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全都相信(1)(1 / 1)
剧票的事我拜托了小雨才买到两张,小雨的叔叔是SMG的工作人员。这场沪剧比预想中火热许多,听说含金量很高,所以一票难求。
“您好,请问徐历先教授在吗?”我拨通的是学校徐教授办公室的电话,这个号码还是我碰运气向一位同学要来的。我和这位同学毕业后一直没什么联系,她跟着徐教授做学问,幸亏的是她到现在,没把当年的手机号码换掉。
“请稍等。”接电话的估计也是某位大学教授,讲话很客气。
“你好,我是徐历先。”徐教授有礼的开口。
“徐教授,您好,我是叶凌。”
“哦,是叶凌啊,找我是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外婆想去看今晚的沪剧,如果不耽误您时间的话,我想请您一起去,正好您和外婆认识,就当叙叙旧。”我尴尬的解释,总有几分不自在侵蚀着我的心。
“好的。”很简单的就这么答应了,语气是坚定的。
“谢谢您,徐教授,晚上六点,您直接去上海大剧院就可以了,真是麻烦您。”我像是松了一口气,深深呼吸。
趁午休时间,我拿着请假单去林副总办公室。我过去时,林副总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与他的秘书交谈着什么,一脸轻松的模样。
“林副总。”他们没讲几句,便各就各位,我微笑着与林副总打招呼。
“小叶来找我啊,进来坐吧。”我跟在林副总后头进门,随手把门关上。
他示意我坐在接待客人的沙发上,上下级之间其实本没必要搞得很严肃,他还非常客气的帮我接了一杯纯净水,随后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林副总,看您真客气。”我接过水杯的同时道谢,林副总对待下属不会摆出高高在尚的架子,所以面对他用不着思前想后太多。
“哪里的话,这段时间工作量挺多的吧?”
“是挺多的。”回答时我有点小小的心虚。
“你们两位总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啊,为了应付最近设计的经济适用房,更是受了不少批评。对了,小叶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恩……我是想下个月头开始,请假半个月。”被他之前那句话一强调,我难以启齿的陈述了我此次行的目的。
林副总皱着眉,看似有些为难的单手抚摸着下巴,迟迟不出声。
“你看能不能过段时间,等忙完了这阵一个月都好说。”林副总与我进入了还盘的程序。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怎么做答,于是沉默。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与林副总一一回过头注视着门边。他说了声请进,只见来人是祁琛泽,我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林副总和我一致站起来,三个人简单打完招呼之后,我绕出沙发,对林副总说等等再上来。祁琛泽定定的坐着,用眼神瞟了我一眼,在我转身的同时。
午休结束了也没接到林副总的通知,大概是祁琛泽仍在和他谈论公事,我不够专心的做着总监分配的工作,既要降低成本又要造出好房子,资本家就是会精打细算。
“叶凌,祁董找你。”总监突然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很快来到他办公的楼层,我在心中想了几个他找我的理由,每个都逃不掉请假的原因。
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男秘书轻声说:“叶小姐,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我回以微笑的点点头,似乎我的立场有种奇怪的尴尬存在。
祁琛泽面对窗口坐在旋转椅上,我只能看见他大致的轮廓是做着吸烟的动作。我好像记得,与他初识不久的那段时光,每次他等我时便会点上一支烟,而我到后,他指间的烟总已经燃掉了半截,然后他会熟稔的把它摁灭。
近来我好像很少看到他吸烟的画面,最近一次是在医院的窗口,郑轶琪住的病房外。记住的是他身上有股浓厚的烟草味,带一点点海风般清新的香水味;忽略的是不知何时起,他身上的烟味逐渐变淡。
“你叫我上来不是想让我陪你站在十七楼上看风景的吧?”他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只能硬着头皮这样问。
他从椅子上起身,办公桌遮挡住了他的下半身,他低着头灭掉烟头,动作粗暴。他穿一件竖条纹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脸上透着不耐烦的表情。
看得出他已经准备想说话了,秘书却在这时拨进一个内线,他取消原定的预约,语气比以往强硬。
“你要请假我没权力批准吗?”祁琛泽眼含怒意,脸上乌云密布,和窗外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以前都是找林副总签字的。”我为自己辩解。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昨天,只是你太忙了。”
“真是不巧啊,你请假干吗?”
“我去看我弟弟。”
“叶凌,你是昨天才计划着去看你弟弟吗,然后昨天我又正好很忙?”祁琛泽嘴边扯出一抹奇异的弧度,像是苦笑,又像是不屑。
我站在原地不动,他幅度比平时大许多,一下坐回旋转椅。脸色严肃的从桌上拿出一支笔,见他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复又问:“半个月够吗?”他用一副很陌生的表情看着我,深沉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冷漠的光泽。
“祁琛泽,你什么意思啊?”和这两天的相处情况相比,我们今天说的话好像超量了。
“我什么意思你好像从来都不懂,而你什么意思我又好像从来没必要懂。”他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把签好的请假单给我。
他身材挺拔的令我觉得眼前黑下来不少,我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他顺势把我按倒在皮椅里。然后很自然的双手一撑,把我控制在里面。
这样的姿势很暖昧,类似电视剧里调情的戏份。可我当然知道,现实里又是什么概念。
我用手去推开他,他却一动不动,我能看见他一起一伏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幅度比平时大许多。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但姿势处于弱势,连语气都处于下风。我竟然找不到一点理由,反驳他对我的指责。
“像你一样,我的事你没兴趣过问;而你的事也希望我相同对待,恩?”祁琛泽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睛。
他转头轻咳几声,前几天烧是退了,可咳嗽却持续不断。
“不是你想的这样,假如你愿意说,我自然是想问的。可是,你愿意吗?那天她出车祸,我理解你当时这么急切的心情,换作是别人,每个人会这样做。在事后,你有一点点想过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情吗?”
“你总是把话说的如此漂亮。”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要不是那天我们在医院遇见,你会说吗?”
“我说会你相信吗,而且现在谈论那件事你认为还有意义吗?”
“那就到此为止吧,请你让开。”
“你在乎我吗?”
“你有眼睛、有思想、有心,这样还感受不到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我只是要你亲口说,有这么难吗?”
“是,我在乎你,很在乎。”我的口气很冲,但句句真心,在他看来,却像是一种不在乎的敷衍吧。
此刻的我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随着气压的流失,缩得越来越小。原来吵架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把各自的力气全部用尽,到头来只落得互相伤害。
“我说过,你说什么,我全都相信。”祁琛泽轻轻的把我从皮椅上拉起来,两个人从刚才激烈的争论中微微缓过来,恢复了平日里的交谈模式。
我点了点头,不敢去看他的眼。因为他拉过我手的那一刻,有一抹忧郁扫过我的心房。就一瞬,我的心在炎热的气候里,纵然也会出现冻结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