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爱之，能勿劳乎？（1 / 1）
女人吸引男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让他一直得不到；而男人却是正好相反，那就是让她一直满足。对于楚馨要求去吃廉价实惠的快餐，燕容若没有二话，对提出散步溜达，燕容若也是索性不开车的迁就。但后面的划拳走路，燕容若倒是有些放不下脸面了。这不是吃饱了撑嘛，还别说根本就没吃饱。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楚馨，燕容若直感悲剧。 先前在一不大不小排档吃饭，早已是过惯纸醉金迷般肆意挥霍日子的燕容若，那是强逼着自己咽下一碗。倒不是说燕容若鄙视厌恶那种地方的饭菜。只是先前那饭菜对嘴刁的燕容若来说，实在是……菜放多了酱油，没放多少香料不说，就连米饭，也是硬的跟米相差无几。原来低档中还有分等级，燕容若今天算是体验明白。
“会算命吗？”楚馨看到旁边有个算命先生在那如得道高人般的坐在地上，轻声问道。
那顶着炎日，正后悔今天不该出来的算命先生一见有生意上门，赶紧理了理下巴的白长须，点头微笑起来，“姑娘要算什么？”
“姻缘。”楚馨直接蹲下，看了眼纳闷走来的燕容若，笑道。没事老喜欢进行星座测试，或塔罗牌之类的她，可是对自己与燕容若的结果极为关注。女人总是实在的，习惯孤独的幻想，幻想自己与另一半的最终完美结局。
娘类，你嫌工资多可以让我少发，至于这么行善吗？看到这算命先生一脸高人的愚人模样，燕容若则是反差极大的郁闷摇头。世风日下，蒙人骗钱搞什么的都有，足足可以开辟一个新的社会。只是这算命先生在燕容若眼中看来，十成十的打幌子骗人钱财。除了头顶上那银发，加上下巴的银须，以及他面前的红布画着的圆圆叉叉，似乎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可以让人相信这会是一个算命先生。要说此刻他的面前再摆上一个破碗，燕容若情愿相信他是乞讨的。毕竟作为南方第一大富省，富人多，穷人更多。
“不会。”那算命先生闭眼摇了摇头，隐者般的吐道，“我只算吉凶运势。”
“那你帮我们两个算下。”楚馨点了点头，直接扯着燕容若的衣角，让他跟着蹲下。
“真假？”这算命先生睁开眼睛，打量着燕容若二人，笑问起来。只是不等无语的燕容若拉着楚馨起身走人，这算命先生率先摇头，闭眼啧声不断，“不得了，不得了。”
一连两个“不得了”，倒是勾引起了燕容若二人不少兴趣。只是那情深意合的默契，却不见得每次如出一辙。
靠，真当自己是神仙了。老子什么生辰还没报呢，不得了你个头。就算你是看相的，您老闭着眼睛说得难道不是瞎话？燕容若火大的恨不得直接掀他红布，砸了他的场子。抠人钱财，那也要装模作样的说点实在的不是。要不是看到这老先生一大把年纪，燕容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做人要厚道，说话要明道。这点都不懂，还开什么“神棍摊”。真以为天底下的钱好挣啊？怎么说老子也是一个总裁，聪明不算，精明也是有余。
“什么不得了？”楚馨倒是没深想那么多，看着一脸倜然超出的算命先生，禁不住的询问起来。 女人的好奇，是世间物种上最超然的。看着睁开眼睛，嘴角明显勾起一丝满意笑意的算命老头，燕容若哀叹起来：得了，人家挖坑还没让你跳你就跳。
“天机不可泄漏，欲知后事，需得打赏天上神明。”这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的摸着长须，自己也是强忍住笑意的继续道：“万物初开混沌之时，天罚恩赐降于世间，唯有回馈自然，方解百疑，后谈化危。”
“……”一目了然的要钱，楚馨和燕容若都是对视一笑，悉数摇头。都什么人这是，算命的要钱做到这份上，实有愧天明地灵，哪有要钱如此直接的，拐个弯绕个角也是可以啊。燕容若暗暗想到，到是很想问：老大爷您这是第一次出来混这行的吧，没事，赶明儿我送你去太虚观培训一下，顺口溜都搬得出，只要稍微培训一下，绝对是一等一的得道隐者。
“一百块够了没？”或许是觉得无聊，盘算当作行善，做回好人，听听好话解解闷，燕容若饶有兴致的拿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来，直接伸到算命先生眼前晃了晃，嗤之以鼻地笑道。钱是好东西，在这个世风日下，物欲横流的黑暗社会里，没有人会鄙视它的肮脏。尽管有时它给人类带来痛楚，带来绝望。可在黑暗中，它的美丽，一直萦绕在人们的内心深处。如一线光明，让人类本能习惯地紧紧握住，牢牢抓着。
“够了够了。”一看到红红的百元大钞，这算命先生眼睛立马直冒金光，慌忙伸手接起，二话不说放进口袋。那收钱比现代会计数钱还要快上许多的速度，直让燕容若怀疑他年轻时，是不是做过贼，打过抢。再不济就是地主手下的理财‘小六子’，整天数租约卖身契之类练就而成。
你要是敢说不够我踹死你，别以为你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不敢动你。操，一百块足足可以兑换成好几百千万亿亿冥币了。看到这算命老头完全不顾形象的将钱收起，燕容若暗暗咒骂，“蒙吧，尽管挑好的说。”
“咳咳……”这算命先生听到燕容若说的话后，只差没有后仰倒地，不停的尴尬咳嗽。良久，在燕容若和楚馨双双鄙夷的冷漠下，这才无奈感叹世道变得真快的同时，欣慰笑道：“小伙子人好啊，眉宇然阳，只可惜……” 话说一半，这算命先生再次悲愁摇头，眼睛视线时不时的望向燕容若装钱的口袋。而那表情，更是明显一副燕容若气数已尽的欠扁。
“你要是还敢要钱我敲死你！”明显猜到这算命先生的暗示，燕容若微微握起拳头，伸出在算命先生的面前横了横，淡淡道。
“呵呵，姑娘的运势更加不堪呢。”老人不理会燕容若的“威胁”，男的不行女的来，慌忙转移目标，将视线放到燕容若边上的楚馨上。只是内心，却是惆怅惘然起来。如今的年轻人，实在是太精了。爱心全都用在了女人身上，我们这些落寞的老头，唉……
“喂喂喂，我给你钱了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感觉这算命老头似乎又准备对自己的未婚妻胡言乱语，燕容若偷瞄一眼听到算命先生话后在那**的楚馨，再次从口袋抽出两百。但却没有公然拿出，而是刻意的给老人看到便即塞回口袋。意思明显，只要老人不乱说话，那两百就是他的。 那算命先生闭上眼睛，一脸笑意的视而不见。人能饕餮，亦可无厌，但决不能失去尊严。
“有没化解的方法。”楚馨托着下巴，喃喃道。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就无缘无故相信了这算命老先生的瞎扯，或许是人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心悸的抱着宁信其有的原则，不由自主的想求化解之法。
算命先生没有说话，睁开眼睛关注了楚馨许久，而后看了眼旁边的燕容若，又是看着她，缓缓摇头。
“操！怎么算命的你？馨儿，我们走。”怒声一句的燕容若直接起身，拉起蹲着迟滞的楚馨，快速离去。真正的男人，可以背负骂名，铐上枷锁的穷恶一生，却唯独不会让在意的女人受伤，不论身体，还是心灵。默默地感受旁边佳人的体温，那爱意传达而来的忧伤，让燕容若为止一颤。从小到大，燕容若攀交的女人不多，刘佳琼这个“姐姐”算一个，楚馨算一个，剩下的，无非就是玩玩云云。
“怎么了？”揽着楚馨走出好远后，燕容若见楚馨还是一副闷闷不乐，停下帮她拨弄着额前的刘海，柔声邪笑，“算命的胡说，理会那么多干嘛，都是神棍之言，狗屁无根据的。”
“不是，就是心里有些不安。”楚馨抿嘴摇头，一把抱住燕容若，将脸贴在燕容若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呢喃起来。“容若，我好怕，好怕。”
真正的爱情，是忘记了自己的，因为这样才是安静幸福而高尚的。燕容若不知道，楚馨问的化解方法，不是自己，而是他。从一开始，楚馨听到算命老先生那三个字的“只可惜”后，心思完全都放在燕容若的身上。女人的好奇纵然可怕，细心，同样令人感动。当一个女人彻底爱上一个男人，更多不是关心自己，而是那个，时时牵绊，挂念的深爱之人。 爱情，会因为漫天乱舞的枫叶而美丽吗？显然会的。会因为狂啸纷飞的落雪而冰冷吗？明显不会。那么牵挂，会因为自身红消香断有谁怜的危难而终止吗？更是不会。
男人需要坚强，所以而沉默。燕容若没有说话，只是轻拍着楚馨的后背，仰头深望着蓝天，怔怔出神。他何尝不是害怕，害怕失去现在美好的一切。只是越到这种时候，男人本是脆弱的心，也会因为呵护与疼爱，而变得坚强。 真正的爱情是无私的，对方可以为另一方去死，另一方同样可为对方而堕落。爱之，能勿劳乎？不能。
“说错了吗？算错了吗？看错了吗？但愿……也许吧。”看着燕容若揽着楚馨转角消失的背影，这算命先生苦笑摇头，搜出先前燕容若给的那张一百，直接拿出一盒火柴，划燃，点着。钱币在烧成灰烬的时候，夏风有意无意的席卷带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将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