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8. 西巡(1 / 1)
翌日,默已策马启程,一路未有停歇,三日后夜,回到帝京。
夜深人静,青王府书房,烛灯微明,久如仔細看完行歌的信笺,面含欣喜浅笑,凤目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灼灼亮光。
“叶公子可好?”久如伸手将信笺焚于烛上,淡问静立一旁的默已。
默已心中犹豫,踌躇片刻,垂首道,
“属下去北厥打探期间,叶公子身中毒镖,伤势颇重…..”,室内烛光突然一颤,默已抬头见久如将手中信笺往案盘丢下任其自燃。
久如将轻颤的手拢入袖中握紧,心下暗忖,夜赤和朝丹开血戒时会有毒瘴外冲,持剑之人若功力不济则会受伤,若能掌控自如,久之瘴气会与内功溶合,用剑之人会对任何毒息都异常敏感。思及此,眼光直视默已急问,
“我见过行歌开‘夜赤’ 血戒,以其功力,十丈之内毒息不可藏,怎么会?!”
默已将久如失态看在眼里,眸光暗了暗,
“听窦少将所述,叶公子与四爷周旋时遇刺客,公子挺身相救,肩中毒镖,险些被四爷掳去北厥。后得冉公子舍身相救才得以脱险,冉公子为此身染风寒,我回来时叶公子身体也还未恢复。”停了一会儿,默已见久如沉默不语,便又轻声道,
“少爷若不放心,亲自去看看吧!”
久如被这话说得一怔,板面道,“连赶了三日路,累得说胡话了么!快去南院看看紫鹃吧,她在等着!”
经火速安排,十日后,青王爷西苍巡视启程。
西苍玉门兵营,自前日接到青王爷将要巡查的消息,日夜加紧练兵。
清晨,校场窦淮正练兵,近旁山头上立着两个花枝招展的人儿。
“歌儿,我备的这两件金线珠丝九织孔雀袄袍漂亮吧?”冉一边跺着脚一边兴高采烈得笑语。
行歌披着花哨得不可思议的袄袍,认真看着校场练兵,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身上,
“真是相当得漂亮,十里以外也看得见啊!”
窦淮瞧见二人,让副将接了手,便向这边行来。
“大病初愈,天寒地冻得跑到这来做什麽?还弄成这副山鸡的模样!”窦淮神情古怪地打量二人。
“天杀的小豆!这是孔雀,孔雀!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山鸡吗?”冉高声气嚷。
行歌也配合地打了个旋身,回身一亮相,冲窦淮咧嘴一笑,“炫吧?!”
几乎被袍上闪耀的金线珠光灼伤眼睛,窦淮退了一步,“分明就是两只大号山鸡!”
“你这是嫉妒!”冉白眼翻过
“好了好了”,行歌打个笑哈,“小豆,准备得如何了?”
“场面上的事都由父亲去准备了,我这平日都精练的,不用临时抱佛脚。”
“将士们清静了两年,要忘了仗该如何打了吧?”
“怎么会,我们养兵多时,都磨拳擦掌盼着能杀敌呢!就是不知青王爷有沒有这个打算。”
行歌凝视英姿勃发的窦淮,“真有大将军的风范啦!来,我们下校场比划比划。”
“你肩伤未愈,不要动武了。天寒,你们快回营吧,我还要练兵。”窦淮怜惜地帮行歌拢好披袍,回身下校场去了。
“就是当我病猫嘛!”行歌嘟囔。
“不要理那小豆木瓜,我陪你比划。”冉凑过来献媚。
行歌狡笑,“好,要不是你的超人内力,我也到不了这个地步。今日好好领教一下。”说完轻松出手。
两只花孔雀从山坡上一路追打回营。
青王爷至玉门之日,天降瑞雪,营内将领皆去镇外驿站恭迎,行歌和冉则留在营中等候。
行歌房中,冉靠在火炉边,心绪不定,半晌突然对靠在软榻上看书的行歌道,
“你很想见小叔叔吧?”
“嗯?”行歌被打断,抬头询问。
“你想不想小叔叔?”
“呵呵,当然想啦!他是我老板,欠我好几个月饷银呢!他不来,我哪有银子还你!”说完接着埋首书中。
冉显然不満这个回答,凑到行歌面前将书拿下,漂亮的凤目认真对上行歌沉静如夜的黑眸,
“你,你千万不要喜欢小叔叔。”
行歌听得莫名其妙,又被他认真的模样逗乐,“呵呵,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哪怕他的笑容很美很暖,也千万不要被迷惑。”冉不理会行歌的戏笑,仍认真得说。
行歌脑中猛然出现那暖若春风的笑颜,继续笑道,“可我就喜欢很美很暖的笑容,怎么办?”
“他冲你笑对不对?对不对!他们那种人心中只有自己,只会伤人心,你千万不要啊!”冉急得抓住行歌的手臂猛摇。
“好好好,我沒喜欢,我沒喜欢!”行歌被摇得头昏,连忙答应。
“以后我会努力笑得又美又暖,你要只喜欢我哦!”冉略带羞涩央求。
行歌哭笑不得,大喝一声,“把书还我!”
冉一步跳开,嬉皮笑脸地摇动手上的书,“答应我,书就还你,快答应!”
行歌将长袖一挽,从软榻跃起,“连你也当我病猫是吧,不发威不行了。”
两人在屋内戏闹着抢书,几个来回,冉被追至门边,一头撞在揭帘而入的窦淮身上,再定神,小叔叔正立在窦淮身边。
窦淮一把扶住冉,“你们又在闹什么?王爷刚回营,特地要我领着先来看看你们。”
来看我们?!分明是来看歌儿的嘛!冉心中不悦,面上却笑与久如见礼。
行歌也放下长袖,过来见礼,“王爷,好久不见,我的饷银带来了吗?”
久如面上轻笑,“你信里千叮万嘱,哪有可能忘记!”侧身又对冉,“行歌这次遇险,多亏你相救,本王在此多谢了!”
“行歌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冉回身对行歌坏笑地眨眨眼,“再说我也只做了些吮毒疗伤,同床暖身的小事,不足为谢!”说完眼瞄小叔叔面色。
行歌皱眉瞪向小冉。窦淮听这露骨的话,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冉兄,我有些事与你相商,快随我来。”说着就拽冉向外走。
“行歌,我一定对你负责的!”冉一边被拉向外,一边回头冲行歌笑嚷。
行歌笑看着冉被架走,久如立在一旁,面上无波,寒瞳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