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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蔡确向司马光暗通款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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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太阳在南天徘徊一会,便急着往西山落去。尖利的西北风,仿佛无处不在,无处不到,钻子似的透过棉衣直往人身上钻。京城之中,汴河和蔡河已经结冰,连金明池偌大的水面,竟也被冰封,波翻浪涌的水面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白。岸边的柳条铅华洗尽,在风中瑟索着,令人难以想像曾经的风姿。

这一天申时时分,金明池南岸官道上,一辆马车和三骑马自西往东向顺天门走来。走在前面的年纪最轻――也有三十多岁了,中间的一位却是六十余岁的老者,后面的一位也有四十岁光景。马车之后,还有几个下人跟着。马蹄不疾不徐的敲击着路面,发出有节奏的得得声。车声辚辚,与蹄声相应和,使原本孤寂无人的道路有了点生气。

那个年轻的骑士嘴里咕噜了一声“好冷的天”,问走在后面的老者:“爹,我们打算在京师待多久?”

走在年轻骑士之后,头上须发斑白的老者说道:“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还回洛阳过年。”

紧随其后的骑者笑道:“君实何必急于离京?汴梁的元宵是何等的热闹,不过了灯会再走?”

那个叫“君实”的老者笑了一笑,没有回答。但他的意思很明白,不会留在汴梁过年。

他便是名震遐迩的司马光,君实是他的字,年轻的骑士是他的儿子司马康,同行的骑者名叫范祖禹,虽说是老朋友范镇的从孙,年纪还比司马康略大一点。他们从洛阳来京师,是向赵顼上<资治通鉴>的。

司马光自治平三年领英宗之命编辑<通志>,后由赵顼作序,更名为<资治通鉴>,至今历一十九年,终于毕功了。编撰之初,本有刘邠、刘恕同编,刘恕早死,刘邠因事废黜,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就只有司马光、司马康和范祖禹三人了。

范祖禹笑问司马光:“君实是熙宁三年秋离京去洛阳的吧?头尾一十五年,终于又回京了,人生能有几个一十五年?君实老了,我吗?也不年轻了,京师也变得陌生了!”说到这里,范祖禹很有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司马光用手捋了捋颏下的花白胡子,仍然没有回答。从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范祖禹的话也很有感触。是啊,人生能有几个一十五年?这一十五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当年拒进枢府入对求退至于留司西京御史台,那是无可奈何之举。他不能阻止王安石推行常平新法,他便不能和王安石同处朝中。留司西京御史台,那可是个闲职,其实就是白拿俸禄,人生的价值便从兼济降到独善。他快乐吗?快乐啊!他不是在洛阳筑了一个花园,园名便叫“独乐”吗?独乐,顾名思义,便是自个儿一个人快乐!或许,固以独乐为名,寄忧患于世?他自号“迂叟”,是以为不为朝廷所认可,而弃之于洛?独乐园确实不大,园中的读书堂只得数椽屋,浇花亭比读书堂还要小,至于弄水种竹轩也就更小了。见山台高不过丈余,钓鱼庵、採药圃是用竹梢、蔓草为之,有名无实。

但至少他在洛阳并不寂寞。

当他与范纯仁过韩城、抵登封、宿峻极下院,又登嵩山之顶、入崇福宫会善寺时,多少有点“吐气素霓生”的气概。之后由轘辕道至龙门,遊广爱、奉先诸寺,上华严阁、千佛嵓再入广化寺,足迹可谓密矣!

洛城多名园,尤其在城东南午桥一带,自唐以来便为游观之地,裴晋公之绿野庄、白乐天之白莲庄都在其间,其规模自然非独乐园可比。司马光自归洛,朋友相邀,可谓日日燕集,夜夜笙歌,何曾有一天空?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司马光应朋友相邀正待上马欲去,只听侍弄独乐园的老叟叹了一口气,司马光问何故叹气?老叟说道:“方花木盛时,公一出数十日,不惟老却春色,亦不曾看一行书,可惜澜浪却相公也。”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澜浪”是当时的俗话,应是“虚度”光阴的意思。

恰如晴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雷,司马光惊呆了。司马光立时下马,向老叟躬身一揖,返回独乐园。自此司马光足不出户,读书、编写<资治通鉴>。

说“足不出户”有点夸大,文彦博以太尉留守洛阳,那是元丰五年的事了,富弼已经致仕归洛。文彦博因慕白乐天九老会,在资胜院筑耆英堂,集洛中公卿大夫年德高隆者为耆英会,由郑奐作画挂于耆英堂中。当时富弼七十九岁,文彦博七十七岁,与会者一十三人,都在七十以上。司马光尚不满七十岁,也被邀入会中。于是在名园古刹、水竹林亭之所,轮流作会,携妓欢饮,座中白发皓首与红颜美妓交相辉映,洛阳士大人称道是太平盛事!

岁月流水般逝去,人便在不知不觉中变老。一十五年可谓长矣,然回首往事,犹如昨天。不管岁月长短,有一点司马光从没有忘却,那就是反对新法。王安石二次辞相回金陵,吴充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曾向赵顼上表乞召还司马光。司马光得知后,上书给吴充:“自新法之行,中外洶洶。民困于烦苛,迫于诛敛,愁怨流离,转死沟壑。日夜引领,冀朝廷觉悟,一变敝法,几年于兹矣!今日救天下之急,苟不罢青苗、免役、保甲、市易,息征伐之谋,而欲求成效,犹恶汤之沸,而益薪鼓橐也。欲去此五者,必先别利害,以悟人主之心。欲悟人主之心,必先开言路。今病虽已深,犹未及膏肓,失今不治,遂为痼疾矣!”与王安石同朝相争之时,过去了多少年?司马光的言辞依然如此急切。但吴充没有用司马光的话,或者说他没有这点腕力,司马光也仍在洛阳逗留。

“君实兄,久不入京师,老朋友那边还是要走动走动的。”范祖禹说道。

接着范祖禹的话音,司马康说道:“爹,范大人之言甚是,何必急着回洛阳?”司马康的意思十分清楚,他想在京师多耽搁几天。

司马光说道:“洛阳固无急事,因区区浪得薄名,只怕遭新贵之忌,没的惹人家讨厌。再说,老朋友们致仕的致仕,黜的黜,还有几人在京?”

范祖禹说道:“此言甚是。”又问,“君实打算何时上书?”

司马光说道:“明日便可从通进银台司递进。”

司马光编著的<资治通鉴>,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下终五代,凡一千三百二十六年,修成二百九十四卷,又为<目录>三十卷,<考异>三十卷,合三百五十四卷。<资治通鉴>是边编边向赵顼进读的,司马光在洛阳写了十五年,赵顼也断断续续的读了十五年。有时司马光进读得慢了,赵顼也曾下诏催促。是以司马光这次编完进读,赵顼未读过的也不多。现在既已毕功,只待付梓,司马光固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赵顼也因当朝有了一部煌煌大作从心里高兴。是以通进银台司把司马光的呈进宫中后,赵顼略看了看,打算第二天辅臣议政时再降旨奖谕。

这一晚赵顼宿于宜圣宫,整夜乱梦颠倒,睡不安宁。仿佛身被一朵浮云托着,在虚空中飘浮。忽然浮云碎裂,身体直往下墜。下面一峰突兀,危石如犬牙般向上矗立着,眼见身体就要撞上,吓得大叫一声,突然惊醒,却是躺在床上,一颗心咚咚狂跳不止。向皇后因见赵顼睡得不踏实,一夜小心侍候,听得赵顼突然大叫,忙翻身坐起,惊问道:“陛下怎样了?”赵顼定了定神,缓过气来,说道:“无妨,做了一个梦。”

早晨起来,赵顼觉得身体有点不爽。仿佛有了一种预感,人生须臾,生命对于他并不结实,有一件事他要预先作出按排了。

赵顼在宜圣宫与向皇后共用早膳,勉强吃了半碗粥,看看已到辰时,先命内侍传旨,辅臣移垂拱殿议政,又传延安郡王来宜圣宫伴驾。

向皇后说道:“若是身体不快,传太医来看看,就不必去前殿了。此时叫傭儿又有何事?”

赵顼说道:“傭儿已九岁了,朕意今日垂拱殿议政,叫傭儿先和大臣见见面,认认辅政大臣。”赵傭是赵顼的第六个儿子,前五个儿子早夭,赵傭是事实上的老大。

向皇后问道:“陛下之意,是要立傭儿为太子了吗?陛下春秋甚富,何以忽有此念?”

赵顼说道:“这是早晚的事,以朕之意,再迟也不过明春吧!”

两人正说话间,延安郡王赵傭在内侍的簇拥下来到宜圣宫,向赵顼和向皇后行礼请安,问道:“父皇一早便叫儿臣过来,有要事吩咐儿臣吗?

赵顼说道:“皇儿大了,可随朕见见辅臣。”

延安郡王回了声“是”。向皇后握着赵傭的小手,拉到身边,给赵傭整整衣服帽子,吩咐内侍好生侍候。

从宜圣宫到垂拱殿,说远不远,说近也颇不近。往日赵顼喜欢步行,今天觉得精神有点不济,便乘了便辇,延安郡王赵傭在辇旁跟随。不一会,到了垂拱殿,先是升殿,赵顼端坐在龙床上,赵傭侍立在御座之侧,再命辅臣进殿见礼、议政。

群臣以王珪为首,先向赵顼行礼。见延安郡王赵傭侍立在御座之侧,哪有不明白的?王珪又率众臣向赵傭行礼。赵顼待大臣们行过礼后,对赵傭说道:“皇儿,好生见见我朝两辅大臣。”

赵傭说了声“儿臣遵旨”,向王珪等大臣走来,王珪连忙走上一步抱笏躬身,唱名说道:“臣左仆射、门下侍郎王珪见过延安郡王。”蔡确跟在王珪后面,躬身报名:“臣右仆射、中书侍郎蔡确见过延安郡王。”其他大臣也都一一报名参见,赵傭拱手还礼。赵傭若只是延安郡王,大臣们见礼就不必称臣,但赵傭又是皇子身份,赵顼向大臣引见,其意谁不明白?赵傭其实就是储君,是以大臣称臣相见。

见礼毕,赵顼命内侍侍候延安郡王先退,然后对众大臣说道:“司马光居洛十五年,编成<资治通鉴>,前代未尝有此书,过荀悦<汉纪>远矣!修书改官自有旧例,朕意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司马光可为资政殿学士,赐银三千两,绢三百匹,衣、带两袭,御马一匹。前知泷水县范祖禹为秘书省正字。如此赏赐,众卿以为如何?”

尽管王珪、蔡确诸大臣对司马光甚是忌讳,但修书酬奖,自有定例,心里虽不愿,却也无从反对。再说,蒲宗孟说了司马光一句不是,被赵顼面责,不久便被外放,此时谁还肯讨没趣?王珪先躬身说道:“陛下圣明,如此赏赐,甚为的当。”

蔡确心念电转,司马光既是资政殿学士,回朝听用是迟早的事,以他的人望,自己忝位宰相,却也难望其项背。今天朝议所言,司马光不会不知,我何不先美言几句,结点善缘?心里这样想,嘴里说道:“久闻司马光恭俭正直,远猷谋国,臣等心向往之。<资治通鉴>既已修成,陛下按例酬奖,最为的当。”

说司马光“恭俭正直”原本不错,再说“远猷谋国”简直有点肉麻。既有“远猷谋国”,为什么还在洛阳闲居十五年?这不是骂皇帝没有用人吗?蔡确的话,不仅王珪听了心里不快,连章惇也觉剌耳,嘴里没说什么,却也狠狠的瞪了蔡确一眼。两位宰相说了话,众大臣自然拱手称是。

赵顼说道:“朕意……”才说了两个字,忽觉心脏咚咚连跳几下,如在胸腔中飘浮,意识竟有点飘渺如飞。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束一下心神,继续说道,“朕意来春建储,以司马光、吕公著为师保,卿等应体朕意。”

赵顼并不是先期说出来征求大臣意见,而是作出的决定。王珪、蔡确、章惇一众大臣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只是抱笏把腰弯了一弯,意思是知道了。司马光和吕公著即便做了太子的师保,也不是执政,有什么可顾忌的?吕公著不就是以枢密院副使去定州的吗?他们这是作退一步想。

赵顼自然不知他的大臣们怀着什么心思,他是无暇顾及了,此时他连挺胸端坐于龙床之上都觉得艰难。他看了侍驾的兰元振一眼,兰元振侍立在赵顼身旁,忽见赵顼面色不好,自然上心。赵顼勉强说了声:“众卿且退”兰元振随即说道:“备驾,去宜圣宫。”说完,伸手抚起赵顼,离开龙床,转过屏风,走出垂拱殿。兰元振是练武之人,旁人只看到他的一只手轻扶在赵顼的腋下,毫不用力,其实已然是架着赵顼走了。大臣们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一离垂拱殿,兰元振便命小黄门速请太医到宜圣宫侍驾。

蔡确回到家中,心里仍在想着司马光的事。他想到元丰二年改官制时赵顼便说过“御史大夫,非司马光莫属”,是他蔡确说了“改制事烦,容或缓之”推宕了的。后来因为与西夏的战事,赵顼没有再提起用司马光。现在司马光因修<资治通鉴>授资政殿学士,决没有再久居洛阳的道理。明春册封太子,司马光作太子的师保,也只是几个月内的事。也就是说,司马光大用是铁定了的。自己现在虽贵为宰相,就资历人望却不能与司马光相提并论,这宰相之位迟早是司马光的。怎么办?必得有所托付,才能长保无虞。这叫“远猷谋己”!但自己与司马光素无渊源,何以得通款曲?此时蔡确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立既吩咐:“来人,请邢恕。”

邢恕从程颢学,因经常出入司马光、吕公著家,曾由吕公著荐为崇文院校书。后吴充用为馆阁校勘。吴充死后,蔡确代相,赵顼有意给邢恕迁官,蔡确先是以为不可,后见邢恕是司马光、吕公著门下客,即除邢恕为职方员外郎。邢恕随程颢理学没有学透,却是一身的战国纵横习气。所谓纵横习气,是以掉三寸不烂舌说动人主以谋富贵。蔡确以宰相身份先市以恩,邢恕遂归于蔡确门下。邢恕既已为蔡确的人,又与司马光、吕公著密熟,蔡确要与司马光拉关系,邢恕自然便是最好的中间人。

稍顷,邢恕到了,蔡确延进书房,揖让过后分宾主坐下。邢恕问道:“相公唤恕,不知有何吩咐?”

蔡确说道:“本相有一言须达于司马光,因与司马光素无瓜葛,无由进言,须和叔于中转圜。”

邢恕说道:“这个容易。不知相公有何言语要恕转达?”

蔡确说道:“皇上以君实为资政殿学士,异礼也。君实好辞官,和叔可对君实如此言:‘确晚进,不敢进书,固请和叔致意,第请不以辞官。’和叔以为如何?”

邢恕说道:“相公如此言极妥,恕这就去见司马光。”

蔡确说道:“也不急在一时,却先用了午饭再去不迟。”

司马光那一天在暮色苍茫中进了顺天门,回到下处时,已是掌灯时分。原先的住处已经变卖,这是临时在汴梁城西租下的一处宅院,司马光不想在汴梁多耽搁,因此赁租的宅院并不大,仅有客厅、书房、东西跨院十几间房屋。司马光固然于新法深恶痛绝,毫无通融的余地,但为人谦守自牧,不喜张扬。第二天上午从通进银台司递进<资治通鉴>余卷后,足迹不出门户。其实,在洛阳闲居十五年后,京城中能称得上朋友的也不过是苏颂、刘挚三、五人。范祖禹因为上书诸事多有关联,便和司马光住在一起。

上书之后只隔得一天,诏书来了,奖酬固有定例,但比较而言,对司马光的封赏还是优渥的。按照惯例,司马光应该先上表辞谢,皇帝不准,再上表谢恩。如一定不肯接受封赏,则一谢至数谢都说不定。蔡确说“君实好辞官”,朝野大臣谁都知道,司马光的枢密院副使便坚决辞谢掉的。其实,资政殿学士与枢密院副使不同,前者是衔,后者是实职。司马光是因为实职不称意才坚决辞谢的。设若当时王安石离开中书,司马光授参知政事,便不会坚辞了。这不是揣测,当时确是如此,王安石是不行新法则不在朝,司马光是若行新法则不在朝,这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司马光因上<资治通鉴>而改官受赏,此诏一下,朝野皆知司马光已到了汴梁,居所虽僻处城西,来访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的如苏颂、刘挚辈更是整天相伴,有的客人便由儿子司马康接待。

邢恕在蔡确家中用过午饭,又谈了一会话,便去司马光住所给蔡确传话(“传话”两字太直白,应该说是“以通款曲”,或者说“蔡确通过邢恕向司马光抛媚眼。”)。走到门前,见系马桩上已拴了十几匹马,心里反倒惴惴起来。因为邢恕充其量不过是司马光的门下客,在司马光面前称学生,只能说熟识,却也论不得交情。与司马康倒是平辈论交,但贸然言之,易受轻忽。若有外人在场,只怕就不便言。邢恕心里这样一转念,便又回到家里,打算把蔡确所托写信说明。又想凭自己的身份,这信还是给司马康为宜。

邢恕这封信倒是不难写,先给司马康道久阔,接着说些仰慕思念的话,再拍拍马屁道贺道贺,最后再把蔡确的意思道出。所谓要言不繁,蔡确的话也只是几句,不过是劝司马光不要辞官。但“确晚进,不敢进书”这七个字,身为当朝宰相的蔡确过于谦恭了。

前后不过个把时辰,邢恕的书信写好交由门子投进,司马康接到邢恕的信后,随即便告诉了司马光,待司马光看后,笑问道:“蔡确贵为宰相,还说‘确晚进,不敢上书’,爹爹好大的面子,好大的威风!蔡确之意,只为要爹不再辞官吗?”司马康不笨,这叫明知故问。

司马光笑而不答。

司马康又问道:“爹的资政殿学士还辞不辞?”

司马光说道:“就如蔡确所言,一辞之后坦然受之。”

稍停一会,司马光说道:“汴梁事已了,我虽未出门,该见的人也都来过了,吩咐下人收拾一下,爹上表谢恩之后便回洛阳。”

司马康说道:“以儿子之见,<资治通鉴>既已编成,又新除资政殿学士,只怕在洛阳待不长,何不把原先的房子再买回来?一朝回京,先有一个好住处?”

司马光说道:“这不是急事,过些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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