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曾经太年轻(3)(1 / 1)
路边一排全是民营小店,其中有卖天堂伞的,我万分欣慰,进去随便挑了一把折伞。打开一看,浅蓝色的布边上印染着浅浅的碎花,都是我喜欢的淡色。
我坐在计程车的后座,看着车窗上的雨势逐渐增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司机沉默的开车,这种压抑的气氛其实很适合几年前的我。很少喜欢与人交流,除了包帆,也不去交什么朋友。甚至和孟皓添成为夫妻两年以后,都已经再极少沟通。
很大一部分也是我的关系,让他不再享受和我一起相处。终于,他选择了出轨,那段日子我们见了面几乎总是争吵。不过我至今还是欣赏他的人品,他从没骂过或打过我。每次争吵其实也就为几件事情而已,比如他怪我尽不到一点妻子该有的责任;而我埋怨他只顾着赚钱应酬。
我们互相抱怨对方,对话越来越刻薄。他觉得累,我也觉得累。索性最后见了面不理睬对方,有时候他喝醉了回家我只当作没看见,对他不管不顾。我提出离婚时,他不同意。那时他正在与美国方面谈一笔大生意,我了解了情况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次之后,我们已经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但谁也没有挽回过这段婚姻。真的记不清是从何时到何时,我记过程远远比记时间牢固。反正相安无事了很久,回了家也把对方当成隐型人,他也不固定到底几天回一次家。
之后,我便遇上了祁琛泽,再后来,我和孟皓添就这么离婚了。比想像中容易许多,只是一张证书而已。那时,我在心里却有一点点不舍,只是一点点,所以失声大哭。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不结婚过一辈子。可惜,现在的社会现象,未婚的,人人都结婚。我又该以何种理由或是何种方式来要求对方和我这样没有约束的走过一辈子呢。
人都是自私的,大概我自私的程度尤其厉害吧。
到家的这段路程很长,几乎用了大半个小时。雨天,行驶车辆都放慢了速度,而十字路口又出现交通堵塞。
这样的雨夜,勾起一些我平日里不轻易触及的过往。我一直这样,不敢碰过去,不敢想今后。而那些所谓的让我提起兴趣策划或者幻想的画面,实际在我心深处是认为不怎么可能会在以后去真的实现的。
上海的四月将要来临,纪念一些人的逝世,转换一个气节的新生。而每个人,都该继续沿着各个方向往前走,无论结局是喜是悲。
回家后,我打开电脑,收到一封程北旭的邮件。信里内容很少,说他父亲已经过世,他会赶回来办葬礼。我回过头注意一下收到邮件的时间,是昨天傍晚。
我静下心来,真的感觉到世事难料,去或留全在一念之间。突然包里的铃声吓得我顿时心跳提速,走神的同时就会被外界的声响吓到,我一直这样。
“喂。”是祁琛泽,我有点吃惊。
“之前我说过要教你游泳。”
“改天吧,今天我吃得很饱。”
“那明天?”
“看情况再说。”
“你在敷衍我?”
“不是,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讨厌运动。”
“那你不讨厌什么。”他的语气有了轻微的变化,估计是开始不悦起来。
“我不讨厌你啊。”
“我们同居吧。”他很平静的提出,害我半会儿没说出话来,因为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等我说完,我们各自都没出声,只有他的呼吸声,沉稳并且均匀。
“那我明天搬过来。”我打破沉默,脸烫得好似被火点燃,我用冰凉的掌心贴在侧脸上试图降温。
“今天吧,我过会儿来接你。”
“我整理东西很慢的,还是明天吧。”
“那就不要整理了。”
“恩,你来接我。”
“我在下面。”
等我下去,只见那辆车的照明灯开得很亮。光束生动的把下雨的场景无限放大,我坐到他的右侧,心脏仿佛被猛烈的撞击过,怦怦直跳。
车上放着那道《tears over Shetland》,前奏是打雷声,和今晚很相符。
“开车怎么听这种音乐?”我问。
“这是电台。”
“哦,那好吧。”我低下头暗自笑了笑,心想我是不是属于没话找话的那种人,并且每次开头都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