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二部 四十（1 / 1）

一天在路上，我遇到了我高中的班主任，就是和刘子特别特别好的那个老师。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个不高，圆眼睛，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

我说：“这是您闺女啊，都这么大了啊！”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她还没有结婚。

班主任笑着对我说：“是啊，这都多少年了啊！”她的笑容我很熟悉，尽管更多的时候，班主任是冲着刘子笑的。我想如果这时不是我而是刘子，或是先是我后是刘子，再或是刘子和我一起，见到班主任，该多好。

班主任说：“对了，刘子现在怎么样？”

我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我想如果班主任不问，我也会告诉她的，我说：“他挺好的，在公交上班呢，挣得也不少，就是辛苦点儿！”

班主任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即使看不出来也猜得出来，她希望刘子能好好的，其实我和她一样。

我想起我们上学的时候，那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我想了想，虽然好几年过去了，我觉得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可是我明白，其实确是不一样了，至于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出，可能，越来越老了吧，抑或是别的什么其他的，不知道我们是在长大还是在衰老，是会活得更好还是只能怀念从前。

见到刘子的时候，我先对他笑，然后才对他说：“你猜我看见谁了？”

刘子说：“谁啊？不知道。”对于这种我认为很有意思的猜谜题，刘子总是不屑一顾。

于是我也决定不再独自低级趣味下去了，我说：“我碰见咱们班主任了。”

“啊？”刘子的眼睛放了一下光，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很快黯淡了下来，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说：“她还问你着呢！”

“嗯，”刘子答应道。

我说：“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说的啊？”刘子这个样子我倒是很好奇。

刘子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怎么说都行。”

我想，我了解他，无论他怎么说，都不会是觉得无所谓的，我说：“我留了班主任手机号儿，告诉你吧！”

刘子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他是想要的，却又不想表现出想要的样子。有时我觉得，我知道他的一切，我说：“把你手机给我，我帮你输进去还不行？”

于是没等他给我，我伸手拿过了他的手机，完成了一条龙服务。

后来我问刘子和班主任联系了吗，刘子说：“发了几条短信。”

我笑了，说：“没叙叙旧啊！”

刘子说：“没有，什么也没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虽然我曾想过他会和班主任叙叙旧，但他这么说了，我想是真的，他没有必要骗我。我们没有变，但我们却又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们，离开了学校，离开了终究会离开的所有人，于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当年的感觉可以现在回味，当年的话，还是里给当年的我们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