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蓝风之死（1 / 1）
G市郊区一座山坡上，一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的他，脚步蹒跚的向最高处走去。蓦然，青年从裤兜里抽出匕首，狠狠地朝自己的肩膀插去。
“哼…哼…哼…即使…要死…我也要…靠自己的方式……结束……”青年喘着粗气，咬着嘴唇忍住痛意，颤声一句后，紧紧按住把柄，继续向前。只是没走几步，早已是满额大汗的青年痉挛跌倒。滚落几米后，他平躺在这似平地的山坡半腰，抽搐着凝滞从上衣口袋里掉出瓶子，怔怔出神。 “同花，你输了。呵呵，按照赌约，你的命归我，我要你喝着它去死！就这样，别了。”
“皇……皇甫……”青年颤抖的伸手拿起那只玉瓶，喃喃自语起来。许久，青年胸膛明显剧烈猛胀几下，手中的玉瓶顺势脱落，滚下山坡。青年苦笑咳嗽了两声，目光柔和，释然微笑的看着蔚蓝天空里的朵朵白云，低声自语起来：“偶类，到此为此了呢。呐，为什么，为什么连选择死法的权利，都不能拥有呢。如果，可以，真想从那高处，跳下去呢。呐，这是什么感觉呀？死前的美好吗？啊…脑袋好轻呢，为甚么胸腔，感觉被磁铁，吸得要裂开呢。嗯…要下雨了呢。”
一阵风吹来，青年闭上眼睛，嘴角略微勾起，甚是安详。此时南方天际，一片压城般的黑云，弥散渐至，……
北京某京剧院。皇甫善脚步轻缓的走到一位老人身边坐下后，将视线放在舞台上，泛起微笑。在一段《大保国》结束后，皇甫善侧目望向旁边莞尔点头的老人，还有老人旁边的二胡，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很钟情这些我们现代年轻人不喜欢的东西呐。” 老人闭眼微笑，摇头感叹起来，“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泯灭磨去。”
“确实啊。”皇甫善摸了摸鼻子，淡笑点头的表示理解。
“这次好像有点过头了，上面那些人很多都在发牢骚呢。”老人睁开明亮的双眸，望向皇甫善那对漆黑深邃的双瞳眼睛，莞尔点头。
“不介意，倒是你，也是和他们一个看法？”皇甫善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颓然靠在椅背上，好奇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一介草民，呵，懒得理会那么多。”老人轻声淡笑，风趣道。皇甫善一愣，点头，咧开嘴，笑道：“曾今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工作狂热的你，想不到……呵呵，人到晚年，都是你这副德性吗？”
“差不多吧，看看那些退下来的，哪个不是整天逛公园游胡同。”丝毫不理会皇甫善的打趣笑骂，老人明言点头，依旧谈笑风生般的调笑起来，继续道：“不过，我是一直都这样的。人固可鞠躬尽瘁，也得适时而为才行啊。” 或许中国很多数人，都忘记了这个老人的存在，但在中国政坛顶端的层面上，他永远是一颗闪耀的明星。皇甫善点了点头，调笑起来，道：“少在这里发什么狗屁感慨。说吧，这次回北京干什么。我可记得你走的时候，可是打着与民同乐的旗号，‘逃窜’出中南海的，难不成这次……终于愿意回来‘指导’工作，打地方官员的小报告了？”
老人干咳两声，豪笑伸手不停的点指着皇甫善，一个劲的说着“你啊你啊”的。等到止住笑意的时候，方才摇头，悲欢交织道：“这次回来，一来是看看老朋友，毕竟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说不定哪天一早醒来，就得低头帮其写挽词哀悼的，无奈啊。” 皇甫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后，道：“第二呢。” “至于第二嘛，则是看看你们这些比谁都狂妄的小子们，呵呵，看着你们长大，时间长久了，怪想念的。”老人朝望着自己的皇甫善点了下头，思绪万千的温和像是自语。皇甫善明显一愣，慌忙低头看向别处，不敢去触及那流露关爱的慈祥目光，随后淡道：“第三呢。”
“燕家……的事情，差不多也该有所了结了吧？”老人在说到“燕家”二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沉重，降低了不少分贝，但最终还是缓慢的说了出来。
“他不动，我不动。”皇甫善仰头闭上那对极其特别的眼眸，喃喃苦笑道。
“他不动，你不动，可还是有人会动的。”老人看了眼背靠在椅背上的皇甫善，同样仰起头，喃声微笑起来。皇甫善冷笑一声，霍然睁眼，看了看旁边的老人后，俯身两手相扣的抵在下巴上，直视着前方的舞台，淡淡道：“啊…我知道的。只是我倒很想看看……他们能打出多少好牌。如今的青年会，已经不再是富家子弟牵线搭桥的经济联盟。在它的里面，云集着军区四十岁下，中将级别以下三分之二的大头。我让他们带人打日本，他们绝对不会命人攻击台湾。你说，那些老家伙还有多少底牌，王牌，可以出桌呢？你说政治吧，宗林这个和李代总统同辈的政坛新贵，也是拉拢了不少大腕呢。”
“唉…国事家事天下事，真正能扛起的，还是需要你们年轻人。一旦出现战事，挑枪投弹的，都是你们这些年轻有力的孩子，我们这些骨头快散架的老头……不行了。更何况这个世界……战争，一直都在继续着。这也是为什么会成立青年会的根本目的，政党的话语权，永远只会出现在……你们这些……意气风发的青年身上。只是没有想到，与燕家的事情，竟然会拖得如此之久，本该在成立那年……就该结束的才对。想不到啊…想不到……”老人不知是惋惜还是赞许的微笑，侃侃而谈。皇甫善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了眼老人，笑道：“连那时最懂经济的你，都不便向他出手，我们那刚崭露头角的小辈们，自是不用多说。”
“或许是欠了那些人太多，心软吧。”老人微微苦笑，无奈摇头。皇甫善迟滞一秒，最终还是犹豫的缓缓而出，道：“那段历史……” 不等皇甫善开口说完，老人咳嗽一声，释然莞尔起来：“你们都好奇，所以他死前不顾整个政局的抗议，都将那段历史，保留了下来。你想看，就去打开。七把钥匙，除了你脖子上的那把，还有我一直随身带的那把，其他的，尽都在那些事件相关，或是知情的人手里呢。”老人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了一把十字钥匙，翻看着连连摇头，继续道：“会这么做，究竟会是昭告天下，还是彻底毁迹，很难说呢。也许这是给燕家，还有那些相关人，最好的一个思考路程。”
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脖子上，从拥有记忆就存在的钥匙真义的皇甫善低下头，看了眼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后，望向拉着自己手，将钥匙放到自己手心的老人，点头。
“要不听我拉段小曲？记得你们小时候可是……”
“呃、那……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还得赶着去办，您老自己自娱自乐好了，留步，留步。”一听到老人说要拉小曲，皇甫善不等老人伸手去那他旁边的二胡，慌忙起身笑言一声，迅速撤退。
“嗨……都长大了，死去的都可以放心了。”看到皇甫善走出剧院大门，老人摇了摇头，闭眼呢喃起来。
“嗯？！”刚从剧院出来的皇甫善看到红霞满天的壮景，颤抖迟滞，“纳，纳兰……为什么你……一定要……狂傲的存在于世，不肯……卑微的……残喘得生……”
八达岭长城。
“宏飞，上面似乎对这次调动军区特级兵种很不满意。”诸葛俊彦走到东方宏飞身边，跟着背靠在这华夏古老标志建筑的城墙上，淡淡道。东方宏飞冷笑一声，看了眼西方通红的云彩，仰头难奈道：“那就……撤下吧。”
“还是台风吗？”G市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嘴叼着一个大雪茄的幻影站在阳台上，俯视望到下面吹的尽显婀娜舞姿的花草，喃喃道。
“又是冰极呀。”雪魄站在一楼顶上，仰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隐隐怒道。而站在雪魄旁边的遇，在听到雪魄的冷声逼问后，只是轻缓点头。
“可可……”山坡顶端的冰极咬着牙齿，最终还是悻然收回那只握着袖珍手枪的右手，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如果开下一枪，自己的身价绝对是多涨几亿。可到底，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扬手朝后挥了挥，冰极颤声呢喃起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彼此同类，以愿相别。风，走好……”
“人的决定，如风随性，既然你不愿甘心平凡的苟活，不救你……是对的。”山路上的东野正德停下脚步，眺望着南方渐来雨下时迷雾，无奈摇头。许久，老人转身望向旁边的楚馨，伸手张开递她的面前，笑道：“吃了它吧，只是让你暂时性的失去记忆，算是为你和燕家小鬼的爱情，作个考证。”
“爸，你为什么要让馨儿跟着那个怪老头走呢。”燕容若走到站在阳台上的父亲身边，不解问道。
“世界……又要改变了，新生的主角，将会重新书写一段更为美好恐怖的传奇。”燕天南不理会儿子的质问，看着溅落而下的雨滴，低喃轻笑。许久，他侧目望着旁边的儿子，微微点头，道：“容若，感情是不会变质的，前提是足够真诚。”
燕容若一愣，转身望向诡异的天色，沉默不再言语。
“啊类，真的下雨了……”忽感到雨滴落入脸颊的蓝风睁开眼睛，微笑呢喃起来，许久，再次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