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仇恨的人生（1 / 1）

倚海晨怕我吃亏，就帮我把灵力的封印解开，告诉我不要随便使用灵力就行。这日，倚海晨出去了许久，还是没有回来，正想去弄点吃的时候，洞口“轰隆隆”地打开，进来一位身着湖绿衣裳的女子。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璃儿吗？

一脸惊喜地迎上去，“璃儿，你没事吧？”

“谢谢柳姐姐的关心，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璃儿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我，“倚大哥和师傅有重要事情相商，让我给你送些吃的来。”说着递过手里的食盒。

怕她因为那日对我的表白感到窘迫，热络地拉起她的手，“喔，那你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没什么胃口。”那日见练羽纱看璃儿的眼神很慈祥，倒也没有担心她的安危。

璃儿点点头，与我一起走到桌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酒菜端出来。顿时一阵香味飘进鼻里，令我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加了一块糖醋鱼。做得虽然不如海晨的好，可也算不错。

璃儿看我的表情不像是痛苦，满脸笑容地帮我夹了些其他的菜肴，“柳姐姐，多吃点。”

边往嘴里塞食物，边口齿不清地问道，“教主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吧？”当年陆无霜曾是拜月教的人，因为与朱先清的大儿子相恋，而被逐出拜月教。

璃儿点点头，面上犹豫良久，“其实，教主是我的外祖母。”

呃，这个消息很具杀伤力，一块狮子头卡在喉头。璃儿连忙递给我一杯茶水。

难怪当初看到那块玉的时候，练羽纱会一脸惊讶以及满眼的慈爱。当年将陆无霜逐出拜月教，怕也是迫不得已吧！

璃儿不放心地嘱咐道，“柳姐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因为教中的女子是不能与男子相恋的，要是传出去，不仅外祖母会受惩罚，而且连璃儿也会被处死。”

这拜月教的禁忌还真是古怪，又不是尼姑，干嘛要弄出这条非人的规矩。不过璃儿能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里，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就算别人把刀子放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告诉柳姐姐这件事，是为了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璃儿不安地看我一眼，在我鼓励下，才继续道，“教主可能要将我许配给倚大哥。”

笑容僵在脸上，口气不禁也有些冷，“是吗，那可要恭喜你了。”

璃儿焦急地拉着我的手，“柳姐姐，你放心，我不会答应的。倚大哥心里只有柳姐姐，他不会答应的，何况我～，我心里……”璃儿哭着跑开，连门都忘记关上。

哎，这个局面让我真是尴尬。对一个倾心于我的少女，本来听到她要嫁给别人，我该高兴可以摆脱这种困扰，可是对方偏偏是我的男人啊，我怎开得了口。可是这件事，海晨为什么没向我提起呢？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问个清楚吧。

饭也吃不下了，就那么愣愣地坐在那里。突然听见一个有些颇为熟悉的女声传进我的耳里，“咦，这不是当日那个坏我们事的小子吗，怎么突然变成个女的？”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在倚师弟的房里，莫非就是师傅刚抓来的花溪城的圣女－－柳飞雪？”

循声望去，来人不正是那日要杀死陆无霜的青衣丑女吗，没想到她们居然是拜月教的人，“二位真是好眼力啊，小女子变成这样都逃不过你们的法眼。”

两人得意地笑笑，快步走进来，顺手还将石门关上。较高那个青衣丑女狰狞地笑道，“那日就是你这个臭丫头，害得老娘没杀掉那个Jian货。那Jian人虽然死了，可是杀了你也是一样的。”

这拜月教的人怎么个个如此蛮横不讲理，刚好出一口被练羽纱捉来的窝囊气，“哼，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矮个的青衣女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就算你灵力恢复了，我们也不怕，何况你还被教主封印了灵力。”

反唇相讥道，“可是某些人却是我的手下败将！”哼，当初对付你们连我一层功力都没用上，就算你们再厉害，也不过和我打成平手。

两丑女脾气暴躁，被我一激，就怒了。矮个丑女咬牙切齿道，“师姐，咱俩可得好好招呼这个小Jian人！”

二人左右夹攻，使出的剑法正是“逐龙追月”，只是今天的招式明显比那天厉害得多，更加的诡异、凌厉。剑气中还夹杂这二人的灵力攻击。

好在有些熟悉这套剑法，虽然打得有些吃力，可是渐渐也摸清了二人的套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当我再次看到剑法中的漏洞时，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狠狠地刺中矮个青衣女子右边的肩膀。她要是还想保住她的右臂，就应该聪明地待在原地不动。那人不笨，当然选择默默地站立一旁。

这“逐龙追月”剑法，本是两人合练，如今少了一个人，威力顿减。高个青衣丑女也知持久下去，必定败在我手里，于是收住剑，一道青光瞬间朝我扑来。顿觉被一阵巨大的飓风包围，一时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被吹走。我连忙念动咒语，一道结界将我与飓风隔开。这才施展法术攻击高个的青衣女子。

高个青衣女子被紫光击中胸口，顿时飓风撤去，人也倒在地上。

我也撤去结界，轻笑道，“二位，现在还想取我的命吗？”

矮个的青衣女子连忙用左手扶起地上的丑女，“哼，我姐妹二人栽在你手里也无话可说，要怪就怪我们太过轻敌。”

手一摆，两把椅子飞到二人的身后，“坐着说话吧。”现在我是赢家，我说什么，她们自然照我说的做。

待二人一副英勇就义的坐下之后，我才问道，“想来陆无霜是你们的同门，既然你二人都能如此相互帮助，为何要狠心杀死她？”

矮个青衣丑女瞬间表情变得狰狞，“哼，我姐妹二人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拜那Jian人所赐，何止杀她，就是喝她的血，吃她的肉，都不解恨。”估计是认为我不会放她们走，索性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道出真相：

四十五年前，练羽纱有三个徒弟：孟真（高个的青衣女子）、肖华、陆无霜以及一个记名弟子也就是倚海晨。三姐师妹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都有些心高气傲。本来三姐师妹历来相亲相爱，倒也和睦。可是自从三师姐妹见过仪表堂堂、风度不凡的花溪城大公子朱洗之后，三人不由自主俱都为之芳心大动。孟真、肖华二人因为惧怕拜月教的教规，倒也没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在心里默默喜欢朱洗。可是陆无霜仗着自小有练羽纱的疼爱（她并不知道练羽纱是她的亲娘），竟然偷偷与朱洗相会。当然，想来那朱洗也是对青春靓丽的陆无霜一见钟情，不然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后来陆无霜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怎能瞒住朝夕相处的另外两人。于是在二人的一再追问之下，陆无霜道出了实情。孟真、肖华二人表面上虽安慰陆无霜会没事，可是二人心里却是嫉妒得不得了，私底下商量要将此事告知练羽纱。可是不巧的是，刚好被夜里起来方便的陆无霜听见。

陆无霜暗恨自己的师姐居然出卖自己，居然先她们一步去告诉练羽纱，说孟真、肖华二人喜欢花溪城的二公子，并且有了媾合之事，恰好被她听见。练羽纱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二人处以教规：万蚁穿心。虽不明白这万蚁穿心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是看到二人叙述到这的时候，脸上出现的恐惧以及情不自禁还是打了个冷颤，想来那酷刑十分***。

至于后来练羽纱发现是陆无霜撒谎之后，也只是让她们二人修炼拜月教至高无上的剑法“逐龙追月”做为补偿。但是二人天仙般的容貌就此被毁，心里的怨气岂是一门武功可以消去的。所以二人经常趁休假的时候，出岛寻找陆无霜的踪迹，打算让她也尝尝万蚁穿心的滋味。本来心愿就要达成的时候，却被我给破坏了。

我静静地听完二人的叙述，想到璃儿现在也在拜月教，必须试着化解二人心中的仇恨，“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活在仇恨里，可曾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

肖华冷哼道，“只有陆无霜死了，我们才会开心。”

“那她现在死了，你们可曾感到快乐？”人若只把仇恨当成一生的目标，一旦目标达成，内心必定空虚，恐怕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

孟真表情一愣，喃喃自语道，“是啊，师妹走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肖华低下头，“其实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好……”

二人一阵沉默。良久之后，孟真站起来，满眼歉意道，“柳姑娘，谢谢你的提点，要不是你。我姐妹二人恐怕一生都不会从仇恨中走出来。”

其实哪里是想开解你们，只是不想你们伤害璃儿而已，这倒是说得我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也没出什么力。”

“我们姐妹二人也不打搅柳姑娘休息了，这就告辞。”肖华扶着孟真离开。

晚上倚海晨回来看到屋子里一片狼籍，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可是第二天，倚海晨匆匆回来，告诉我孟真、肖华二人已经自尽。留下遗书，说她们已经想开了，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对不起拜月教的事情，希望以死谢罪，如此云云。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她们居然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过去犯下的错误。抬起手，出神地望着，是不是我又做错了呢，要是昨晚我不那么说，也许她们会继续带着恨意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