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64.忍耐和坚持(1 / 1)
乔云初走了,裴嘉庆开始整顿这个新接手的经纪公司。一些不上不下,长年没有接到演出的三流模特,就此解约;身体条件好的,留下来培训,看之后的成效而定。同时,他也派人在中国各处搜寻条件好的新人,签下长期合约后,就聘以最好的老师来培训,指导。
众人都听闻这家公司换了有雄厚实力的老板,而且面貌一新,每场时装秀演出都会有它的靓丽模特。众媒体也追捧得如同新宠一般,天天报道,花边新闻,俨然将她们捧如明星一般。
裴嘉庆签约了好几家国外的知名时装设计师,作为他们在中国的签约专用模特公司。这些设计师,都是冲着裴嘉庆的知名度,和他的背景,深知自己不会在这场交易中吃亏。
半年后,公司的业务开始蒸蒸日上,一跃成为了最红的经纪公司。公司的模特们也打开了局面,参加在纽约,米兰,巴黎,东京等各大城市举行的时装发布会。
半年里,乔云初遥无音信。江俊恒时常来回飞,可是也避开了裴嘉庆,没有和他通过电话,碰过面。裴嘉庆每次打给他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令他心里有着完全的失落。查遍了瑞士的所有医院,都没有一个名叫乔云初的中国女病人。他明白,如果江俊恒想要隐瞒,他完全有能力做到。
他这里喧闹,忙碌,心里却是空空荡荡的。
生活,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快乐,都如流水般滑过,无声无息。
他思念起乔云初了,她的身影,和木华重叠在了一起,令他思念异常。他想起她坐在街道的鞋摊前,那背影,和木华,是多麽相似。她轻轻淡淡的笑,没有掩饰,自然美好,她专注地看着鞋匠的眼神,如石刻般印在他的脑海里。木华曾经给过他最甜美的岁月,使他能够坚持到现在。深刻入骨的爱,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冲淡。怀念,是他私人生活中的唯一寄托。
他已经没有什麽私人生活,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
儿子AUTHER 这次也陪伴着他来到了中国。五岁的AUTHER是个淘气可爱的孩子,因为没有母亲,裴嘉庆对他溺爱了些,不想让他受任何的委屈。他带着AUTHER去看望木华的父母。木华的母亲抱着小家伙,就止不住地眼泪往下流。木华的父亲红着眼圈,跟着叹着气。
裴嘉庆一直有寄钱给木华父母,自从乔云初出现,他就派人监视,如果乔云初真的是木华,她应该会回来看望他们。可是,他失望了,乔云初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北京。这次观看她父母的反应,也是丝毫不知情。
他叹了口气,木华,你到底要瞒到何时?心中如万蚁噬咬.他忍着,一定等到乔云初回来。
江俊恒避开裴嘉庆,每次去探望木华时,都是绕道而行。
在瑞士的治疗效果很好,没有压力的生活,稳定的情绪,再加上先进的医疗技术,木华已经不需要呼吸器的帮助了,身体的恢复很快,脸上出现了健康的红润。
平日里,她住在南阿尔匹斯山下的一个小镇里,有一个中年意大利的妇女作为保姆照顾她的生活。木华不会讲法语,更不会意大利语,只会讲英语。那个妇女会一点点的英语,两个人就靠着这一点点的英文意会,交流,相处得十分融洽。
江俊恒去看她时,两人正在院里晾洗干净的白色床单。
这个小镇上的人们,为了保护环境,尽量不使用含有化学的东西。所以,木华就和保姆一同用手工天然制造的皂角洗平日的衣服,在院中牵绳晾衣物。
俩个人正在两端用力地将绳头捆在铁架上,床单已搭在了绳上,故而绳子吃重,让她俩捆起来很费劲。
保姆已捆好了,刚要过来帮木华,木华的手一软,绳子便快速地往下滑去,床单坠落在地,两个女人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时,听见一旁有人呵呵地笑,木华转头,看见江俊恒站在门口直乐,不觉也展颜一笑。
“什麽时候来的?”说着,走过去抱起弄赃了的床单。
“刚到。你们俩个笨女人,不会先捆好绳子,在把床单搭上去?”他一副教训的口吻,也没有走过来帮忙。
“绳子捆好了,床单就很重了,举那麽高去挂,还要展开,更费劲。”
“试过了?”
“嗯。可不是。”木华弯着腰,将床单放进水盆里,齐耳的短发,发梢垂下,粘在嘴边。
“身体刚好些,这些活,就让别人做吧。外面不是有洗衣店吗?拿到那里去洗吧。”江俊恒这时才走近前来,站在她的身边,伸手抚在了她的脸上,将头发摘了去。
这一次,木华不知为什麽,觉得他有些不同,平平淡淡的,可是又不同于平时。
意大利女人进屋去了,院子里只剩下木华和江俊恒。
“这次就你一个人来的?”木华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随口问着。
“你指谁?”江俊恒问。
“你的那些保镖和助理呀。哪次他们不是和你一起?我只是没有看到他们。”木华奇怪地看了看他身后,调皮地扬起湿漉漉的手,将手中的水珠洒向了他。
突然,江俊恒跨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了胸前,目光复杂而炙热。
木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双手往外推他。
“怕我了?”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充满了磁性,带着一点的伤感。
被他的声音感染,木华停止了抗拒,抬头看他,正迎上他注视她的目光。
他的头低着,几乎快要靠近她的脸,眼光闪烁,“没有想过我是一个男人?我就这麽没有吸引你的地方?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木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被他的目光所震撼了,千言万语,只是哽在了喉头,什麽都说不出来。
他的头,慢慢地靠近,揽在她腰肢上的手,也同时用力,将她压向了自己。
一直,对江俊恒,有着更强烈的信任,和依赖,木华自己的精神,完全寄托在他的抚慰和支持下。每当她悲观绝望,精神几近崩溃时,都是他给与强有力的拥抱,和温柔的喃喃细语。对江俊恒的感情,默默地从当初的尊敬,依赖,到亲密无间。可是,她从来没有朝情爱的方向想过,因为她心里的自卑,放弃了对爱与被爱的奢求。可是今天,她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情怀。
“还爱着他吗?”江俊恒的唇,离她的脸,只有寸徐。
“是。”木华低声回答。
“就不能留出一点点的空间,给我?”声音微颤,带着失落,痛苦,和慌乱,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紧得让她心疼。
谁说他在她的心中,没有位置?他已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之前,江俊恒已经不容置说地吻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吻,摄住了她的理智,就像一阵疯狂的龙卷风,吸走了她大脑里的氧气,形成了真空,白茫茫一片,什麽都消失了。只有唇间辗转的柔软,他即温柔,又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双唇。
好久,时间仿佛都停住了,直到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鲜嫩的双唇,木华才睁开了眼,迷茫地注视着他。
“外界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直到今天,才真正的名副其实。我要你。”江俊恒坚定地说。
木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浑身无力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多少次,她拒绝他,可是又依恋着他,不清不白地,在他左右。
她心里尤存有对裴嘉庆的爱恋,毕竟,那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丈夫。可是,生活的厄运,却将他们分隔开来,在他的家庭里,她已是作古之人。
她知道江俊恒的坚持,和忍耐。这五年来,他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即便是她生命垂危之时,在她神志不清,疯癫自虐时,他都爱护着她,更不用提他为了治疗她,所付出的心血。如此的付出,她何以回报?她没有办法回报。
“为什麽,是我?”忍着泪,木华轻声问。
“不知道。只知道是你而已。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你家人不会同意。”
“没关系,老爷子只有我一个儿子,就是生气,也是一会儿,他从来都犟不过我。他们只要我快乐就行,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他笑了,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周围的人呢?”
“我不在乎。”有权势和财富撑腰,江俊恒显得非常硬气。
“可是,嘉庆呢?我怎麽面对他?”
“你不需要面对他。你是乔云初,我一早就告诉他了,你是我女朋友。他要和我争,我奉陪到底。”
“俊恒,不可以。如果那样,我就是罪人。你们是兄弟...”木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江俊恒已低头吻住了她,没有让她说下去。
好久好久,他才低声坚定地说,“五年的时间,我犹豫过,退却过,想着只当你是妹妹。可是,我已没有办法退缩了,已没有后路了。因为对你的思念难耐,因为想要终身拥有你的念头,一日强过一日,已让我寝食难安了。如果他要恨,就恨我好了。如果他要做什么,就朝着我来。可是,我一定要你。”
“世界上怎麽会有如此美丽纯洁的女人呢?怎麽会让我遇到你?又是在你已经有了别人的时候?我怎能抗拒得了你的吸引?我曾经努力过,我以为我可以远离了,没有想到,却是越陷越深。我不管了,我要疯狂,我要那个住进我心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