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3(1 / 1)
宏民医院本身有一位院长,牛德水。看到大厅里的专家介绍时,池来发当时就给牛德仁去了个电话问:“你是不是有个叫牛德水的兄弟在宏民医院当院长?”
牛德仁被问得莫名其妙:“姐姐妹妹到是有几个,至于兄弟,可怜得很,我们牛家没那个命,我是我们家的独苗一棵。本家五服之内就出了我这一个搞医的,你那个牛德水肯定不是我们家牛棚的牛了。哪天有空我还真得去拜拜,看看这个牛德水是从哪个牛棚跑出去的的牛。”
牛德水是地区医院退休的副主任医师,外科出身,手术做的干净利索,一气呵成,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做手术,到像是表演艺术。技术好,人又是热心,从年轻时就是异性追逐的对象,一直是绯闻缠身。从分居闹到离婚,老了也是花心不改,枯木逢春,上个月又带一个比他闺女还小的媳妇旅游去了。真正的老牛吃嫩草。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他从年轻挂在嘴边到老也没丢的话。
手术做得好,圈子里熟人多,虽然在这挂了个院长的职,拿着院长的钱,可心并没有放在这里,哪里有手术,一个电话,这里天大的事也留不住。不是三天打鱼二天晒网,连二天打鱼三天晒网都做不到,打两天鱼,恨不得晒五天网。
医院虽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可人家是奇货可居,想要他的医院多了去了,如果不是熟人关系加高薪,人家早就猪八戒摔耙子—不侍候(猴)了。所以天大的怨气只能在肚子里藏着,见了面还得点头哈腰地吹着捧着。
大医院分工精细,手术虽精,但对内科患者用药不是很在行,他也不怕别人说他水平不行而不懂装懂,更不愿多管内科的事。
广告里更多的专家也就有时间的话一周来上一次,没空不拿这几百元钱。因为他们是按天付酬,固定底新加提成。一分不挣,几百元钱的保底得给人家,有时医院就是赔本嫌吆喝。真正干活的还得是这些长期固定在这里的大夫。
内科主任袁华是一个部队卫生队的军医,从卫生员干起,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到了队长的位置。要不是没有指标,凭他处事的本事,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主治医师。僵化机制害死人,他常常向人抱怨。
部队里令行禁止,在卫生队里他就是老大,说一不二。反正也没有啥重病人,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到了地方医院后,发现这里的病人的病症千奇百怪,有些病别说见,那病名都没听说过。人们常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有时袁华的表现,让人觉得他还不光是没见过猪走,好像根本不知道猪是个什么玩艺。
内科病房的医生来处五湖四海,年龄大小不一,水平参差不齐,脾气秉性各异,各人的背景也不同,也有的转过了许多医院,对民营医院的一切都摸得门清,心里的主意正着呢,你爱说啥说啥,我该咋做还咋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像卫生队的军医那样对他言听计从,有的甚至敢当面把他顶的一楞一楞的。
内科管床的医生大都是年轻医师,虽然把每个病的临床表现、治疗、辅助检查背得滚瓜烂熟,还有的连病因病理都知道,说起来头头是道,理论基础比袁主任强,由于临床经验少,要想成手,还得假以时日。真正处理起病人来往往去死搬硬套,不会变通,治疗起来也往往容易卡壳拧劲。一不通畅,便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这时候又该想起上级医师来。如果真有了啥问题,自是天塌下来砸大家,有个大的先顶着。袁主任当然也不会有好脸色,更不会传授经验给他们。
袁主任理论不强,治病是上级医师一代一代传的技术,也到大的正规医院进修过,对治疗末必讲出个一二三四,处理起来基本上算是在道上,当然有时也难免跑偏。毕竟医学发展日新月异,新的检查新的药物层出不穷,这些让袁华这个年龄和这点底子的人肯定是跟不上了。动不动还弄些外文名子,这让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的人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外请的专家来查房时也常在私下里说,用药太保守,大多是二十年前的治疗方法。
袁华能给医院挣钱。他虽是病房主任,但每天仍坚持出内科门诊。从新兵开始给老兵洗衣涮鞋,到当卫生员伺候连领导及家属,还要考虑与战友搞好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提干升官。知道怎么让人相信和高兴,这些经验不是书本上能学来的,所谓一能百能,一通百通,经过改良,他总结了一套对付病人的技巧,不敢说攻无不克,也很少败北。他处理的病人复诊率还是很高的,那些专家也望尘莫及。虽然医生、护士包括专家对他多有微词,老板还是比较欣赏他的。
池来发没有接受业务院长一职,但接受了暂时代理的请求,一旦牛德水回来和聘到新院长后他便撤出来。至于专家会诊、查房一事答应得干吧硬脆,一点没拖泥带水。因为这是一个医生应尽的职责,连这工作都不做,医院里还有什么必要请你。池来发不是那种不懂道理的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