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婆婆是谁的师傅?(1 / 1)
第八十二章 怪婆婆是谁的师傅?
一阵又一阵,缓缓慢慢的从屋外传来,像是有谁在拿着锤子钉棺材。
许是烧的太严重,墨北竟恍惚的来到一处荒漠,她晕晕乎乎的走着,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也不知晓要去哪。
路边堆满了断肢白骨,古藤的树枝上偶尔停着一两只乌鸦,发出骇人的鸣叫。
“姑娘,莫往前面走了!”
忽的,身后响起一道嘶声。
墨北回头去,只见沙丘上坐着一个老婆婆,头低垂着,长长的发遮去了容颜,嘴里咯吱咯吱的似是在吃着什么东西。
“老奶奶,这般晚了,你怎生不回家?”墨北说的恍惚,手却抚上腰间,暗自提防。
老婆婆不说话,摇晃着头,哼起了曲:“过来吧,我会把你的骨骸都吃的一干二净。”
声音很细,细的仿佛就要断掉的丝线,又是那么悠长。
墨北皱起柳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啪的一下甩开长鞭,撩起老人的发:“不要装神弄……”
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老人的双眼怒睁着,翻着白眼珠,眼圈发黑,脸色白的像初冬打的霜,嘴唇却是那么红润,口中叼着野鸡,眼角,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
嘭!
水壶坠地,惊了沉夜。
墨北猛地惊醒,粗粗的喘着气,一甩长发。
玉手抚上胸口,还好是个梦。
墨北拿起掉在地上的水壶,却不轻易见到屋门半开,大堂里黑糊糊的,只能看见家具的轮廓,骨灰盒的红色布沙被风一吹轻飘飘的晃动着,整个房间里好像布满了雾霾,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一股冷气窜进脖颈,本是暴夏,居然让人有些凉意,她不自主的缩起了脖子,精明的双目微微眯起。
墨北回头去,本想叫醒落幕,却见身旁竟,竟空无一人!
后脊阵阵发寒,粘乎乎的黑衣贴着背,墨北分不清是冷是热,只觉有股凉气从脚心直袭胸口。
她谨慎的弯腰站起,步步提防,不出一点错乱。
“吱呀”“吱呀”
深邃廖远的木板声断断续续,不大却骇人,墨北适应着眼前的灰暗,小心翼翼的朝着屋外走去。
这是落幕的鞋子!
月下,血红的绣花鞋,让她一愣,袖口中隐着寸不离身的匕首,走一步,紧一分。
“吱呀”“吱呀。”
木板声越近,越是让人心中不安。
仿佛有几十只蚂蚁,吞噬着神经。
紧绷,再紧绷!
墨北动动喉咙,走近院子。
中央是一棵三人粗的槐树,枝叶茂盛,花开正浓,密密麻麻的投下阴气的暗影。
树干下,竖了一方棺材,半开不开的戳着。
“吱呀,吱呀,吱呀!”
墨北听着令人恐惧的声响,心中赫然一惊,她记得刚来时这里是没有棺材的啊!
正这般想着,哐当一声巨响!
木板具裂,如同诈尸般,棺材里飞钻出一道暗影,白发黑衣,惹人心颤。
墨北向后退了一步,紧咬着牙,举起匕首。
几乎是同时间,死尸俯身而下,如流鹰般冲来。
撕拉!
衣破,手曲,紧紧的捏住墨北的喉骨。
似水般的瞳里倒映出一张半烧的脸,狰狞恐怖,结了疤的眼皮尤为惊人。
“嘎嘎。”
“嘎嘎。”
嘶哑的笑声零零碎碎飘荡在狂风中,如同子夜哭泣的猫头鹰.
"咳,咳,临死前,咳,我能不能说一句话?”墨北拼命的吸着气,千般思量却不想对方身手如此之快,竟让她连举刀的时间都没有。
死尸垂着长发,阴森森的说:“你想求饶?做梦吧!”
“老身要把你的血吸干,做成我这鬼屋做漂亮的灯油,嘎,嘎嘎!”
墨北扭着身子,手背爆出青筋,争取一字一句清晰:“前,前辈的笑,笑声真难听!”
似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说出这句话,那死尸一愣,眸中闪着赞赏,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拍拍墨北的肩,连叫三个好字。
“呼,呼呼。”墨北喘着粗气,喉咙滚烫如火,痛的她咳了又咳。
死尸扫了她一眼,负手而立,长发四起,阴森褪去,倒有了几分仙骨:“不亏是徒儿看上的女子,够胆量!哈哈,老身喜欢!”她大笑着,随手扔过去一坛花雕。
墨北一个倒空翻,将酒接到手上,假应一声:“前辈过奖了!”幸好她反应快,不然脑袋非要被砸个洞出来不可。
“谦虚做甚?”死尸冷哼道:“老身给的酒,还不快快喝下!”
墨北对这状况哭笑不得,也不怕她在里面下毒,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好酒!”
“女娃,你不错!”那死尸笑的疯癫,性子极为怪癖:“竟不怕老身这阴曹鬼煞。”
墨北擦擦薄唇,不卑不亢的说:“晚生不才,刚进这屋子时,便觉诡异。”
“看似停尸驿站,却不然。”
“棺材一个个透着小空,就已见猫腻。”
死尸听后,又是一阵笑:“哈哈,那是老身用来歇息用的!”
“前辈好特殊的爱好。”墨北撑着假笑,更加确定自己遇到了个疯婆子!方才真真差点把她吓的心脏都停了,又不是吸血鬼,还拿着棺材当床!
可那死尸却犹如见了知己般,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拉着墨北,让她欣赏自己的收藏品。
大大小小的零碎,无非就是头骨,断臂,偶尔会见到一两枚象牙鹿角。
墨北看了一阵抽搐,三番几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十分礼貌的问道:“敢问前辈可曾见过与晚生同行的女子?”
“喔!”怪婆婆一听这话,老脸又沉了下来,飞舞长袖。
哗啦啦!
大槐树的落叶坠了一地。
噗通!
昏迷不醒的落幕狠狠的摔在了草地上。
墨北奔过去,将她拦进怀里,轻挑眉:“前辈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出手重?”死尸扭扭嘴,不屑的抱起双臂:“落丫头一见老身就吓晕过去了,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嗤!胆量真小,跟她爹一般无二。”
墨北听到这声嘀咕,惊愕的瞪大了双眸:“前辈识得落幕?”
“何止识得。”死尸比划着手脚,指指身侧的还为长成的小树:“她这般大小的时候,老身经常抱着她出去耍,什么青楼酒肆,武场赛马,赌室街巷,去的地方多之甚多。”
“她爹总会气的吹鼻子瞪眼,真真叫人好笑。”
墨北嘴角忍不住的抽一下,再抽一下,搁在谁身上,谁会放心把心头肉交到一个疯婆子手里。
更何况落幕是落家之女,一品文臣的大家小姐。
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墨北双眸骤亮:“方才前辈说什么徒儿徒儿的,晚生没有听清楚。难道您是小幕的师傅不成?”否则又怎能在落府出入自若,无人阻挡,就连落大人也拿她没有办法。
死尸神秘兮兮的摇摇食指:“想当老身的徒儿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