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蓝风,今晚抄个《楞严经》吧。”淡雅的嗓音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低眉的男子没看到某蓝衣男哀怨的眼神,还是一贯清风闲情。
“主子,我每天都抄这些个经文,迟早有一天会疯掉的!”
青衣男子抬眼看着那张抱怨的晚娘脸,轻轻一笑,若鸿羽飘落,唯美得不真实,看得蓝风愣是傻了眼,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主……主子,你……”
“还不去抄?”青衣男子挑起蚕眉,黑眸里有点威胁的意味,蓝风看到他的笑后,立马变得乖巧万分,捧着破伞飞一样地钻进了某间屋子。
轮椅上的青衫男子安静地坐在菩提树下,抬头望了眼晴朗的天空,绯然的唇瓣上盈上了别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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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赔伞
“小姐,您定做的僧袍这会儿小师父给您送过来了。”张妈喜冲冲地捧着一堆火红色的衣裳,推门而入,却被屋内飞出的一根竹条吓得跌倒在了门边。
惊恐地平复下满怀的心惊肉跳,张妈对自己主子的古怪也见怪不怪了,边往里走边试探着问道:“小姐,你在作甚?”
光滑的地面上,一袭月白色松大僧袍加身,一头凌乱的青丝,某女面目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几块零散布料,一手还拿着一根银针有节律地来回穿梭着。
将衣物在床上放好,张妈好奇地凑过去,蹲在某女身旁,拿起地上的一些竹条,来回审视,就是看不出了所以然来。“小姐,你都忙了一天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面对张妈这种刨根问到底的好奇宝宝,某鱼停下手中的缝纫工作,回头盈盈一笑,甜甜道:“张妈,你说做人是不是该有始有终?”
张妈迷惘地跟着点点头,不解自家小姐何意。
“那小姐我把人家借我的伞弄坏了,我是不是该赔一把?”
再次配合地点头。
“既然这样,那小姐我就继续制作新式雨伞了,张妈,你去给我准备点糕点,小姐我有点饿了。”某鱼说着又低首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上,张妈有点懵,挠着脑袋讪讪地出了屋子,自家小姐还会做纸伞?真是稀奇事。
夜晚,万籁归于寂静,蝉鸣声清脆,只有寺院某间厢房内还是灯火阑珊,一道柔美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那淑惠的侧脸有迷惑大众的资本。
屋内,某女赤脚坐在软榻上,两条纤长的玉腿凌空打着旋,朱唇里轻轻吟唱着,怀中躺着一张五颜六色的彩布,粗拙的缝纫充分暴露在那一针一线上。
桃花眸瞄了眼身侧的伞架,尹子鱼小小的得意和自豪在心底萌芽,咯咯轻笑,想她一个现代人,在这啥都落后的古代来做一回爱因斯坦吧!
清晨朝霞微露,东厢房某间屋子的房门在安静中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一颗小脑袋偷偷探出,左瞄瞄右瞟瞟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踏出了门槛。
朝霞倾泻在青石小道上,一道火红纤细的身姿一蹦一跳地边走边踏着华尔兹舞步,双臂高高举起,白皙滑嫩的藕臂因为红袖的滑落暴露在空气中。
一头如瀑布的乌发被扎成马尾随意地飘荡在身后,粉黛未施的芙蓉清容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两瓣朱唇微微上扬,漾着欣喜自豪的笑意,抬眼看了眼手中的手工伞,子鱼的小脸就敛不住笑容。
无论何时,那竹林深处的别院永远显得那么安静,貌似也没有人来打扰过。
尹子鱼抱着宝贝伞在院外又开始来回徘徊,脑海里闪过无数被驱赶出来的镜头,被打趴抬出来?还是直接被那个蓝风扛出来扔到竹林里?看着前方充满诱惑力的木门,尹子鱼大着胆子步步靠近,一敲,没反应,再敲,还是寂静一片,再再敲,还没落下,门就开了。
一身紫衣的美女在什么时候看见都是那么酷,瓜子脸在看到子鱼的那刻立马沉了下来,没说什么就欲关门,却被尹子鱼急急推住,恳求道:“美女,就让我进去吧,我是来送伞的。”
紫风怀疑地挑高柳眉,打量了一身凸显身材的红衣,微微皱起了眉头,尹子鱼倒解释起来,得意地一甩马尾,高谈阔论起来:“美女,喜欢我这身僧袍吧?这可是我亲身打造的哦!不但……哎,美女!”
看着紧闭上的木门,尹子鱼暗暗叫苦,想她堂堂黑道千金,哪吃过这等闭门羹,可是,一来这古代就接连地吃,还是在同一扇门前吃!
正纠结着要不要走,院内就传来声响,将耳朵贴近木门一听,桃花眸就熠熠闪起了光芒,狡黠的美眸又看向了久违的墙边大石。
“主子,要不先吃点早点吧。”娇美的女声隐约响起。
“不了,我还是先诵经吧,紫风你先下去吃吧。”清新如玉石的男声如春风让门口偷听的某鱼一咽口水,是她侦查寺庙偷情案的男一号!
“可是,主子你昨天一天都未进食……”那女声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人贸然打断了,“紫风,你下去吧,主子有我照顾着呢。”
“就是你照顾我才担心,再这么下去,主子的身体……”
“好了,紫风你和蓝风都先去吃早点吧。”是男一号的声音,某女大概算好时机,觉得紫风和蓝风应该离去了,才快速跑到墙边踩上了大石,死命往上攀墙。
跨坐在墙上,某鱼存着侥幸心理,看看院内的高度,呃……上次就在这摔的跟头,这次不能再在这栽了,她别的不行,爬墙打架还是个中能手。
那伞该放哪儿呢?四处寻找着可以放伞的地方,可是墙上哪有什么地方让她放,只是,乱瞟的桃花眸望进了一潭春水里,清澈带着幽深,让她无法自拔地想要陷进去。
慌乱地移开目光,尹子鱼不知该怎么办?你说走吧,要往回爬,进去吧,主人在那,没发话,不请自入显得没有礼貌,再瞧瞧那清淡而雅的青年,不复昨日的一袭青衫,一身洁白胜雪的衣衫,如画雅致的眉眼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望着墙上躁动的来客。
紧张的小脚在墙上画着圈圈,尹子鱼黑溜溜的眼珠转啊转,双手一紧,那触觉提醒了她,尹子鱼贼贼地一掩唇,挺着腰身,一脸正直地对上那淡雅男子的清雅的黑眸,“我上次把你的伞弄坏了,这次,我是来赔伞的。”
说完,未等轮椅上那人的回答,径直开始下墙,把伞直接插在腰带上,双手攀着墙脊,一翻身,熟练地几下后,往下一跳,安全着陆。
不去理会那略带探究的眼神,某鱼从腰间拿出伞低着脑袋直接走到菩提树下,将手工伞递给安静得像哑巴的男子,咧嘴一笑,贝齿在清晨闪着皎洁的白光,桃花眸笑成了两轮弯月,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这次绝对没破,你打开看看。”
轮椅上的男子并未伸手接过递上来的伞,白皙略带苍白的清俊五官上平淡如常,一双漆黑温雅似泉流的眸子闪着云淡风轻的微光,一阵轻风拂过,乌黑的长发几缕轻轻扬起,唯美如幻。
傻傻地维持着递伞的动作,尹子鱼只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菩提下的仙子,那淡雅的气质,飘然的错觉让她怀疑他是不是随时会随风而去,风吹起她红色的衣袂,乌发俏皮地遮在了她的脸庞上,她的心潮,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若知道人生会因为这痴痴的一望而纠缠不清,她,是不是还会这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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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无赖是这么炼成的
“你个小尼姑!为何三番五次来纠缠?”一声怒喝在院中响起,也打破了从方才延续到现在的安静氛围。
尹子鱼一回神,暗中咋舌,又被那双眼睛迷惑了心神,再往声源一瞧,果然是蓝风瞪着暴怒的眸子,怒发冲冠地冲向她,一举手,一巴掌就要落下。
丫丫的,想打她?活了二十年,她老爸连手指都不敢指她的鼻尖,他一个小跟班竟然妄想打她?活腻了不成!
“蓝风……”那清淡如水的制止声还未落地,轮椅前便上演了暴力的一幕。
“啊!你个小尼姑,快给我住手……住手,听到没!”蓝风双手挡着脑袋,狼狈地倒退,那伞架打在身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想反击却被她杂乱无章的打法弄得无从着手。
“叫你打我!本小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人敢对我凶一下,你个死人还想扇我,去你妈的!”某鱼彻底抛弃了淑女面具,抡着伞柄拼命地抽打那躲闪的男子,一下比一下重,狰狞的面目活像街头的泼妇。
“死尼姑,有种我们出去打,别耍诡计。”蓝风见某鱼越打越起劲,不禁有点担忧自己的双臂会不会被打得伤痕累累,忙出声想阻止某鱼的攻势。
岂料某鱼不吃这一套,贯彻不错过对敌的任何机会,一抓到空隙就猛抽,嘴里也不吃亏,“种我是没有啊,种不是你们男人播的么?”
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某女停下抽打的动作,木讷地转过身子,避开从两处射来的异样目光,尴尬地撂下红袖,装正经地挪挪太阳穴,头疼道:“我这是怎么了,最近这嘴都不像自己的了,专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死尼姑,少给我在那装疯卖傻,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蓝风粗鲁地一把扯起子鱼的衣衫,就把她往外拖,面色黑得堪比包青天。
还没达到目的呢,她怎么能走!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轮椅上的清雅男子,却发现他又是静静看着菩提树,貌似他们两个在一旁的打闹根本不在他的世界里。
不行了!看来得拿出杀手锏,某女也懒得管脖颈上那粗重的力道,一扯嗓门,对着树下的雅然男子哭喊起来:“师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