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融宛惜淡然地笑,她的肩膀因为晚风和他的用力而微微抖动:"是吗?那么你也有其他的妻子吧。"
夙夜的声音阴暗的几乎沉碎了空气:"那叫妾!"
融宛惜朝里面的卧房走去,声音很淡很淡:"那么,既然有人陪着你,就请你别来打扰我。"
夙夜的眼睛沉的如一汪海水,"我真的没想到。"夙夜走向她:
"你大概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把丈夫往外赶的人吧。"
终于,融宛惜回过身,轻轻地说:"归海夙夜。"
夙夜挑眉,他没想到她会连名带姓地叫他,她的眼神是无尽的平静,好像是和空气在说话。
"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是为了和平,我们是其中的纽带,我把你当作空气,希望你也一样。"这种冷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冰凉,淡淡的轮廓浮现在月光下,不一样的悲凉。
夙夜惊异一下,脸色融在了夜色中。
此时,乔伊走进门来,看见高傲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欠身行礼:"王!"
融宛惜走到了白色的床边,轻轻地拉开白色的床帘,露出雪白的被褥,她坐在床上,像一朵自然的冰山雪莲,干净的令人膜拜,异样的神圣惊动了夙夜的心。
心,微微地颤抖。
不知道是那句冰凉的话还是因为那颗冷酷的心,竟然有些酥麻麻地发疼,一个人如果绝望到如此地步,那么活着也是一种痛苦吧。
此时,他的心淡淡地泛起一层悲哀,很浅,但是铺在他的心上,沉重异常。
"乔伊,送客。"融宛惜冷冷地说完后便躺在床上,浓浓的眼睫毛遮住了这些天的哀伤,或许,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是命在布局。
乔伊微微愣住,看着不可一世的君王和冷漠的公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风吹动白色的床帘,轻轻颤抖着她的裙摆,头发洒在床面上,深深浅浅的一根根。
夙夜转过身,决定不再耗下去,反正自己的时间多的很。
"你是乔伊?"他的声音霸气凌然。
乔伊红着脸点头。
"既然主房给了王后,那么我住偏房好了。以后都会住在这里,记得将房间打扫干净。"说完,夙夜自行走出去。
乔伊愣了一下,跑着跟出去:"是的,王。"
没有人可以拒绝他。
他骄傲的不允许任何人的拒绝,好吧,既然她敢违逆这个规定,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夙夜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种淡然地笑浮现在脸上。
他会让她爱上他的。
绝对。
月亮的光冷冷的照着地面,一片银色朦胧。
*** ***
当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面的时候,冬天已经到了。
融宛惜静静地站在凉亭里,雪花轻飘飘的,像一个个透明的精灵,有的似乎落在她洁白的衣服上,映显着她异常的寒冷。
此时,一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雪白的衣服,雪花瞬间散落在地,化成一圈一圈的水痕。
夙夜冷静地说:"你这样会感冒。"
融宛惜没有看他,她对他总有一种无言的距离感:"不劳你费心。"
夙夜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站着。
一个黑色衣服的少年。
一个白色衣服的少女。
天地都安静下来,只有雪花静静地飘。
冷风微微地吹过,夙夜突然有些昏暗,他一手扶住柱子,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太阳穴又在疼了,像针刺一样的感觉,这样寒冷的天,夙夜的脸上竟然布满汗水。
融宛惜诧异地看着他,"王,你还好吧?"她看见他有异状,竟然,还是询问了。
夙夜努力地站定下来,眼睛里的光芒依旧笃定,他沉默地摇头,融宛惜轻轻地皱眉,眼睫毛上似乎还停留着一片冰冷的雪花,她轻轻地抓住他的手,夙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尽管那双如玉的手比冰还冷。
她感受他脉搏的跳动有丝脆弱。
"你有多久没休息了?"她轻轻地问,漠不关心的样子。
"大概十几天了,最近有许多折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只是觉得那是很自然的事。
"你应该休息了。"融宛惜放下他的手,夙夜的手因为突然变空而显得失落,他收回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头。
第31节:融雪宛惜(31)
"你似乎是个很好的大夫。"
"谢谢。"融宛惜面无表情地回答。
夙夜微笑着补充:"如果你把病人当作人的话。"
融宛惜眼神有着细微的慌张,那是一种被猜中的尴尬,她再次转过身不看他。
"怎么?又想逃避你自己吗?"
融宛惜的神经猛然一震,一种强大的被探视的感觉扑面而来,巨大的空虚感,她愣住半天然后回头冰凉地说:"不要认为你很了解我。"
夙夜挑眉,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让她恼怒的话题:"不过,还是感谢你救了洛辰,那是我唯一的弟弟。"
"那二皇子呢?"
夙夜皱眉冷冷地说:"他的母亲和我没有关系。"
融宛惜有一丝愤怒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那与自己无关,一片雪花洒在融宛惜腰间挂着的白色的美玉上,有着水灵灵的雾气。
"听说你是潋虚药师的徒弟?"
她点头,"怎么?不像?"
夙夜勾起唇角,却不像是微笑:"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融宛惜的眼睛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与我无关。"
"真是无情啊。"夙夜伸出手迎接着雪花,冰凉的触觉,他的眼睛瞬间黑暗下去,抓住一把雪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直到它们因为他的体温而融化他才慢慢松开,"他是被一箭穿胸致死的。"
融宛惜没有表情地听着,她早就知道了,毕竟是她亲自将师父埋葬的。
"他是被皇宫的人杀死的。"
融宛惜的眼神突地变得慌乱,她不想去理睬自己心中害怕的想法,紧紧地抓住腰间的白玉,那里的温度比手上更冷。
"那把箭上刻着’翎’字,刻有这个字的箭来自于皇亲国戚。"夙夜还是残忍地说完了。
融宛惜在心中深呼吸,闭紧的眼眸又再次睁开,依旧雪亮没有异常:"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要小心提防你周围的人,比如,凌墨。"
融宛惜咬紧自己的嘴唇,离开这个长廊,白色的纱衣飘荡,这个背影像莲花瓣上的露珠般晶莹。
她无法忍受,他对凌墨的评价。
突然,夙夜的太阳穴更加疼痛,他的话语却依旧霸气:"告诉你的,听着就是,不管你以前和他是否认识。"
是的,他有感觉,她认识凌墨。
凌墨也认出了她。
不是普通的相识而是具有某种意义上的重逢,因为在大殿上,凌墨对她的眼神太过于缠绵,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缠绕在她的身边。
他明白,那种眼神意味着占有。
融宛惜停下自己的脚步,然后回头,风吹过她的长发,露出水晶般透明的双眸:"我也同样是这句话,听着就是,他是二皇子,也是你的弟弟。"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走进了雪花的世界,纵天一片白色,像雾一样模糊而美丽。
夙夜的嘴唇苍白,风呼呼地吹过他的头发,他的太阳穴痛楚似乎更加剧烈。
慢慢地,她的身影变得模糊,只有一道浅浅的剪影。
然后看着她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疼痛地闭上黑珍珠般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似乎,在意识完全涣散之前,他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向他跑来。
白纱裙在风中像蝴蝶似的飞舞。
天与地几乎连成了一线,美的不可置信。
他笑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笑。
只是本能地想对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微笑,于是他照着思想做了。
似乎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茶香味儿,幽远幽远的味道扑在鼻尖,清澈的甜腻。
他眷恋地呼吸着,深深地呼吸着这种香甜。
他知道--
这种味道会让人上瘾,慢慢地就戒不掉了。
那天,他忘记了是什么样的雪,只知道漫天的雪白里……
他身边的她--
很美很美!
……
*** ***
夙夜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很暖的地方,柔柔地光线有些刺痛的触觉,他的眼睛颤抖着要睁开,终于,抵挡住疲倦,他轻轻睁开双眼,一种酸涩来自于他的头部。
融宛惜小心地将银色的穴位针扎在他头部的穴位上,她感觉到他醒了,冷淡地说:"别动,我在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