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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十三、雪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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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晚,钱塘沈园。

杨天磊负手立在窗边,看晚风送来大片浓云,遮天蔽月。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眉头紧锁,像是有着思考不完的心事。父亲和妻子音信全无自然让他焦头烂额,但今夜他在想的事却有些不同。

窗户开着,窗外梨花被冷风瑟瑟吹落,白色花瓣漫过窗台飘洒进来,是几瓣沁人馨香。可是他的目光未在这些事物上稍作停留,而是定定望着天边,想着:前几天的沈园,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大对劲儿?

“格榔”一声响动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还未凝神看清响动从何而来,一个黑影翻窗而入,踉跄跌落在地上。杨天磊猛地后退,回手出剑:“什么人?”

低下头去,却见那人半蹲在地,有鲜血扑簌滴落,很快在石板地面上漫出一滩血来。可是那人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奋力抬起失去血色的脸,颤抖嘴唇吐出的话却是字字清晰:“杨当家和少夫人的……线索……找到了。”

长剑落到地上,杨天磊一个箭步向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双肩,惊声道:“彭先生!”

******

一早醒来,果然淅沥下起雨来。芸双敲开江叶航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仍是一脸倦容。

“睡得不好吗?”

“还好。只是……”他似无意地瞥了窗外一眼,苦笑,“大概今天不能与阮姑娘一道上路了。”

江叶航解释说,他受伤之后失于休养,一直没有明显好转,若是勉强赶路怕是会耽搁行程。不如芸双先行上路,他独自留在客栈里暂作调息,一天时间应可恢复大半,最迟明日便可出发,到时再与芸双会合。

芸双思考了一下,觉得一是好不容易有了荷卿的消息,实在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二来江叶航虽然受伤,以他的武功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点头同意。两人约略商定了沿途如何联络如何会合,便彼此作别。

走出客栈的时候,正赶上几个全身白衣的人迎面走进来。因外面下雨,他们头上戴着宽大斗笠,竟也是白色的,衬得腰间黑鞘长刀分外显眼。芸双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眼。那几个人却是神色如常,似乎只是平常走进来吃一碗面而已。芸双便没有在意,转身走进苍茫雨雾里。

在马上急驰,头上的斗笠几乎无法用来遮雨。风呼啸着扑过来,夹着豆大雨滴,生生拍打在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要一路寻找荷卿留下的标记,芸双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曾稍有迟疑。

就这样奔跑着奔跑着,雨越来越大,在眼前织出白茫茫的雾。身上蓑衣越来越沉重,却又似快被长风吹透,冰凉潮气直入肺腑。芸双心想这样的天气幸好江叶航没有带伤赶路,那小镇客栈平静安稳,倒是养伤的好地方。忽然有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电光石火间一声马鸣长嘶,却是芸双在意识未到之先猛然提手勒住了马。

雨水噼啪落地溅起白色水雾,被雨水浸透的小路长得望不到尽头,田野里刚长出的青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举目看不到行人,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芸双一人一马,在一片雨的喧哗中静静伫立。

他留下来,真的是为了养伤?那群白衣人……是了,为什么他说他要留下来,眼神却向窗外瞟去?江叶航的房间两面有窗,其中一面正对客栈大门,而他看向窗外的时候,似乎——她闭目仔细回想——似乎,有几个身着白衣的人正在翻身下马。

马头迅速被拨转回头,芸双毫不迟疑地打马急冲,心中默默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客栈大堂内安静的有些异样。

在往常日子里,这个时间该是有两三桌客人零星吃着早饭,可如今这里只有一桌,不,一位客人,而且什么东西也没有吃。

大堂正中一张小桌旁,江叶航正悠然喝茶。这里的茶虽然寡淡,细品之下倒也有些清香余韵。人在客途,要求就不必太高,江叶航对这壶茶还算满意。

他的四周,七八个白衣人围了一圈,长刀雪亮,全部明晃晃指向江叶航。可是青衣公子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似乎根本没看到这群人,只是举起茶杯细细端详,眯起眼睛品味起杯上几笔勾勒出的水墨山水图。

白衣人全部很有耐心地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动,七八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们的猎物,却似有所顾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个倒霉的店小二正蜷缩在柜台后面不停抖着,大概已经无暇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只在默默想着:麻烦真的来了……我就知道……

回到客栈的时候,芸双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窗后。马被栓在院墙之外,蓑衣斗笠脱了下来,闪身躲进屋檐下,雨声掩盖了她的声息。轻捅开窗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不知那些是什么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暗地想,他特意将自己骗走,也许是他自己也没有脱身的把握。

这时,一派悠然地江公子喝掉了最后一杯茶,他皱眉看了看只余茶叶的茶壶,喊了声:“小二,添些热水来。”

小二哪里敢理他,这一声响在安静大堂内,像是石子投入墨绿深潭,未能激起半点涟漪。

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江叶航终于抬眼看了看,眼光落在柜台旁一座火炉上,小火煨着的水壶正咕嘟冒着热气,轻笑:“也罢,我自己来。”说着,竟施施然站起来,慢悠悠向柜台走去。

站在柜台与江叶航之间的那个白衣人蓦地紧张,刀尖轻颤,忍不住道:“你……”话音未落,也未看清江家少主是如何出手,那人身子一僵,周身几大穴道已被点住,表情古怪,动弹不得。

江叶航随意笑笑,还是慢悠悠走到火炉旁,慢悠悠给自己的茶壶添了水,又慢悠悠走回桌旁。其他白衣人便眼睁睁看着,仿佛全部被点中穴道一般,一动也不动。

眼看江叶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眯起眼睛喝起来,大堂兀地响起一声轻笑。那是白衣人中的一个,站在离客栈大门最近的方向。七八个白衣人中只他一人取下了头上斗笠,露出一头乌青的发,发顶束着银冠。是个很年轻的人。

年轻人从容上前,一振衣摆,竟在江叶航对面坐了下来:“公子只顾喝茶,却不知那坛酒现在何处?”

江叶航此时方抬眼看他,淡淡地:“你不是朝廷的人。”

年轻人点头:“不是。”

“那又何苦兜圈子。你要的不是酒,”他微笑,“是我的命。”

年轻人也微笑:“没错,酒在哪里与我无关。我来取的,是人命。”

柜台后的小二正哆哆嗦嗦爬起来,想遛到后厨去避一避,听到这样对话腿脚一软,又扑通坐到地上。

江叶航眼光向四周一扫:“你带来的这些人,尽皆无用。”

“的确无用。”年轻人不否认,细长眼睛盯着江叶航,一字一句缓缓道,“上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而你受了伤。”

芸双紧紧咬住嘴唇,果然是这个人。她问过那么多次,他却始终不肯说明身上的伤从何而来。这一次也是这样,找个借口骗走她,自己却留下来是要做什么呢?她就真的如此不济,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丝毫帮不上忙,只能赶走了事吗?她望着江叶航,雨还在下,天阴得厉害,客栈内没有灯火。江叶航坐在这灰暗室内,容色淡然举止闲适,似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可是他忽然低低咳了两声,芸双便清楚看出那平淡表情掩不住的眉间倦色,在一片白色的包围里像只振不起双翅的倦鸟。

“你的身法似乎来自东瀛,狠辣诡谲,不容小觑。只是,还不是我的对手。”江叶航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桌上取了一只未曾用过的茶杯,斟了杯茶放在年轻人面前,自然地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他的至交好友,而不是拔剑生死的敌人。抬头见年轻人好奇望着他,笑笑:“不是什么好茶,却是新采的雨前,味还清香。”

年轻人没有动,仍是直直盯着他:“说得没错,我本不是公子的对手。上一次,我趁公子连夜赶路内力损伤大半时偷袭得手,实在侥幸。可是这一次,公子的情形似乎比上次还要糟糕。”方才那样的咳嗽声,内伤果然不轻,他想。带着那样的伤,眼前的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江叶航无声地笑了,眼底却有寒芒凝结,缓缓吐出的字句亦渐染寒意:“上一次被你侥幸得手,这一次,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吗?”

年轻人表情一僵。坐在他面前的青衣公子微扬起头,眼眸中闪过的倨傲神情让人心中一惊。杀气陡现,气氛骤然改变,一场生死较量迫在眉睫。窗外风雨声瞬间清晰起来,敲打着户牖呼啦作响。小二求生意志陡得旺盛,终于连滚带爬向后院逃去。

四周白衣人表情凝重,刀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年轻人身子前倾,那是随时准备迎战的姿势。可是江叶航忽然笑了笑,眸中寒芒刹那化开,就像方才冷傲表情从不存在一般,闲闲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愣了半晌,年轻人绷紧的神情放松下来,微微一笑,举起面前茶杯一口饮下:“公子故作闲适,坐在这里与我聊天喝茶,其实是因为你心中也没有把握胜我。”

江叶航不置可否地笑笑:“也许是这样。”

“可惜在下受人之托,要取公子性命,没有时间陪公子闲聊。外面雨大,这里虽桌椅碍事,倒还算宽敞。公子自己选个地方吧。”

江叶航没有回答,却慢慢站了起来,轻笑:“先生要取在下性命,可惜在下还有要紧事办,没有时间奉陪。这里地方虽然不大,好在酒菜客房俱全,先生不妨好好歇息。恕在下先行告辞。”

年轻人也想站起,却觉脚下轻软无力,身子一晃,双手连忙牢牢抓住桌角,用尽全身力气才算没有跌倒。他脸色变得煞白,惊道:“你……”

“不用担心,最迟十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常。我还在想你若不肯喝该怎么办,好在你最终还是喝了。”江叶航笑吟吟对他点了个头,悠然挽了挽袖口,向客栈外走去。

其余几个白衣人一愣过后,纷纷举刀相向,都被江叶航轻易避过,甚至还随手摘下一人的斗笠戴在头上,拍拍那人肩膀:“借来用用,多谢。”转身推门而出。

几个白衣人还要再追,被年轻人阻止了。江叶航走出客栈牵了马,转头道:“阮姑娘,别发愣了。我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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