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伍拾贰、寡信少欢(1 / 1)
“呵呵,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我莞尔一笑,抚发走到绯衣女子跟前,“虽说知道姑娘是云老爷在外的相好,但也不曾碰过面。”
绯衣女子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细长的柳叶眉紧蹙,是表示对我所说的话反感吗?
“呃?我说话就这般直接,别在意啊。”然后我拉过禹霖,绕过他们往另一边走去。
“其实我还想多喊几声云老爷的,噗,年纪轻轻,总被喊老爷是什么感觉啊?”
“就你顽皮。”
“哈哈,是实话啊!”
沉默许久后,是禹霖先开的口。
“音儿,你为何不问我那天晚上的事?”
“你希望我问?”看着他的神色渐淡,才知道他是认真的,我只好收敛笑容,仰面瞅着他。
“或许她强迫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呢?”
“呵呵,她不会占你便宜了吧?”明显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也看到了他被她紧紧拥着,但应该那是他的极限吧?
禹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那种历尽沧桑的眼神望着我,甚至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
“禹霖?”我不喜欢这样紧张兮兮的感觉,总觉得我将失去什么……
他甚至眼珠都不转一下,似乎想要把我看穿。
“禹霖……你别吓我……”我真的没有要哭,可眼泪就是很不争气,一直一直往下落,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丑。
“音儿……”他把我拥入怀中,我却试图挣开,我现在无法接受他给予的温暖。
“音儿?”
“我,我好像娇情了。”独独留下这么一句,我快步跑开,因为眼泪还是在不停地流淌,甚至,让我心里茫然。
“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他取笑我,但那个声音是我此刻期盼的。
“忆笙!”
“呵呵,想我没有?”
“嗯,好哥哥怎么也来了人界?”
“还好意思说呢!有好玩的都不叫我。”
“我早猜到你自己会跟来的,所以才……”话还没说完他便接了去。
“和禹霖私奔了。”
“忆笙!我要生气了啊!”我愤愤地瞪他一眼,眼眶湿润到了完全模糊。
“好好,不说了,你也别哭了。”
“嗯。”本以为我会纠缠他很久,一直喋喋不休的诉苦,谁知道话于唇边,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含糊的应声。
“你说,那雪莨会对禹霖下蛊吗?”
“有可能,但禹霖毕竟是仙者,若是一个凡人能轻易伤害到他,就不真实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只觉得有点儿虚脱,哭似乎很耗费力气。嗯,对。所以我很少做那件事,今天算是个意外吧?
“何况他还有锁魂铃啊,不管怎么样,命也是能保住的。”
“锁魂铃?对了,你的夺魂铃还在觅夏那儿吗?”如果那样,他身边岂不是没有铃铛守护了?引魂铃在我手里,锁魂铃是禹霖拿着,而夺魂铃,他不是也给了觅夏。也是因为这夺魂铃,觅夏才逃脱了魔咒的束缚。
“呃?没有啊,一直在我手里啊。”他讶异的模样像是我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哦……你说那件事啊?”忆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来就三个铃铛,先是给了禹霖一个,然后是你。想想之后对觅夏不公平,可她平日里都不出门,所以弄了个假的夺魂铃给她。没想到,还救了她一命……”
“意思是,那夺魂铃根本是假的?”我迟疑片刻,问了句很没有意义的话。
“嗯。”他有些愧疚地说。
“呵呵,我就说……”
“什么?”
“那个魔咒那么强大,我以为自己会垮下去的,看来我也是命不该绝。”这么莫明其妙的事情,竟然给我遇上了,是呵,若当时的夺魂铃是真的,我想今天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那么这一劫,我是否能逃得过?
“还是改不了胡思乱想的坏毛病吗?对我很不礼貌。”脑袋被敲得微疼,算是给我的惩罚吧?
“我知道错了。”我无辜的眸眼瞅着他,就知道装可怜,哈哈……
“好了。”明显是宠溺而无奈的口气,听起来心里感觉暖暖的。
“嗯嗯。”乖乖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轻巧灵活,呵呵。
呵呵……
忆笙并不打算待太久,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便说要走了,他想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想把温暖送出去……
我送他出了云府,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他始终保持着我喜欢的微笑,静静地与我对视。
到了最后,只是淡淡的一句,“雨儿,我走了。”
“嗯……”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抬起手,轻轻挥舞着。
“哥哥,一定要活得快乐。”
“姑娘!姑娘!夫人她……”李妈跌跌撞撞地跑来,似乎很着急,边说话边大口喘气,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月儿姐怎么了?”
“夫人她,她快不行了。”气息平缓下来,演变成轻微的抽泣。
“带我过去看看。”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深深地呼吸,以便适应此刻紧张的气氛。
“泉音……”
“月儿姐……没事的,没事的……”
“呵呵,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能撑到现在……也算厉害了,呵呵,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翊儿了。咳咳,求求你泉音,无论怎样,一定要让翊儿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走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看尽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总之,求你救救他。”她气色太差,又连说这么多的话,现在更是无气无力。
“啊!”旁边尚还年轻的丫环尖声一叫,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月儿姐掩面的白色纱巾上沾了些许的血迹,奇怪的是,那斑驳的血迹逐渐有了形状,越来越像只邪恶的蜈蚣。
李妈吓的昏倒过去,几个贴身的丫环也是迅速弹跳开来,有个稍微懂事的,赶紧喊人将李妈送走。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以及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恐惧,尖叫声不曾停歇。唯有月儿姐仍然保持镇定,好似这血色蜈蚣并非从她口中吐出。
“月儿姐……”
“泉音,我信得过你,翊儿便交给你了。”她定定地看着身旁熟睡的婴儿,很久之后才将目光移开。我却忽视了她之后的动作……
“月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