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难过(1)(1 / 1)
那日的天空阴沉沉的,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赶路,大多都是急着回家。走到一半时才想起手机忘在办公桌上,于是,又往返走回公司。眼见已经到了公司的广场上了,一场大雨也迫不及待的落下。雨滴大得打在脸上生疼,顿时雷声也大作。
公司内依旧一片金碧辉煌,丝毫看不出外面已经变天了。因为已经下班,并且公司并不提倡员工加班,除非特殊情况例外,所以此刻非常安静,更显空荡荡。
手机静静的躺在办公桌上,并没有任何讯息。窗外能清晰的透进闪电的光,我关机后便准备离开。再到底楼时,无意看到祁琛泽拎着笔记本从另一侧私人电梯内走出。他步伐轻快矫健,走路起来也不会走神,只顾看着前方,或者说,他从来是不会注意自身以外的。只是,走到大门时,我们还是碰面了。他望着这场意外的大雨,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等我走到他身边时,他转过头,简单的与我打过招呼,之后用略带意外的口吻问我:“怎么下班这么晚?”
“没有,手机忘拿了,又回来取。”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外面的天空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万家灯火在大雨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的温暖和生动。路边的街灯伴随着这场大雨也恍惚起来。
我和他并排站着,似乎是要等雨停,又似乎谁都正想要离开。
这时一位保安大叔拿了一把折伞过来,递给祁琛泽说:“祁董,看样子雨暂时不会停。”祁琛泽接过后,道谢。尽管有诚意,语气里到底透着一份冷漠和生疏。
保安大叔见我又说:“叶小姐怎么也没回家,要不我也去帮你找一把伞?”
“不用了,我也不急着回家。”
听我这样说,他也没有坚持了,继续去巡视各个楼层。
祁琛泽撑开伞的同时对我说:“一起走吧。”
正当我想着该怎么拒绝时,他又说:“你这样等下去可能会等一整晚。”
就这样,大雨中他撑着伞,我贴在他身侧,两个人挨得那么近。一路无言向他车的位置小跑过去。我望着车尾的标致呆了片刻,这辆只在网上看过的汽车如今却亲眼见到,还有幸可以坐到,不是没有惊喜的。他送我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后他才又绕过车头,坐在驾驶座上,不知是否跑了一段不算长的路,我的心脏怦怦的快速跳动着。
雨实在太大,我们都淋湿了。特别是他,发间的水不断的落下,滑过他的脸颊,我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他一手接过一手打开暖气,然后发动汽车,缓缓驶向路边。中间他接过一个电话,用的美式英语交流,标准且流利。我看着窗外,也许今天没碰到他,我就是路人中的一分子了吧。可能他也认为此时气氛太过压抑,他放了一张CD,曲调缓慢悠扬,竟十分应景。
“叶小姐晚上有重要事吗?”
听到他的话后,我回过神,回过头,回答:“没有。”
“那一起吃顿饭吧,也不早了。”他认真的注视着前方路况,在这种大雨天,驾驶员都减慢了速度,终于提倡安全第一了。
“恩,好。”
车停在地下车库,通向餐厅有直达电梯。路上他曾征询过我的建议,我说都可以接受。餐厅在很高的楼层,装饰单调,却有一份贵族气息。用餐的人极多,但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一到那里就有一间包厢,好像是刻意准备着的。
一看见菜单就开始眼花,于是我先点了一个就把它塞给祁琛泽,他每点一道菜都问我是否可以接受,害我有些窘迫的笑着说:“你随便点好了,我不挑食。”
等服务员走后,我们各自端着茶杯,他问:“你学的专业是房屋设计?”
他喝起茶来十分优雅,只品了一口,也不会觉得像是在故意装模做样。无论如何,至少我是感觉到我与他相处的几次,他的身上都流露出一股很淡定的情绪。
“并不是,大学时读的国际贸易。”
“哦,不错。”
不知是否我太过敏感,继续说:“我也不清楚那时候面试怎么通过了,之后我学了两年设计。”对面坐着顶头上司,之于我而言,存在的压迫感就难以言说了。
他要了一瓶红酒,听说年代悠久。无可厚非,有钱人的生活状态必然是奢侈的。来开瓶的是餐厅的总经理,矮矮胖胖的男人,看样子和祁琛泽很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还不忘记夸奖我几句,真是精明的男人,尽管那眼神中包含万种情绪和打量。当然,他隐藏得十分到位。
菜的味道很好,特别是那道豆腐,极具特色。配料有虾仁、搅碎的咸蛋黄、胡萝卜。他吃饭时不急,吃的也不多。
“菜还合你胃口吗?”那一瞬间我正巧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便是对上他的眼光。
“恩,很不错。”我思考着陌生男女间应该需要一种怎么的话题进行交流。不能太过无聊,又绝对不可以聊到隐私。
“听说祁董投资了一家球队?”众人都在谈论的总够安全吧。
“是的,就是这个城市的一个球会。”
“那会经常主场看球吧?”一般都是如此,因为比赛期间经常会有镜头给到看台上的投资人,这是我曾注意过的某几家球会出现过的现象。
“基本每场都到现场,除非真的赶不到。这方面你好像很熟悉?”他隐隐的笑着,不知为什么,这句话里有几分含义在内,而且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我没有多想下去。
“哦,不熟悉。你是怎么想到要投资球队的?”问好后才发现真无聊。
“其实之前我算发了一笔横财。”
我愕然的看着他:“不会犯法吧?”
也许这一刻我的反应过于紧张,他毫无防备的笑着看我,然后说:“算合法收入吧。一年前有一次心情很糟糕,并且正好在澳门出差,在保镖的陪同下,去赌场赌了一回。”
“人家不是说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怎么赌都是输吗?”
“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当时赌的时候心情完全理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那赢了多少?”我依旧在问好之后才发现有点不该问出口。
他没有回答,只用手指笔画了一下,我大概懂得有钱人的生活方式,平静的问:“八百万?”
他摇了摇头。
“八千万?”我继续猜,他继续摇头。
“再加几个零?”
“一个。”他回答后,我真的认为这个话题实在太敏感了。他又出乎意料的对我如实回答,当然我没有任何理由判定他说的是实话,但我就是相信。
之后的我们聊了很多,总是断断续续在某件事的片断或开头徘徊,就不再多问或多说下去。似乎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我梦见了山区的小学。因为他说,他用一部分钱捐了三所希望小学。当时我肯定没察觉,他说的话,我原来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