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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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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她昏倒过一次,没有很久,一下子就醒过来了,不过当时把大家吓一跳,原本聊天还没事嘛!你多注意一点吧!’

我没听说过这件事,想必爸妈一定也不知道,奶奶故意隐瞒不说吗?她平时身子很健朗,好些年没进过医院,尽管如此,奶奶也有七十岁了吧!我实在抓不到年老的距离感,七十岁离我多远?离死亡又有多远?

‘喂!’

我的头顶一阵微疼,高至平把手刀轻轻剁在我头上,我怔怔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忘了应该先还手还是吸气。

‘你不要一紧张就呼吸急促好不好?等一下换你昏倒我可不救你。’

我有轻微的气喘毛病,医生说是先天体质的关系,高至平则老咬定都市的空气是祸首。

‘谁要你救?我会这样还不都你害的!’

‘你自己的毛病关我什么事?’

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我的呼吸会和另一个人有关系,但,为什么不呢?我们都接收着一样的空气,而那其中一定会有我特别在意的波动,特别在乎的节奏。

‘奶奶我当然会照顾,不用你鸡婆。’

‘我是怕你小孩子不懂事,笨手笨脚。’

‘你凭什么跟我说这种话?明明自己最像小孩子!’

眼看战火再起,而奶奶矮小的身影不知不觉出现在菜圃,高至平很快收起痞子站姿,一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模样,这伪君子!

‘佩佩,你来啦!’奶奶笑眯眯朝我挥挥手,再向高至平打招呼:‘平仔,你也来了喔?进来坐,我有煮绿豆汤。’

我‘噗’地忍住笑意,不理高至平投来的瞪视,谁叫他平常老爱在奶奶面前卖乖,才会换来台语的‘平仔’称号,噗噗!真是俗到不行。

‘不用啦!我家等我把桑叶带回去,下次我再来。’

高至平的台语很溜,可以和这里许多长辈天南地北地聊,不像我,我的台语极不轮转,讲到不会讲的地方干脆直接把国语搬出来滥竽充数。

隔壁的林大伯牵着野狼125要出门,见到我,惊喜地打招呼,又跟正准备离开的高至平抬杠:

‘至平!又是你送恩佩过来喔?’

‘不是,我是被她追过来的。’

他轻松自在地回答,拎着桑叶步出篱芭门,留下我为了维护淑女形象而干瞪眼。

‘佩佩,坐车很累喔?等一下再做饭,有荔枝,先去吃,先去吃。’

‘好啦!奶奶你身体好吗?’

我亲匿地上前挽住奶奶肘臂,惊觉到奶奶比印象中瘦多了,不过她现在笑得很开心,直说身体很好,然后二度提起那锅与高至平无缘的绿豆汤。

我把行李和帽子丢在房间,坐在客厅木桌前喝绿豆汤,奶奶则继续待在菜圃拔杂草,除了打理自己的生活外,她还种菜,早晨我陪着她为心爱的植物浇水,空心菜、高丽菜、丝瓜、地瓜……我们点名一般走过翠绿的园圃,后来我发现缺少芬芳的点缀,奶奶说她不爱花,奶奶是务实的人。

那天晚上我睡得不怎么好,外头的虫鸣太吵了,我还不能习惯,每年暑假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总要失眠,于是悄悄捻亮灯,在床上欲罢不能地看起小说,偶然闯进一只蛾在日光灯下‘啪啪’地扑动翅膀,我顺势望出去,望见令人怀念窗外光景,小时候对这个地方还不熟悉,我常偷偷看着,看着据说晚上会有吃小孩的虎姑婆出没的夜,就算是半圆的月亮也干净清透,徐风沁凉,世界很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露水凝结在叶尖又摔下去的声音,隐约,远远的地方有道类似萤火虫飞行的残光轨迹,闪了一下就过去。这样的夏天我希望它永远不要改变,它在我生命里占据不小的美好意义,有时像夜晚蜿蜒在山间的晶亮小河潺潺不绝,有时像什么人说着枕边故事的温柔低语,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都接收着一样的空气,而那其中一定会有我特别在意的波动,特别在乎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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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5egg2004-09-07, 20:18

第 二 章

在乡下的日子,通常我都起得早,一群不知是数十只或数百只的麻雀吱吱喳喳倒也还好,隔壁是户养鸡人家,我很讨厌它们至死方休的叫声,那比家里各式各样的闹钟都来得有效,闹钟还可以砸,那些鸡可不行,顶多,我只能朝它们扔石头,泄泄愤。

然而,尽管我自认已经很早起了,奶奶总能早我一步,我在窗口前刷牙洗脸,往往可以看见她在园圃忙碌的身影,奶奶话不多,也不会刻意喊醒我,可是她说过,‘真要说睡觉的坏处,那就是不能多看看这个世界,世界随时都在变化,错过它其中一个模样都很可惜’。

我机械式地上下摆动牙刷,早晨的世界是什么模样我睡眼惺忪看不清楚,却极乐见那群咕咕叫的鸡热腾腾地摆在饭桌上。后来,我没看到隔壁的鸡变成美味佳肴,成为我和奶奶中餐替死鬼的是高至平带来的那一只肥公鸡。

还在梳洗的时候,奶奶在外面和别人交谈,她说了句‘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我从冰凉的水中抬起头,正好望见高至平把一只就缚的鸡交给奶奶,他在笑,笑得十分纯真开朗,大概是因为他很少对我笑的关系吧!我觉得那样的高至平好稀奇喔………

忽然,他的视线转移,撞上我,我们两人同时愣一下,刚睡醒的反应慢,我动也不动站着面对他,任由水滴不断从睫毛、鼻尖、脸颊淌落,他没有静止太久,拎高手中装着西瓜的塑胶袋,指指西瓜,又指向我,嘴角浅浅咧开一抹歪斜的笑,我张大眼睛,瞪他故意拉扯自己短得可以的头发,我于是高傲地别过头,佯装不懂他的讽刺,弯下身,捧起一滩净水,哗─!我的脸、我的指尖、这个六点钟的早晨全都溅出了剔透的光芒。

在台北,我可以去西门町逛街、去天母喝下午茶、甚或去阳明山踏青;在这里,我的势力范围小得可怜,人生地不熟,更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我受不了不准时的大众运输,例如这里的公车,因此我选择在奶奶家安身立命。那只小行李箱,除了换洗衣物和保养品之外,就是一堆小说和暑假作业,最重要的是我把手提电脑也带来了,将来上大学我打算加入新闻社,我喜欢写写东西,一整天和电脑为伍也甘之如饴。

更棒的一点,奶奶家的电视有第四台,她还要爸爸帮她接上日本卫星,所以我不怕会闲得发慌。她有时候看娱乐综艺,有时候看看相扑,连新闻报导了日本的消息,奶奶也会凑近身子仔细聆听,没有偏爱的节目,好像只是要注意出现在萤幕上的每一个人,行人、观众、相片等等,我怀疑日据时代并没有强化奶奶的爱国情操。

为了省电,奶奶看电视的时候,我才跟着看,她看倦了,休息片刻便作起针线活儿,偶尔她会要我帮忙穿针引线,也偶尔要我在旁边看着学,她常叼念,女人这活儿要是做得好,肯定会赢得赞赏,做不好就被数落,她还说,虽然时代在变,不过有些祖宗传下的体统还在正轨上,我要是尽本份地学,也算是长一点女人的才德。

其实,我不太懂奶奶在说什么,可能要她那一辈的女人才会点头认同吧!我只晓得奶奶一直认真地遵守三从四德的礼教,别人或许认为迂腐,这样的奶奶还挺可爱的。

过了三四天,奶奶大概看不惯我整天待在那个发亮的小框框前面‘哒哒’地按一盘子小方块,她趁我停下来思索的时候说:

‘佩佩,小孩子就是要出去晒太阳才健康,去,出去玩,找朋友玩。’

我为难地瞧瞧她半命令、半关心的脸,只好关上电脑。奶奶应该没意识到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一个夏天的过客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交朋友,若真要说,高至平他算吗?我皱眉想一想,摇摇头,不算,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交一个只会找我吵架的朋友。

不过,那倒让我想起去年高至平的妈妈托我带一些升学资料过来,高至平明年也要考大学,他妈妈很担心乡下地方这方面的资讯不够,我从网路和补习班找到一堆资料,现在去交差正好又可以应付奶奶。

擦完防晒乳液,戴上心爱的帽子,没告诉奶奶要去高至平家就出门了,如果她知道,一定会要我带些东西为那天的肥公鸡回礼,我可不想拎着五条丝瓜走路。

高至平的家离奶奶家有十五分钟路程,我能察觉得到,当我经过,这里的人们在交头接耳我的来历,在指指点点我的服装,记得前几年这里无线电话都还不普及,我就已经用手机和台北的同学聊天,他们落在我和我手机上的好奇目光令我不很舒服。

高至平的家不是三合院,而是楼房,地坪大,房子周围可以种许多植物,有西瓜园和百香果藤架,我一度放慢脚步,嗅闻空气里散逸的水果香,最近,我的气喘好多了,果真是空气的关系吗?

高伯母十分热情地邀请我进去,非要我喝完她拿手的百香果汁才能走,她人挺壮的,不过长得漂亮,我的手臂被她拉得作疼,只好乖乖坐下来,她说高至平出去找朋友了,等一下会带他们回家,我并不想和高至平碰面,赶紧交出那叠资料。

‘真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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