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本是同根生(12)(1 / 1)
十八、本是同根生(12)
郝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遗憾。尽管有遗憾的,不一定都是男人。
女人——难道就没有遗憾了吗?
郝云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他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是得到夏秋水——还是失去夏秋水?他已无法说得清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能说得清他人、却说不清自己。
总之,郝云的遗憾,都是与夏秋水有关。男人的遗憾,往往都是与女人有关。普天之下,莫非遗憾。
郝云在“遗憾”里深思、在“遗憾”里反思……并在遗憾里——惊回首!
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在这催人泪下的空间里,夏秋水的声音,又哀哀怨怨地响起了。似乎在偌大的场面,只有她有发言权。她望着无边无际的共秋水一色的长天,如泣如诉着:“郝云,你知道吗?不该有的我有、我有两个情夫。其实你才是我的第一位情夫,是你解开了我保持了二十四年的——处女情结。应该有的——我却没有、我没有丈夫。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不配做我的丈夫。你虽然说话不是娘娘腔——可是行事却很是‘娘娘调’!我对父亲、对母亲,都没有对你真挚。告诉你吧,我的处女膜,因为爬山、骑马和武术运动,少女时代就破裂了……可是,这种事情是难以启齿的。我一个女孩子,在恋人面前,不好说这件事;后来,作为一个女人,在夫君面前,依然不好说这件事;这本身是件越描越黑的事啊!郝云啊郝云,你对于我们女人,你到底懂得多少?郝云啊郝云,误会,迷住你糊涂的双眼;嫉恨,堵塞了你试管一样的心窍;自私,让你失去应有的理智;孤傲让你变成顽童般的幼稚。可笑啊可笑,你究竟是误会了我、还是误会了自己……我们美好的结合,就让你的误会、自私、糊涂给葬送了……你啊、你你你叫我有话对谁去说,叫我有冤对谁去喊!你——你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
她理直气壮地叱咤着郝云,就像长辈在教训一个无知的蒙童,更想老师在训斥一个糊涂的学生。
“你”郝云欲言又止。
“我!”夏秋水从长天中收回秋水一般的目光,不怒自威地望着郝云。“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她又向长天呐喊出——抑郁心底多日的冤屈……三年了——纳闷了三年后的今天,终于才有机会喊出埋藏在心中1000多天的冤屈!
“你——让开。”郝云口气软了,内心空虚了——空虚得像万里无云的长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仍虚张声势地坚持他狭小心胸里的——我行我素作风。他重新拾起他心里防线中的孤注——地上的红木匣子。准备作——最后的一掷。
但夏秋水没有让步。她也不想再背临——断崖。“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在山风中,她虽然冷得直打寒颤,但口气仍然坚定如铁。
凉飕飕的山风,是无法降下她一腔热血的温度。
“我要——毁了它!”郝云用枪指了指怀中的红木匣子。“这东西属于我们郝家,我要毁掉它。它是真正的祸根、不折不扣的祸根。多少年来,有多少条生命,葬送在它的手中。”
“郝云,你放下它。我们——走吧。”
“放下它?为什么?”
“它不是祸根。那一位贺根,也不是祸根。真正的祸根,在这!”夏秋水指了指自己的胸脯。“真正的祸根是我,你应该毁了的是我!”
“你……”
“郝云,不要在犹豫了。”她向前一步,贴近了他。“放下它。跟我走吧。我们俩、我们两家,你爸爸和夏天有、夏天无,还有我和你的恩恩怨怨该了断了。我想好了,我们——不是你陪葬我、就是我陪葬你。”
这一次郝云没有退,也没有动。他凝视着仿佛刚刚认识的夏秋水,神情一瞬间凝固起来,身体比身边的巨石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