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1 / 1)
“往常不会,只是瞧着你的手特别好看。”话脱口而出,下一秒却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发呆了,没经过大脑的话也能顺便说?大阿哥虽是帅不可挡,但并不似当今偶像,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花痴的话,三百年前的女人开放至此,只怕会给人看成**荡妇了,我脸红得火辣辣的,头也不敢抬。
果然大阿哥大惊失色,万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口内只喃喃:“你……果然……不比一般。”说完,也不再问我话,自己就“落荒而逃”了。
我又傻笑起来,想不到19岁就远征葛尔丹的副将军,堂堂大清国直郡王给我一句话吓跑了,真是罪过啊。其实我并不想这样,不过是打打帅哥的望,又没存什么别样心思,跑什么啊。呵呵,谁叫他长得漂亮。怪不得珍珠那样迷他,哪个见了不赞一声啊。
见大阿哥走了,避到一旁的凌宵才走过来,她也是一副花痴模样,表情不比我好:“这是那位阿哥?再没见过这样貌胜潘安的。”我笑起来:“还能有谁,大阿哥罢,真真是貌胜潘安,每一处都长得那么好。”
凌宵眼神也迷惘起来,我在珍珠眼睛里也见过这样的光茫。我把手在她面前晃晃:“魂兮归来。”凌宵微微红一下脸,不好意思起来:“怪不得都夸大阿哥模样儿长得好,人又能干,皇上又看重他。以前在宫里见不着,果然是名不虚传。”
等我们一路送了绣品回来,凌宵的魂仿是还没神游回来,全没了平日的灵敏,做什么事都要慢半拍,而且老是出错,好几次都把绣线拿错了颜色。我索性把绷子搬到她旁边和她并排坐着,不时地去看看她绣的花样和颜色,那种银白色最怕拆,若是绣错了重来只怕整块都得从头绣。
凌宵把绣线拿在绷子上比来比去,意识总不在那上面,就算是对了的线她也一样丢到旁边又去拿一种色来比。我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手里的线抢下来,推她道:“你去歇会儿吧,等敏姑姑来说你病了就是。”凌宵也确实没有心情再做,把绷子一推,只坐在那儿叹气。
这几天凌宵都有点魂不守舍的,还在我面前抱怨:“我们做针线的还抵不上你们,好歹在各个宫里有时也能见着两个有体面的,我们在那边,再见不着有人影儿过来,能认识谁。”
这之后,凌宵跟丢了魂似的时常偷跑出去,我只得在敏姑姑那儿尽力给她打掩护,好在她平日还算表现良好,敏姑姑倒真以为她病了,还叮嘱我多照顾她,她果真是病了,一见钟情的相思病。凌宵还悄悄告诉我,有时候她晚上睡不着也会出去:“在外面比在宫里可好多了,大家的帐篷在一处,想见到谁容易多了。”又担心:“若是回去了又天天关在绣房,这日子怎么熬过去啊。”
小十四那天警告我以后我越发谨小慎微,生怕那一点行差踏错他又到胤禩那去嚼舌根儿。平日除了绣房就是和雁儿在帐篷里呆着。树苗还偷偷找过我几次,都没理他。
凌宵和雁儿都成了我的“新闻快报”了,我的消息都是从她们那儿来的。凌宵更是大阿哥专栏,他的什么风吹草动都来“汇报”,其实不过是要找人分享。
“今儿大阿哥和太子吵起来了,太子说自己是嫡长子,惹恼了大阿哥,大阿哥讲他才是真正的长子,而且为大清国立下一了汗马功劳,太子给取笑了很不高兴。”过两日又来了:“今儿大阿哥和太子又和好了,他们还在一处吃酒呢,我悄悄儿见着的,到底是亲兄弟,有些矛盾一会儿就了结了。”要不就是:“大阿哥穿了件秋色的箭袖袍子,真是漂亮。”“大阿哥能把绯色马甲了穿得那样好看,真是难得。”
又悄悄在下面做腰带,绣工是十二分精细,一看就知道是给谁做的,见我来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我见他上次的束的腰带有些旧了。”一颗心都系在大阿哥那儿,我笑她除了睡觉,她简直就是他贴身的香囊了,什么都知道。
转眼出门已近四个月,现在都已进九月。多日,不,已是多月不见,我越发想念胤禩,那时候通讯又不方便,虽说胤禩也托了传信的悄悄儿给我捎过几次话,但怎么能解相思之苦,巴不得有手机可以天天通话。
好在这时已是回京的路上,不过那时候既无飞机又无火车,就下剩的路程都还得走十来天。凌宵又是别样的心情,还只在叹息:“都到布尔哈苏台了,也只十来天的路程,就该到京了。”真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是恨不能早点到,凌宵只怕是希望永远别回宫去。
这日我刚到绣房,敏姑姑就急急忙忙地进来:“今儿大家可都老实呆着,别混走,前面只怕是出大事儿了。”我们都不敢出去,只听到行宫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天色也突然暗下来,想是要下雨了。
不多会儿,前面当差的太监小塔慌慌张张跑进来,一面向小宫女绡儿直嚷嚷:“快,讨你一碗水喝。”一面抬起袖子就拭汗。凌宵和他极熟,平时他就常姐姐长姐姐短地讨好凌宵,凌宵难得给他个好脸儿,只是俩人时常斗嘴逗乐儿。
凌宵出来一见着他就笑话,出来办差手帕子也不带一张,只管用袖子。小塔腆着脸笑:“还是姐姐心疼我,知道姐姐在针线上是有名儿的好,还等姐姐赏我一块帕子用呢。”凌宵又好气又好笑地啐他。
绡儿倒茶过来,问他跑什么呢,这一头的汗。小塔左右看看,小声道:“可了不得,前边儿只怕是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