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笼中鸟(二)(1 / 1)
算起来,踏入社会以来,他身边绝对不是没有女人那种。
甚至可以说,他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到现在,除了露西,就只有她了。
而那么多女人,他竟然没有谈过恋爱——不会谈,不能谈,不想谈,不懂谈。
他了解女人,应酬女人,敷衍女人,各取所需,只是没有爱过女人。
他对女人既多情,也无情。
而被他伤害到最深的,被他最残忍对待过的,被他恨得几乎要亲手掐死的女人,却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他是这样恨过她、折磨过她,残忍地对待过她。
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停下走向她的脚步。
从一开始,那颗被埋藏在黑暗的回忆、刻骨的仇恨、阴暗的世界里的青涩的少年萌动的心,到现在,不曾停止过。
他爱她。
他不能忘记林逢的存在,不能忘记父亲的仇恨,她恨他……又怎样?光是站在这里静静看她坐在那里,坐在他南烈燃的房子里,那样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他都觉得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
这房子,再豪华,再精致,也只是到现在,才有了家的气息。
也不过是因为她。
这幸福,让心里既酸,又痛,可是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软软的温柔。
她低下来的雪白的精致的面容,从绑起来的马尾中散落垂在肩膀上的乌黑发丝,百无聊赖吃饭的样子——甚至是她任性时的样子,她骄傲的样子,她脸红的样子,都让他深深地心折,满心都是软软的温柔。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
即使痛苦,也不能停下走向她的脚步。
即使嫉妒,也不能抗拒她对自己的吸引力。
仇恨,不甘,怨愤,它们即使不能化解,可是不能阻断那颗融化掉的心。
只是这么看着她,都觉得……很幸福。
那些事,那些事,真的……都忘掉了吧。
忘掉了。
在这个现在可以称为家的房子里,他,和她,真的,就这么生活下去。
他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被融化了。慢慢地走过去,他一手搭在她坐的椅背上,微微低下头,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丝温柔,笑着看她:“怎么吃饭跟小猫似的?”
他这个pose摆得不是一般的帅,但是贺晴晴却看都不看一眼——根本就不正眼看他,反而将饭碗往下一放,转过头去就要起身离开。
南烈燃见她要走,顿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贺晴晴昨天被他折腾了一晚,现在处于害羞的状态,嗯,你懂的,所以她就是不回头,甩手就要走。
南烈燃哪是能让她从面前溜走的主儿,干脆自然而然地往刚才她坐的椅子上坐下来,长腿分开,全身傲然昂藏的气势无形就流露出来。
他幽深的黑眸染上促狭的笑意,薄唇也微微扬起,伸手就扯着被他抓住的贺晴晴过来,用力一拉,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贺晴晴被他猛地扯过来带到怀里,站立不稳,一下子撞到他胸膛上,来不及站起来就被他按着坐到了他的长腿上。
雪白的小脸一下子更加红得要滴血出来。
他不止一次这样抱过她,被他抱在膝头上的画面又浮现,她红通通的脸跟番茄似的,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立即要再次站起来走掉。
南烈燃眼中的笑意更浓,胳膊从背后环过来将她按在腿上,就是不让她站起来。
贺晴晴试了几次也不能如愿,只能转过头来,又羞又恼又怒地瞪着他,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愠怒的光泽:“南烈燃,你发什么神经?!”
她不回头还好,这一回头,南烈燃简直是暗暗地呻,吟一声——这个姿势真是太适合接吻了,这不摆明了诱惑他吗?!
他老人家想到就去做。立即将她侧着身子转过来,抬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对着面前她嫩红的唇吻了下去。
“唔……”嫩红的唇瞬间被他堵住,所有的抗议都被迫咽下去。
贺晴晴两颗眼睛瞪得老大,又被不满意她接吻(拜托,这不是接吻,这是强吻啊南老大!)还睁那么大眼睛的南烈燃惩罚性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趁势舌tou分开她的唇瓣,溜入她的口中强势地纠缠她。
贺晴晴脸红得不行,唇上被他咬了一口,又挣脱不开,抬起小手就往他的背上敲打。
南烈燃脊背结实得跟铁打似的,当然不会在乎贺晴晴敲下来的这么一点力量。可是被她敲得咚咚地响,他也不耐烦了,干脆将她在他背上乱打的手抓在一起,反剪到背后。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与她相濡以沫,吻得更加彻底。
贺晴晴被他吻得天昏地暗,气喘嘘嘘地才算是给松开来。
坐在他的腿上,她一下子也忘记了逃开了。
南烈燃又是好笑地给她拍着脊背,帮她顺气,又是得意自己的方法。
嘴里却促狭地说道:“怎么有这样笨的人的?多少次了还不会换气?”
贺晴晴小脸通红的,抬眼恼羞成怒地狠狠剜了好几眼,才冷冷地道:“当然不能跟你比,女人从C市的东区排到西区了。论技术自然没人能跟你比。以后哪里要再开什么性学展览,也完全可以请你过去当嘉宾!”
南烈燃喜欢她,听着她那冷嘲热讽的话也是听得有趣无比,顿时就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天知道,上次这样真正开怀地笑过,是不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不顾她的怒目而视和挣扎,狠狠地将她抓过来,紧紧地抱了一下,才握着她的胳膊将她稍微拉远一点看了一下,那涌出来的笑意是怎么拦也拦不住。
“你有病吗?”贺晴晴更加恼羞成怒,冷冷地打击他。
“哈哈哈。”南烈燃几乎要笑得打跌——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样可爱?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玩!
“你有病。”贺晴晴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看他笑成那样——切,让她想拿桌上的盘子扣在他的脸上!
南烈燃笑了半天,才看着她,眼睛仍然是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
贺晴晴果然愈发羞恼,立即站起来要离开。
南烈燃见她又要不理人,忙将她拉住,按着不让她乱动:“在男人的腿上时,不要乱动行不行?不过你要是想挑逗我,那又另当别论。”
贺晴晴被他促狭的话气得要吐血——论不要脸,论口才,她自然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她果然真的老实了,因为她也清楚,这话玩笑是玩笑,但很有可能真的变成现实——昨天晚上她已经被一个醉鬼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还腰酸腿疼,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想见到他!
南烈燃见她又扭过脸去,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便故意笑着道:“我先前当你是刁蛮公主,想不到现在看来倒更像是爱使小性子的林妹妹——哎,你难道是真的吃醋了?”
贺晴晴是个经不起拿话逗她的,一下子绷不住了,又转头来瞪他:“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行了吧?”南烈燃投降了,握着她的胳膊,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贺晴晴,如果我跟你说,没有别的女人,你信不信?”
贺晴晴既惊且疑地抬眼看他,小嘴还抿起来,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南烈燃心里叹一口气,那只吻她一个人的那种肉麻的恶心的话,自然打死也说不出来了——他是大男人不是嘛!
他想着,时间长了,她大概总会慢慢明白的。
“露西,我已经很久没跟她在一起。但是,我对她有责任的……别那样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我也关心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心。现在她的腿受了伤,也被人威胁要对她安全不利。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让她这样出去,对不对?所以,我已经加紧调查她被人威胁的事。只要查个水落石出,她的性命无忧,腿好了以后,我就让人把她送回自己家——我这样说,总是事实吧?”
贺晴晴觉得自己很奇怪,比现在南烈燃看她的眼神还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这是什么啊!露西住在这里,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露西跟南烈燃在一起最好了!这样南烈燃为了露西,迟早要放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