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爱国者(1 / 1)
(中间省略N万字,呵呵,接受书友的建议。原来也是草草略过,没想到写着写着胆子就大了,可能跟老狼的无所谓有关系,写这本书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老狼从来没有想过黑谁,现实比老狼写的更黑暗,更让人担心。不是现在不给力,以前就没给过力,只不过现在媒体发达,我们知道得多点而已。相比以前的风格,现在的暴力拆迁已经很温柔。可能起点的书友中很少有人看G时候的书,老狼读过几本“经典”,当时目瞪口呆。一个体系想运转顺畅,终究还是要讲理的。)
李庄很喜欢十七世纪英国哲学家培根的文章,他的《论读书》充满了智慧,王佐良先生的翻译也让人赞叹,“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群星璀璨,哲人辈出。来自三地的员工中,来自台湾的员工保持的传统特色最多。李庄的师父一家都喜欢传统乐器,梁灿是拉二胡的高手,梁思涵的古筝水平不错,梁思明会吹唢呐。大陆来人中,皮若水的国画修养够得上专业级,王梅擅长刺绣,其他人各有擅长。
这些人在联合技术公司内部代表着华夏文明的形象,让不少去过大陆的员工很惊讶。
托马斯说,“华夏内部比花旗国还要复杂,而花旗国是个移民国家,真搞不懂怎么会这样。”
周奇森苦笑着回复,“我们人太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短时间内说不清楚。”
发生在母国的大事,李庄没法管得太多,同胞会有自己的选择。他现在是外籍人士,妻子还是白人。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真正的无辜者存在。无论是自己的选择,还是自己祖先的选择,没有根本的不同。做错了事,如果没有受到惩罚,只能说这人是上天的儿,不具普遍性,没有规律可言,命好而已。
运气是个非常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放到极端,就可以发现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比如有人在湖边散步被失控的汽车撞死,走出办公楼时被跳楼者压死,坐在家里被远在几公里外靶场的子弹误伤等等。
“我的运气似乎不错,老天待我不薄,虽然前面磕磕碰碰,但后面还算顺利。失去了随意活动的自由不要紧,我没时间也不喜欢到处逛,好死不如赖活。”
自从感觉到命运的不可控性,李庄开始变得有些迷信。张凯没少讽刺他,夏元德和韩淑梅则是他坚定的支持者。同道中人不少,智脑的命名体现了他的风格,连杰克逊这个老外听说华夏的习惯后,挑选了十六喇叭作为海外调查局的主控智脑。
逻辑严密的计算机界出了李庄这个怪胎,让人工智能研究院的员工们都很无语,但AI这个前沿学科不缺迷信者,比如EAI的首席科学家路德维希博士是上帝的信徒。据媒体爆料,那厮每天上班前都要祷告一番。
联合技术公司最近几个月进展顺利,宇航研究院在一月通过法国阿丽亚娜火箭发射了两枚自行研制的通信卫星,顺利入轨,工作正常。各项天文观测设施包括巨型射电望远镜的建设都在按照规划实施中,这里空气的清洁度高,有利于星空观测。
李庄现在除了研究,就是督促高能压缩干粮的运输,脱水蔬菜也运送了一批。加装了激光武器和金属风暴系统的大型运输机往返于双威机场和K城机场之间。要说华盛顿的霸道确实有些过头,本来是澳洲人发明的金属风暴系统被花旗国当成自己的东西。联合技术公司壮大后,为金属风暴系统打了很长时间的官司。金属风暴的澳洲总部容易摆平,花旗国的子公司却麻烦得很,所幸最终圆满解决。
以前不是没想过用普通的运输机运送物资,但四月初物流集团的747被不明来历的导弹击落后,李庄便下令中止普通飞行。没有必要拿别人的命和团体的公共财产满足自己的理念和偏好,否则跟那些虚伪的政客和残暴的独裁者没有区别。
这次损失巨大,光飞机和货物价值就超过三亿美元。当初考虑到飞行的风险,LMS为机组成员配备了齐全的防护装备,在这次事故中发挥了作用。即便如此,机组成员在三处的配合下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辗转回到澳洲。
在安全委员会档案上,这次事件被命名为“DK747”。三处成立了专门的小组调查,李庄打算待真相明了后再以牙还牙。
内陆交通不便,从拉格兰奇港发往华夏的援助物资经常被人雁过拔毛,到K城时只剩下一成或者半成,有时干脆连船或车皮一起抢走。
华夏是最大的粮食进口国,三分之一的人靠进口粮食生活。金石现在是MSS的常务副部长,虽然位高权重,但不改本色,只不过这家伙正坐在火山口上。李庄卖他的面子,给了五百亿美元的食品援助,堪培拉加了十亿澳元的其他援助。
联合技术公司或者说李庄对堪培拉的影响已经显现出来,这次澳洲没有跟在花旗国的屁股后面走。澳洲的经济恢复良好,先进的技术明显提高了生产力,让社会保障体系的压力大减。
宇航研究院来自俄罗斯和华夏的人才在增多,火箭的设计由于新血的加入相应地进行了变更,所幸研究院一开始走的就是模块化设计。研究员们在主脑十六维姬的帮助下已经完成基本的设计方案。火箭制造厂就在航天中心的边上,所有零部件及燃料等都在占地一百平方公里的宇航工业园区生产。
局势在一步步恶化,发达国家对华夏商品的需求量锐减,原材料进口大幅增加。华夏原本庞大的进口需求被压制,粮食成为主要进口商品,农产品出口国趁机提价。人类的虚伪此时暴露无遗,发达国家边下黑手边立牌坊。
过高的外贸依存度,严重的分配不均,让华夏离不开世界,而世界不一定需要这个国家。能源的价格在下降,除了部分企业受损,全球经济没有出现严重的波动。
联合技术公司的援助数量一直在增加中,动用的是李庄的私人存款。南方沿海省份是公司传统的业务区,潮水般涌入码头的援助粮迅速稳定了几省的局面,挂着D&E慈善基金旗帜及澳洲国旗的大型船队成为民众熟悉的海外来客。
夏粮逐步上市后,京城新政府的地位已经稳固。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开始与各国谈判,主要就是债权及海外投资的所有权。
外汇是全体国民创造的财富,因为它们可以买到国外的商品。华元在国际上的含金量几乎为零,只能在国内流通,最多是通过货币互换协议将影响力扩展到国家层面,但跟整个国家每年创造的财富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勤劳的华夏民众数十年创造的财富远不止货币描述的那些,即使被人偷走部分,这块适合休养生息的土地也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的子民,哪怕民政部统计出的十六亿人口让其他国家头晕目眩。
“喏,你成新闻人物了!”周奇森在李庄过去找他时打开门户网站。
当事人凑过去一瞅,看到了自己的专题,估计筹备已久,标题是“爱国者的典范”,不屑地撇撇嘴,“那帮人不会打算把我捧上神坛吧?这是很老套的伎俩,我哪有那么伟大!”
周奇森笑道:“你这种传奇人物是媒体的热门话题,再说你确实有功,有个好名声总好过臭名昭著。”
李庄哼了一声,“屁股决定脑袋,以前LFS广泛推销自动化设备的时候,我是妖邪、小偷、叛国者,国人一向健忘,我敢说只要那边稳定了,以后‘爱国者’会重新变成‘叛国者’。”
周奇森愕然,“不可能吧?”
李庄笑笑,“完全有可能,在某些人看来,小偷就是小偷。”
周奇森叹了口气,“我当初劝你不要去收集那些黑钱,你不听,现在落了个坏名声。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过分参与到政治中,这是做企业的大忌。”
李庄反问:“你觉得联合技术公司是真正的企业吗?”
周奇森登时噎住,良久幽幽地说:“不是,普通企业根本无法壮大到这种规模,严格来说,我们是新势力,跟花旗国某些方面有些像。”
李庄轻笑,“这不就结了,只要公司持续壮大,联合技术公司体系迟早会和澳洲合二为一,而华夏和澳洲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我不去偷那些黑钱,你莫非以为那些钱将来能回到税源地?国内多个省区都被挖得千疮百孔,环境糟糕之极,想恢复原谆是点点钱能办到的。还有,巨大的养老金亏空。现执政势力肯定会推到前几任身上,国内政客擅长以退为进,有足够的能力将以前攒的黑钱洗得干干净净。”
周奇森沉默半晌,“你觉得华夏将来能爬起阑?”
李庄似笑非笑,“不谈这个,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联席会议有什么意见,我们现在这种管理模式,无法应付以后越来越高端的研究。”
周奇森说:“方法是有的,但我们目前的人才储备不足,再说外面的关系不好处理,等明年再说吧,现在还在可控范围内,没有到现有管理方式的极限。”
“我是外行,你帮我把脉。”李庄说完便准备走人,被周奇森拉住,“你多注意双威教育集团,那是我们未来的基础。”
“嗯,没问题,我反正经常过去,肖恩.罗伯茨的水平无可挑剔。”
李庄施施然出了总裁办公室,下楼钻进防弹车,一路琢磨,不久自言自语,“爱国,爱哪门子国,我现在是澳洲人,华语的歧义果然是所有语言中最严重的。”
正在开车的李猛像没听到一样,陈小军拿着袋鼠肉干开吃,不理伪专家。
李庄自嘲地笑笑,没有继续。社会学领域没有绝对的对错,是非曲直短期内无法理清。不同时期国家的概念有别,爱国是一种无聊的情绪,但爱国主义盛行的原因然复杂。哲学是理念,有前提,现实往往多变,没有根的民族会在历史的洪流中消失。母国不强大,旅居他乡或出去走走时会经常被人歧视,连经营活动也要应付汇率等风险。
科学并不是万能的,科学不代表正确,科学和真理不能划等号,它只不过是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能系统描述自然界规律和规则的学问体系。
防弹车一路回到六角大楼,李庄静静地下车开始爬楼梯,理理有些胡乱的脑袋。对他来说,华夏怎么样现在决定不了联合技术公司的命运,真正需要处理好的是与堪培拉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微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