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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乔云初没有演出,除了去模特公司培训以外,她都呆在家里.

裴嘉庆却是非常繁忙,新疆油田的开发竞标,虽然早就有胜算,可是手下做好的竞标书,和报告,他还是细细审查.白天忙完后,晚上还要交际应酬.中石油总公司的董事长周董,是裴嘉庆当年在北京做总经理时就结交下的朋友,关系深厚.这次裴嘉庆呆在北京的时间长些,他自然不会放过他.

晚上一起来的,出乎意料的,还有一位石油出身的女部长.裴嘉庆和她有过几次碰面的机会,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惊喜之余,更是殷勤招待.

席间桄筹交错,那位女部长感慨地说,"我从学生时代起,就知道你们公司了.高科技,尖端技术,是我们一直努力学习的.你们用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在新技术的开发上.我们也很佩服. "

听话听音,裴嘉庆连忙拿起酒杯敬酒,感谢部长的器重.

周董事长在一旁说,"这样喝酒多闷呀,干一杯酒.我们部长是豪爽人,裴董也是痛快人,为了我们的合作,你们俩个干一杯."

周董开腔了,下面的人就跟着起哄,将小杯换成了大杯.

"好,就为了我们将来的合作,我和你干一杯."女部长也不啰唆,拿起面前的酒杯,就举了起来.

裴嘉庆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对她说,"你少喝点儿,我喝完."说完,便一口气干了.那茅台酒的酒劲冲上来,让他一时也有些晕眩.

部长扶着他,就近坐下,"歇会儿,歇会儿."

"听说裴董新近丧偶,是真的吗?"部长问.

"是呀,那正是我的心痛之处."裴嘉庆回答.

"节哀顺变.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的.黄泉路上无老少."

"她走得太年轻了,让我愧对."裴嘉庆叹息.

"保重.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找我.同命相怜,我曾经爱过的一个人,也是很年轻时,便因一次意外而去世了,我再也没有对别人有过同样的感情了,至今如此."部长娓娓道来,让裴嘉庆不禁肃然起敬.他知道部长是单身,但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我的妻子,是因为我的疏忽与过失而去世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多在意她一些, 多和她说说话,知道她的难处, 便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我太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她."裴嘉庆第一次对除了江俊恒之外的人,谈起木华.他悲从心来,不可抑制.

"我知道,我们都太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家人.我今天也是听周董说起,才要求他带我一起来看看你.没事到家里来坐坐,就把我当你的姐姐."部长和蔼地握着裴嘉庆的手.

这话正被一旁的周董听到了,忙说,"好事呀,好事.我们部长认弟弟,大家敬酒."他的话刚落,一桌的人都端起了酒,齐声道贺.

"你就好捣乱.我们好好说着话,你也来插一句."部长嗔怪着.大家都知道周董事长是跟着部长一起工作上来的,两家的私交也甚好.

"好,我先干了."裴嘉庆不擅于这种煽情的场合,自己先将酒干了.

因这事,大家纷纷敬酒,裴嘉庆又要照顾着部长不要多喝了,帮她挡着酒,自己也被灌多了,虽秉力撑着,也有些恍惚.

临走,部长关切地对他说,"在北京有好的住处吗? 别老住饭店."

"我住在江俊恒那里."

"喔,他那里应该不错.有困难,就找我."

"好,改天,我一定去拜访你."

周董事长陪着部长走了.裴嘉庆的司机,也已等候在一旁.

白酒喝多了,就是烧心.在车里,裴嘉庆将领带扯了,将领口处的钮扣解开,车窗打开,才觉舒服些.

乔云初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夜已深了,裴嘉庆还没有回来.她不困,就呆在客厅里.

快一点时,听到院子里零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他踉跄着走了进来,浑身酒气,眼睛红红的.

乔云初看着他将西服脱掉,扔在沙发上,便走进厨房拿水.她随着他进去,看见他将一瓶的冰水,都咕噜地喝了下去,不禁说声,"很冰呀."

他没有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将空的瓶子扔进垃圾筒,又拿了一瓶.

"你很渴吗?"她歪着头问.

他没有看她,径直穿过她身边,往楼上走去.

乔云初跟在他身后,见他倒在床上,闭着眼睛.

"你为什么不理我?"她问.

他翻个身,背对着她.她却坐到他床上,摇着他,"你为什么不理我?"

其实他整个晚上的心情,都不好.他想起了木华,心情如何会好?

"别烦我,我累着呢."他说.

"整天都是我一个人,你回来了,也不和我说话,还烦我."她委屈地说.

"你想说什么呢?"他无可奈何地翻过身,看着她.

她穿着一件小背心,外搭白色的小外套,撑着胳膊,坐在床边上,看着他.

"你的眼睛红了,喝了很多的酒吗?"她明亮的眼睛,闪着流动的明光.

裴嘉庆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她.此时的乔云初没有平时的乖张,和冷漠,她充满了好奇.

裴嘉庆点点头,没有说话.躺在床上的感觉真好,全身放松,倦意浓浓,渐渐闭上了眼.

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乔云初蜷缩着身体,面向着他侧身睡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婴儿一样,睡得安静.一瞬之间,他有些迷惘了.左手依然在她掌心里,暖暖的.

他悄悄将手抽离出来,把毯子给她盖好,自己起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