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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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做到了，达到了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整整一年，我只有这么一个单纯的目标。没有去想一旦落榜，自己会难过，父母会失望，别人会不屑，因为我还没有落榜呢！
累到极点的时候，会用白色的试卷盖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在下面憧憬到时在A大与段毅相遇的情景。也许他会惊讶地对我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你是过来A大玩的吗？”我则骄傲地一甩头发：“我考上A大了！”接着我会看到他脸上的惊诧与喜悦。
试卷突然被掀开，眼前出现珑珑气愤的脸。
“你又傻笑了！”
“笑一笑不行吗？”
她撅着嘴巴说：“当然可以！可是为什么你还有心情笑呢？我觉得不久后就是末日了。”
“那不是末日，是黎明，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我歪着脑袋郑重地告诉她，“你想象一下上了大学后想干啥就干啥，那你就不会觉得前面是末日了。”
不知她听进去没有，我慢慢抚摸着课桌上厚厚的书本，心说这些都是进入大学的踏脚石，能够让我离段毅更近一点。段毅现在上大二了吧，再过两年他就要毕业了……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也没有跟他联系。他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吧？我听说大学里恋爱挺普遍的，段毅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女友？哎呀，不要想了！我努力不去想段毅现在身边是否有别人，想那么多干嘛，自找烦恼！只要进了A大，我就有机会！加油，文鸯！
那时真是单纯得可爱……小白一个！我狠狠地踢了前面的座椅一脚，刚好这时公交车弹了一下，前面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问旁边的人：“车是不是爆胎了？”
如愿进了A大。进校的那天，刚收拾好行李，我就去找段毅。一般最容易找人的地点就是寝室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于是，我就在段毅所住的宿舍楼下守株待兔。我运气很好，就在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段毅。他那时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模样与一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还是很……帅！按理说，我应该热情地迎上去，亲热地叫他：“段哥哥，我来了！你不会忘了我吧？”充分表现萝莉青春靓丽和娇俏可人的一面。但是，我要给他来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奇也可以，那样他才会对我印象深刻，也不至于轻易想起别人（？）。
是绕到他的背后猛地拍他的肩膀大叫一声，还是在他拐弯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正准备实施某个计划的时候，某个人的动作比我更快，抢先一步跳到了段毅身边。那是个女生，一个鼻子两只眼，长得嘛，也不是有多好看，就是皮肤很白，像阳光下发光的奶油。有句话叫什么“一白遮百丑”，皮肤白的人看上去就算五官不怎么样，也会比皮肤黄黑的人顺眼，要不怎么商场里的美白化妆品卖得那么好？因此那女生凭着一身白皮肤，容貌也算不错。长得白也就算了，那女生还故意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连衣裙，显得整个人像是冰雪雕出来的一样——晶莹剔透？我暗暗哼了一声，看那女生如何演戏。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将那女生摆在情敌的位置上，只是当时我还没意识到，心里对那女生很是不爽。
那女生似乎很熟稔地走向段毅，打着招呼说：“段毅，上次你借我的笔记我看完了，记得很好，今天特地来还给你。”她笑着从背后的粉红色挎包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段毅，“为了答谢你的帮忙，待会一起去餐厅吃个饭吧。请问，阁下赏脸吗？”
看样子段毅肯定就要答应那狐狸精的邀请了！借个笔记本就请吃饭，也太过分了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像我高中时借同学N次笔记都没有收到一次饭局，借出的小说动漫大多数都是肉包子打狗……要吐血了！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施展美人计！于是我几步冲过去，一把拽住段毅的手臂，冲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娇声说：“段哥哥，原来你住这里啊！你也不先说清楚，叫我找了半天呢。我现在肚子都饿了，你要补偿人家嘛。”说完，脸就刷地红了——为自己说出的肉麻话而羞愧，咱活了快二十年，还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多年的正统教育告诉咱，男女授受不亲……刚才肯定是一时头脑发热，舌头冲动。可当时我的模样一定是羞涩而不是羞愧。
那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那女生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她扯了扯嘴巴，似乎还想维持刚才合适的微笑，可到底失败了。而段毅则吃惊地看着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考上A大了嘛！你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你还说过我考上大学就要请我吃饭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你先前还买那么多冰激凌给我吃……”我炯炯有神地凝视着他的双眼，竭力表现出小萝莉的委屈与娇羞，不知道我的眼睛里有没有水光……
“我一点也不知道……”段毅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说话甚至有点结巴。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那女生见此情形，估摸自己的计划泡汤，便挤出笑容来说：“段毅，要是你现在有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段毅只好对她点点头，再转向我说：“你来得真突然……我说过你考上A大就要请你吃饭吗？”
我放了拽他的手，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他：“现在请也不迟啊，难道要我请你？”
他微笑着摇头，说：“行，我请你吃饭。”
敲了他一顿竹杠，在学校餐厅里点了四个菜，荤素搭配，营养又美味。菜很快就上来了，份量很足。经过一天的忙碌，我很饿，就半点也不客气地夹了一块超大的排骨，看他没动筷子，就说：“段哥哥，你客气什么？快吃啊，不吃就要凉了。”
这话反客为主，段毅就笑着说：“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吃不了就打包嘛。”我嘻嘻一笑，大口嚼着排骨上的肉，啧啧称赞，“比我妈做得还好吃。”
他没再说什么，拈了菜慢慢吃。
气氛一时有点静，我知道段毅并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性子偏于沉静，要想他主动来拉动气氛估计比较难，于是我就一边吃一边说起最后一个暑假里发生的趣事。
“段哥哥你知道吗，我和珑珑还有几个同学暑假去爬山了，是县城附近的山。你猜我们在山上遇到了什么？”
他摇头。
“见到了一条蛇呢！”我用筷子比划，“比这只鸡脖子粗，呃，对了，就跟这只鸡腿差不多，还是绿的，一身的黑色花纹，当时吓得我们啊，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当时上山花了半个小时，下山只花了五分钟。珑珑连鞋子也跑掉了，后来也不敢回去找，只好跛着脚在路边买了双便宜的凉拖，等回了家，凉拖都散架了。”
他想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们见到的可能是菜花蛇，那蛇没毒。”
“菜花蛇？”我吐吐舌头，问他，“那是什么蛇？”
段毅认真回答说：“我不是研究蛇的，但那蛇我见过，后来查了资料，就记了个大概。那蛇好多地方都有，山上很多，无毒，但很凶猛，容易跟别的蛇打架。有些人养蛇卖钱。”
“还能卖钱啊？那不是卖蛇肉吗？”我想象了一下——白花花的一盘蛇肉，好恶心！
“你说你见过，是在哪里见到的？害怕吗？”
他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说：“也是和别人在野外看见的，不过当时我们没有逃，有个胆子大的，抓了蛇的七寸，把蛇甩脱了节。”
“我还以为是你抓了蛇呢。”我摸着逐渐鼓起的胃部说。
段毅的嘴角弯起来：“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哪里还有胆子去抓蛇？要是换了现在，可能还差不多。”
我心有余悸地表示同意，若非早有经验，谁见了那种蛇都会感觉一下子进入了惊悚片现场。还是换个轻松的话题好了，我眨眨眼睛问：“段哥哥，你现在功课忙吗？”
“还好，你有什么事吗？”
自从这次见面以来，他的语气始终并不是那么亲近。难道之前的相遇在他的心里都没留下什么，还是我……自作多情？一个声音在心中拼命否认：“肯定不是！绝对不是！要相信自己！”我累死累活爬到这所大学里来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就在这里放弃了？文鸯啊，你不要这么丢脸吧？
“放弃”这个词已经从我的词典里被抠掉了！
我露出可爱的笑脸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嗯，你也知道，我刚上大学，什么都不懂，你有空就多教教我。”多接触才有发展的可能嘛。要是我为了显摆，装成百事通，那还能找人家多接触吗？大学新鲜人就该有大学新鲜人的样子。
“那是当然。A大的教学环境和设备都很好，我改天给你细细说说。”
我看着他英挺的脸庞，心说希望自己到时听的时候不要光顾着看人家的脸去了。
“那就先谢谢你了。哦，对了，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好像跟你很熟似的。”我随意地问，品尝着剁椒鱼头腮帮上的嫩肉。
段毅回答得很快：“那个是我班上的同学，很活泼的一个人。”
确实是很活泼啊！我回想着那女生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肉，又联想起剥皮后的菜花蛇（有时候联想太丰富并不是好事），刚吃下的美食在鼓胀的胃里翻腾——不行，我得喝点汤压一压。谁知喝了汤之后，胃部更是难受，吃的东西都快涌到喉咙管了。我想要是谁不慎撞了我的肚子，保证下一刻我就会哇哇大吐。
段毅见我脸色不好，就关心了一下：“你不舒服吗？”
“我好像消化不良了……”我摸着胃部艰难地回答。
“那这顿饭就吃到这里吧，我扶你回寝室。”他起身说。
我点头，如果这个样子能换来帅哥的亲自送行，也不算太亏。就算急着回寝室，我还是要嘱咐一声：“走之前先叫服务员打包吧，还有好多，扔了好可惜。”
虽然因为那女的不舒服了一晚上，但是得知段毅并没有女友，我心里就踏实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据说“男追女隔张纸，女追男隔座山”，看来追段毅难度很大呢。那白花花的女的向他使美人计都没有得逞，我使什么计才能叫他上钩呢？
男追女，基本都是金钱加柔情攻势，要么就是每天一大束红玫瑰，里面夹张散发着香气的纸片，上书：“I ❤ U ”，要么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N朵红玫瑰组成巨大的❤，要么就拿一喇叭，在蜡烛排成的❤字旁，大喊：“XXX,我X你！”……尽管手法老旧，也是屡试不爽——不管是老辣的还是清纯的女生最吃这一套了。当然也有失败的，听说某男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了N只小强，将小强个个肚皮朝上，排成巨大的“I ❤ U ”向心爱的女生示爱，其震撼程度绝对超过玫瑰花加喇叭蜡烛攻势，不亚于日本九级大地震，而那可爱的女生则被随之引发的强悍海啸扑倒卷走，踪迹全无。
女追男，少有成功版本可以借鉴……难道我要每天一束红玫瑰送过去？吐槽：一朵玫瑰花贵，一束玫瑰花更贵……还是扯一横幅，对着喇叭大叫：“XX，我X你！”——我会不会一举成名？女生的脸皮还是很薄很薄的，掩面娇羞地说：“投怀送抱这种事还是让男生去做吧~”
挠着头发胡思乱想，又纠结了。刚上大学，是不是应该先把学业放在首位，不然怎么对得起一年近万的学费？爸爸在我高中毕业后就打算把副食店扩大成小超市，还向银行贷了不少钱。妈妈也忙着跟供货商联系进货事宜。他们在后方辛苦赚钱，我在前方……古语曰啥，“百善孝为先”？至少要对得起爸妈给我交的不菲学费吧。我算了算，刨去已交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此外计划购置笔记本电脑，手机，生活用品，护肤品，衣服鞋帽……我是不是该搬个小超市过来？又挠头，没有额外的钱购置玫瑰花了……
车到站了，我跳下车，缓步走向自己租住的屋子，不知不觉想起一个很远的故事，一棵树和一个孩子。孩子小的时候，常常和树玩耍。孩子大了，娶妻生子，也不再跟树玩耍。树很想再跟孩子玩，可总是失望。当孩子老了，要出海。树就叫他把自己做成一条船，那样就能帮上孩子了。
打开家门，踢掉鞋，扔了路易，倒在沙发上，我打了个哈欠，心说那时的自己就是半个寄生虫。虽然找了家教，促销，写稿等课余的活赚了点小钱，但对于消耗甚多的生活费仍是杯水车薪。
按照正常速度码了会儿字，接到Q友“Snowman”的留言，说我可以写些稿子给他，他会按照一定比例付钱给我，协议在附件里。如果有意，就填了协议发给他。快速看了协议，还行，主要是要按照他的要求写，题材字数由他决定。好歹能赚点稿费了，条件并不苛刻，为什么不答应？又将协议看了一遍，填完整发了过去。
这对我来说算件好事，因此当晚睡觉时的心情很是不错。可就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的时候，刚打开手机，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一接，老刘喷火的声音在鼓膜上炸响。几秒钟之后，我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平常晚上都关机的。”
“……仓库失窃了！是早上被附近的保安发现的……你快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