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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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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为你的到来

只准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坍塌

假如你只是一次袭击

就让我提前卧成废墟吧

——刘虹

“晓苏”

我和端木的故事始于那一年的平安夜。

那天,我的同学张渺渺跟我说,“今晚有个郑州老乡团拜会,亲爱的,你参加不?”

我本不想参加,因对这类打着同乡或同学的名义抱团的聚会不感兴趣。但是,想想,自从三年前来了北京,首都对我来说还仅停留在上下班拥塞不堪的地铁与周末最常光顾的家乐福超市上。除此,我基本就潜伏在一个个千篇一律的写字楼隔断内。资本家用一笔廉价的收入购买我一天很多个小时的身躯和青春的热情,被吸光后,我疲惫地倒在城市的夜里,从来没有哪一天得窥这座大都市的光鲜堂奥、隐秘风流。

“在哪里?”我决定去见见世面。

“东三环北路的XX大厦你知道吗?具体什么厅我不记得了,你到时问问吧……”

我到得有点迟。这不能怨我,只能怨我的老板。临下班,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扔给我一篇文章,“写个按语。急用。”

我在一家周刊社工作。这是我在北京的第三份职业。但是,千万别羡慕我。市场化媒体可不是你想象的养人的地儿。跑突发时半夜被电话砸醒的经历,一而再把我无冕之王的优越感剥离,让我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码字的新闻民工。

我到的时候,自助餐时间已过。菜品被收拾走了,只剩了些休闲的小甜点和水果。大厅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氛围,中间堆着老大一棵圣诞树,礼物,不知是真是假,精心包装好了,或堆树下,或挂树上。玻璃窗上全是彩绘喷出的雪花和“Merry_Christmas”字样。音乐轻轻流溢,多半是“铃儿响叮当”之类应景的圣诞歌。我的那些已经在北京站稳脚跟的老乡们举着笛形的香槟杯走来走去,间或停下,三三两两围聚一起笑语喧然。

我在人堆里逡巡几周,没瞅到渺渺。饿得心发慌,便不顾礼仪,在餐台边取了好些小甜点,溜到角落闷头吃起来。中途,有侍者端了酒过来问我要不要,我相中了一款色泽艳丽的鸡尾酒。

酒的口味有点甜,入腹,冰冰凉凉,如一道清泉滑过,在这暖气开得过盛的大厅里,简直太好不过。我以酒佐着酸奶乳酪蛋糕。缠绵了一周的感冒还没有好,我边吃边擤鼻涕,简直是斯文扫地。

“喂喂,女士们、先生们!”有人拿了话筒说起话来,原来是到了抽奖的环节。侍者端着盘子挨桌收名片,主持人会在名片中随机抽取礼物中奖者。

侍者到了我身边,优雅地俯身,轻言细语:“这位女士,你的名片。”

我只有记者证,没有名片。但并不慌乱,拿过包假意翻找了会,耸耸肩道:“不好意思,全送出去了。”

“那么很遗憾您将不能参加本次活动。”侍者谦恭道。

“等下——”有人过来了,玻璃酒杯落到我所在的台面上,淡金色的液体撞击杯沿,跳出漂亮的弧度。

我顺着酒杯往上看,发现来人个子很高,有一张立体骨感的脸。他正装打扮,灰色西服,白色衬衣,中规中矩,却自有一股优雅的气度流溢而出。

“嗨。”我跟他熟络地打招呼。想,反正是乡党,哪怕现在还陌生,两秒钟后铁定混熟,我现在不过在预支交情。

他冲我点点头,掏出名片,借侍者的笔,刷刷几下将自己的名字抹去,“你叫——”他抬头询问我。

“田晓苏。”

他准确写出那三个字,将名片递给侍者。侍者躬身后退。他于是在我面前堂皇坐下来。

“我似乎见过你。”他说。

很俗套的开场白。我耸耸肩,“也许,某个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说,“昨天下午,国际饭店会议中心。”

没错,一家企业的新品牌推广活动,我过去溜过一圈。但我不记得跟他打过照面。

“你感冒很严重?我看你大衣两兜塞满了纸巾,时不时就拿出来擤一下。具体是这样操作的,从左口袋拿出干净的纸巾,擤过后团到右口袋。”他比划着。

“哦——”我笑着,对他的观察力以及无聊程度感到失敬。“你也是记者?”

“不是。”

“那你是——”

“闲杂人等。不巧注意到了你。”

“你真是——”我不能没礼貌地把“无聊”两字奉赠给他,舌头打了个弯,钻出另一句话:“你也是河南人?”

“河南?”对方扬扬眉,眼里的困惑不像是假装的。

我突然意识到河南人在大众前几年的调侃中早就名声腐败,嗫嚅着:“嗯……我没那什么意思,事实上我就是河南人,郑州。这不是郑州同乡团拜会吗?”

对方明白过来,笑:“看来你吃了顿白食。”

“不是?”我也琢磨出不对了,美其名曰同乡会,却没听一个人讲方言,倒是有不少人在唧唧咕咕说英语。我当时以为崇洋媚外是成功人士的普遍习性也没怎么在意。就这么一愣神,噎了,一口气出不来,面目扭曲。我连忙抓面前酒杯,酒杯已经空了。好在这位绅士及时地让侍者送来了矿泉水。

“谢谢谢谢!”我灌了几口,拔脚欲逃。这时,听得麦克风在叫我:“田晓苏,请田晓苏女士上台挑礼物。”

“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瞄瞄男子。我很喜欢抽奖,发了奖金会买张彩票犒劳自己,但是从没中过奖,这次运气如此之好,岂能错过?

男子眨眨眼,道:“放心,我不揭穿你。”

“奖品分你一半。”我兴冲冲要上台,端木突道:“稍等。”

在我惊诧中,他已经拿过餐巾把我嘴角的残屑轻拂下去。因为主持人已叫过我名字,我也已站了起来,所以刚刚这一幕等于发生在众目睽睽下。我虽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傻瓜,但在如此场合,依然手足无措心发慌。

毕竟,说得煞风景一点,这份膨胀的虚荣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我在圣诞树上挑了一个乳黄的盒子。这个颜色看上去很奶油、够甜蜜,深得我心。当众拆开,里面是一副手套。摸上去绵软而温暖,针脚漂亮工整,像纯手工制品。里头有个不起眼的Logo,居然是Chanel。

圣诞老人怎么知道我前不久丢了手套呢。这真是个奇迹,我打算相信他的存在。

下了台,我跟端木说:“这礼物恐怕不能分啊。”

“为什么不能?一人一只。”

“若干年后我们失散的话还能以此为信物相认,对不对?”

他笑,“这个提议不错。”又指指桌面,“好看吗?”

我诧异地发现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点心,摆得错落有致,很有造型美。

“要撤点心了,知道你没吃饱,我给你取了些。”

“……”我怔住,眼前这个男人没法不让我产生温情的错觉,“这样美,谁还忍心破坏?”

他给我取了一碟,“为了你的温饱,让我做刽子手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边吃边跟他聊天。

“端木——舍。”他在姓和名之间体贴地停顿了下。

“好名字。舍,有舍才有得,你父母一定是知识分子。”

“真的怕你说,木舍,木房子,好奇怪的名字。有女孩对我这么说过。”

“那你怎么回应?”

“我说,没错,我力气大到可以把房子端出来。”

我大笑。这个男子让我陡生兴趣,“你是双鱼吗?不好意思,我最近迷星座。”

端木摇了摇头。

“不是?让我再猜猜你的血型,AB?”

“这个被你蒙对了。”

我呵呵道:“我猜血型很准的,其实星座一般也不会出错,可能跟你接触还不够长啦。我还会看相。面相。”

“是吗?能发现什么?”他身体前倾,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端到我面前。

我后来才明白,我们郑州同乡会在9楼,而他们利兹大学的留学生派对则在6层,我随着人潮昏头昏脑走错了楼层。却因为这一次误入,搅进了一趟浑水。

抽奖之后有舞会。很叫我吃惊,为舞会即兴伴奏的是端木。我站在他身侧,看他流水一样俯伏弹奏,简直是一种享受。他的侧脸因为时仰时合而染上不一样的光影,时而浓墨重彩,如金秋跳荡的日光,时而隐入晦黯,若暴雨前的海面。他眼睛偶尔闭住,脸上带着人琴合一的微茫。我相信那一刻,他魂在天外。

曲毕,他对我说:“你为什么不跳?”

“我更喜欢看你演奏。很美。”

听我这样说,他微微有些羞赧,似乎为了掩饰这份羞赧,他问我:“想听什么?”

“你什么都会吗?”

他说:“试试。”

我其实没有太多音乐细胞,唱歌水平也不敢恭维,因为忙,现在更是既不听流行,也不听古典,停顿在脑子里的只有“秋日私语、献给爱丽丝”之类的快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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