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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到6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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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是你?

一万两黄金共分十盘装着,抛完了一盘,剑无名正待举手去抛另一盘黄金,李超凡大声喝道:“住手!”

剑无名笑道:“堡主有事吗?”

李超凡脸色好难看,说道:“你这样糟踏我的黄金是什么意思?”

剑无名道:“这些黄金是你的?”

李超凡呐呐道:“当……当……然是我的……”

众英雄听得这里,哄声笑起,纷纷道:“是你的,还是他的?”

“好不要脸,输不起黄金,充什么胖子?”

“干脆咱们拣到的黄金也还给他算了,莫要叫堡主倾家荡产,到明儿连米都买不起了。”

听到这话,李超凡差点活活气死,大声叫道:“你们问问剑无名这些黄金是不是我的?”

剑无名神色一动,抢问道:“那你要告诉在下乾坤剑圣如何死的了?”

李超凡迟疑不答,这时众英雄问道:“剑公子,黄金你送给他了吗?”

“剑公子,这些黄金都不要了吗?”

众英雄见他随手将千两黄金抛掉,以为剑无名家财万贯,口中呼来都叫公子,恨不得他再将九千两黄金抛掉,不要承认是李超凡的。

剑无名低声道:“堡主再不说来,这九千两在下又要抛给众位英雄。”

李超凡舍不得黄澄澄的金子被别人拣去,叹了口气道:“此地不好说话,等众人散后再仔细谈。”

剑无名道声也好,当下向众英雄道:“余下黄金在下送还堡主,果真已是他的了。”

众英雄好生失望,李超凡接道:“流火刀已败,今后白堡主不再举行英雄大会,各位远道而来,招待不周处,尚请谅有则个。”

这话说来,众英雄听出是送客词,纷纷自动离去,不多时走得精光,本是热闹的场所顿时安静下来。

堡熊各处收拾,李超凡将剑无名请至内厅,坐定后,下人送上香茶,剑无名开口先道:“堡主可以说啦?”

李超凡道:“公子怎知乾坤剑圣的死因,李某一定知晓?”

剑无名从怀中掏出紫候给他的刺客录,翻到一页,念道:“天荒历……,白堡主一门共十一人前来行刺,全仗剑孤天发觉,结果十一名刺客死七人被擒四人,其中一名首领李超凡擅长流火刀法。”

剑无名念完收好刺客录,说道:“乾坤剑圣杀死堡主门下七人,又活擒堡主,此恨说来万难消除,十三年前乾坤剑圣被围攻不敌战死,想来当年围攻的人必有堡主在内,是么?”

李超凡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已知乾坤剑圣的死因,还来问我做什么?”

剑无名道:“在下只要你说一句,当年你是不是真的参加围攻乾坤剑圣?”

李超凡脸色候变,一咬牙,狠声道:“参加了又怎么样?”

剑无名凄凉一笑道:“很好,剑无名得知一名杀父仇人,此仇非报不可!”

最后六字说来,声音铿锵,李超凡跃出坐位,大喝道:“刀来!”

堡熊急忙送上钢刀,李超凡手持钢刀一抖,厉声道:“李某来会会乾坤剑圣的后人,到底有何能耐?”

剑无名拔出木剑,声色惧厉道:“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你将五招流火刀守势展出来,别的刀法都不是我的对手!”

李超凡道:“你怎会知道流火刀法?”

剑无名自不好说出在无极府看过五虎流火刀那本秘策,就是说出李超凡也是莫名其抄,怎会想到无极府会有一本记载五虎流火刀的秘册?

李超凡又道:“谅你也不会说,看刀!”

一刀劈去,剑无名木剑一架“拍”的一声,两下各各跃退三步,功力竟是不分上下。

李超凡料想不到剑无名二十出头的年纪,竟和自己四十余年的内功火候不差丝毫,其实他尚不知剑无名没有用出全力,否则此时他早已撒刀而输了。

刷刷刷又是三刀壁去,这三刀全是流火刀法,剑无名识得不难破解,拆到第三招,看准那一招弱点,木剑一圈,击飞他手中兵刃。

李超凡虽败不乱,从堡熊手中抢过一把钢刀,再又战起,堡熊见到堡主钢刀被击飞,慌忙走告守在外厅的李星逍及十八名弟子。

众弟子虽知师父的脾气,严禁任何人干涉他的私事,但在这生死关头,顾不得师父平日的嘱咐,冲了进来。

李超凡奋战中见众弟子进来,喝叱道:“滚出去,你们进来有个屁用!”

众弟子慌忙退出,李星逍早知父亲德刚烈,暗中一想,唯有自个的媳妇父亲疼爱,叫她来助父亲一臂之力。

李星逍即匆匆上楼,去请新娶的媳妇。

李超凡知道流火刀法不管用,便展出五招传子不传徒的守势,这五招守势在李超凡手中使来比之李星逍功力大大不同。

剑无名心想这五招守势不在无极府秘册记载之中,自己虽然熟悉,但想攻破除了天地无极剑式外都不可能。

在李星逍使用有几次破绽,不难一击而破,现在李超凡使来破绽虽有却被深厚的功力盖住,就连天地无极剑式也难一击成功了。

剑无名攻了三招苍穹剑式,没有攻破,李超凡大笑道:狂刀五式是那么容易破的么?

剑无名一听狂刀五式四字,心中一动,笑道:“狂刀五式虽是天下不破的刀法,但你使的不好,还有几处破绽……”

李超凡骂道:“放屁!放你妈的臭屁!”

剑无名道:“若无破绽,怎会将你儿子打败?”

李超凡一面抵挡一面道:“那是怪他刀法不够熟练,有本领将老夫打败?”

剑无名笑道:“打败你有何难处,就象你这第一式,口诀上说‘秋风渡,风似刀’,但你刀法不够快,这‘风似刀’三字便使得差了!”

李超凡第二式使出,剑无名又笑道:这一式嘛,口诀是说‘绝顶横刀,刀破长空’,本想向上挥刀,好似敌人在上方,你却斜挥而上,在‘刀破长空’这四字的意昧上就不够深啦!”

一等李超凡使出第三式,他又说出第三式的缺点,说到第五式,李超凡越听越慌,吓得手上的劲道大减,功力大弱,剑无名乘机从破绽中攻进,一剑拍碎李超凡的右肩骨,钢刀飞落厅外。

剑无名木剑抵紧李超凡的咽喉,厉声笑道:“今日你该给老父偿命了!”

李超凡叹道:“你杀吧!但在临死前我有几件事相问,你能告诉我,解我疑惑么?”

剑无名道:“什么事说来?”

李超凡道:“狂刀五式真有那么多破绽么?”

剑无名道:“没有,若是有的话,我也不会屡攻不破了。”

李超凡苦笑道:“那你刚才所说的缺点是骗我的了?”

剑无名老实道:“你这狂刀五式使来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我却看出有几处守得不够深厚,但被你深厚的功力护住,却也叫我攻不进去,所以我故意乱说,令你分心之下,一击而破!”

李超凡连连苦笑道:“那是怪我自己不够沉着,但不知你是怎么知道这五式的口诀?”

剑无名道:“因这些口诀我也学过。”

李超凡大惊道:“你……你……也学过……”

剑无名道:我学的口决虽和你们—样,招式却不一样,而且用的是剑,叫做一招‘空冥剑’,不象你们分成五。”

李超凡更是吃惊道:“一招!一招!那本来就是一招,你……你……可是清风神尼的弟子?”

剑无名道:“清风神尼我知道,但不是她的弟子。”

李超凡脑袋直摇道:“骗人!骗人!你在骗人……”

剑无名怒道:“你是临死的人,我骗你做什么?还有什么话快问,不问我要刺了!”

李超凡大叹一声道:“你刺吧!”

剑无名正要刺下,忽听身后女子声音道:“大哥住手!”

剑无名骇然回首看去,惊呼道:“是你!湘湘……”

白湘湘苦笑道:“是我,你已经遗忘的湘湘……”

原来自剑无名离开黑堡后,白逆龙强令女儿嫁给白堡李超凡的独子,白湘湘在慈父的逼迫下,再想剑无名已变心,伤心下就也应允。

她武功深得白逆龙的真传,尤在李星逍之上,嫁后李超凡百般呵护,较之独子还要喜爱。

李星逍虽然想到父亲的危急,请她下楼相助,白湘湘念及李超凡平日的爱护,一听说公公有难,急着下楼下。

那知杀公公的不是别人,竟是昔日旧情人!

剑无名眼见儿时伴侣,心酸道:“李超凡是你什么人?”

白湘湘低下头来,轻叹道:“是我公公……”

剑无名“哦”了一声,眼光直盯着她道:“你终于嫁了人”

他这句话本是慨叹,过去的伴侣已经嫁人,白湘湘却错会了意,以为怪自己不该嫁给别人,情怀一动,流泪道:“爹爹迫我嫁人,再你……你……”

“你已变心”这话没完,突听一声喝叱,李超凡乘剑无名不注意翻身站起,扑至厅外,抢到那柄钢刀握在左手中。

李超凡忍住右肩剧烈的痛苦,走进厅来,钢刀一指剑无名,厉声问白湘湘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五十九章再见昔日情人

剑无名忙道:“我幼时借居黑堡十载,她是白逆龙的女儿,我当然认识。”

李超凡嘿嘿笑道:“认识,何止认识难怪媳妇进门不言不笑,原来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逍儿,进来这件事可要弄个明白。”

李星逍走进道:“爹唤孩儿何事?”

李超凡满面气愤道:“拿起刀来,咱们父子俩来会会乾坤剑圣的后人”

李星逍正等父亲这句话,他知剑无名的厉害,叫道:“师兄弟一起进来吧”

李超凡十八名弟子,同时走进,分站剑无名四周。

白湘湘见状,情急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李超凡铁青着脸道:“你公公被这子打碎肩骨,非叫他偿命不可”

白湘湘急得泪珠直流道:“不……不行……你们不能将他杀死。

李星逍奇道:“怎么不行,我不是请你下来相助爹爹的吗?”

李超凡冷笑道:“当然不行啦,我们要杀你的情人,你自是不愿意。”

李超凡平日爱护白湘湘,是见她人美,性情又好,只是少话,但也是美德,那晓得今天才知她不话儿另有原因,嫁到这里来,还是被白逆龙逼的哩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尤其李超凡的性情十分刚惧,现在认出媳妇的坏处,就恨不得马上给她重重的责罚

李星逍蒙在鼓里,不清楚原因,问道:“谁……谁是她的情人?

李超凡骂道:“笨蛋早就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快将那臭子杀了”

李星逍一听戴了绿帽子,骇然大怒,一刀劈向剑无名道:“好家伙。原来是你”

李超凡挥刀跟上,同时唤道:“徒儿们,一起上罢对付这种入不用客气。”

十八名弟子本还不敢上手,听到师父准许动手,心下奇怪道:“师父往日不是常自己和敌人相斗时,严禁旁人相助吗?”

不知李超凡说这话时,自命天下无人能将他打倒,现在情况不同那就另当别论了。

十八名弟子生性好斗,再见都来打一个年轻伙子,十有九赢,乐得愿意,异凡命令一下,同时攻上。

剑无名见十二人攻来,倒是不怕,手捏天遁剑诀,东一剑西一剑,抢攻起来。

白湘湘被公公冤枉婚前不贞,气得耳朵嗡嗡直响,好一会不出话来,这时见打了起来,忙唤道:“别打别打……”

但她那里止得住,只见越战越是凶狠,满厅尽是刀光剑影,看来没有死伤不会佐手。

剑无名胸怀父仇,剑下毫不留情,他的苍穹傲剑决已练到七分火候,江湖罕有敌手,虽在众人围攻下,不露败象。

斗到后来,剑无名的剑威力展了出来,一声“着”,立即打断一名弟子的手腕,不能再战。

跟着又是喊了十七声“着”剩下的十七名弟子依样葫芦被击断手腕,抱着*,痛苦难当。

李超凡见弟子这般无用,气得哇哇大叫,猛砍猛劈已不成章法,倒是李星逍尚能沉着应战。

剑无名被李超凡不要命的打来,逼退了几步,心想:“你这样打法,能打得几时?”

李超凡一阵猛砍牵动右肩的伤势,疼得直咬牙,顿时刀法缓慢下来,剑无名毫不留情,大喝道:“躺下”

这一剑拍向李超凡的左肩,假若拍中,他的双手都要七圣君,李星逍抢救不及,一头向剑无名撞来。

一侧白湘湘见公公危急,不忍心不救,手中带着宝剑,一剑挥出,想想止住剑无名的攻势好救下公公。

剑无名一见剑势,心中大惊,知道要是再打李超凡必被来剑击中腕骨,翻剑以空冥剑那招一挡。

这一挡,白湘湘那剑威力太强,收势不住,刺到李星逍的胸上,李星逍大叫一声,翻倒地上。

李超凡怒睁双眼,颤抖道:“你……你……竟敢帮助奸夫谋杀亲夫……”

剑无名被白湘湘那招剑法惊住,呐呐道:“你……你……也会天地无极剑诀?”

白湘湘却被眼前情况惊呆了,抛下宝剑,扶起李星逍哭道:“我……我……没心伤你……”

只见李星逍胸前鲜血直流,两眼上翻,看来活命不长,李超凡一刀朝白湘湘头上砍下,骂道:“臭女人,别在老子面前假惺惺,还我儿子命来”

白湘湘心中悲伤也不逃避,剑无名出剑托住那一刀,道:“你儿子不是她杀,别冤枉她……”

李超凡回刀朝剑无名砍去,叫道:“贱人,你也一起陪命吧”

剑无名见他儿子要死了,不忍再伤他,右挡左架,并不还攻,李超凡一味猛攻,攻到后来,神智有点疯狂起来。

白湘湘哭喊道:“公公别打了,星逍快死了……”

这句话动李超凡,霍然抛下钢刀,抢着抱李星逍,老泪纵横,苍声凄凉道:“逍儿,你不能死……”

只见他一面叫着“逍儿,你不能死”脚下飞快向厅外奔去,想是设法求医救活他的儿子。

十余名弟子不敢留下,都抱着手腕走出厅去。

厅中只剩下剑无名和白湘湘两人,白湘湘呆呆的站着,剑无名叹了口气,向她道:“你快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白湘湘突然娇啼起来,哭着道:“谁要你来的?谁要你来的?

……?’’她不知剑无名来这里要报父仇,却以为剑无名打听自己出嫁赶来看望,心想你已对我无情,为何又要来看我?

剑无名对她这话莫明其妙,一时茫然无语,白湘湘哭了一刻掩面朝厅外奔去,却听她才奔到厅门口就一声惨叫。

剑无名大惊,飞掠而出,才到厅外迎面一排弩箭射来,亏他心中有备,一剑挥出,格挡住来箭未被射到。

望见白湘湘睡在地上,一把抱起,迎面又是一排弩箭射来,剑无名一面挥剑格挡一面退回厅内。

他将白湘湘放在榻上,见她胸前共中三箭,血染得衣衫湿透一片,顾不得嫌疑,撕下她的衣衫,将箭头轻轻拔出。

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襟,替她包扎佐伤口,这一番动作不免触着白湘湘很敏感的地方,直羞得她苍白的脸色泛起紫袍霞。

剑无名将要包扎好,白湘湘突然抓住他的手,道:“大哥,你抱我走吧,我不要死在这里。”

剑无名安慰道:“没有关系,箭射得不深,你不会死的。”

白湘湘泣道:“不会死,我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他们要杀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剑无名劝道:“你跑出去,他们不知当做是我,误伤了你,不会存心要射你。”

白湘湘摇头道:“一定存心,一定存心,你没有看到刚才公公一刀要将我杀了吗?”

剑无名道:“他一时气愤出手,你别当真。”

白湘湘道:“我杀了他儿子,他是不会放过我,凭着咱们幼时相交—场,送我回到爹爹那里。”

剑无名道:“这件事我要向你公公说明,不能怪你,他知道你那一剑收势不住后,自会原谅。”

白湘湘哭道:“你不送我走,是一定要看我被杀啦……”

剑无名连连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别瞎疑心……”

到得傍晚,两人肚中饥饿起来,白湘湘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苍白,剑无名怕她不支,道:“我出去给你找点食物。”

白湘湘想起来阻止,却无力坐起,剑无名一走到厅外,迎面羽箭又是纷纷射来,他虽有能耐闯得出去,但怕自己出去后白湘湘遭到不测,退了回来。

白湘湘低声问道:“外面的弓箭手还没退么?”

剑无名有点气愤道:“不让咱们出去,是什么意思?”

白湘湘哀戚道:“公公以为我婚前不贞,是定要将我活活饿死。”

剑无名怒道:“他胡乱猜疑,明天弓箭手再不撤退,我抱你冲出去,找他理论”

入夜,白湘湘昏昏睡去,剑无名不敢睡,到得三更天,四面飘进阵阵浓烟,剑无名大惊道:“他们放火”

赶忙摇醒白湘湘,就这片刻功夫,四下火光熊熊,无路可以冲出去,白湘湘尖声叫道:“要烧死咱们要烧死咱们”

但听外面李超凡大声笑道:一对奸夫*活活烧死,陪葬我的儿子。”

剑无名惊呼道:“啊,他儿子果然死了”

白湘湘急道:“这时管他儿子死不死,咱们快想法逃出去呀”

剑无名见她丈夫真的死了,反而一点不悲,心中暗暗不悦,白湘湘又道:“无名,你要等死嘛”

剑无名听她喊起幼时的名,念到往日的情份,叹了口气,抱起她来,白湘湘立时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剑无名抱紧了她,弓身一跃,全身力量鼓动,一道真罡把他们两人笼罩着。直向顶冲去,李超凡四面倒下火油,同时烧起,以为剑无名万难逃出,却忘了以剑无名功夫可以冲破顶,跳将出来。

剑无名一落地,就教李超凡看到,大叫道:“快射,快射,奸夫*逃出来啦”

弓箭手措手不及,才绕开了弓,剑无名已跑出很远,李超凡紧追身后,叫嚷道:“别逃,还我儿子命来……”

第六十章离开吧

深夜中,剑无名左拐右弯便抛丢李超凡的追踪,不一会儿,白堡各处呼嚷起来,齐声叫道:“捉奸夫*呀,捉拿奸夫*呀

剑无名听到这样叫嚷,心中十分气愤,恨不得将叫嚷的人一一打个大耳括子,只见叫嚷处灯光亮起。

他怕惊动到全堡,将灯光全亮起就难逃走,当下疾展轻功,掠到堡外才喘了一口气。

到了堡前左侧一里处,一户农家取回寄存的马匹,仍抱着白湘湘快马加鞭朝城中奔去。

黎明,驰到祈连城这个地方寄宿一家客栈中。

这时白湘湘经一夜振动,伤口又流出很多的血,支持不住早就昏迷过去,剑无名将她抱到房中,要来一盆水,不得已脱光她的上身帮她洗涤伤口,重新扎上新的白布。

剑无名上街配了一方草药,买了几贴上好的金创药,回来重新又给她上药,上药中白湘湘曾经醒来,见他这样照顾自己,深情一笑便闭下秀目,重又睡去。

剑无名煮好汤药,弄了一锅稀稠的食物,将她唤醒,用匙子一口口喂她吃下,再服侍她吃下汤药。

白湘湘虚弱过甚,吃完一句话也没便又睡去。

直到第三天都没一句话,晚上发高烧,整晚梦呓,直呼‘无名’‘无名’……吵得剑无名一夜不敢安睡。

剑无名听她整夜唤自己的名反而不高兴,心想:“你丈夫才死,梦中也不成悲戚,未免太无情了。”

第四天请了一位医生来看,是伤口发炎,开了一方药,关照要好好养息,否则伤口恶化起来,性命危险。

剑无名每天替她洗涤伤口换药,直到半月后,白湘湘的伤势才渐渐无妨。

半月来的肌肤相亲,白湘湘已把剑无名当做丈夫看待,剑无名则不稍假颜色,总是板着面孔,虽然心中对她亲切,面上却一点也不露出来。

一月后白湘湘已能行动自如,但仍不能剧烈活动,这天她道:

“大哥,你送我回黑堡好吗?”

剑无名皱眉道:“我再也不去黑堡。”

白湘湘道:“为什么呀?你从住在黑堡,送我回去一趟不好吗?”

剑无名厉声道:“等我再回黑堡时,不会放过你爹爹”

白湘湘颤声道:“你……你……还要杀我爹爹……”

剑无名眉头皱得更紧,一言不发。

白湘湘道:“我爹爹再对你不起,总有十年养育之恩,你你不该再对他老人家记仇……”

剑无名气愤道:“十年是我忍辱偷生,要想找机会行刺,不上养育的恩德”

白湘湘道:“但那年我救你一次,你就不记得吗?”

剑无名回忆起往事,在黑堡得到一个机会谋杀白逆龙,未想到白逆龙很机警,不但未刺到,反而使他得知我是孤剑天的儿子,将我关在牢中。

那一次她冒着大险将我放了,临别时:“父亲知道我和你要好,要将我嫁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剑无名又想到父亲死得好惨,临死前拼命挣扎跑回家来,传了几句练功口诀,仅出一个仇人的名字便死去了。

这仇人就是黑堡堡主白逆龙,父亲不说别人名字,先说白逆龙的名字,一定他是主凶,这主凶是万万不能放过……

想到这里,他大声回道:“我记得那年救我的事,你救我,我也救你,但与上一代仇恨不相干,除非我死了,不然非杀白逆龙不可”

白湘湘幽幽道:“那你现在已经救我一命,算是回报当年救你一命啦?”

剑无名硬着心肠点头道:“可以这么”

白湘湘听到剑无名这般无情的回话,哭泣道:“你还是不要救我的好,让我早早死在白堡好了……”

着哭泣不停,剑无名见她摆出女儿的娇态,幼时她便常常以哭来威胁自己,不觉眉头深蹙,退到外房。

中饭时,剑无名进房请她用饭,白湘湘寒着脸道::你不送我回黑堡,总可以送我回天荒吧?”

剑无名想到天荒来回要数月路程,一时迟疑不答。

白湘湘嘟起嘴,气道:“要是我身体完全无妨,我就自个回天荒,也用不着你送”

剑无名道:“就因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我才不能送你回天荒。”

白湘湘道:那是什么原因?”

剑无名道:“无可奉告。”

白湘湘绕口欲问:“是什么约会非到不可?”一想在和他生气,住了不问,冷冷道:“那等约会后,再回天荒好了。”

当下在客栈安定住下,剑无名住在外房,白湘湘住在内房,夜晚门帘放下看不到,但白日门帘卷起,剑无名在房中做什么事,白湘湘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几日来,剑无名忙着练功,尤其勤练四招剑法,她好几天没有跟剑无名讲话,这天实在忍不住,走到外房,道:“大哥练的是什么剑法?”

剑无名正在练空冥剑,停下剑来道:“这招剑法叫空冥剑”

白湘湘道:“我看来好熟,是不是那天你以这招剑法将我一剑挡去?”

剑无名被提醒那天的事,不答反问道:“你那一剑可是天地无极剑诀?”

白湘湘摇头道:“什么天地无极剑诀?我不知道,但我那一剑叫做天伤剑。”

剑无名喃喃道:“天伤剑?天伤剑?……”心想好奇怪的剑名,忽然想到高北林的杀戮剑名字不也是怪吗?

念头转到这里,赶忙又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教你这招天伤剑?”

白湘湘道:“是个身材高大的老头教的。”

剑无名道:“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白湘湘侧头想了想,忽然叫道:“有啦,他身材虽高,却长得驼背弓腰,看来也不太高了。”

剑无名惊呼道:“啊他是陀君风无痕,他怎会传你那招天伤剑?”

白湘湘脸色忽然变得幽怨道:“人家可不象你,知恩不图报,有一次在堡外见他饿倒路旁快要死了,扶他到堡中饱餐一顿,他要离去时,我心肠好无他物可报,就将一招最得意的剑法传我。”

剑无名道:“他传你剑法,可有请你赴约?”

白湘湘道:“没有啊,但在临走前他似乎开口过一句十年之约,但未完,便蹒跚离去,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看来活不多久”

剑无名抓着脑袋自语道:“如此看来,他自己不能赴约,会以谁来代赴约呢?”

白湘湘不解道:“赴什么约呀?你给我听听?”

剑无名道:“你不知道,就不要问”

他心中要给白湘湘难堪,教她厌恨自己,白湘湘气得娇嗔道:“好你这样,我决不理你了。”

罢冲进内房,用力放下门帘。

剑无名却不觉得,仍在想:“陀君风无痕不能来,可能是谁来?”

想到天聋地哑双圣君平白死去,剑法没有流传下来,很可能陀君风无痕也死了,剑法也没有再教给旁人。

那天下会天伤剑的人,只有白湘湘一人啦

这样来要学天伤剑唯有请教白湘湘,当下就向内房走进,见她坐在床沿,上前道:“湘湘,你那招天伤剑可不可以教我?”

白湘湘叹道:“别和我话,我不理你”

剑无名碰了一个软钉子好生没趣,他不惯相求别人,见白湘湘不悦,只得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外房,心想假若她不愿教自己,看来要学到六剑都不可能。

连六剑都学不成,清风神尼会让自己和柔儿相见吗?

想到坏处,不觉连连叹息。

白湘湘听到剑无名的叹息声,顿感不安,忘了适才决不理他的话,匆匆走出道:“大哥……”

剑无名回头喜道:“可是你愿意教我了?”

白湘湘叹道:“不是妹不愿教你,实因那年驼背老人传我剑法时,叫我发了一个毒誓,要是传别人,必……必定终生不育……。要知孔子曾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女子不能生育,在古时一定被丈夫遗弃,而且遗弃得明正言顺。

那时女子最怕不能生育,陀君风无痕要白湘湘不发别的誓,深知女子发别的誓没用,只有发这个誓才一定不会违背。

白湘湘将那誓言出,才觉满面通紫袍,剑无名不好强命她违背誓言,笑道:“算了,你记着不要再传给别人,是因为这招剑法十分厉害,若让歹人学到,为害不浅。”

这时忽听外面传来苍劲的声音,道:“伙计,最近有没有看到七、八十左右的残疾老头来到这里?”

剑无名心中一动,急忙走出,只见店门外站着一位年纪虽老精神却很矍铄的道士。

剑无名向他双腿看去,老道隐隐曲站着,显是没有肢体上的隐疾,暗忖:“这人会是谁,总不会是七圣君之一吧?但不是的话为何要打听赵天重的下落呢?”

伙计回道:“没见到没见到”

老道自言自语道:“奇怪?约定之期就快到了,为什么没遇到他们呢?难道他们都去世了?”

着走进店来,这客栈兼卖酒菜,前面一个大厅足可容纳数十人吃喝,老道捡个位置坐下,吩咐伙计送上酒菜。

第六十一章酒馆风波

剑无名肚子正饿,随意坐下,也叫上酒菜,另外吩咐伙计做些精美的食品送到房中,因白湘湘不便出房。

老道酒量甚大,足足吃了一、二斤酒尚不见醉态,又吩咐伙计打上一斤酒。这时突见店外走进三人。

先头一人是个面目狰狞的者和尚,身着灰布衲衣,手持一根儿臂粗的月牙铲,一进门便大声问道:“伙计有没有见到七圣君老头打过这里?”

伙计正要放下老道所要的酒,回头见是个和尚在问话,便不耐烦地道:“过往的客人难以计数,我怎么知道”

老和尚大怒,掠进店来,一把抓起伙计,大喝道:“你说什么?”

伙计身体高肥,却被老和尚当鸡般抓起,心中大骇,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道:“佛爷放下好……佛爷放下好……”

他这一怕,忘了手中拿着酒壶,但见酒从壶口花花流出,老道眉头一皱,伸手扶住伙计的手,道:“小心点,别把我的酒流光了。”

老和尚顿觉伙计的身上传来一股暗劲,他不及防备,不由自主地撒手放开伙计,伙计“彭”的一声摔倒地上,手中的酒壶却被老道接过,放在桌上。

伙计慌忙爬起,望了老道一眼,心知眼下两人都是会武功的人,说不定就要打起来,顾不得凶和尚再什么,拔腿就向店后跑去。

那凶恶的老和尚却不阻止,怒目望着老道道:“你是谁?”他心知老道的功力不浅,竟能借物传力,不敢大意,想先问清老道的身份来历,再作计较。

老道拿起酒壶倒满一杯,也不看老和尚一眼,冷冷道:“凭你也配向贫道问话?”神色轻视已极。

老和尚大怒,一掌向老道酒杯打去,心想打掉你的酒杯,看你还喝什么?

这一掌非同小可,隐隐看到有一条气龙在涌动。老道却不在意,左掌托在怀底左右一旋,顿时一股酒箭从杯中冲出,直向老和尚眼中射去。

老和尚见那酒势,知道厉害,若被射中眼睛,非瞎不可,慌忙收掌后退,纵然如此,仍被酒箭射到衣襟上。

只见那件宽大的衲衣溅湿,老和尚气得脸色发紫,道:“你这老杂毛,不要命嘛?”

老道哈哈大笑,讥讽道:“像你这点本领能要得谁的命来?”

老和尚凶目怒睁,哼了一声,道:“顶顶大名的七圣君也曾被老衲一拳打死,你有多大气候,能够比得上七圣君?”着一铲直袭而出。

老道疾出右手捏住铲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此话当真?”

老和尚连夺三下,月牙铲纹丝不动,老道候地放手,冷笑道:

“别吹大气,你这点本领会是七圣君的对手?”

只见老和尚站立不稳,“蹬蹬……”退了七、八步,后面两人跃上前来,齐齐道:“你可是七圣君?”

老道仰起脖子满一杯酒,再不理会。

那两人俗家装束,年纪也已不感,面目长得与老和尚一样凶恶左首那人又道:“举世难有敌。”

右首那人接道:“宇内是三凶。”

剑无名听到这两句话,心中一凛,原来这三人在武林中颇有一点名声,号称“无敌三凶”,老大是达摩派洪字辈的长老,法名洪真,另二人亦是太极派辈份甚高的道士,一名绕卫卓;一名李武乌。

三人早岁便因凶名太著被达摩、太极掌门逐出门墙,洪真没有还俗,绕卫卓、李武乌被掌门下令还俗,而且永不得再以太极派的招牌行走江湖。

这三人臭味相投聚在一起,二十余年前倒给他们闯下“无敌三凶”的匪号,黑白两道见到他们无不头痛三分。

老道又满下一杯酒,才道:“无敌三凶能吓得倒谁?就是十个无敌三凶也别想伤得了七圣君。”

剑无名见老道一再维护七圣君的名声,心下起疑,仔细打量,仍是看不出老道会是七圣君的“风神腿”。

洪真虽是出家人,却无出家人不应有的嗔念,双手握紧月牙铲,大声道:“七圣君中有个驼背高大的老人,是吗?”

老道脸色又变,沉声道:“嗯,是陀君风无痕。”

洪真得意的笑道:“不错,就是这陀君风无痕被老钠一拳打死。”

老道突然站起身来,离开桌子,冷笑道:这么来,陀君风无痕当真被你打死了?”

要知七圣君的名头在武林中是最巅峰的一辈,能够战胜七圣君任何一个,足可名震江湖。洪真好名心甚重,毫不知厉害的道:“打死一个陀君风无痕何足道哉,听那七圣君今年八月十五七圣君有个聚会,无敌三凶此次前来,就要会会另外六圣君,不好请他们六位跟他那位驼背兄弟去会面吧”

这话得好狂,老道大笑道:“有志气有志气你这老秃贼想将七圣君全都打死,好来个名震天下啦?”

洪真脸色不改的道:“不错,不错我这老……”

他本是接着口气下我这老秃贼正要名震天下,后来一想不对,怎可自个骂自己是老秃贼,急忙转口道:“你这老杂毛,看铲”

这一铲扫出威势吓人,不愧是个武林高手,却见老道又是轻易的伸出右手捏住铲头,立时便将洪真的攻势止住。

洪真第一次被捏住铲头不服气,这下见他出手迅快已极,铲头怎么会被捏住,连自己也不相信,才知厉害,一夺不动,便叫道:“兄弟,快上手。”

绕卫卓、李武乌两个拔出长剑,左右分别刺出,老道也不敢大意,放下铲头,避开两剑,冷笑道:“一个不是对手,只好同上啦”

伙计一旁大叫道:“出去打出去打……”叫了两声,见绕卫卓如毒蛇般的月光射来,呸得赶忙停住话声。

老道掣剑在手,向店外走去,边道:“出来打,别扰了店家的生意。”

来到店外的广地上,这店地方偏僻,此时行人甚少,倒好大大的打上一场,不用顾及伤到旁人。

“无敌三凶’’分成三个方位围着老道站好,李武乌道:“老杂毛,你要败了,就将那招天地无极剑诀传给咱们。”

洪真凶狠地道:“那陀君风无痕就因舍不得那招剑法,嘿嘿老衲就这么一拳将他活活打死。”但见一拳劈空击出,威势惊人。

三人仿佛认定老道便是七圣君之一,心想三人合斗老道一人,那是有胜无败,倘若真是七圣君,无论如何也要逼他将一招惊天动地的剑法传出。

老道此时确定陀君风无痕死在洪真的手下,但不知洪真他们怎会知道八月十五七圣君的总聚会?陀君风无痕又怎会死在洪真的手下?敢情他逼陀君风无痕传出天地无极剑诀,陀君风无痕不答允便被活活打死了?

想到陀君风无痕一世英名,竟会死在恶和尚洪真的手里,怒气勃生,一剑挥出。

他一剑砍在洪真的月牙铲上,震得洪真双手隐隐发麻,心知老道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若非月牙铲份量重,这一剑便要将自己兵刃震飞,当下洪真反铲使出降魔杖法。

绕卫卓、李武乌两人使出太极镇山两仪剑法,这两仪剑法共六十四招,一人使来也还罢了,两人同时威力惊人。

才战三个回合,剑无名走出叫道:“三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他拔出玄木剑向洪真刺去。

老道一剑震开剑无名的木剑道:“你是谁,谁要你帮我?”

剑无名又是一剑向绕卫卓刺去,同时道:“老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来帮你?”

老道跃出战阵,停剑不斗,洪真一铲追出,叫道:“想逃吗?”

剑无名一剑格开,怒道:“谁想逃啦,莫非是你自己想逃。”

洪真那一铲用足全力,被剑无名木剑一挡,竟未将剑无名的木剑震飞,暗吃一惊,心想:“这子是谁,怎么也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数招一接,剑无名的苍穹傲剑决已将洪真三人攻得使出全力来招架,洪真骂道:“乌龟蛋,瞎了眼睛,找麻烦别找错人啦”

剑无名冷笑道:“你们不认识祖宗,祖宗却认识你们,十二年前你们是那种货,今天还是那种不要脸的货色。”

李武乌挡了一剑,奇道:“谁不要脸啦?”

剑无名道:“十二年前你们围攻一位孤身剑客,还记得否?”洪真大惊道:你是‘乾坤剑圣’孤剑天的什么人?”

剑无名一声怒极的长笑,剑势加紧攻去,招招都是杀着,洪真三人挨上一剑非毕命不可。

原来剑无名只在刺客录中知道无敌三凶的名字,还不知他们有否参加围攻的罪嫌,这一番问话,才知无敌三凶也是杀父凶手,手中剑便再不容情。

苍穹傲剑决远胜各派剑法,两仪剑法虽然厉害,亦不如苍穹傲剑决的精炒,剑无名这时功力大进,洪真三人合手竟越来越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就要败了。洪真急骂道:“王八羔子,你到底是谁?”

剑无名朗声道:“我便是‘乾坤剑圣’的儿子”

第六十二章帮手

到最后一字,“啪”的一剑击在洪真腕骨上,月牙铲脱手飞出,洪真抱着手腕转身飞奔。

剑无名大叫:“那里逃”

一剑追出,又拍在洪真的背骨上,这一剑剑无名全力拍出,洪真痛得翻倒地上,剑无名一脚踏在他的胸前。

剑无名追击洪真却便宜了绕卫卓人李武乌,乘剑无名无法兼顾,不管洪真的死活,飞逃而去。

剑无名自知无法追及,心想总有一日教你们两人落在我的手中。洪真生怕剑无名就要一脚将自己踏死,大叫:“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剑无名轻轻一踏,痛得洪真“啊哟”一叫,剑无名骂道:“亏你还是达摩弟子,这般脓包”

洪真转头一看,已不见绕卫卓、李武乌的影子,当下忘了痛苦,喃喃骂道:“贼厮鸟,临险弃友,还是人吗……”

剑无名暗暗摇头,心想一个达摩和尚皆是污言秽语,哪还像个出家人,却不知洪真离开达摩三十余年,酒肉全来,虽着僧装,却早已失去出家人的行径。

洪真道:“快拿开你的脚,老衲背骨全碎,经不起你这般用力踏着,再踏要死人啦”

剑无名道:“如今你还想活吗?”就要一脚把洪真跺死。

洪真急呼道:“慢着慢着令尊当年并非死在老衲手下,可别杀错了人……”剑无名脚下稍稍放松,问道:“那谁是凶手?”

洪真苦着脸道:“当年围攻令尊不下百十人,老衲虽然是围攻之列,却未向令尊攻上一拳一脚,就连接进令尊身边都不可能,怎会是凶手呢”

剑无名冷笑道:“你这身功夫就别想伤得了先父,我问你凶手是谁?快快说来。”

洪真摇头道:“人那么多,我没看清是谁打伤令尊。”

剑无名心想他这话不会错,已将他重伤,足可抵消围攻之根,剑无名行事不为已甚,拿开脚,叹道:“滚罢,看你窝囊的样子,先父再也不会伤在你手中。”

洪真好一会才爬起,口中逞强道:“那不见得,令尊虽厉害总不会胜过陀君风无痕,想陀君风无痕一拳便被老衲打死……”

剑无名气得一脚将他揣翻,骂道:“你还吹牛”

这洪真脸皮真厚,喃喃自语道:“本来么风无痕那老家伙一点不中用,怎会是老衲的对手……”剑无名一把将他抓起,喝问道:“陀君风无痕怎会死在你手中,快将实情出”

剑无名正好抓佐他背后伤处,痛得洪真冷汗直冒,大嚷道:“我。我。剑无名这才放下,洪真不得不道出实情。”

原来陀君风无痕病重后身体一直没有痊愈,那年传了白湘湘一招天伤剑,抱病离开黑堡,想找一位传人,以便赴十年之约,可惜白湘湘是位女子,否则就请白湘湘赴约了。

陀君风无痕自知内伤复发,病情越来越重,随时可能去世,急切之下传人没找着,却遇到无敌三凶。

无敌三凶认出他是七圣君,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假意照护,陀君风无痕以为他们是好人,心想自己行走不便,竞请他们代寻资质绝佳的少年。

无敌三凶用话套出陀君风无痕的企图,不但不帮他寻找,反而逼他将天伤剑传出,陀君风无痕这才知道无敌三凶不是好人,但他功力全失,怎会是无敌三凶的对手。

陀君风无痕绝不肯将天伤剑传给歹人,无敌三凶用尽方法不能逼陀君风无痕就范,洪真脾性暴燥,一怒之下,将陀君风无痕一拳打死。

剑无名得知情由后,暗暗为陀君风无痕可怜,洪真完后,爬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道:“陀君风无痕虽然有病,但洪真能够一拳将他打死,这件事绝非虚假,足可傲视江湖。”

剑无名万想不到洪真无耻到这种地步,勃然大怒,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前,骂道:“好不要脸。”

这一拳只用三分真力,却打得洪真喷出一大口鲜血,再不敢逞口舌之能,蹒跚离去。

四下一望,老道不知何时也离去,剑无名垂头丧气走回店中,心想风无痕死了,这天下会天伤剑的人唯有白湘湘,但她不肯传出,却也无法可想。

又寻思:“八月十五快到了,该动身赴不归绝峰,莫要迟过日期,负了师父的嘱托。

走到房中,白湘湘迎了上前来,问道:“你刚才和谁打架?”

剑无名心知是伙计告诉她,冷冷道:“你不认得,问他做什么?”

白湘湘一片好意,落得冷颜相向,心中有气,嗔道:“你以后就是被打死,我也不会再关心。”

剑无名不理她的气话,当天下午清帐,雇了一架车子,让白湘湘坐在车内,骑马随在车后,向闽东赶去。

八月十五清晨来到不归绝峰上,不归绝峰高达千余仍,人在峰上眺望远处,但见群山连绵起伏,苍苍茫茫。

看那东边海天浑然一色,岛屿点点有若繁星,诚如前人诗云:

“苍崖千尺晓烟消,岛屿微茫海色边,无数乱峰皆在足,不知自己近青霄。”

剑无名登临此峰,暗赞道:“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名山”

白湘湘随来山上,亦不禁就奇峰怪石所迷,忘了一切,娇唤道:

“大哥,听太原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十岩,四十五石等胜景,咱们好好赏玩一番,好吗?”

剑无名咽了一声,没有答理。

白湘湘见剑无名毫无心愿的神色,气道:“你不陪我赏玩,我一个人玩。”

就要独走去,剑无名叹了一口气道:“你身体还未恢复健康,我能陪你玩么?”

白湘湘心中一动,乖乖的站着,不再提赏玩之事,剑无名四面一望不见人迹,自言自语道:“他好久才会来呢?”

白湘湘拣一个如同座椅的静怪石,安静地坐下呆呆的望着剑无名,那眼中柔情的光芒,谁看来都要心动。

但剑无名却不自觉,自个走来走去,突听脚步声,精神一振,抬头望去,只见走上一位老道。

那老道白眉白须,正是剑无名数日前店中所遇,而后不声不响离开的道士。老道到得峰上,盘膝坐下,好一会不见老道动弹,剑无名走上前问道:“老前辈,你要等谁?”

老道慢吞吞地出:“我在等你。”

剑无名大惊道:“等我,你……你……是谁?”

老道笑着:“我知道你是冷苍穹的弟子,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剑无名道:“前辈认识家师?”

老道叹了一口气,道:“两百年不见,想不到令师已经作古了”

剑无名失口呼道:“啊。你果然是风神腿”

老道也不出自己到底是谁,仍是静坐不动。

剑无名不禁又问到:“老前辈还要等谁?”

老道自言自语的:“应该来了呀?”

剑无名恍然大悟,苦笑道:“他们不会来了。”

老道抬头望了他一眼,没问他这话的意思,心中再也想不到七圣君除了自己外,再也不会有另一叟出现。

又坐了三个时辰,太阳直升到头顶,老道不耐烦久等,霍然站起身来,就道:“咱们先比吧”

剑无名心想:“今天本就是一决雄雌,用不着再多加客套了。”当下抽出剑,凝神而立。

老道不在意的:“那天见你与无敌三凶相斗,冷兄的本领想是全已传授给你,当年约定,届时一定赴约,由你代表,总是晚辈,这样吧,你只要能打败我,即时将一招天地无极剑诀传出,用不着再等啦?”

剑无名寻思:“我师父作古,难道真的死啦?老道师父不是咒他吗?”却不知道当年七圣君约定,除非死了,这约定是一定亲临的。

又想:“另外五圣君皆已去世,等一辈子也等不到,你是不得不一人和我相斗。”但此时剑无名不愿意了,怕影响老道的心情,那时纵然自己侥幸得胜,算不得光彩。

只见老道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形式古朴,老道望着剑无名的木剑:“我这把剑名曰‘翠竹’,十分锋利,你可要心一点。”

剑无名道:“晚辈这把木剑不怕宝刀利刃。”

老道哦了声,神色凝重道:“你先攻来”

剑无名不再打话,一剑斜刺,手腕一转,起三朵剑花,这一招在苍穹傲剑决中名曰“三衣献佛”,是极具礼敬的剑招。

老道晒然一笑道:“谢啦”

手中“翠竹”一挥,只见他这么轻易一挥,却能连着带起一排七朵剑花,剑无名心中一凛,暗忖:“自己顶多只能一次挽起五朵剑花,他一下就能挽起七朵,这剑法上的功力造诣,还胜过我。

当下贯注全神,把老道当作大敌,丝毫不敢疏忽。

老道把“翠竹”轻灵的挥动,顿时一套绝妙的剑法,施展出来。

当年老道以这套剑法与冷苍穹相斗时,战了千招以上,分不出上下,这时剑无名施展的剑法,就是冷苍穹当年与他相斗的剑法。

老道对苍穹傲剑决已了然于胸,剑无名施出上招,他便知道下一招的路子,而剑无名却对老道的剑法全然不解。

第六十三章比剑

如此一来,剑无名大大吃亏,不到十招险象环生,还好剑无名脑筋机灵,见势不利,急忙使童老祖的剑法。

童老祖的剑法深得快、狠、毒三字的真诀,老道人未见过这种剑法,一时被剑无名攻得扳回平手。

但百招之下,老道深厚的功力渐渐发挥出来。越战剑无名越觉得手中剑使得不甚灵便。

立时剑无名又落回劣势,剑无名不能把木剑快速攻出,童老祖的剑法威力,十成只能使出六成。

再战数十招,剑无名随时有失手的可能,心中暗呼:“千万不可败了,千万不可败了……”

但见老道一剑犹如空中飞击来,心细无法抵御,木剑翻转之下,剑招突变为“空冥剑”。

老道那招“入云七剑”是他自创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心中以为剑无名万难抵挡,不知剑无名变为他最头痛的“空冥剑”

只见一剑击到剑无名布下的剑幕上,一招极厉害的“入云七剑”竟然无影无踪,一点威力也发挥不出。

老道对这“空冥剑”的路子熟得不能再熟,冷苍穹施展了无数次都不能将它击破,如今传了徒弟也不能击破,心中悲痛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当下他大喝一声道:“小子,注意了”一剑击出。

这一剑的威力绝非老道适才的剑法所能比拟,剑无名暗吃一惊,心知是天地无极剑诀,便将“空冥剑”施展得更为严密。

老道的“翠竹”击到剑无名的剑幕上直削而入,再无被阻的现象,而剑招的威力亦不破损,老道心中大喜:“到底这子的功力不够,否则怎能攻进?”

当年老道这招攻冷苍穹时仅能将冷苍穹震退,却不能攻进冷苍穹布下的剑幕上,如今蓦然攻进,心中欣喜异常,暗忖:“小子快认输吧。”

那知剑势已尽时,仍然刺不到剑无名,老道大惊失色,抽出剑来,呆住了剑无名停剑喘了一口气,只见他脸色煞白,一颗心自抨抨直跳不止,心想,好险,好险要是再被老道攻破最后一道剑幕,非被老道刺伤不可

老道一声长啸,呼道:“再试一招”

一剑击来仍是适才那招剑法,但威力更增,剑无名见状不敢再以“空冥剑”守,反攻击出。

老道大声道:“好个苍穹剑”

两剑蓦地相交,只听“挣”的一声,剑无名木剑脱手飞出,老道长笑一声,又是一剑击出。

在这危急万分的当儿,剑无名倏地伸出左手抓住木剑,也是一剑击出,要知剑无名在黑堡练剑法惯使左手,这时左手出剑丝毫不见涩滞。

剑无名刚才右手把剑不住,心知功力与他相差太远,这时再战,左手那一剑尽量不敢与老道正面交锋。

老道忽然惊呼道:“咦!孤星剑?”

老道想不到剑无名左手使出的会是赵天重叟的绝招,但他这当儿却不慌乱,那一剑使得更具凌厉。

但听又是“铮”的一声,两剑相交,剑无名左手亦把持不住木剑,脱飞出,剑无名左手不及抢剑,换伸右手把飞出的木剑抢握手中。

老道见剑无名临变之迅速,奇快无比,想他年纪不大,不可能凭后天练成,看来这是他天生的资才,不由大赞一声道:“好本领”

话声才毕,还是那一剑击出,剑无名急使剑招对敌,心里连连警惕道:“绝不能与他硬碰硬的交锋。”

但剑无名使出的天地无极剑诀的威力和老道施出的那一剑不分上下,老道功力高过剑无名,要和他硬拼,剑无名却是无法躲避得了。

只听仍是“挣”的一声,剑无名脱手飞剑,但他左手却又握住。

老道心中更加奇怪,大惊道:“这一招是紫北原的绝招,好小子,你到底会几招天地无极剑诀?”口中在说,剑招却不停下。

剑无名暗忖:“这样战下去一个措手不及,非败不可。”

突然灵机一动,参照童老祖的快速剑法,左手一招苍穹剑没有使完,又变海啸剑。

这样一来等于三招变成一招,同时之间分向老道身上三个方位刺去,老道要再想硬拼剑无名的木剑,已不可能。

老道以一招天地无极剑诀来敌剑无名的三招剑法,顿处极端的劣势,不由手忙脚乱起来。

剑无名毫不客气,当下将三招剑法不断地连环使出,起先他尚不熟练,越到后来,越见凌厉。

到底姜是老的辣,老道处此劣境,仍能度量情势,以他人之长补己之短,心知在剑招精妙上已输剑无名,唯有发挥出十成真力,将那一招天地无极剑诀使得如同雷霆震怒一般。

这样一来,老道慢慢将慌乱的局面稳定下来,剑无名被他深厚的功力所逼,不能再占优势。

然而天地无极剑诀绝非一般剑法能比,多会一招,威力便大增一分,这时剑无名多会两招,威力更增。

剑无名功力虽大不如老道,凭丈天地无极剑诀的精妙,把老道击出来的剑势一一化解,只见两方一时战个平手。

三个时辰后,老道心中渐渐不安,要知他使那招天地无极剑诀,每一剑都是用足真力,战得久了,那能不累。

剑无名每一剑以快抢攻,用不着贯注全力,又当处年青力壮时,战个一天也没关系,纵然消耗真力亦不如老道消耗的多,时间越久于他越是有利。

再战半个时辰,老道每一剑击出,只能发挥原来功力的七成了。

老道功力一减,又处劣势,但见他步步后退,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再战一刻危险更增。

倏地剑无名一招快攻,木剑“啪”的一声打在老道的左脚上,剑无名一剑打出暗暗懊悔,心想这一剑要将他七圣君了。

那知老道身体稳稳不动,剑无名一剑好似不是打在他的腿上。剑无名大惊失sè,暗忖:难道他这条腿是铁铜铸的?

老道乘剑无名失神不注意间,“翠竹”剑猛力向木剑砍去,剑无名惊觉时已不及躲闪,索性贯注全身真力到木剑上。

两剑一交,“铮”的一声,但见两剑同时飞出,剑无名手腕被震得酸麻难当,右手竟忘了抢剑。

老道没想到自己也把剑不住,右手亦是酸麻难当,心想自己的功力竟耗损得与剑无名不分上下,若要再迟一刻,功力就要不如他了。

蓦地,老道出左掌拍去,他乘剑无名呆楞时出手,本意占个便宜,好一掌将剑无名打败,却不知剑无名剑虽脱手,并没有呆住,和老道同一想法出掌拍去。

两人急切求功,出掌胶着,双双跌坐地上。

两人不由同时运功掌上,变成较量内家真力的局面了。

一侧白湘湘见状,大为不安,她心知这一较量,非有一方死伤不可,伤了老道与己无关,倘若伤了剑无名,那可怎么是好?

她急忙走到两人身前,情急万分道:“你们不要比了,你们不要比了……。”

见剑无名与老道忽然闭下眼睛,显是要全力运功了,接道:“你们无冤无仇,何苦如此拼命?……”

老道忽又睁开眼睛道:“这姑娘的对,咱们无冤无仇,莫要两百年前旧事重演,弄得两败俱伤。”

老道心知功力越来越要输于剑无名,现在暂时平手,但时间一久,自己年老体衰,必定要败。

他知自己一人别想战胜剑无名,不如双方罢手,待五圣君来到其一,两位合力对付这子,不怕胜不了他。

剑无名缓缓睁开眼睛道:“前辈话莫非要承认败了?莫非要将一招天地无极剑诀传出?”

老道勃然大怒,斥声道:“胡说,老夫怎会败给你,那一招天地无极剑诀岂会传你?

他这一怒,功力顿减,只见他满面通紫袍,好一会儿才又返回平手局面,不敢再分神,闭目用功。

剑无名更不敢大意,心知这一战关系甚大,师父的期望全寄托在这一战,要想多学一招天地无极剑诀来和柔儿见面,亦在这一战,他哪敢有一丝分心,当即闭目,加紧用功。

白湘湘见剑无名不听自己劝解,叹道:“我真想不透,一招剑法怎会令大哥不顾性命来求索,大哥以前决不是这样的呀?”

突听一人道:“你想不透,我来告诉你这贱人”

白湘湘满面惊色道:“是公公”

话声才完,那人已在剑无名与老道的坐处转了一圈,迅速无比的将他两人点住七大麻学。

那人站定身形,正是白湘湘的公公,白堡堡主李超凡,他站在白湘湘对面,冷冷道:“你还有脸叫我公公?”

白湘湘不理他话中的意思,慌忙道:“你……你暗中伤人,卑鄙无耻,快将他俩人xué道解开。”

李超凡道:“*,老夫会听你的吩咐。”

举起手来,一掌将白湘湘震开丈外,白湘湘伤后无力抵抗,这一掌打得喷出三口鲜血,尚亏她向后躲了一下,否则内脏受伤,不死也要终生遗憾。

李超凡见白湘湘没有被自己一掌打死,也不上前再补一事替儿子报仇,却道:“贱人,九泉之下你有脸见我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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