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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三、故人来,渔歌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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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洛穹说,他与我说话时设了结界,金盏什么都不会听见,我便放了心。

没想到世上竟真有此等玄妙之事,洛穹的法术颠覆了我原先对这世间的看法。难道凡世之外,真有道家所言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真有仙凡妖鬼之别?那么,我又是来自何处?我是谁?

此事以后,我在洛穹面前卸下了面纱,我已不需在他面前掩盖真相。因我对那道家之术的好奇,洛穹便时常在无人时耍个无伤大雅的小法术引我开心。有时,我会问他为何对我这般好。洛穹便弯着眉眼说:“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想,那漫长的岁月,或许洛穹也感到寂寞,想找个人陪吧。我不敢问他是否真的会陪我千年甚至万年,那实在是一句太沉重的诺言,便当他那日那句话是哄我的吧。

我想,或许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初秋的一日,细雨霏霏,颇有些寒意。来到江州已是第三年,我蜷在家中随意翻一本志怪。正看得兴起,忽听宅门轻叩,金盏跑去开门,依稀听她与一人对答。

不是洛穹?这天气还有人要辨玉?我放下书,起身理了理衣裳,戴上面纱出门。

迎面而来的是金盏与店中的一个伙计,身后尚跟了二人。其中一人白衣玉冠,面貌清俊。我登时呆住了。那样貌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竟是顾彦卿,我全心照顾了将近十八年,满心惦念了将近三年的少爷。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他。

顾彦卿快步上前,抓住我手臂,力量大得几乎要掐入我的皮肉:“兰儿,我知道是你,我知道定是你!”

“少爷,真是您吗?我莫不是在做梦。”我抬头望他,伸手扶上他的脸庞。

“兰儿,是我……”顾彦卿眼中跳动着点点星芒。

多年不见,他已至弱冠,青涩尽退,容貌愈发显得成熟,身姿也愈发高大挺拔,尽显文人的儒雅俊秀,却又较一般的文人多了一丝英气。他的瞳仁中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睫毛依旧纤长浓密,肤色依旧白皙如玉。只是为何瘦了许多,还满是风霜之色?

“小姐,这位公子急着找您辨玉,一刻都等不了,我没法子,就将他带了来。”那店中伙计连声解释。我点了点头,着他先回店中。金盏识趣地跑去煮茶。

我望着他被雨打湿的衣衫,将他领进屋。他身后的小厮收起几无所用的油纸伞,也跟了进来。望着眼前的顾彦卿,我恍如做梦,在顾府相伴的点点滴滴随之扑面而来。

顾彦卿拉着我不肯松手,看着我卸下面纱,竟是笑了,笑容灿烂地晃花人眼:“兰儿,我就知是你,我就知你未嫁人。”看出这点却不难,我一直梳着未婚发髻,只是他突然冒出这一句,却有些怪异。

我道:“少爷,您怎来了此处?这些年过得可好?”

“兰儿,你不知,我寻了你快三年……近日听闻江州有位奇女子,辨玉奇准,便跑来一看。不想竟真的是你……”话至此,竟是激动地无法继续。

“你寻了我快三年?”我离开顾府也不到三年,我很是吃惊。

他点点头又问我:“当初为何不等我回来?我叫你等我回来的!”

我低头不语。脑中回响他去州试前的那句话:“兰儿,一定要等我回来。”然而,我怎能等得到。

“如今寻到了你,便跟我回去吧。”他的目光中是浓浓的期盼。

我摇摇头:“兰儿回不去了。”

“为何?”他目光一凛,“是我家人?”

我不说话。

他眼中有伤痛:“她明明答应过我的……”

他在说什么?我道:“兰儿不可能在顾家呆一辈子,终是要离开的。”

他突然大声道:“可我不要你走。”

我吃惊看他。

他踌躇片刻道:“你若不喜欢回去,不回也罢。你喜欢在这里,我便陪你在这里。”

我有些着慌:“少爷,兰儿只是个下人,受不得你如此。”

他急道:“我从未当你是下人。我一直当你是……当你是……”他当我是什么?亲人吗?

“少爷,莫忘了您是顾家的大少爷。老爷夫人对您殷殷期盼,您怎可如此任性,您还是……”

“你要赶我走?”顾彦卿盯着我,一瞬不瞬。

我心里一慌:“我怎会赶您走。”

“那我便要留在这里。”顾彦卿说得斩钉截铁。

“您这两年多来,应是已成家立业了吧?您如此弃家不顾……”话虽如此,为何我却心中苦涩?

“谁说我成家了?谁说我立业了?我……那年你走后,我便未继续参加科举,我一直在寻你。”

“您说什么?”我感到难以置信。夫人的殷殷期盼,竟未实现。

“我对他们说,寻不到你便不参加科举,他们无法,便放我出来了。”顾彦卿笑得轻松,然我知道,事实肯定不那么简单,“既然你不愿回去,我留下来陪你便是。”说完,他对刚进门的金盏道:“哪儿有空房,帮我收拾一间,我要住在这里。”

“大少爷……”小厮在一旁欲言又止。

顾彦卿恍然大悟:“哦,帮他也收拾一间。”

我无奈,命金盏腾了两间空房给这二位爷。

“兰儿,你这几年过得可好?”顾彦卿仍拉了我不放手。

我此时方意识到我二人竟一直站着,遂拉他坐下,与他简单说了这几年状况。听我说到离府后漂泊无定,他双眉紧皱,满脸紧张与自责;听我说玉石铺开得风生水起,他双眼闪亮,听得兴致盎然。

等我说完,他犹豫了半天问道:“你,可有见过卫寒?”

“卫大哥?”我摇了摇头,“他不是在顾府吗?如今应已回了军中吧。怎么了?”

他高兴道:“你没见过他?”

我依旧摇头,不解看他。

他扭头,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他在你走后不辞而别,我以为,他与你在一处。”

“卫大哥一向少言寡语,兴许是直接回去任职了吧。”我猜测道,然心底却有些不安。

我见他满脸疲惫,硬推了他去休息。我认得那小厮正是当年陪顾彦卿去赶考的家丁顾全,当晚偷偷拉了他来询问这几年的情况。顾全支支吾吾,不肯回答。我再三保证不会对顾彦卿讲,又好话歹话说了一堆。他才一五一十将他所知向我道来。

原来当年顾彦卿回来不见了我,便即去询问顾夫人,顾夫人称我心有所属,已将我许配他人远嫁他方,却不肯告诉顾彦卿将我嫁给何人。恰逢来人禀报卫寒离去,顾彦卿当即外出四处寻我,更是冒雨不归,染了风寒,一病数十日。他当年通过了州试,顾老爷要他赴京参加第二年的省试,顾彦卿却声称寻不到我便不求功名。顾老爷气得罚他在祠堂跪了三日三夜,顾夫人心疼得泪水连连。然他心意不改,顾老爷无奈之下只得放他外出寻我,限时三年,届时无论是否寻到均需遵从父命应考娶妻。这几年他为了寻我,走南闯北吃了不少苦头。

我听得暗暗心惊更是心疼。他竟受了这么多苦,他怎的如此死心眼。他这般作为,却叫我于心何安?

第二日清晨,我去唤他用早膳,开门见他衣衫不整坐在房中。我上前替他理好里外衣襟,问他怎穿成这样。

他抱怨道:“还不是因为兰儿你不在我身边,没人替我穿衣,没人替我沐浴,也没人为我剔鱼刺。我都三年没吃鱼了。”

我听得甚是心疼:“兰儿走后,没人接替我么?”

顾彦卿皱起秀气的眉毛:“你知我不惯他人伺候。”听了这话,我心中竟有微微窃喜,不禁又对自己不堪的心绪甚是懊恼。

我终归不忍心,望着他清瘦的面庞道:“若无事,便多住几日吧。”

我转身出门,没看到顾彦卿狡黠的目光一闪即逝。

早膳时,我替他盛了满满一碗粥放至面前,又拣了些他爱吃的小菜夹在碟中。他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又叫我帮他添了一碗。

待至午膳,我特意叫金盏做了一道清蒸鱼,替他细细剔了鱼刺,放入碗中。顾彦卿吃得眼睛闪闪发亮,一盘鱼一点也不剩。

到了晚膳,我又替他舀汤,盛饭,蘸酱,夹菜,简直无微不至。

我每日变着法地叫金盏做各种他爱吃的菜,亲自伺候他吃下,唯恐他吃得不够多,不够好。

金盏实在看不下去,便向我抱怨:“小姐,您这样也太宠着他了。您又不是他的丫鬟。”

金盏说的对,我已不是他的丫鬟了。是我太宠他了吗?可我就是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知他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苦,见他变得如此清瘦憔悴,听他抱怨说未曾好好用膳沐浴,我的心便纠得阵阵发疼,只想为他多做一些,以弥补他这些年一二。

金盏不知,这些只是她见到之处。每日早起晚歇,我还会亲自替他洗漱更衣,燃点熏香,直至他卧床就寝,看他带着笑意闭上双眼。依稀仿佛回到了我在顾府照顾他的那些岁月。

一日清晨,我正替他整理衣衫,他忽道:“兰儿,你如今已不是顾府的下人,以后莫叫我少爷了,便叫我的名字吧。”

“少爷,您……”

“也不要对我用‘您’这个字,我不喜欢。”他用一双大眼睛望着我,目光幽幽。

我想了想,觉得顾彦卿的话也有理,然多年的习惯哪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得了的。我点点头,生涩地喊了他一声“彦卿”,一时间,只觉比那声“少爷”更为亲切而暖人心。

顾彦卿霎时眸光璀璨,唇角高高翘起。

到了晚间就寝时,我替他掖了被角,正要离去,他却拉住我胳膊。我回头见他双眼大睁,哪有丝毫睡意。

他望着我道:“兰儿,我睡不着,再陪我会儿。”我只得任他拉了,坐在床沿。

他道:“给我唱首曲子吧,说不定我便有睡意了。”

我扑哧笑道:“怎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般。”

他道:“我想听你唱曲,我从未听你唱过。”他小时,我向来是用藏书阁瞧来的故事哄他入睡,却是从不懂唱什么安眠曲。

这些年在外,倒是听过不少曲子。我想起那鄱阳湖上的晚歌,便道:“那兰儿便给你唱一首吧。唱得不好,莫要笑话我。”

我轻轻唱吟:

“近日门前溪水涨,郎船几度偷相访。

船小难开红斗帐,无计向,合欢影里空惆账。

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秋江上;

重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

寂静的深夜中,歌声悠悠回荡。顾彦卿眉眼弯弯望着我,偶尔一眨眼,带起长睫轻颤。

我唱毕道:“睡吧,我也该回去了。”

他仍未松手:“我还是睡不着。”

我看他,他续道:“兰儿,亲我一下吧,就亲一下额头,我便能睡着了。”说罢眼巴巴望定我,颇有些可怜之状。

他的双眸中墨色浓重,墨色深处似隐约跳动着一簇莫名的火焰。我不由得倾身上前,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是时,晚风轻抚,万籁俱寂,烛火映照下,顾彦卿清俊的面庞泛出一抹晕红,我想我定是受了这气氛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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