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壹、雨葬名花（1 / 1）
“傻瓜。”他见她哭了，心疼地轻点她的鼻尖，溺爱地嗔斥。
“不，不，我很早便知道了，那个消息。”雨儿很愧疚，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自己明明可以向他说明，甚至好好安慰他，带他渡过那段伤痛的日子，但她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丁点小情绪，就害他更加伤心难过……
“什么意思？”禹霖不解地追问。
“阿尊应该有提过爻雪渊吧？那是舞悦族人聚居的神秘地段，因为地处于半空中，且布有结界，普通人是无法到达的。我被东城救了之后，一直居住在那儿，所以算是跟外界断了联系。后来骗苏轩偷偷带我出去逛逛，带着好奇心去了趟青楼，被云翊给骗了。”
“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里布着的结界远远超过爻雪渊，法阵更是异常难破，所以我又被禁锢在云府。期间被送进樱白宫，才得知老皇帝已经驾蹦，混混沌沌出了宫，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去安慰你，只能弱弱的逃离开，却不知又被云翊给带回去。”
“是因为不愿见到亚纶吗？”他平静的神情，冷淡的语气，大概已经释怀了吧？可是，她又该怎么向他说呢？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亚纶而变得尴尬，他却处处提及他。
雨想了想还是决定避而不答，撇过头去，装作赏月。
禹霖也无意逼问她，只是继续道，“在我崩溃之际，天界传来旨意，让我回天界任命雨神一职。期间，我变了许多，在听闻关于大哥的事情后，我开始厌恶很多人，他们实在太过分，所以，对于他们，我一直在回避，不再用真心去对待。似乎所有人我都起了防备之心，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从前的自己依旧存在，只是伪装在这表皮之下。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给我希望的人……我便满足了。”
他似乎刻意删减了关于他的大哥的那一段，应该是很难启齿吧？
“真真是荣幸啊，小禹霖！”雨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沉闷，提高了嗓音想要缓和一下。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唤他作禹霖，她突然发现自己太任性，太自私，打从这一刻起，他就是禹霖，不再是亚纶的替身，她早该公平的对待他们了……
对不起，禹霖……但这一句，她始终不敢说出口，多怕再次伤到他的心。
“还好有你……”他将她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头顶，轻轻的磨擦，雨感觉头皮麻麻的，却很舒服。
保持着这个亲密的动作待了会儿，禹霖问她，“为什么在你很痛苦的时候，喊的却是他的名儿？”
“真的要听吗？”雨扭动脑袋，转面对向他。
“我们交换过了，当然要听。”
“或许我也说不太清，四年多了，我似乎早已习惯他们的陪伴。”
“他们是？”
“亚纶也在内，还有他的三个兄弟，也就是大东他们。”
“然后呢？”
“那时候我是见不到他们本人的，就是靠着一些这儿没有的东西来维持对他们的想念。殊不知，自己越陷越深……但是，心里的那种想念逐渐变成了信仰，似乎只要生活里有他们的一丁点消息就很充实，只要他们快乐一些就满足了……”
“甚至开始依赖他们，每天都是听着他们的歌声入睡，怀抱着那种想念平凡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他们喜而快乐，因他们悲伤心，就像是傀儡，任由着摆布，但是，心里头总是甜甜的，像是储存着蜂蜜，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虽然有那么一点儿傻气，但我真的很乐意。时间长了，竟然不知道对亚纶的情感已经与初时的有所不同了，甚至会傻乎乎的想要嫁给他，即使很清楚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却还是不愿放弃那遥不可即的爱恋。慢慢的，大东，阿尊，亦儒在心里成了大哥哥，而他便是我想要许定一辈子的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比较闷的人，就是不喜欢把自己的心事拿出来叙述，所以，他们都在扮演着安慰我的角色。也似乎，那是安慰倔强的我最好的武器，受了的伤总是愈合得很快。只要不开心，或是听听他们磁性的嗓音，或是瞅瞅他们的俊容，才发现生活原来如此简单快乐，人是很容易幸福的，只要你容易满足……”
“久而久之，我的伤口都是他们这帖药来医治的。慢慢的，就成了习惯……”
“禹霖，想想之后还是决定跟你说声抱歉。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亚纶的替身，甚至很坏的唤你作霖，不瞒你说，亚纶还有另一个名儿，唤作吴庚霖。原谅我好吗？以后都不会了，禹霖……”
雨儿紧紧拥着他，低声忏悔。她以后真的不会了，禹霖对她，太好了……
“原来，霖也是不属于我的。”他苦笑着，把头撇向另一边，正好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知道吗？当你唤我霖的那一刻起，我还以为，那是你对我专有的称呼，还偷偷乐着呢。”
“禹霖，我真的太自私了。本想在太平村好好待一段时间，算是修身养性吧，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世俗了……变得不像从前，有时候只是想着自己，完全的忽视了他人的感受。”
雨把手松开，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他看在眼里，心里却开始疼痛，这般的微笑倒不如不笑，他怎么舍得她难过？顺着她，是他梦寐以求的，只要她能够会心地笑一笑，他就满足了。
“雨儿，我想你只是太喜欢他了，我不会怪你的……”他轻轻地闭上双眼，在她耳边低吟，薄唇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耳。
她颇为敏感地一怔，却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像是怕惊动了他……
随着他平缓的呼吸，温热的气体洒在耳畔，酥酥麻麻的，却也不难受。僵持着这样暧昧的动作，在寂寥的黑夜，暗淡的月光泻满小亭，夜风划过脸颊，轻微的疼痛，没有谁会去在意……
“聆雨亭，哈哈！”在你满足于现状的美好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受到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