落雪微微的闭上双眸,不再去看火的尽头,那一对相拥的身影。

“啊!”的一声声惊呼,便见一行白衣人飞来。

兵刃相击的声音,霎时间传入耳间,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哀号声不绝于耳。

依稀之间,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睁开双眸,却见那蒙脸的男子,缓缓的朝着大火飞来。

似飞蛾扑火,若蝶舞在天。

身姿如此优美,翩然而至,那被火燃起衣衫,翩翩起舞,美丽妖冶。

“落雪,我来了。”依旧的温和,如昔的笑容。

铁链被他一剑砍断,身子便已落入他的怀抱,两具惹火的身子,迅速的朝火外飞去,空中的轻风,只是更加燃烧着他们的身体,衣袂不再轻盈,只是那顺着风儿狂舞的火势,将拥抱着的两人包围。

四眸相对,是卿雪尘的不悔;两两相望, 是落雪的感怀万千。

在看到相拥的两人时,宿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便已经出手冲向两人。

而在他快接近之时,一个与之不想上下的一名蒙面人马上堵住他。

双眸间的那份冷和烈,是那般的相似,只是一个更加成熟,一个稍嫌稚嫩。

两个缠打不过十招,蒙面人便已支持不住,在宿魅的一掌之下,鲜血喷出口来,却仍旧不曾放弃,死死的拦住宿魅追去的身子。

一脚踢开相缠之人,宿魅飞起身子便朝两个追去,此刻的他,没有去追究心里为何会抛下眼前的女子,去追寻那带着火的秋朵儿。

飞出不远,卿雪尘便抱着落雪朝御花园的湖边飞去。

看着卿雪尘满身的火势时,落雪便已流下泪来,为了护着他,她将她紧紧的拥抱,挡去了那熊熊的烈火,抱着自己的双手,此刻已是斑斑伤痕。

看到她为自己留下的泪水,卿雪尘的心瞬间感动,再多的伤都不曾感觉痛,但她的泪,却让他百般怜惜。

忘情的轻轻吻上她的泪,缓缓的落入水里,灭了两人身上的火,洗去落雪迷蒙的泪水。

相缠的唇,却不曾松开;相拥的身子,不曾放下。

水慢慢的将两人包围,缓缓的没过侧躺而下的身子。

游离的唇,在落雪唇上游走,舌微颤的打开着落雪的唇,他那温如暖玉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注入落雪唇间。

因着沉水,落雪无法呼吸,卿雪尘缓缓的将一口口真气给她,多么希望,一辈子便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等不及卿雪尘的沉迷,猛地惊醒,落雪已是满脸通红,欣慰的一笑,两人的身子再一次飞起,朝宫外飞去。

紧跟而至的宿魅追出城外,他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不知道为何如此心急,只知不愿见到她的离去。

长时间的飞行,且带着落雪,卿雪尘的体力已经大失,而身后的宿魅却是丝毫不曾停留。

心下一番思量,却朝着城外的山上奔去,终于,三人追至一悬崖旁边。

看着卿雪尘怀里的落雪,宿魅便火冒三丈,伸出手来朝卿雪尘袭去。

看了悬崖一眼,卿雪尘一手紧拥落雪,单掌挡下宿魅的那一掌,身子却被袭得向悬崖飞去。

宿魅惊住,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子而去,入摩的身子怔了怔,整个人就那样呆住。

随后而来的众人,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两人坠崖的身影。

“怕么?”拥着落雪,卿雪尘柔声的问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再多的经历,只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与宿魅之间无论怎样行走,始终是无法同路,因为她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皇宫,而且还有着他的帝王霸业,有着那些,她永远无法站在他的身旁。

在落雪摇头的刹那、卿雪尘一个侧身抓住悬崖边的藤条,一个飞荡,两人便已经落于一小小的平台之上。

一个石洞在三尺之处,惊得睁开眼来:“你先前就知道?”

拉着她的手,卿雪尘缓缓的想洞里行去:“上次来这里采药,无意间发现的。”在一片漆黑之中卿雪尘燃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亮。

亮光慢慢进入双眸,落雪也看清石洞里的情况,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且一旁用干草铺着的床,想必他是经常来此。如此看似温和的他,为何会经常来此,是因为太过寂寞么?是在这里想躲开什么么?

“快些把衣衫换了。”一件衣衫置 于眼底,打断她的所有思绪。

想到身上湿淋淋的衣衫,落雪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适才的一幕,羞赧的低下头来接过他手上的衣衫。

“你先换上,我去外面弄些柴火进来。”

看着朝洞口走去的他,落雪便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不自在。若是换做宿魅,即使让她换衣衫,却也不会离去,只怕是霸道的让她当着他的面换上吧?

收回心神,脱下身上的衣衫,却发现手臂因为捆绑,此刻渗透出一些鲜血,迅速的换上那干净的衣衫。

将头发解开,没一会儿便见换过衣衫的卿雪尘拿着一些柴火进来,手中还带回一条洗切干净的鱼。

见到她惊讶的目光,他笑着说:“这下面就是一个深潭。”而后生起火来。

熊熊的火光,染上落雪的容颜,点亮卿雪尘的淡笑。

幸福,在小小的石洞里漫延。

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受伤的手臂上,已经用药包裹,心国一个暧意流过。身子上盖着的是雪尘的衣衫,此刻他不在,想必是去了洞外。

缓缓的穿上鞋袜,落雪想洞外走去,刚走出,却发现原来开色刚黑下来,外面有些昏暗。

淡淡的月光透过悬崖洒下,在潭底顿住,落下一片光亮,借着月光,落雪看到雪尘在洗着什么。

似乎很入神,连她走近都不曾发现,细下了看,才发现他在为自己洗着衣衫。

许是不常干活,动作显得有些生硬,落雪轻轻的摇头一笑:“一看你便是没有干过活的人,我来教你。”取过衣衫,却发现他此时洗的正是自己的粉红肚兜,虽然在夜色下,她仍然感觉自己整个脖颈都跟着燃烧起来。

卿雪尘看着她,不觉有些不自在,将手上洗着的衣物给她。

定下心神,落雪拿着肚兜,弯腰在潭里洗着示范:“洗衣衫要上下揉搓,不是让你这样捏了又捏,那样是洗不干净的。”

说完细下洗干净,而后拿起:“瞧瞧,是不是干净了?”带她傻傻的比开衣衫,才突然想起是自已的肚兜,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雪尘伸出手来,泛着光芒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落雪,而后双手微微的捧起她矜持的脸庞。

他的双手伸来,让落雪仿佛闻到一股血腥味,顿觉他当时为了护着自己,身上还有着烧伤,手上想必也有,却还在此为自己洗着衣衫,双手执起他的手来细细查看:“天,雪尘,你的手在流血。”月光下,之间那双温暖的掌间,此刻已是鲜血淋漓,她手臂上的伤,他记着为她伤药,而他自己的伤,却总是抛了开来。

不觉让她想起在水灾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为她而忘了自己的伤,差点点为此失去性命,恼怒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如此不知照。。。。。。”

话没说完,便被他缓缓俯下的唇堵去了声音,不再是浅探,而是带着几许情欲,双掌已经挣开落雪的手,轻轻的将她环在怀里,明明的舌,轻轻的探入她的唇间,缓缓的追逐着她微微逃避着的丁香。

他的吻,暖暖的,似挑逗,似追逐,让落雪仿佛置于云端,随之沉沦,辗转。

他的温度,缓缓的注入她的体内;他的气息,暖暖的萦绕在她的周身。脑海里,渐渐的出现宿魅的那种怒容,出现了他暴风骤雨般的狂吻,她该怎么办?

看到她眸间的挣扎,卿雪尘喃喃说道:“不要拒绝,落雪,随心便是。”缓缓的,他加深了这个吻,夺去了落雪所有的意识。

月光下,是两人相拥的身子;潭水边,是两人火热的拥吻。

终于,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卿雪尘紧紧的抱着落雪,渐渐的平息着心中燃起的火焰。

微微的伸出手来按着胸口的悸动,落雪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他的人。”是在说着自己的不振,也是在告诉着卿雪尘自己的身份。

“我喜欢的是你,与其他无关。”这一次,他不许她再逃,不许她为了他而藏起自己的心。

没有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膛,此刻,且随了自己的心,不去再意,不去想太多。

翌日,阳光偷偷的照进崖底,落雪静静的走出洞里,卿雪尘身上的伤已经上药,许是太累,此刻正沉沉睡去,唇角那抹笑容,淡淡的挂着。

轻轻的跳至洞外,昨夜在月色下,依稀记得洞前有着一个一片比较大的山谷,而他们在栖息之地,便是山谷潭水之上的石洞。

想着去找些吃的,或许她可以做一顿饭呢!心下如是想着,便也开心的笑了,这样的笑,似乎离自己已经好远了,如今,似乎也再一次的找到。

春日里,山谷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树下,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蘑菇,以前在古庵,落雪常常和幻儿一起,去山里找一些野生的食物做了吃。

看着如此多的蘑菇,落雪心花怒放,仿佛古庵的随意生活再一次来临。

差不多了,落雪便去潭边清洗,刚蹲下,却发现一朵粉白色的花,悄悄的在潭边绽放着,是宿魅御书房前的花,寂静而寥落,很是漂亮。

落雪缓缓的走近,花淡淡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落雪有些恍惚,伸出手来正欲抚上。

“不要碰!”雪尘的声音急切的传来,身子下一刻便将落雪卷入怀抱。

不解的看着他,落雪问道:“怎么了?”

“这是曼陀罗,不能碰!”说话间将落雪的身子带离几分,刚醒来不见他,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美梦,寻出来见着她在花前有些恍惚的神情,心中已经揪起:“曼陀罗的花、叶和种子皆可入药,花具有麻醉、止痛、镇咳、镇痛、催眠等效用,它是一种药用植物。”

“竟然是药用植物,该是很好才是,为何你这般担心,我没事。”轻轻的安抚着他的慌张,想必也是醒来没见着自己有些心急。

“据我所知,服用曼陀罗的汁液会使人产生幻觉,能够看见根本不存在的事物,迷失心智不知在做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也忘了,适才你是否也觉着自己有些恍惚?”

听着他的话,落雪并没有觉着庆幸,反而是想到宿魅的神情。

“曼陀罗全株都含有毒素,尤其花和种子毒性最强,虽然它能治病,同样也能害人,又可说是催魂大法,也就是说有人藉着曼陀罗的毒控制一个人的神智,不断在其耳边怂恿,改变心智,让人在迷惑之际听从指令,做出不想做的事。”

越听落雪的心越是揪起,整个人都在卿雪尘的话语间怔住,久久的才骇然的看着他,惊惧的说道:“可是他的书房前面,有着整整一个园子的曼陀罗!”

血色守宫砂 第133章

“什么?”卿雪尘担心的看着她,若是如此,那日宿魅疯狂的举动,也能理解了:“难不成宫里有人想陷害魅翎皇?”

落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些事和人感觉都是在遗忘的那些年里出现的:“雪尘,我不知道,现在头脑里一团乱。”紧握的双手,苦恼的紧揪着。

雪尘轻抚着她的不安:“唯今之计便是将魅翎皇的毒解去,如若不然,怕是后患无穷呢!”

猛地抬起头来:“雪尘,此毒你会不会解?”紧张的看着他,在他的面前,担心的另外一名男子。

“会,这个毒不难解,但是魅翎皇见我就动怒,我恐怕是有心无力。”为难的看着她,卿雪尘此刻也满是担心,倒没有太过在意其他。

咬牙想了想,落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的通。”如此做,恐怕又该让雪尘伤心了,可是不如此,宿魅的毒又该如何办呢?

“你先说了看看。”

垂下眼睑,落雪这才缓缓的说道:“虽然中毒,但我仍旧能够看出他眼中的挣扎,若你出现,他自然会想着你知道我在何处,而后你再诱他过来,届时我再慢慢疏导,你配合着给他解毒,该也不难才是。”

微微一顿,卿雪尘这才应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落雪不觉心酸:“雪尘,你还没用饭呢!”太过感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看了看水潭边放着的蘑菇,她做的饭,终究不是为他。

扫去心中的那一丝失落,笑了笑,这才柔声的叮嘱:“没事,我不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飞身攀岩而上。

在用轻功上崖顶时,卿雪尘觉着整个人似乎轻飘飘的,身子竟然缓缓的下降,心下大惊:不能倒下,落雪此刻在下面,让她看到会担心。

慌忙晃了晃,清醒几分,这才猛地用尽全身内力,一口真气提上,飞上断崖。

上得崖顶,卿雪尘这才一口鲜血吐出。他的身子,那日中了宿魅一掌,本应修养几日才能恢复,适才上断崖之时,花去太多内力,使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气急攻心,忍住的血这才流出。

匆忙的拭去唇角鲜血,卿雪尘再次提起轻功朝皇城飞去,进皇城后,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通缉要犯。

许是此刻太过狼狈,竟也无人识得。

此时天色尚早,自己功力又大减,若是进宫,怕也徒劳。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才换上一身夜行服,刚到宫墙脚下,便见阿宽和阿里从两面走来。

两人齐齐朝卿雪尘跪道:“奴才叩见三爷!”

惊愕的转过头来:“你们的功力倒是大增,本王竟然不曾知道你们跟踪。”

阿宽和阿里苦笑了一下,不是他们的功力大增,而是三爷受伤,功力大大受影响,才能发觉不了他们的跟踪。

阿里央求道:“三爷,请尽快回寰宇国吧!皇上龙体不好,此时大皇子和二皇子打得火热,而三爷还在临月国,花费了十几年的心血不能白费啊!”

“是啊,三爷,快些回去吧,在临月国耽误的时间太长了。”阿宽亦好言相劝。

没有说话,卿雪尘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名侍从,此番自己出事,怕也让他们为难了,但是,落雪的事,他怎能不管?

一个咬牙:“不行,我要先去皇宫!”说完便向前走去。

两人急急起身,堵在卿雪尘面前:“请三爷回国!”

看着他们二人,卿雪尘急声喝道:“放肆,难不成你等想反了?”

“奴才也是为了王爷好!”两人丝毫不愿退让。

想了想卿雪尘才说道:“只此一次,本王完成便回国!”

两人为难的看着卿雪尘,而后相继点头:“奴才与三爷一起!”以此刻三爷的功力,怕是很难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行走。

就这样,卿雪尘在两人的陪伴下进得皇宫。

很轻易的便让魅翎皇跟着打斗出宫,一大群的皇宫侍卫,跟着魅翎皇一起,浩浩荡荡的与卿雪尘缠打。

弓箭手将手中之弓拉得满满,朝卿雪尘发出一箭。

阿宽和阿里当下大急,双双向与宿魅打斗的卿雪尘护去,几百支羽箭同发,即使阿宽和阿里有再大能耐,依旧挡不去遗漏。

一根羽箭袭向卿雪尘,阿宽当下大喊:“三爷!”身子一个飞转,硬是用身子挡下了那一箭。

一箭上来,自然还有更多,只在瞬间,阿宽全身已是十多箭插入。

看到这一幕,卿雪尘撕心喊道:“阿宽……”那种凄凉,是温文儒雅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心伤,从来不曾有过的凄凉。

只是瞬间,便也根根的回过头去向前奔去,他不能犹豫,落雪此刻还在等着,他不能犹豫。

看着阿宽倒下,阿里连忙过去一言不发的将他抱起,遂而跟着卿雪尘飞奔而去,这个沉默的男子,与阿宽一起跟在卿雪尘身边多年,即使明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仍然不愿意接受同伴的离去。

侍卫上箭正欲再发,宿魅却一个止手:“不得开弓,朕倒想陪他们玩玩!还有,你们不得跟来。”说完,身子已经跟上卿雪尘飞奔的影子。

如此的嚣张和自信,便是宿魅应有的性格。

黑暗中打斗的众人,在整个山路上显得有些热闹,阿宽和阿里虽然想帮忙,却也不知该从何帮起,宿魅只攻卿雪尘,而卿雪尘也只要引诱宿魅,自然他们也就多余,只得跟着卿雪尘一起狂奔。

终于,到得悬崖旁边,卿雪尘笑了一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若是将宿魅带下悬崖,以他此刻的功力,自然不成,心下一个念想。

身子已经朝三尺开外的宿魅袭去,而宿魅自是不甘示弱,两掌相碰,只听“砰”的一声响起,卿雪尘一口鲜血流出,可是与宿魅相缠的双手,却硬是将他拉住,身子一个飞起,带着宿魅便往山崖坠下。

“三爷!三……”阿里的声音在悬崖间盘旋响起,虽然知道三爷在崖底有去处,但与魅翎皇在一起,不得不焦急啊。

被缠的宿魅,正欲朝卿雪尘袭去一掌,只见卿雪尘轻轻一个皱眉,忍痛说道:“魅翎皇先别急着动手,我怕也撑不住了!”

收回手来,两人同时到得崖底,却见落雪焦急的等在石洞前面,见到两人到来,这才放下心来。

“妖孽,你怎的在此?”宿魅双眸打量着落雪。

落雪不知如何讲,只得转头求助的看着雪尘。

暗暗的擦去唇角的血迹,卿雪尘笑道:“魅翎皇,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否如实的回答,自然,你若不想回答也行。”

“倒想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咽了口气,卿雪尘这才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曾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猛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回答。

趁他愣神之间,卿雪尘速的朝他穴道几个轻点,宿魅便无法动弹。

怒吼声马上传来:“大胆,你想做什么?”

落雪吓了一大跳,宿魅的怒火,向来让她害怕:“雪尘,没事么?”

点了点头,并不理会宿魅的怒火:“你放心,没事。”如今他要趁着身子还能动,尽快诊治宿魅才是。

就这样,卿雪尘将宿魅抬至洞里,让落雪照看着宿魅:“我去谷里寻些药材。”

担忧的看着,满脸煞白的雪尘,落雪担心的问道:“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摇了摇头,卿雪尘笑道:“没事,你先看着,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拿着一个小小的篮子出去了。

刚出门的卿雪尘,嘴角的血水便缓缓流出,擦了擦却总是不断,没办法,只得先找了个隐秘点的地方打坐。

许久之后,觉得身子好些了,他这才开始找寻一些药材,在夜色中找寻一些药材,虽然是常见的,却也格外费力。

在悬崖旁,他看到一味需要的药材,可是已经无力的身子,无论如何也跃不上去,无奈之下,他只得慢慢的攀岩而上,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个跟斗翻了下去,整个人摔得差点背过气去。

缓缓的爬起,苦笑一下,他卿雪尘何时如此狼狈过?如今倒是酸甜苦辣凑着热闹都来了,咬咬牙,还是坚持着向那一味药攀去。

当那味药到手间时,卿雪尘得意的笑了,她的最后一个忙,他终于可以完成了。

“三爷。”一个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虽然看不真切,却也见到主子一身的狼狈。

身子微微一个轻晃,声音微颤的说道:“阿宽如何?”

“阿宽已经去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仍旧挂心着他的大事:“三爷,真的要快些回国啊!”

犹豫了片刻,这才闭目点头:“知道了!”说完,这才一步一步的朝潭边走去。

或许,在此做一个了断也好。

寻了几片止血的草药,嚼了嚼便咽了下去,或许能支撑一些时候,见过潭边时清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污,遂而干净整洁的进了石洞。

看着躺着的宿魅,他那双愤恨的眼眸,让她感到忧心:“皇上,雪尘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中毒了,御书房前面的那一园子花草,名唤曼陀罗,那种花……”细细的为他解说着。

待她说完,宿魅只是冷冷的看了她许久,而后才开口说道:“你说的话谁信?若真如此,宫里那么些人,还独独就朕中了毒不成?”闭上双眸不再理她,适才她关心卿雪尘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憋闷:“卿雪尘乃寰宇国皇子,你乃天心国妖孽,难不成还是为了朕好?”

落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

待到卿雪尘进来,这才拿出一些草药朝落雪说了句:“你先去把这些药煎了,草药要煎熬两个时辰!”很是急促,仿佛在赶着什么似的。

看了他一眼,落雪没说什么,只是拿着草药默默的走了出去。

专心的在潭边拿着瓦罐煎着药,时不时的用一根树枝搅着,水干了便添水,而后一直煎熬。

看着宿魅,卿雪尘这才缓缓开口:“我想说的便是,落雪,他真的是深爱你的女子,并非妖孽。”

“谁信呢!”

“你可知道在两个月前的水灾时,你去了蜀治河,洪水将整个蜀治河围成一个小岛,而她,却只对我说一句话:我要去见他!向来,落雪坚持的东西很少,更不会为自己去追求什么,可是那一次,我却看到她眼里的坚决,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看了个分明。冒着生命的危险,她只为了能够见到你,如今,你将她当成妖孽般的执行火刑,她亦毫无怨言,因为她相信,你的心里有她。”说着这些,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里流着的血,没有人能够知道将心爱的人往他人怀里推的那种痛,可是为了她的笑,他却在努力:“你可知道她眉间的那个伤,不是别的,只因大臣们说她眉间朱砂是害国之砂,她硬生生的用匕首,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肉里剜出,只为了能够见到昏迷的你,只为了成全你的霸业。”

惊心动魄的看着他,宿魅一脸震惊。

苦笑着摇了摇头:“今生,他若为我做到如此,怕也是死也无憾。”遂而摇了摇头,想得太远了:“如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为你解毒,为她找回你,只望你能好好待她!”

有些不解的看着卿雪尘,宿魅开口道:“你怎的如此奇怪?你想做……”

不待他说完,卿雪尘的手轻轻的点上宿魅的睡穴,动手为他解毒。

夜,越来越深,石洞里忙碌的身影偶有停顿,却也只是使劲的摇了摇头,而后再努力的睁开双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越到后面,摇头的频率越多,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迟缓,咬紧的牙关已经开始酸疼,却仍旧强迫这自己不要倒下。

终于,身子缓缓的坐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才闭目养神片刻,而后站起身来,带着那春日里的和煦,走出洞外。

东方已经渐渐冉起晨曦,整个悬崖地下白雾缭绕,悬崖两侧滴着点点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下,泛出盈盈之光,越来越多的露水聚集,成为一股溪流,轻轻的滴落在了潭底,只闻不经意的“叮咚”声响起。

清脆,迷人,好一个阳光来临的日子。

一尾鱼儿顽皮的跃起,弯起一轮小水花,金黄的尾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灿灿的光芒。

在那白雾缭绕之间,一名白衣女子,双眸紧紧盯着那火上瓦罐,精心的煎熬着自己的一罐爱恋。

从罐间散发出来的药香,伴随着白雾轻轻回旋在整个潭边。

多么希望,为了她的那罐药,他愿意长病不起;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里,只有他和她。

可是,这是奢望不是么?微微的一个收心,而后笑道:“落雪。”缓缓提步走近,静静的享受着阳光下薄雾中的容颜,记住那早已刻上心间的身影。

欣喜的站起身来:“可是已好?”

“放心,魅翎皇会没事的。”

落雪开心的问道:“真的么?”而后正要前去洞里查看,却想着药材煎熬时间不够,遂而顿下。

“没事,时辰也够。”轻轻的给她一块斤帕:“端着进去喂他吧!”

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雪尘有些怪怪的:“没事,等下再去便是了,你可好?”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

她还记着自己的身子,卿雪尘笑了:“无碍,我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你快些去吧,此刻他身子正虚呢。”

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落雪这才端着药走了进去。

翩然的身影刚隐入石洞,卿雪尘满足的一笑,松了一口气,却也仍然坚持站立着,因为他知道,她定然放心不下自己。

进得石洞,落雪心中依旧有些担心,遂而端着药又走了出去,却见潭边无异状,雪尘仍然站在潭边,这才放心的一笑,转身而去。

扶着宿魅起身,落雪看着他说道:“皇上,来喝些药!”

这一次,宿魅并没有拒绝,只是配合着喝完碗间的药汁,完后怔怔的看着落雪:“十七,你额间的朱砂呢?”

激动的看着他,落雪颤声问道:“皇上,你醒了,真的醒了。”激动的抱着他,落雪高兴的喊着。

因为身子不能动弹,宿魅只得勾唇笑道:“傻女呵!”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但依稀还是有些印象:“十七,我伤了你的心么?”缓缓的问出,是担心,也是害怕。

缓缓的摇了摇头,落雪否认着,他对自己的心,她怎能不知道。

洞里静静的,两人都不曾言语,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一切都那么的祥和,所有皆是幸福洋溢。

潭边的卿雪尘,在落雪再一次折身回来时,心中的满足蔓延全身,朝着晨曦,暖暖的一笑。

光芒四溢,让晨曦失去了颜色;瞬间的幸福,却永远驻于心田。

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双眸缓缓闭上,整个人便无意识的向潭中倒去。

“三爷!”一个声音疾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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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守宫砂》 第134章

好不容易待宿魅睡下,落雪这才出得山洞,四处寻找雪尘,小小的一个山谷,找了个遍却也没有踪影,顿时急了。

“雪尘,雪尘,你在哪?”大声的在山谷里喊着,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在蔓延,焦急将所有的淡漠取而代之,脚下的步子开始凌乱:“雪尘,雪尘……”

早晨的时候,已经觉得他有些奇怪,而自己却硬是忽略了他的感觉,如今他这又是却了哪里

地上的一滩血迹,瞩目的告诉着她,雪尘当时定是深受重伤,自己却没在意。从皇宫将如此霸道的宿魅引来,宿魅岂能如此就范,雪尘自然是以身为饵,也不知挡下宿魅几多攻击,本在救自己的时候,他便已受伤,而她却只想着宿魅中毒,却忘了雪尘的伤势:“雪尘,你是不是恨我了?”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仿佛卿雪尘站在面前一般。

他,总是在自已困难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展示的也是他光鲜的一面,他的痛和伤,总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添去,没有人去在意他,他便自己照顾自己,每当伤势好了以后,便在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受伤,反反复复。人,总是有累了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累了?或者说现在是去疗伤,待到伤好再回来。

身子已是万分的疲劳,却不想睡去,只是静静的坐着。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宿魅那张焦急的脸,手中拿着一块湿布,擦拭着她的脸。

“十七,你答应过朕,不能离开!”双眸担心的看着落雪,宿魅要着自己的承诺。

微微的一个抽气,雪尘,温和的附和着她的所有动作;而宿魅,则是霸道的索取着她的所有;她的性格,犹如那湖里的浮萍,自小无依无靠,飘到哪里,哪里便是家,或许,她与雪尘之间,从开始便注定着不可能,而宿魅,却是为她掌方向之人,他去哪,她便有方向的去哪,不再飘摇:“十七不离开。”默默的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却缓缓流下,今生她便是一株菟丝花,紧紧的缠绕着宿魅而活,却无法依附在承载自己的土地上。

此刻的雪尘,又该是何等状况?

抱起落雪往断崖上飞去,上的断崖,落雪便说道:“若我此刻回宫,怕是会让她们猜忌,皇上也……”后面想说的话,在宿魅的一个怒瞪之下,完完全全的吞回。

“朕说过,我们一起回。”话刚落下,便飞起身子朝皇宫奔去。

一回到宫里,宿魅无论到何处,都将落雪带在身旁,不是怕落雪离开,而是不想信这个皇宫里的人。

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便让落雪在隔间里休息,闲来无事,落雪便也听听宿魅是如何处理政事。

因此,落雪被带入皇宫的事情,倒也无人知晓,其间轻盈来过御书房几次,宿魅倒也没说什么,一切皆是顺其自然。

御书房前的那园子曼陀罗,宿魅亦没有命人移去,只是在暗中服着从断崖带来的药。

一切皆在暗里进行,每日宿魅除却早朝,皆在御书房处理朝事。

这日,宿魅笙前来御书房求见。

宿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所为何事?”与对待溪儿的态度绝然不同。

“父皇,儿臣前来,是想请命去天心城镇守边疆。”

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宿魅漠然的点了点头:“你有那能力么?”遂而低下头来,翻阅眼前奏章。

一丝受伤闪过,宿颜笙说道:“儿臣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请父皇……”

宿魅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当朕不知你的用心么?去天心城,无非是为了去见她。”怒眼看他,若不是落雪一再的维护这个孽子,他早将他灭了:“混帐东西,我的人岂是你能惦念的?岂容你有丝毫亵渎?且不说其他,最起码她也是你姨娘,如此不知长幼伦理,朕便可以将你斩立决!”

屏风后面的落雪一闻宿魅动怒,当下急得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出去,却被宿魅狠狠的一道眼光制止住。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宿颜笙狠狠的看着他:“父皇何时真正怜惜过她?你不过是将她当成魅姨娘的影子罢了,如今魅姨娘一回来,你便将她处死,若不是寰宇国三公子,怕是早已原以为一缕忘魂。”

这件事,宿魅当时不过因为中毒,自然无法控制,却被儿子如此职责,自然控制不住,而后一个起身,怒的走到他身旁,一个耳光甩上宿颜笙那年轻的脸庞:“朕的事,岂容得了你论长短。”说完又是一掌袭去。

宿颜笙却也不退让,三掌之后竟然与宿魅对打起来,两父子脾气格外相像,自然谁也容不得谁,且又为了争夺一名女子,更是十分卖命。但毕竟宿魅从小苦怪了,十五岁起便担起一座城池,经年下来,锤炼出的不仅仅是飞扬跋扈之气,更有气吞河山的霸气。

此刻,两人并不是父子关系,而是为了一个女人相互争夺的陌生人,下手之恨,虽不致死,却也恨戾。

御书房里的一切桌椅,全部成为父子俩手中飞花,木屑乱飞一屋,整个候着的宫女奴才皆大气都不敢出,只得静静的跪倒在地,偶有被殃及,也只得忍痛俯首。

只是一会儿,宿颜笙便已被宿魅打得鼻青脸肿,宿魅那人,大人又岂会顾虑会不会让人难堪,手到哪 里便是哪里。

最后,宿颜笙再也站不起来,宿魅只是一个轻甩衣摆:“跟朕斗,你找死!”一身木屑飞起,并无太多在意,胸中怒火却仍然没有熄灭。

不服气的看着宿魅,宿颜笙说道:“再过个十五年,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不再尊称父皇,只是发泄心中所想。

“朕不妨跟你说,这世间有朕在,便没有人能要得起她。”如此嚣张的言语,天地之间,除却宿魅,该是无人能及;如此自信,世间男儿若都如此,便也不是如今他问鼎金銮殿之气:“要她,除非朕死,朕死,亦会带上她。今生,你都没有希望。”是在向宿颜笙警告着什么,也是在承诺自已对她的爱,虽然是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带着她,却是在全心的保护着她。

话说完,宿魅便冷冷的向里间走去,刚进隔间,便一把抱住紧张的落雪,头轻轻的抵在她的颈间,只是那么默默的抱着。

“皇上,怎么了这是?”本来担心着外面宿颜笙的伤势,却被他淡淡的伤感占住心魂。

过了许久,这才低沉的开口道:“朕能囚住你的人一世,却怕囚不住你的心。”彷徨和无助,让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失去底气。

“十七不都一直在皇上身边么?一直都在,只要皇上不赶十七走,十七便不走。”双手轻轻的捧着他刚硬的脸来,掂起脚尖轻吻着他眉间的那一抹伤感,他的愤怒和乖张,永远都是用来隐藏他的不安和失落。

听到她到的承诺,一个坏笑,宿魅一把抱起落雪朝榻间走去:“十七,朕要你!”轻轻的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狂跳的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急切。

羞得满脸通红的落雪一个抬首:“皇上的身子孙是还没好么?”

“好没好十七查了看看便知道了。”唇,软软的覆上,柔柔的打断她的关切,手亦紧紧的纠缠着她的双手。

感到他手上有些什么,侧首一看,却见他掌心密密布着一些木屑:“皇上受伤了?”说着欲推开他来细下查看。

岂容她挣开,宿魅只是一掌稳住她的头,身子已经缓缓覆上她挣扎的身子。

唇,狠狠的搅动着她的思绪,让她忘却所有的顾虑,专心的承受着他的给予。

辗转缠绵,百转千回,那是经久流传的旋律。

佳人嘤咛,美人娇喘,此乃良人今生的栖息。

他与她之间,不仅仅是心的纠缠,更有着灵魂的相融,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亦只存在在她的身体。

不知几经轮回,只知他将她抱在怀里之时,浑身已是酸痛不已,香汗淋漓。

宿魅抱起她便往浴池走去,为她清洗着。

若是在平日里,落雪早已反抗,今日倒是没有力气在管这些,只是任他双手在身上游走。

拿起一根细针,细细的为他挑着右掌上的木屑,有的已经深入肉体,难免要出血,看着忙碌的宿魅,落雪实在难以想象他为了自己,竟然与自己的儿子大动干戈:“皇上,我问你个事。”换过他的另一只手接着挑。

一手拿着巾帕为她擦着柳腰,漫不经心的回道:“你问。”

池水的浮力,让落雪胸口有些憋得难受:“为何不干脆让大皇子去天心城?”那样他也无须这般不安了。

轻轻的瞪了她一眼,手下清洗的动作却未停留:“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朕不让他去,就是要让他彻底死心,况且天敕宫中不是还有人要做好事么?朕岂能让他们的希望去了天心国?”

惊得转过头来:“你早就知道了?”

看到转过身来的落雪,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美色,宿魅眸间燃起一丝火焰,双亦轻轻的覆上:“也不是早就知道,在你们后面才发现的。”手间的巾帕轻轻揉搓。

看到他的举动,落雪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羊入狼口:“你要做什么?”

正待转身远去,却被宿魅抓住手臂:“哪里逃?”一声爽朗的笑声,消失在了落雪的唇间,隐藏在了臂弯女子的心里。

这样的笑,宿魅从来不曾流露,只有落雪见过,也只为落雪而笑。

这样的笑,宿魅从来不曾流露,只有落雪见过,也只为落雪而笑。

看了看榻间睡得正香的女子,宿魅暖暖的笑了,一双手轻轻的抚上她那额间的疤痕:“十七,今生宿魅决不负你!”掌下女子仿佛听到他的话一般、灿烂的一笑,小脸在他的掌间蹭了蹭。

因着她的动作,宿魅喉间一紧,连忙撒开手来,为她盖好羽被,这才起身穿上衣衫,取出早已置备的夜行服穿上。

玉风在外已等候多时:“皇上,其实奴才去查看便是了,无需皇上亲自过去。”

“哪那么多废话。”说完,宿魅的身影已经率先飞起,在皇宫的高墙大院顶上翻飞。

寂静的夜,深沉的黑,引人无限遐想,而在黑暗中进行着的事,总是那径流的隐秘,让人很难发现。

只是黑暗中的灵魂,不仅仅有着鬼的幽魅,更有着神灵的光顾,到底谁是鬼魅,何人为神灵,一切皆从出发点来看。

晨间醒来,宿魅已经下了早朝,回来落雪正在梳理着一头青丝,接过她手间的木梳,宿魅为她梳理着。

看了看他,似乎有些落寞和困扰:“皇上这是怎么了?”从镜中看着他,这世上竟然还有他不能解决的难题么?

想了想,宿魅还是决定走一招险棋:“十七,朕跟你商量一个事。”只有十七,才能让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人出现,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不是他的作风。

“皇上且说便是了。”

“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他的话,落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好啊!”竟然他有那个自信保护自己,便也无需害怕什么。

被她的爽快弄得有些茫然:“十七,你不问朕为何这么做么?”这下反倒是他开始犹豫了,用她的安全为筹,虽然自己安排得万无一失,却仍旧是有些担忧。

手轻轻的触上他镜中微蹙中蹙的眉头:“因为是皇上,所以十七相信!”

不再说话,宿魅只是缓缓的梳理着她的发,一缕一缕的为她疏通。

翌日,落雪被宿魅接回宫的消息便传了开来,此番宿魅更是拒绝朝臣的反对,仍旧将落雪安排在了凤鸣宫,且还筹划着择日为她册封。

皇宫中一时沸沸扬扬,皆传闻着魅皇乃中毒太深,竟然分不出妖孽,即便是如此,宫里的人再怎么不悦,但修理政事井井有条的魅翎皇,却是让人找不出丝毫的不正常来,依旧是那冷酷的神情,也只有在二公主面前,才会偶尔露出一丝淡笑。

但让朝臣略感安慰的便是,后宫之中,最起码不再是专宠二公主一人,且多了回来的魅夫人和寰宇国的八公主,皇上虽然宠幸二公主多一些,却也最起码也会召寝八公主和魅夫人。

落雪看着眼前的八公主,很美的一个人儿,远山黛似有若无的缠在双眸之上,迷蒙的双眸引人遐想,一身宫装将她窈窕的身姿剪出,格外的利落。

看了看宫里的宫人,八公主有些犹豫的说道:“二公主,我此番前来,也是受人之托。”似乎有什么隐情,却不好说出口来。

搁下手间的书本,落雪想了想便朝众人点了点头,待到房里只余她们两人,她这才问道:“是否与寰宇国三皇子有关。”能让八公主不敢当众说出的,且与自己有关的,怕也只有雪尘的事了。

递上一封信来:“这是三哥让我给你的,你且看着好了,若有需要,且来找我便是了。”

看了看信上的字,落雪笑了笑:“那便是麻烦八公主了!”将信夹入桌上的书间,两人之间的言语,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八公主看了一眼书本,而后便起身:“我先走了。”说完便缓缓走了出去。

她刚走不久,落雪便取出信件,专心的看着,刚看完,满脸的犹豫却不知如何是好。

而轻盈,却在一日日的不安中度过,这日是,宿魅刚去上早朝,轻盈便冲冲赶至凤鸣宫,并不是去宣战,以她的聪明,那种事她断然不会做出。

还没进门,轻盈便笑着喊道:“妹妹进宫这么些日子,姐姐倒不曾前来探望,实在是罪过!”说笑间竟带着自责。

在看信的落雪不得已再次将信夹入书本,而后看着自己妹妹,本应是情深似海,如今却是这幅模样,她不敢相认,而轻盈却早已忘却这个世间的姐姐,只是冒着她的名号来做着什么。

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轻盈笑问道:“妹妹只是在看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无任何异样。

一个回神,落雪笑道:“姐姐脸上的梅花好是别致。”

不自在的笑了笑,轻盈说道:“也没什么,当初与皇上走散了才会如此,怕也是去不掉了。”神情中难免有着怀念当初的些微伤感。

“素闻当初姐姐与皇后姐妹,一个整理六宫,而姐姐专宠,乃当年传奇呢!妹妹倒是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提起皇后,轻盈明显的有些不自然:“不提那些了,好早的事了。”转而看向落雪身旁的书本:“妹妹倒是闲情不错,姐姐也瞧瞧。”说话间避开落雪挡住的手,轻易却又不经意的取过桌上的书。

一个轻翻,只见一页信纸落下:“咦,这是何物?”

落雪神情慌乱,这是雪尘的信,若是被她瞧见信中内容,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她掉的:“这是妹妹写着玩。”欲取回那封信,却轻盈微微一个闪开。

“皇上驾到!”只闻外面一声传来。

顿时,落雪浑身僵硬,只是怔怔的看着轻盈手上的那封信,雪尘写的信。

宿魅一进来,见到两人,便笑道:“你们倒是好兴致。”

轻盈缓缓行礼,而后笑着说:“可不是么?妹妹在看书呢,倒是妾身打扰了妹妹。”手间的信,不动神色的放在手间的书里递给宿魅。

看了落雪一眼,接过书来:“嗯,倒是雅致。”翻了翻,却见一封信夹在中间,取出看了看上面的字,神情有着几分凝重的看着落雪:“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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