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能愈合的伤口（1 / 1）
薇妮•泰莉姬走出了房间后，室内就只剩下一对可怜的有情人，相互折磨着对方的笨蛋恋人。
凌小惠看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痛苦惨白的俊容，她细心地审视着他的伤口，发现了伤口不但没有愈合的迹像，反而更加严重了，就好像中毒了的伤口一般，四周都泛着诡异的紫色，而且还不断的扩散，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觉得怎么样？达蒙？”凌小惠感觉无助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情况，她完全无法掌握，她不清楚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觉。
“我怎么样，你在乎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惨白的双唇轻启，问出的是心酸的话语。
“痛吗？”凌小惠双眼迷蒙，感觉泪水涌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觉得凌小惠还在逃避，他无力地提醒。
“这样子重要吗？”凌小惠反问。
“为何不重要？你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我只不过是你无聊之时的消遣而已，你根本不用在这里陪我，我无所谓。”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自弃地道。
“达蒙，你是在折磨我吗？”
“我怎么敢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苦笑道，“你为何要来？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的？”琼妮•迪贝瑞说过凌小惠是因为感应到他的血气而赶来的，可是她说过根本就不爱他，又怎能感觉得到他的生死呢？
“这不是重点。”凌小惠还是不肯正面地回答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的问题，她不认为此时此刻谈论这些是个好时机，他都生死未卜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她却不能这样子，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他有事。
“那什么才是重点？对我而言，这些就是我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事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有点激动地道，可是太过费气的结果就是他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痛苦的眯着紫眸，有点恼怒自己此刻的状况。
“可是，在我看来，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凌小惠冷静地说道，她必须让自己清醒，她不能自乱阵脚，她努力地在回想，在她的认知范畴里到底有没有救他之法，她绝不能放弃，绝不能慌张，她知道自己是救他的唯一希望，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不能因为感情而影响了自己的思考。
“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的命也与你无关！”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冷笑道。
“非得这样子吗？达蒙，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凌小惠难过地看着固执的他，她也好无奈呀。
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看着她此刻同样惨白的面容，道，“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对我的感情吗？就算现在你这副样子是因为我而引起的，你也还在否认吗？”她脸色的苍白无力，骗不了他，就好像刚才如果不是他保护她，她根本逃不开雪狼的攻击！倚在门边状似冷然的她，其实连站立都觉得费力，可她还是愿意为他而赴险，她的用心，他全部都看到，但她却否认对他的感情，这样矛盾的她，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愿意为他而牺牲，却还是不愿意承认对他的爱恋呢？
“达蒙……”凌小惠叹息，她的伪装都逃不过他的双眸，他清澈的紫眸中早就深入地了解她的状况，伸手向前，她无力地依入他的怀中，这些日子以来的冷然都消失了，现在她只想拥有他而已，只要他健康，只要他快乐，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看着她柔软的身子，用力地把她搂入怀中，感受着这几天失去她的温煦。
“达蒙，你让我说些什么才好呢？”凌小惠把小脸埋入他的怀中，“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想到，我救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安慰地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没有关系的，惠，没有了你，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你那么坚持地让我们分开，我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不！”凌小惠抬起了斑白的小脸：“我不能让你死，如果你要死了，那么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那就没有意义了，我跟你分手，就是想要保你安全，瑞你却要告诉我你活不成了，那怎么可以！”
“你说什么？”什么是为了他的安全才能他分手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虽然全身都觉得疼痛，但是这句他却听出了事情的源由，分手是为了保他的命吗，这是如何的荒谬呀！
“达蒙……”
“我要知道真相，请你告诉我好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不想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想法，不想所有的事情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他想与她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哪个晚上？”
“我跟你情到浓时的那一晚，你突然被我所伤。”凌小惠再次地把小脸埋入他的怀中，细细地诉说。
“我记得。”
“那是我法力与你的力量相斥的现象，这就是我跟你分手的理由，如果要跟我在一起，我可能无法控制体内的法力，随时都把你杀死！”凌小惠想到那晚他鲜血淋漓的景象，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是个意外，你就为了一个意外让我们两个人都如此痛苦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放弃了。
“那不是意外，我的父亲就是为了此事专程来到美国的，他不想我抱憾终生，因为亲手送自己心爱之人去死，那是多么的可悲呀。”凌小惠想起父亲的苦心，她也好无奈呀。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的选择，你怎么能就这样就定了我们的路呢，惠，你好自私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怨悔地道，为何他爱的女人都这样，永远帮他做了决定，而他只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笨蛋。
“达蒙，对不起……”凌小惠伤心地道歉。
“没有关系了，不管我可不可以与你在一起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叹道，他体内的痛苦让他深深地明白到，他将会迎接这200多年来一直希望的死神之手。
“不会的，达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凌小惠抬起惨白的小脸，坚定地看着他。
“惠，我不是傻的，你不要再为我浪费法力了，刚才为了救伊迪萨，你已经耗尽了体力了。”从她一出现开始，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眼中就注意到凌小惠的状况不好了，现在她还有什么能力救他呢，如果是耗尽了她的法力而让她难过的话，他宁愿就这等死下去。
“达蒙，你不要这样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凌小惠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悲痛莫名，为何在她做了那么多以后，上天还是不能让他脱离危险呢，她该怎么做才好，他说得没有错，她的确是暂时不能使用法力，但是就算她有法力又如何呢，被狼人所咬的吸血鬼，根本就不是有法力就可以医治的，万物都有天敌，也是不可拆解的致命之伤，这一次，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办法来，看着他身上伤口越来越严重，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凌小惠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学无用处，她现在就跟一个凡人一样，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看着达蒙受苦，她心中的痛比此刻法力尽失的无力之感更悲痛。
“惠……生死有命，自从你跟我说分手的那一晚，我已经看透了，什么事情都不会长久的，就算是爱情也会有变质的那一天，我不是凯尔，我没有像他那样幸运，幸福总是会在我以为拥有的时候飞出我的手心，对我而言，幸福是有翅膀的，就算我抓住了，它还是会飞走的，既然如此，我还能有什么期待呢？”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有点自弃地说道。
“不是这样子的，达蒙，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呀。”凌小惠抵着他的额，想把心中的爱全部都给了他。
“爱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轻笑，“当朱雀神鸟向我攻击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了。”那被火烧的感觉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绝望，“难道为了让我死心就能伤害我吗？就算你现在告诉我是为了我的安全你才会这么做的，这对我而言却是那么的遥远，那日你那么的绝情，如今却是这般的深情，我该相信吗？”
“你该相信的，因为我是真的爱你的，那日朱雀的法力让我身心受损，才会让伊迪萨伤了你，要不是我避不开雪狼的攻击，你也不必来救我。”凌小惠后悔地道，如果不是她自私地决定了两人的将来，现在他与她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到头来，受伤的始终是他，不管她多么不想面对，上天都让她面对着他的伤痕与痛苦，而且这一次，她却无能为力。
“不管你有没有受伤，我都会救你的，你应该知道你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惠，我累了，我不想再猜测你的心思，你的爱情是否是真的，我真的好累了。”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心酸地看着她。
“达蒙……”凌小惠撑起自己的身子，换了个姿势，让他舒服地枕在她的大腿之上，而她则靠在沙发背上，小手抚着他柔软的头发，不舍地叫唤着他的名字。他的绝望她看在眼底，却深感无力。
“惠，告诉我，吸血鬼死了，会到什么地方呢？我们还会有灵魂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闭上眼，享受着此刻心中的宁静，全身疼痛的他，唯有此刻的安宁让他身心的疯累有了放松，就算他大限已到也无所谓，只要她还能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就算下一秒他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亦愿意。
“为什么要说这个，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走的。”凌小惠摇头，声音低哑地道。
“惠，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她的不肯接受现在他看在眼里，她一向都是冷静而又现实的，现在为了他，她亦做那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不理智的女人。
“达蒙……”
“惠，告诉我好吗？”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哀求道。
“好吧，达蒙。”凌小惠叹气，“你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吸血鬼也是人，也是由人而变的，只不过是生存方式改变了而已，你当然会有灵魂呀。”
“我曾经听人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轻声地说道。
“当然不是真的，人死了就会有应该去的地方，不会变成所谓的星星。”天师的学识让凌小惠不加思索地否认了这一观点，“那只不过是骗女孩子的浪漫话而已，想不到你也会相信。”
“浪漫话又如何，我还是愿意相信是真的，因为这样，我死了以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地看着你，跟着你的。”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感性地说道。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愿意只跟着她。
“你不要错说，达蒙，你不会有事的。”凌小惠激动地抱着他，不甘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牺牲了那么多，都没有让你平安，为什么上天要让我与你有那么多的苦难，为何要如此痛苦，达蒙，我不要你死呀，我不要！”
“惠，我不要难过，不要这样，我不要你不开心……”
“你让我怎么开心呀，达蒙……”
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无言地回搂着凌小惠，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少时间，只得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安慰她受伤的心，难过的情绪。
凌小惠紧紧地抱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她心中凄苦，她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她爱的人受这种痛苦呢，她已经做无所做了，她应该怎么办才能让心爱的男人安然无漾呀，她算什么天师呀，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她做这个天师有什么用呢？要牺牲的她都牺牲了，她该怎么做呢？
“惠……”
牺牲？凌小惠被脑中这个词语惊住，她突然想通了一些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这是一丝的生机，她看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惨白的脸容，她能赌吗？以他的性命作为赌注，她下得了决定吗？
“惠……你怎么啦？”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虚弱地看着凌小惠有神情有变，他奇怪地问道。
“达蒙，我想到让你活着的方法了。”凌小惠双手捧着他的俊脸，神色凝重地道。
“让我活着的方法，是否不是那顺利的方法呢？”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看着她的神色没有惊喜，只有凝重，想来就算有救他之法也不是容易的方法，要不然她不会神情沉重的。
“达蒙，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牺牲的，如果能让你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凌小惠心中下了决定，说道。
“如果我活着以后，你会离开我，我宁愿不要活着，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起码这一刻，你愿意让我留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反对地道。
“我已经决定了，命运就算再怎么注定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向命运低头的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去面对，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放手。”凌小惠坚定地说道，她做了那么多都没有用，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一样会受了重伤，就算她再怎么避免都不能，她已经决定了，就算将来会反悔，她都不会让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此刻死去的。
“真的吗？”
“我保证。”凌小惠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以示保证。
“那我的命就决定在你的身上吧。”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轻笑道。
“我不能一个人去决定你的性命，起码另一个人都应该有权力去决定你的生死。”凌小惠小心地扶着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躺下来，让他平躺着。
“嗯？”还有谁比他自己还能决定他的性命呢？
“凯尔。”话音刚落，关上的门悄然地打开，一直站在门外的凯尔•亚克塞尔与薇妮•泰莉姬走了进来。
“小惠，你想找我？”凯尔•亚克塞尔神色担忧地看着凌小惠，从他的眼眸之中，清楚可见他对自己哥哥状况的担心。
“我已经想到了救达蒙的方法了。”凌小惠低头，“达蒙，你有点累了，闭上眼休息吧。”
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听话地闭上了眼眸，他的命运决定权已经交给了凌小惠，不管她的决定如何，他都愿意接受。
“什么方法？”凯尔•亚克塞尔直接地问着凌小惠，“这个方法需要我的帮忙吗？如果是的话，你不妨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地去做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听我妈讲过这样一段往事。”凌小惠突然说道。
“哦？”
“这个方法就是从那段勾起的往事让我想起来的。”
“你快点说吧。”
“当年我爸伤误伤了他的一个朋友。”
“那位朋友不是人?”她的话语中有些避违，凯尔•亚克塞尔想那位朋友必定不是普通之人。
“对，那个人是僵尸。”
“好，继续。”
“那个人虽然虽个僵尸，但他从来没有伤过人，我父亲却一时伤了他，眼前着他就要死亡的时候，我父亲用自己的血救了他的朋友。”凌小惠平淡地说着。
“你的意思是说，能救达蒙的是你的父亲吗？”凯尔•亚克塞尔问道，但是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但是凌天昊已经回到中国了，现在去请他，根本就来不及了。
“不是的，我爸之所以能救那位朋友，那是因为他体内天师的血到妖邪有着一种特殊的治疗之力，所以当时他能救他的那位朋友，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可以了。”凌小惠淡然地道。
“那现在怎么办？”凯尔•亚克塞尔心急地问道，她讲了一大段故事，然后才来告诉他，无法救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的性命，这教他怎能接受呀，当年他已经很对不起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了，他现在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再出事了。
“不是这样子的，凯尔，现在能救达蒙的人就在你的面前，那就是我。”凌小惠冷静地道。
“你？”
“对，凌氏天师的血已经在我的体内继承，我想现在我也拥有了跟当年父亲一样的力量，可是，那种力量我从来没有用过，我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用地吸血鬼身上，因为僵尸与吸血鬼总有些不同，我不知道让达蒙喝下我的血以后会有什么后果，而你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想还是要让你知道情况的危险度。”虽然她是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的情人，但毕竟凯尔•亚克塞尔才是他的亲人，他有权利决定自己哥哥的性命。
“小惠，刚才门外已经听到了，我哥已经把命交给你了，所以只要你愿意，我想我哥都愿意的。”凯尔•亚克塞尔才了解哥哥的意思，达蒙•亚克塞尔•德•法兰索瓦也想所命交给凌小惠。
“好，我愿意赌一赌。”在凌小惠的认知中，与此坐着等死，那还不如博一博，要是不行的话，她愿意跟他一起面对死亡。
“我帮你。”凯尔•亚克塞尔与薇妮•泰莉姬一同说道。
凌小惠伸出手腕，纤细的手腕眏衬着惨白而又绝美的丽颜，那里有着对抗命运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