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2）（1 / 1）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站在母亲的墓前，母亲的话在耳边萦绕。

“妈妈，我见到一个人，他说是你的旧相识，他说你恨他，为什么呢？他到底是谁？他真的伤了你的心吗？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想让我知道吗？”

“妈妈，我想你！现在的我觉得无依无靠。你在的时候，虽然日子苦点儿，可是有你在身边，再苦的日子也不觉得苦了。”

李心如母亲的病一开始只是肾病，因条件不好，也没怎么治，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急性肾衰竭，也就是尿毒症。

尿毒症有两种治疗方式，一是换肾，二是保守疗法，进行血液透析。无论哪种治疗方式都需要高额的医疗费。换肾需要几十万，并且还要有肾源。血透析，一次四百多元，每周三次，再加上药费、护理费等等，只是不用一次性付清所有费用。李心如给母亲选择的是血液透析。

当时李心如已经离开肖扬，她也没找白云，知道她的事业刚起步，没多少积蓄。她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做家教，假期去发宣传单，有时甚至还去餐馆刷盘子，只要能挣到钱，除了出卖自己，只要自己能干的都干了。

“出卖自己？”李心如也不是没想过。她去酒吧干过服务员，看到坐台小姐收入很多，酒吧的老板说李心如的条件好，只要肯干，肯定拿的钱是最多的。可她还是犹豫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尊严也不要了吗？可是母亲的病……

母亲看出了李心如有心事，以往每次回来，不管再累，李心如都要和母亲聊一会儿，可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坐在一旁发呆，而且有时身上还带有酒气。

“心如，你最近怎么了？”

“啊！妈妈，我没事。”

“你身上怎么带有酒气？你喝酒了？”

“没有，我在酒吧帮忙，不小心撒到身上的。”

“别去酒吧干了，那种地方不能去。”

“我没干什么，只是当服务员。”

“那也不行。我的病就是这样了，别太勉强自己，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们再困难，你也不能出卖自己，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不会的。”

“心如，听妈妈的，千万不能走错路，你要是不听妈妈的，妈妈现在就死，死了一了百了，也就不再拖累你了。”说着，母亲的泪水流下来。

“好，妈妈，我答应你，决不做见不得人的事，你放心吧。我明天就把酒吧的差事辞了，再去找点别的事做。”

“别找了，你上了一天班也够累的了，晚上该好好休息，别再把你的身体累病了。”

“我没事，我年轻，这也算是锻炼身体了，您就别再管我了，安心养病，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依靠，我要您永远陪在我身边，没有您，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时的李心如很瘦，真正的皮包骨头，有营养的都给母亲吃，自己只是馒头咸菜开水过活，还和母亲开玩笑说不用花钱减肥了，看到母亲眼里的泪花，自己也只能背着她流泪。她咬牙支撑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

可是命运并不是都如人愿的。李心如终究没留住母亲，母亲在弥留之际把李心如叫到床边，对她说：“心如，妈对不起你，从小没给你好的生活，现在还连累你，妈让你受苦了。”

“妈妈，您别说这些，这辈子能做您的女儿是我的福分，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这辈子已经够拖累你的了，下辈子可别再认识我了，我是个不祥的人，父母没尽孝，女儿没跟我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对不起……”母亲带着对亲人的愧疚离开了人世。

“妈妈，男人真的不能相信吗？”李心如回忆着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已是泪流满面。

“妈妈，我该怎么办？他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他应该是恨我的，是不是？他是故意折磨我的，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情人吗？不，我不想做第三者，我不想伤害李曼诗，我该怎么办？我要承受不住了，我又要离开吗？”李心如抚摸着母亲的墓碑，得不到回应的心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