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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赵顼问宫女,知道什么叫煞风景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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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把俞龙珂内附大宋一事写成本章,送达中书省时,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

汴梁人重中秋。秋爽气清,鳌蟹新出,石榴、梨、枣、栗、葡萄、枨橘皆新上市,这给皓月清光下的人们增添了不少的意兴和话题。恰值旬休,王安石没有去中书省。王韶的本章送到王安石府上时,已近巳末。恰好邓绾和李定联袂前来,要拉王安石去酒楼饮酒。王安石不想凑这份热闹,这时便有了推辞的由头。看过王韶的本章,王安石喜不自胜,本打算立即进宫禀知赵顼的,因已近午,忙吩咐备饭。吃过了饭,又耐着性子等到未时,这才叫了张世英,骑马入宫。中秋本是汉民族的一个大节,王安石待在家里还不觉得,一到街上,便见满街漾动着节庆之气。街上行人比往常多了许多,尤其是孩童满街乱钻。各酒楼饭店都把门面装饰一新,什么花头画杆,醉仙锦饰之类招牌幌子在风中轻扬。酒店里还有不少人在争饮新酒,王安石知道,按汴梁风俗,这些人非得把酒店的酒喝光,扯下幌子才算完。

西上閤门的太监报进宫中,说王安石入宫见驾,王韶有本启奏时,赵顼正在宜圣宫中小憩。花影拂穸,玉人携手入梦,悠然醒来,便听“王韶有本”,赵顼心中惊疑不定。忙吩咐宣王安石在崇政殿见驾,又吩咐内侍侍候更衣,侍驾去崇政殿。

与西夏对峙,赵顼希望很快能打一个大胜仗,一刷当年被迫“岁赐”的屈辱。西夏只有二十二州,大宋有四百军州,国力大小相差悬殊,打一个胜仗应该不是难事。韩绛宣抚陕西,他是有一本准一本。为了方便军队调配、粮秣供给,赵顼又命韩绛兼了河东宣抚使。郭逵有异意吗?赵顼已下旨调郭逵进京,西部边事,便在韩绛一人统制之下,无人可以制肘,该有所动作了吧?王韶远在秦州的古渭寨,他上本奏的什么?莫非西夏又在滔河一带生事?

赵顼刚在崇政殿龙床上坐下,便听到王安石在殿外唱名求进。赵顼说了声“进来”,眼睛盯着王安石手中捧着的本章,仿佛里面藏了个惊天炸雷。王安石行了常礼,站起来躬身说道:“启奏陛下,王韶上章奏说,青唐俞龙珂已答应内附。”赵顼“霍”的站了起来,急问道:“俞龙珂内附了?”接着吩咐张若水:“快把王韶的奏章拿来朕看!”

崇政殿里,安静若斯,只听到赵顼急促的喘气声和偶然翻动纸张的声音。稍顷,赵顼看完奏章,哈哈笑道:“好!好!王韶敢以三人入青唐进俞龙珂寨中,说动俞龙珂内附,可谓有智有勇,真好胆略!王韶有功业心,真是难得。”

王安石说道:“臣以为王韶今所擘画,决无后患。朝庭措置诸事诚要审慎,然亦要敏速,不失时机。如早从王韶,则无托硕、董裕之变。譬如王韶在古渭置市易司,也非特一利,既可以怀柔蕃部,促其来归;又可收其赢余以佐军费。”

赵顼点头说道:“不错,市易、耕田与招纳,乃是一事。”他看了王安石一眼,见王安石躬身立着,忙说道:“赐坐,赐坐!”自己却走下龙床,抑不住意态昂扬。他的思维飞到了古渭,飞到了青唐。他在想像着边寨的风光,想像着王韶一行人可能走过的山岭和戈壁滩地,想像着沉沉烟岚和漠漠长风,想像着雁唳和马鸣。他的这些想像,依然脱不出汉唐边寨诗人所勾勒的边寨风光,或者说他的思维在这些诗人们所虚拟的景象中驰骋。

王安石因赵顼在踱步,便不好坐下。他向赵顼躬身说道:“王韶不费一兵一卒而取青唐,青唐族便是没有十二万人,也有七、八万人。朝庭取绥州,所费极多而所利无几。秦州得青唐建为军,使汉官辅之,又建古渭为军,则秦州形势足以抗西贼,陛下不过赐一诸司使副使名目。便是王韶在古渭,也赖陛下恢张意气,令其经理擘画,勿拘守自来体例。今厚抚初附,则诸羌欣慕,争来相投,然后收其酋领,明示约束,使异日为用。如此大擘画,若与枢密院同议,必遭沮诘。便是韩缜……”

说到韩缜,王安石脸上露出了微笑。王安石十分了解韩缜的为人,当年与韩绛同科高中,与韩维同称为“汴梁四友”,韩缜尚是一小孩童,不过跟在身后磨墨铺纸而已。也许是乃兄才名声望所盖,韩缜虽粗有才气,却胸无大志。王安石略一停顿,接着说道,“韩缜非欲建功名之人,陛下与一待制之衔,已是心满意惬,恐未必能副陛下任使,陛下须常用手诏戒饬缜辈方可。臣意如此,请陛下圣断。”

赵顼说道:“有理,有理。”略一沉吟,问王安石,“何时召俞龙珂入朝觐见为是?”

王安石说道:“以臣之见,可先下诏抚慰,俞龙珂乞陛下赐姓,亦是美事,也可答应。因西部边事紧急,觐见一事,宜稍押后。”

赵顼说道:“好,由卿作书谕王韶,以后有事凡当报知经略司的,一并奏来。”

目送王安石走出崇政殿后,赵顼坐在龙床上思忖了一会,这才吩咐去宜圣宫。此时酉时已过,宫苑里暮色渐起。赵顼在宜圣宫用过晚膳,便与向皇后去庆寿宫看太皇太后。向皇后命佩兰侍驾,王元中在宫里准备果酒,一会儿回来赏月用。到了庆寿宫,太皇太后不在,说是去宝慈宫了。宝慈宫是高太后的寝宫,在庆寿宫西数百步,大小和格式与庆寿宫相仿。赵顼和向皇后到时,只见宝慈宫前靠近石池之处,搁着一张方桌,桌上放满了各式果品,桌旁两张躺椅,上铺锦被,太皇太后和高太后正躺在躺椅上说闲话,只有两名宫女在一旁侍候,离宝慈宫大约百步的翠芳亭中,却传来嬉笑之声和调弦试箫之声。赵顼说道:“管事太监呢?真是不懂规矩,不好好侍候太皇太后和太后,倒跑一旁高乐去了!”

太皇太后笑道:“皇帝你不要错怪他们,这是我的意思。我和太后是有年纪的了,与你们年轻人不同。繁弦密响,太过聒耳,这琴瑟箫鼓之声远远传来,听着才觉受用。”

又说:“皇帝你走吗,赏月也不要太晚。”

这时,一轮圆月,已从东面庆寿宫屋脊上冉冉升起,庆云如带,在月亮的下方如依如绕;数颗景星相伴月边,稍远处银河横斜,群星闪烁。忽然,翠芳亭上一声洞箫之声悠然拔起,在虚空中升腾、摇曳、飘荡,几声叮咚琴声,仿佛依附着箫声,在缠绕、撞击、攀援,然后披着月色,裹着清风,溶入到静思和遐想之中。赵顼喝采道:“果然清妙。”

太皇太后笑道:“这算什么了?心静时方能听出个中韵味,你们现在能心静吗?”

高太后也笑道:“皇帝你快快请便吧,不要扰了我们赏月听琴。”

赵顼和向皇后相视一笑,向皇后吩咐内侍掌灯,又问赵顼:“我们走仁智山庄吧?”赵顼说道:“好,就走这条路。”

从宝慈宫向南五、六百步,有一亭傍水而建,名叫琼香亭。从琼香亭折向西南三百余步,便是仁智山庄,又叫仁智殿。这里已是宫苑的中西部,仁智山庄向西再转往西北,便是观稼楼和亲蚕宫。仁智山庄之东是仙韶院,仙韶院再往东南不远便是向皇后所居的宜圣宫。从仁智山庄往南直走,经一重苑门,可达福宁殿。仁智山庄地势较高,庄前有两块巨石,相距十数丈,左面一块上书“敷锡神远万岁峰”,右面一块上书“玉京独秀太平岩”,碗口大的字,在月光下约略可辨。仁智山庄周遭种了数百株桂树,正值盛开,桂香馥郁,随风传送,香沏心脾。此时天宇澄沏,了无纤云,一轮明月愈加皎洁。赵顼和向皇后站在两巨石间的石阶上,沐浴在月光之下,宝慈宫旁的翠芳亭里的琴箫之声依稀可闻,蕊珠宫、柔夷殿诸处也时有笙篁吟唱之声传来,月光下的亭阁殿宇,或见半边,或显一角,隐隐约约,影影绰绰,诡奇神秘。赵顼和向皇后仿佛沉醉在这月色夜景之中,过了半晌,赵顼才说道:“好月色,好地方,可惜夜凉如水,此处阴气甚重,不宜久待,这就去宜圣宫吧!”

才走几步,赵顼若有所思,忽然笑问随侍的太监宫女:“你等可知何谓‘煞风景’吗?”

张若水是入内内侍省副都知,正六品,年纪已上五十,自然不会和小太监宫女们凑热闹,陪侍的一众太监和宫女们却马上鹊噪起来,这个说:“‘煞风景’自然是把风景‘杀’掉了。”那个立即反驳:“这风景如何‘杀’法?你倒杀一个给我看看!”七嘴八舌,赵顼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谁说出一样‘煞风景’来,赏钱一千。”赵顼此话一出,众人倒反静了,都想说出一样来,拿这一千赏钱。向皇后看看赵顼,轻轻一笑,暗中拉佩兰一下,用手指指指月亮,又指指灯笼。佩兰连忙说道:“我想出一样,月亮底下点灯笼,可是煞风景?”

赵顼笑道:“李商隐《义山杂篡》中有煞风景十二条,‘月下把火’是第八条。佩兰勉强也可算说对了,张若水明天给佩兰一千钱。”

佩兰瞧瞧向皇后,满面孔的得意,忙向赵顼敛衽行礼,笑说道:“谢陛下赏!”又向张若水行了礼,说了句“有劳张公公。”

众人听说“月下把火”是煞风景,连忙把手中的灯笼吹熄。灯笼一熄,顿觉月华流辉,如微风着体,肌肤沁凉,感觉果然不同。

赵顼说道:“朕说给你们听,可记着了。煞风景十二,依次是:花间喝道、看花泪下、苔上铺席、斫却垂杨、花下晒裤、游春重载、石笋系马、月下把火、妓筵说俗事、果园种菜、背山起楼、花架下养鸡鸭,你们觉着如何?这风景果然是‘杀’得的。”

赵顼出行,自有各执事太监和宫女陪侍,一行少说也有十余人。此时一个管衣物的太监名叫王信的问赵顼:“陛下今后还问吗?答对了还赏钱吗?”

赵顼问道:“此话何意?”

王信说道:“若是陛下还问,奴婢们好好读两本书,赚陛下的钱使。”

赵顼哈哈笑道:“混账话,读书是为着赚朕的钱吗?”

王信说道:“天下士子哪一个不是读了书来赚陛下的官做,赚陛下的钱使的?”

赵顼笑道:“越说越混账了,读书是为了明理,学而优则仕,是帮朕治理国家的。”

说笑几句,倒勾起了赵顼的谈兴。心想,月下论文是何等清雅有趣?可惜与此辈蠢才无从谈起,我何不召翰林学士进宫侍驾?想到这里,对张若水说道:“你去翰林院宣当值学士进宫伴驾。”张若水口称“遵旨”,举步要走,赵顼又说:“朕即去升平楼赏月,你可带学士去升平楼伴驾。”

升平楼在崇政殿南,需云殿东,规模没有崇政殿大,却要比崇政殿高得多。皇帝宴请群臣,通常在延和殿或集英殿,偶尔也在宣德门的城楼上设宴,升平楼本也是宴请群臣之处,因形制较小,只宴请宰执重臣或皇室宗亲。升平楼虽说是楼,却也是内殿外廊,一式的飞檐画栋。只在楼上,沿外廊有一圈朱漆栏干。此时,太监们已在前廊里设了御座,并在御案上放各色果品和佐酒之物。赵顼站在廊下,手扶护栏,见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无限清光,眼前无数殿阁,在月光下如群山起伏,如浪涛奔涌,稍近处,约略可见屋顶琉璃瓦上闪烁着微芒,远处便只见黑黝黝一片。赵顼脱口喊了声“好”,便听有人在楼下唱名:“臣翰林学士承旨王珪奉旨见驾。”赵顼忙说道:“上来吧。”

今晚翰林院当值学士是王珪。所谓当值,便是备皇帝临时宣召。张若水去翰林院宣旨时,王珪正和几个小书吏在槐厅前赏月。一般皇帝夜宣翰林学士,如去内东门小殿,便是拟诏册拜宰相之类大事。今去升平楼伴驾,王珪便知是宴饮游赏之类乐事。王珪上了升平楼,向赵顼行了常礼,侍立一旁。赵顼笑道:“王学士坐下说话。”

王珪见椅子设在御座前面,忙躬身说道:“君臣无对坐之礼,臣不敢坐。”

赵顼说道:“月色清美,与其沉醉声色,不如与学士论文。今召学士,正欲略去苛礼,放怀饮酒。此处非外庭,学士不须拘泥。”见王珪再拜入座,赵顼笑道:“此处月色,比之翰林院如何?”

王珪说道:“升平楼是帝王之家,极富极贵之地,此处观月,但见银蟾皓魄,轮圆光满;翰林院便有了些许阻隔,只分得些素华清辉,和一地槐影。”

赵顼哈哈笑道:“日月无私,普照天下,不论绮阁重楼还是荒村古刹,这天上一轮,何分彼此?学士之言,唐突冰轮。朕从宝慈宫经仁智山庄再到这升平楼,若论赏月,各有其妙。就照学士之言,银蟾皓魄宜酒,素华清辉宜诗。”说到这里,赵顼吩咐内侍,“给王学士斟酒!”

赵顼和王珪对饮了一杯,正待说点什么,一眼看见佩兰过来,忙问道:“佩兰不在皇后跟前侍候,来升平楼何事?”

佩兰先给赵顼行了礼,这才说道:“启奏陛下,皇后要奴婢禀报陛下,陈美人和朱才人都在宜圣宫赏月,陛下尽兴之后,便去宜圣宫。”

赵顼说道:“知道了。”见佩兰要走,笑道:“佩兰既然来了,何不向王学士索诗?”

佩兰笑道:“奴婢正有此意,只不敢耳!有陛下这句话,奴婢就斗胆了。”说完,转身向王珪裣衽一礼,把王珪的酒杯斟满,说道,“奴婢请王学士赐诗。”

佩兰是在向皇后册封皇后时进的宫,当时只得十二岁,便是现在也不足十五,生得甚是清丽,因在向皇后身边,自高身份,倒也练得伶牙利齿。王珪知道佩兰是皇后身边的人,忙站起来还礼。赵顼说道:“学士不须还礼。”随即又说;“移案,笔墨侍候。”

一会儿移案楼中,十数枝椽烛燃起,满楼通明。佩兰一摸身边,却好一柄团扇正挂在腰间,忙取下呈给王珪,便请在团扇上题诗。此时,早有人磨得墨浓。王珪提起笔,略看了佩兰一眼,不假思索,一挥而就。赵顼看时,见极漂亮的一笔行书,彼有兰亭神韵。写的是:

选进仙韶第一人,纔胜罗绮不胜春。

重教按舞桃花下,只踏残红作地茵。

赵顼喝了一声“好!”佩兰听皇帝喝采,十分高兴,取回团扇,谢过王珪,站在一边,却不就走。赵顼见王珪题诗毫不费力,暗想,朕今晚倒要看看这王珪有没有词穷诗尽的时候!遂笑道:“传旨各宫宫女,今晚都可来升平楼向王学士索诗。若不称意,灌学士酒;句意重复,灌学士酒!”说完,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赵顼俊面含笑,笑意中又生出些顽童的狡黠和小女子的促狭。他向张若水招招手,附在张若水耳边说道:“取金雀转壶,朕喝甜酒,叫学士喝烈酒。”金雀转壶暗藏机关,可同时装两种酒。赵顼一时高兴,今晚是有意要灌王珪酒了。

张若水会意,一笑说道:“遵旨。”

不一会,金雀转壶取到。张若水先给赵顼斟了酒,自然是甜酒。在给王珪斟酒时,手指按住金雀颈部的小孔,斟出的便是烈酒。个中机关,只赵顼和张若水知道。

此时,随赵顼掌衣物的宫女递上一块手帕求诗,王珪并不问姓名,只略看一眼,挥笔立就。写的是:

翠钿贴靥轻如笑,玉凤雕钗袅欲飞。

拂晓贺春皇帝阁,彩衣金胜近龙衣。

接着一宫女求诗,赵顼说了句:此宫女善唱,王珪挥笔成诗:

夕宴中秋醉广寒,阆风银阙锁三山。

美人半夜歌明月,声在玉壶天地间。

又一宫女善舞,王珪写的是:

内库从头赐舞衣,一番时样一番宜。

才人特地新装束,生色春衫画折枝。

蕊珠宫朱才人处的宫女荷香见佩兰来升平楼许久不回,也赶了过来,原意也只是瞧瞧热闹,见众宫女争着向王珪求诗,一时心动,忙上前求诗。匆忙中未带手帕,只得递了裙带,要王珪在裙带上题诗。王珪写道:

内庭秋燕玉池东,香散荷花水殿风。

阿监采菱牵锦缆,月明犹在画船中。

随侍赵顼掌笔墨的宫女名叫玉书,几番欲上前求诗,又犹豫退回。佩兰笑问道:“玉书姐为何不向王学士求诗?”

玉书说道:“我这长相,学士若有讥嘲,可没意思了。”

佩兰笑道:“你长得丑吗?学写了两年字,脸上就有一股清爽之气,这可是用钱买不来的。再说,皇上说了,诗不称意,灌学士酒,若真的不称你意,我拧着王学士两只耳朵,你一手捏他鼻子,一手把酒往他嘴里灌,看他敢嘲笑人!”

玉书笑了一声,拿着一块手帕,上前求诗。王珪看了玉书一眼,微微一笑,提笔写道:

清晓自倾花上露,冷侵宫殿玉蟾蜍。

擘开五色销金纸,碧琐穸前学草书。

玉书见诗,满心喜欢,向王珪谢了又谢。王珪杯到酒干,落笔诗成,来者不拒,不一会,竟有五十余名宫女索诗,首首称意。不过,五十余杯烈酒下肚,王珪倒真醉了,赵顼见王珪伏在桌上不动,哈哈大笑,对众宫女说道:“学士写诗,可是要润笔的,你们把头上的珠花,一人送学士一朵。”众宫女笑着答应,五十余朵珠花装满王珪的双袖,因怕王珪酒醉丢失,又用线把两袖子缝了起来。赵顼吩咐内侍:“学士醉了,扶学士回翰林院。用朱衣双引,这两盏银烛台赐给学士了。”

宋代官员出行,各有定制。有赞引、导从、仪仗、侍从、护卫随行,护卫军士的人数也按官衔品级而定。翰林学士按制是朱衣单引,在馆阁奉职的官员希望进翰林院,写诗称“眼前何日赤,腰下几时黄”。“眼前赤”指朱衣赞引,“腰下黄”指金带。及已为学士而望两府,又说“眼赤何时两,腰黄几时重”。“何时两”便是指朱衣双引,“几时重”指金带悬鱼**。今晚赵顼一高兴,用朱衣双引送回王珪,已是超出定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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