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1 / 1)
就在余者三众心生惊悸稍一怔愣当儿,立为骷髅鬼悉数砍翻在地。白胡子土地大为不忍,唉叹阵阵。骷髅鬼弃剑在地,神色泰然,“老人家不必如此,我若不杀他们,横尸地面的必是我们,我从不信奉什么宽容教化之类的懦弱行径,我所奉行的是除恶务尽,绝不姑息养奸。”
骷髅鬼一一将这几个恶土地山神的魂魄揪出尸身,反剪了双手。原来他们因为怕极了骷髅鬼,龟缩在肉身里不敢出来,这时个个跪地磕头大喊“爷爷饶命”不已。骷髅鬼也不拦着,直等四人磕完二百个头,喊毕三百声爷爷,才喝止道:“行了,再向老人家磕一百个头,说一百声对不起。”白胡子土地哪敢接受,慌手慌脚忙于劝止,可骷髅鬼不开金口,四鬼哪敢停,白胡子土地想跑开却被骷髅鬼强行拉住,“老人家,这是他们欠您的,您就心安理得的在此承受了吧,不必心存难安。”
骷髅鬼又等四人磕足喊足了数,才令停下,又道:“今后你等四人甲为老大,乙为老二,丙为老三,丁是老四,老人家就是你们的主人,好生伺候着,如有怠慢,休怪本骷髅无情。”
甲乙丙丁哪敢说个不字,更不敢懈怠,立时向白胡子土地拜道:“奴才磕头了,请主人收留我等。”“这,怎么使得。”白胡子土地欲推辞,骷髅鬼立即倒拎利剑在手,凶巴巴地道:“那好,为了免于恶人变恶鬼祸害幽冥地府,本骷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结果了他们,以绝后患。”
甲乙丙丁如丧考妣般的紧抱白胡子土地双脚尖叫,“主人救命。”白胡子土地只有无奈地收下了他们。骷髅鬼才露出了笑脸,掷剑于地,“老人家,带上甲乙丙丁这四个奴才,我们一起去天下第一鬼门关,等下次再遇到公主时就不缺见面礼了。”白胡子土地唯唯诺诺连声道是,原来他也怕极了骷髅鬼,不知他哪天若是心情欠佳,会不会也向他拔刀相向。骷髅鬼哪知他内心如何个想法,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世上对某些人做好事柔劝善求是行不通的,这时你就得充当一回恶人,老人家长久处在四人虎威高压之下,已然惧意深具,非此法而不足以奏效,虽然暂时还不能接受,但等到他内心深处的惧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直至荡然无存,到时他会明白过来本骷髅的此番良苦用心,不过眼下这恶人自己必然当定无疑,思毕遂赶着甲乙丙丁前往天下第一鬼门关,而白胡子土地则闪闪烁烁跟随在最后。
万年常青花、铁扫行色匆匆赶至灵霄宝殿,刚好来的不早不晚。王母着急的不得了,小声责问道:“你们都野到哪里去了,害本宫好生久等。”二女正欲解释,只听玉帝道:“今日天宫这个家无论如何也要分个清楚明白,否则谁也别想离开大殿。”王母面罩冰霜,冷声冷气道:“本宫已在大殿四周布下了刀斧手,在事情没有一个了结之前,出去一个杀一个,出去两个杀一双,绝不姑息。”大殿内群臣骚动,议论纷纷。
玉帝更是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往前倾倒,哪吒伸手将他扶正,宽慰道:“有我们在,陛下不必慌张。”玉帝仍在抖个不停,“你没听见王母说吗,出去一个杀一个,出去两个杀一双,朕在想,这头一个被宰的会不会是朕。”“这算什么,末将比她更狠。”叶玄为玉帝撑腰打气,“出去八个杀四双,出去十六个杀八双,末将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玉帝咳嗽几声捋了捋胡须,正了正衣冠,“既然小先锋的狠劲盖过了王母,朕还有什么可怕的。”王母道:“老君,你给带个头做出表率。”
太上老君装作咳嗽不止,“老——臣——”久久不见下文,王母没耐心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退一边去,让老星来说说。”
太白金星颤魏魏地道:“老臣年事已高,请陛下、娘娘恩准老臣告老还乡。”玉帝关切地问道:“爱卿何处还乡?”
太白金星道:“无处可还,臣甘愿自贬为兜率宫看炉童子,望陛下、娘娘恩准。”
王母越俎代庖道:“本宫准奏,一介区区守炉童子没资格在这,速去你的兜率宫看守丹炉去吧。”
太白金星大喜过望,谢过王母大恩后迫不及待逃之夭夭。王母又道:“李靖,四大天王、赤脚大仙,你们怎么说?特别是李靖,你儿三太子公然与本宫为敌,身为一个父亲,也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
李靖道:“此则陛下与娘娘之间的家务事,小儿硬要插足其间,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本天王毫无瓜葛,再则他早已不认我这个爹,本天王更是鞭长莫及,望娘娘明查。”然后与四大天王、赤脚大仙同声道:“臣等心甘情愿自贬三级,去守南天门,望陛下准奏。”玉帝未及开口,王母越权道:“准了准了,都去守你们的南天门吧。”
玉帝牢骚满腹,“又不是你的仙臣,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不知道爱惜。”太白金星、李靖、四大天王、赤脚大仙这一开了个头,群臣效仿,均请求自贬官职,为了不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甚至有自贬至最卑微的扫帚星行列。王母眼见捅了个大娄子,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赶紧闭口沉默。玉帝眼见大殿内乱糟糟的不成样子,高声道:“朕不论众仙家自贬成什么,哪怕是阿猫阿狗也不准奏,包括先前的太白金星、托塔天王、四大天王、赤脚大仙,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再议,退朝。”
王母从灵霄殿至到抵瑶池一直窝着满肚子气,对谁也都紧绷个脸,万年常青花、铁扫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去引燃这个*桶。王母看在眼里没好气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学着太白金星他们那样自贬成宫女,不再管母后的事。”
铁扫陪着笑脸道:“母后,这怎么可能,连我们都不帮您还有谁会帮您。”万年常青花亦笑疼了脸道:“只是母后今儿个性子太过急躁了点,我们想帮也插不进嘴,母后老谋深算,智谋过人,稍微那么一想不难明白女儿说的是真是假。”
听得万年常青花这么一解释,王母的气消了大半,“你们倒是说说,明天该怎么扳倒玉帝,使得诸位仙家倒向本宫这边。”铁扫道:“只要母后沉着应对,不给父皇制造机会,女儿就有把握战胜他们三个臭男人。”万年常青花道:“只要母后稍稍留点时间、腾出点空间给我们自由发挥,胜券必稳操在母后掌中。”
玉帝也没闲着,在向他的大、小先锋问计问策,叶玄道:“今日陛下略占上风,争取明天一鼓作气拿下对方三女。”哪吒道:“陛下只要死守自己乃天宫唯一正统此点,始终不偏不离,如能以此激怒娘娘,使得其方寸大乱,陛下可不战而胜。”
第二天,天宫只要是稍具官衔的都被召集在了灵霄殿,君臣共聚一殿。玉帝当先开腔道:“朕曾听闻凡间的皇后母仪天下,乃三宫六院之主,统管后宫,乃皇帝的贤内助,历朝历代,皇帝始终是王朝的正统,何曾出现过女子当权的,朕是天上的皇帝,也是天宫唯一的正统,无论身为皇后的王母这段时间以来做了些什么,以前的,朕都可以一笑了之,可她得寸进尺,竟要抢朕的天下,众位仙家且说说看,她这样做应不应该?”殿内嗡响一片,稍顷,同声道:“不应该。”
王母尽量做作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平气和道:“本宫请教玉帝一事,你这个正统平时都做了些什么?”玉帝“这这这”的答不上来。王母乘胜追击,“成天不是听歌赏舞就是逛御花园,以致闲出了花花肠子,天上的本宫看得紧不敢伸手,却寻花问柳到了下界,弄得人家好端端的一对恩爱夫妻而今阴阳两隔,你这个正统一无是处,诸位仙家,你们说本宫是不是该能者取而代之。”
殿内又一嗡响一片,稍顷同声道:“应该!”
玉帝寸步不让,针锋相对,“如此朕倒要说说你平时的所作所为,对于天廷政务,你一窍不通,却常常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每天在瑶池无所事事,挖空心思弄出个什么蟠桃会,对七个女儿全然不闻不问,以致闹出牛郎织女的事端,身为人母,你不配称为母亲,作为皇后,你更不称职,诸位仙家,你们能让这样一个人执掌天宫吗?”
殿内三度嗡响一片,几乎过了与之前相同的时间,很有默契地同声道:“不能。”
王母终还是忍不住蹿胸怒火,怒吼道:“你还说本宫,女儿又非本宫一人的女儿,你就没有责任?谁说本宫不懂政务,要不要禅位给本宫看看,看到底谁才真正能治理好天宫。”殿内四度翁响一片,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人也学精了,管你谁说的有理,犹若墙头草,一边摆一下,多舒适,闭起眼睛昏昏欲睡,接衔二人话势转,你听他们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要得!”多自在,上面闹翻天,下面鹦鹉群。
一见苗头不对,“陛下,冷静!”“母后,息怒!”两边的谋臣急忙劝解,可玉帝、王母已然吵红了眼。“闭口,滚一边去。”二人四手同时出击,将叶玄、哪吒、铁扫、万年常青花抛置脑后,只听殿内众臣如饮醉酒,一会儿头摆向王母,一会儿又摇向玉帝,呈规律性人头串动,场面倒也颇为壮观,直至玉帝、王母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各自拂袖离去,群臣才一哄而散。
说好了不发火、不动怒的,却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成了斗鸡,玉帝、王母吵得天昏地暗,殿内群臣的头摇得似拨浪鼓,叶玄、万年常青花四人倒无事可做,成了闲人,无聊地看着闹剧一天天进行下去,万年常青花再也忍不住了,方出灵霄殿,直奔广寒宫,却迎面撞见一人行色匆匆从里面出来,“吴刚!”万年常青花回身一看,不单是铁扫,叶玄、哪吒也跟了来。
“姐姐,你认识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一眼即知不是什么好货色!”万年常青花也是随兴即问,不是真要得到答案不可,言罢转身进了广寒宫,见嫦娥气色极差,问道:“仙子,是不是姐姐说的那个叫吴刚的人欺负了你?若果真如此,本公主马上去把他抓来砍了给仙子出气。”
嫦娥苦涩地摇了摇头,“凭他还没这个胆,不敢把我怎样,只是近来乘乱常来纠缠,不理他就是了。”万年常青花最见不得这种欺负弱小女子的卑鄙行径,哪能咽下这口气,“断不能轻饶这个浑水摸鱼的狗贼,仙子这在稍等,本公主去去就回。”“妹妹,风风火火的,你要去做什么?”“做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将吴刚这厮绑来给仙子出气。”铁扫哧哧一笑,“你打得过人家吗,吴刚天生神力,几个人才能合抱得过的大树他三两斧就给劈倒,就你那柳腰细腿嫩胳膊,即使加在一起也禁不起他半斧的半斧的半斧——”“行了,再半斧下去不用他来砍本公主的胳膊就自己断了。”万年常青花目光向叶玄、哪吒一瞭,“本公主不行没关系,不是还有他们吗?”
铁扫摇头道:“那也不行,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万年常青花侧目问道:“此话怎讲?”“就算他们二人将吴刚给绑了来,顶多也就是折磨休辱一番,总不能因此就把他杀了吧,这样一来,打蛇不死,吴刚反而会变本加厉,愈演愈烈,对仙子百害而无一利。”铁扫分析过后献计献策,“本公主举荐一人足以堪担此任,只要此人守在门口,保管吴刚不敢再涉足广寒宫。”万年常青花道:“此人是男是女?乃何方神圣?”
哪吒接腔道:“男的,并且是个对仙子一往情深的痴情种。”万年常青花反对道:“这与驱虎引狼有何区别,本公主坚决不同意!”铁扫苦口婆心解释道:“区别大着呢,此人只有色心却无色胆,仙子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仙子发愁他难过,仙子快乐他高兴,与仙子同喜同忧,可谓是仙子的绝佳守护神!”
“此人果真如姐姐描述的那样,可就太好不过了。”万年常青花被说动了,“此人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并将他带回来。”
哪吒道:“他就是昔日的天蓬元帅,今日的净坛使者,住在九云山下净坛别院内。”
嫦娥又喜又忧又愧疚,神色复杂地道:“笨笨的,可怜猪头。”铁扫却愉快地抚掌唱道:“笨笨的,可怜猪头。”万年常青花才管不了二人的表情差异何以如此之大,“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将这个昔日的天蓬元帅,今日的净坛使者,笨笨的,可怜猪头接来广寒宫。”哪吒道:“尚缺一人,非此人而不足以请得动此笨笨的,可怜猪头。”
万年常青花哼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老是话讲到一半就打住,说来说来,要说就一次性说完,少跟本公主打哑迷。”哪吒赧然道:“他就是齐天大圣。”
万年常青花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天眼哥哥同三太子去请死猴子,本公主和姐姐直奔净坛别院,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她与铁扫先走一步,叶玄除了从秘密通道砸向花果山,尚无第二条途径能够到那里,因此他拽起三太子就进了还魂阁,骇得哪吒不住的打量他,看盖世无双大怪物似的。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叶玄注意到了他这一异态,在准备跳落之前问道。哪吒使劲地点了点头,“原来你也是无魂无魄之人,幸亏本太子也是,否则岂不被你给害惨了。”叶玄这才想起还魂阁乃何等地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频频以袖拭汗,“一时疏忽险些铸成大错,幸亏你没事,否则我万死莫能赎罪。”
哪吒此时倒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哈哈笑道:“你大可不必自责,要是我没这能耐,自然不会随你进还魂阁,此番意外的遭遇倒让本太子寻获了同病相怜的小圣,对于本太子来说不可不谓是平生第一大收获。”叶玄讪讪地道:“如此说来,你找到的还不止我一个,丫头也同我们一样。”
“是吗?”哪吒笑得合不拢嘴,前俯后仰,“够了,本太子今天的收获已然丰厚至极,我们还是快去花果山邀上齐天大圣去净坛别院同她们会合。”“我们现在就去。”叶玄应了一声一把扯住他就跳了下去。“小圣,你干什么?”哪吒急得能上吊一百回。“当然是去花果山,你说的。”叶玄倒是心安理得得很,面不改色心不跳。
哪吒唉声叹气道:“本太子是说要去花果山,可非得这样去吗?”叶玄反觉得他挺莫名其妙的,“以往我都是这样去的花果山,难道你不是。”
哪吒算服了他,“本太子都是腾云驾雾飞着去的。”叶玄自以为然道:“我们这不是腾云驾雾的在飞吗?”“这也叫飞?”哪吒眼珠几乎凸出,舌头打结,“这叫跌,不是飞。”叶玄赧然地说出了实情,“除了这条途径,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去得了花果山。”
哪吒这下彻底服了,“你不知道可以问本太子呀,花果山本太子去了恐怕已不止十万八千次,即使闭上两眼也能老马识途。”“看来我又犯了一个错误,对不起,三太子!”伴随叶玄的一声道歉,二人跌落花果山,三度砸下绣有斗战圣佛四字的旗帜,叶玄一点事都没有,倒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哪吒,“哎哟,哎哟!”哼哼不已。叶玄忙将哪吒搀了起身,“对不起,看来我又犯了一个错误。”
哪吒不气也不恼,因为那样于事无补,“算了,遇上你是本太子有生以来最最倒霉的事。”奔、芭二将军急急入得水帘洞,“大王,小的这里有一好一坏两则消息,不知大王先听哪个?”孙悟空端坐如佛,嘴里念念有词,既然齐天大圣旗已落,斗战圣佛旗已升,总得摆出个样子哄哄佛祖,“今天俺老孙心情甚佳,先听坏的。”
奔、芭二将军道:“大王的斗战圣佛旗帜也被砸了!”孙悟空闻声一蹦三尺高,“嗖”的一声已至二猴身前,搔耳挠腮喝问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三毁俺老孙大旗?”奔、芭二将军道:“这正是小的要向大王禀报的好消息。”孙悟空不动了,招耳待听,奔、芭二将军接着道:“砸旗的有两个,一个是小圣爷爷,另一个是三太子哪吒。”
孙悟空喜不自胜,“砸了旗帜可以再挂,没什么大不了的。”抡起金箍棒平地一声喝,“孩儿们,随俺老孙前去恭迎尔等的小圣爷爷。”
齐天大、小圣见面自是喜气洋洋,场面欢快而其乐融融,独将哪吒冷落在侧,无人问津,十分气恼。猴子猴孙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叶玄这个捡来的齐天小圣一时乐不思蜀,忘却了随行的哪吒,孙悟空眼里更是仅有他这个小圣,此时即便佛祖亲临他也不会扭一下头,更别指望他能发现什么。正穷于应酬当儿,叶玄终于打见了眼正立身不远处的三太子,“哎呀”油然一声愧叫,举步就下了齐天小圣的圣座,径直奔向哪吒,置孙悟空的唤询于不理,齐天大圣紧跟着也追了过去。
叶玄万分愧疚,出自诚心地道歉,“三太子,真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把你给忘了。”孙悟空这会两眼总算长在了头顶上,却忙中添乱,“三太子,五百年前俺老孙看见你时就是这样大,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原封未动,是不是李靖那糟老头虐待你,常不给你饭吃?”叶玄刚想说不是这样的,只听哪吒冷冷一笑,“什么斗战胜佛,在本太子看来,十足的一介泼皮。”孙悟空仰天打个哈哈,“老朋友见了面开个玩笑,干吗这么认真,走,难得小圣来此一回,我等三人今天不醉不休,喝个痛快!”
哪吒推开孙悟空搂肩之手,哼道:“以为本太子没喝过酒似的,要喝也不在这喝,免得落下讨人酒喝的骂名。”猴性急躁,孙悟空自认一番好心悉数大江东去,反惹得一身腥,凶狠张猴脸,叱道:“呔!好一个不识好歹的三太子,今日你这酒好喝便罢,否则俺老孙绝不干休。”
哪吒眼见孙悟空手握金箍棒咄咄逼人,亦提枪在手道:“怎么,想打架?本太子奉陪就是。”
叶玄左右逢难,无计可施,心急如焚地站在中间将一触即发的二人隔开,“其实这都是我的错,要打你们就打我吧。”“贤弟,这不关你什么事,都是这小子不知好人心,你让开,俺老孙今天非教训他一番不可!”孙悟空往东,叶玄也往东,往西,他也往西,始终卡在中间,使他出不了棒。哪吒同样被叶玄以身躯所阻,不能得以刺出一枪,听毕孙悟空之言,更加怒火高涨,驾起风火轮定身半空。“呔,那猴头,莫在下面遮遮掩掩,有胆量的话上来与本太子斗个三百回合!”“欺人太甚,你爷爷来也!”孙悟空撇下叶玄,驾起筋斗云同哪吒恶战在一处,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瞬间已过三十回合。
叶玄急在上体,劳累下体,随着打斗的挪移而疲于奔命,冲着这个喊劝道:“三太子,别打了,我们还要去净坛别院呢!”朝那个求道:“大哥,别打了,都是小弟的错,你要是真生气,就打小弟几金箍棒出出气。”二人正斗至酣处,几曾听见他说了些什么,都在竭尽全力施展神通,力图将对方打趴下,跪地求饶。叶玄见喊破了喉咙也不见效,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大哥、三太子,既然动口没用,可就莫怪我动手了,这可是你们逼的,非我本意。”观他看二人的眼神,透着股可怜的色调,“大哥,三太子,我从未出过手,不知轻重,要是出手重了点,事后再向你们赔不是。”叶玄说罢摆下姿势,两手完全展开呈一字,一面朝海,一面朝正处于恶斗中的二人,半蹲下身,马步牢稳,一切准备就绪,突地吼道:“粉红骷髅翻江倒海术!”却仅是左手进右手出一股缓缓的弱流,脱掌而坠,威力全无。
“怎么会这样?”叶玄仔细看了看双掌,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粉红姐姐不会骗人的,我再试试!”叶玄一念及粉红姐姐,粉红骷髅马上感应到了,掐指一算,甜甜一笑,然后肃容端坐,千里之外作法以助叶玄一臂之力。
“粉红骷髅翻江倒海术!”刚一喊完,叶玄顿时浑身滚滚浪涛,左掌入的是海水,右掌出的却是气浪,稍遇阻力便于二人之间震撼炸响,哪吒、孙悟空被击得相向翻滚坠地,未及稳定身形,叶玄换更姿势为一掌向天,一掌朝地,“粉红骷髅山崩地裂术。”海内生霹雳,九天奏雷鸣,天廷摇晃,人界遭难,地府不安,最最灾难深重的要数首当其冲的花果山,自正中间一分为二被劈开,水帘洞成了水底洞,巨石滚下山,果树整体埋,平地显裂缝,猿鸣四下慌。“粉红骷髅——”哪吒、孙悟空急急将他乌鸦嘴捂得死紧,“贤弟,大哥拜托你别再粉红骷髅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再来一下,大哥这花果山可就要拱手相送给海龙王了。”叶玄并未真听见了孙悟空说了些什么,亦未来得及看四下一眼,只是知道二人不在你死我活的打斗,乐呵呵的竟笑成两眼眯的像条细线。哪吒睁目却不结舌,“看起来你好像还很高兴?”
孙悟空自我安慰道:“贤弟是个老实人,一定是心生内疚而如此。”不料叶玄却道:“大哥,我真的很高兴,一点都不内疚!”这下不光孙悟空傻了眼,就连哪吒也愣在那里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叶玄,傻傻的蒙在鼓里乐不拢嘴,假如没人叫醒他,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不会有什么变化。孙悟空虽说是小圣的大圣,见他如此嘴脸,也不由得因一时气极而欲反手赏给他几个耳刮子。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圣来显灵,舒舒服服送我们到九云山下的净坛别院,去!”万年常青花念动咒语,带着铁扫来到净坛别院,“妹妹,我们是不是到错地方了?”只见眼前是个篱笆围墙,与院门正对的是间茅舍,简陋至极,院子里杂草丛生,落叶枯枝堆积如山,种种迹象表明,分明是个无人的荒居。
“错不了,姐姐,你看门上还有鸡爪似的净坛别院四字,这人也太小气了些,连块牌匾都省了,直接写在左右两扇门面上。”万年常青花又猜测道:“大约主人许久不在家,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吧!”铁扫点头同意,正欲问及既然主人云游已久,如何找得到他,这时从摇摇欲坠的茅舍内传出震耳的鼾声。
屋内有人!万年常青花、铁扫相视笑了笑,抹掉大门口的蜘蛛网,蹑脚行了进去,“哎呀!天啊,世上竟有这么丑的人!”万年常青花为眼之所见掩口惊呼,继而望向铁扫。“不错,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铁扫知道万年常青花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忍住笑意答道。
“他就是净坛使者?”万年常青花再问。
“对,他就是那个对仙子最为着迷的天下第一痴情男!”铁扫再度确认。万年常青花扑哧笑道:“他是人吗?本公主看了又看,觉得他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猪,天下猪类是一家,说他是个痴情种就不足为怪了,猪嘛,总是多情的。”万年常青花见解独具,说得铁扫想不点头都不成,却不想道破天机,存心要看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