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诡秘血魅(1 / 1)
“你…”紫缎深深的凝视着他,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属下以为,缎教主该是明白的。”
“当初你可以走上顶峰,是因为你的心中只有恨,没有其他。如今,为了那个人,你同样会从最高处摔下来,粉身,碎骨。”寻微逐字逐句的说道,一针见血。
就算是摔的站不起来也无所谓吗?她的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当初为了那个恨字,义无反顾的坐上了红莲银座,现在又如何能全身而退?退不回去了,所有人都回不去。
“寻微,你应该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紫缎轻抚着右腕上的银链,声音清彻回荡上空。
看着寻微,双眼却不曾停留在他身上,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背后更遥远的天空,浮云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她瞳孔里。
十七娘,你是上天赐给娘的宝贝,最完美的孩子。
缎儿,坐上了那个位子就注定和师尊一样孤寂,终其一生。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紫缎可以为了你们的一句话改变自己,再也不复最初的纯净。如果这条路注定崎岖不平,她也不会后悔。
“猜猜看,谁会赢?谁会走到最后?”紫缎勾起了朱唇,妖艳夺目。
寻微只是给了她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便转身离开,背影显得单薄却更毅然。
空气中似乎还弥留着他的声音,那么的简单,那么的纯粹,“赢的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耳畔,寻微的话一点点消散在风中。
紫裘随风飘扬,绝色佳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唇边的笑容并未褪去,反而绽放的更为耀目。
旋身,停在了白阶上,眺望着远处两个蓝色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眯起凤目。
愚蠢的人啊,自以为掌握了一切,却往往会掉进意想不到的陷阱。
开始按耐不住了吗?终于放手一搏了呢…不过,他们还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师承魑教主,又拥有极高的武学天赋,她已不单单是一个执掌者那么简单了。
想和她斗吗?试试看吧。然…在那之前,她还要找一个人。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后,紫缎来到了书桌旁,提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就搁下了笔。
“碧静,进来。”紫缎端坐在椅上,目光一直放在手上的宣纸上。
绿衣女婢推开门,毕恭毕敬的站到紫缎的身边,头低垂着,“缎教主有何吩咐?”
“把它送到风护法手里。”紫缎将纸折了几下,交给了碧静。嘴里还叮咛着,“记住,只有风护法才能看到它。如果有什么意外,本座会杀了你。”
“奴婢明白。”碧静的头又低了几分,躬身退出了紫缎的寝殿。
紫缎站起身,将桌上的另一张宣纸揉成了一团,远远的扔了出去,“希望这步棋没有走错。”
她是在赌,赌银雅枫对她的衷心。一旦他有异心,血魅将会更乱。
看来,她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不过…要等入夜后。
有些疲乏的揉了揉眉心,紫缎走向自己的贵妃塌。弹指关上了房门,她就着紫裘躺在了榻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碧静正安安分分的恭候在一边,不敢乱动。
“碧静,你可以下去了。”紫缎从榻上的撑起上半身,丝滑的长发倾泻而下,带着一股妖媚之感。
“缎教主,奴婢已备好了晚膳。请教主移步半雪殿。”碧静双手垂在身前,凭着微弱的余光瞅着紫缎的反应。
紫缎整理了一下狐裘,口气千年不变的道,“知道了,本座会去的。”
熟知紫缎的人就会知道,一旦她如此说话,就代表不得不离开她的视线了。
果然,碧静聪慧的颔首,“是。奴婢出去了。”说完,即刻踏出了屋子,不带半分犹豫。
等碧静走后,紫缎才换上了黑色的夜行服,犹如暗夜里的繁星般闪着璀璨之光。
“呵,本座就陪你们玩玩。”她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出屋外。关上房门,紫缎纵身跃上屋顶,快步掠过琉璃瓦,身影消失在血魅东方。
轻功快如闪电,就如移形换影似的,不久便停在了一座破庙上空。揭开一片瓦,紫缎将右耳凑了上去…“所有的赌注,从这一刻开始。”
“司徒盟主,你说这血魅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底下响起,紫缎已悄无声息的变换了位置。
“顾前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血魅,本是络锦国创立的邪教。只因魅魔被灭,五护法才逃到了圣启国,并再度创立此教。”司徒谷易低声回道,声音中压抑着丝丝的恐惧。
“连你都敌不过他们,老夫又能做什么?”
“当然可以。有血魅邪教的两大护法助我,还有未来贤婿与我们联手,攻下血魅又有何难?”司徒谷易狂妄的笑,拍了拍身边白衣男子的肩膀。
紫缎又转移了视线,由于昏暗的烛光,她只看见那个男子戴着一个面具。银色的面具泛着光泽,恰到好处的凸显了他俊逸的气质。
只是…他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令她觉得不陌生。
怔神间,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司徒盟主的贤婿?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到了能揭晓的时候,顾大侠自然会看到的。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现在是血魅的人,不方便现真容。”
血魅的人?听到此时,紫缎的脑中已淡淡浮现一个人的身影。难道…真的是他?这样做的原因,是想杀了她吗?
“司徒盟主,本座有那么容易对付吗?”紫缎趴在屋顶,邪邪的勾起唇线,蛊惑更魅世。
“你,你竟然找到了这里?”司徒谷易大骇,手颤抖的指着屋顶上的紫缎。
身旁白衣男子的身体陡然一僵,衣袂轻飘,身影已离开破庙。
“论计谋,你们从来就不是本座的对手,愚蠢啊…”紫缎挑起了耳边的一缕长发,如妖孽般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白衣男子的身上。
“二位,后会有期。”紫缎翻身跳下了屋顶,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男子后方,“怎么?不是血魅的人吗?让本座见见你的样子如何。”
前面的白衣男子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一路疾奔到小巷,眨眼便消失在了巷角。
“嗯?轻功不错呢…”紫缎冷冷的笑了起来,眼角冰寒至极。“要是被我抓到,该怎么折磨你呢?”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静静听着耳边的声音,如狩猎一般。
刚走到巷尾,就窜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紫缎猛的出手抓住了他,手指用力的抠进他的左肩,“现在,你的死期到了。”
赤红的血一滴滴的落下,白衣男子转过身,赫然是苍白虚弱的折玉。本该是沉睡着的折玉。
衣襟上染上了点点的血迹,似红色的梅花,一朵朵,妖异忧伤的绽放。
“呵,原来你竟是如此的恨我?”紫缎放开了他,手终于落下。
从头到尾,他都是恨她的。因为这个,不惜与司徒家联手,来对付血魅!不过,最讽刺的是…连两大护法都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血魅,乱了,终是乱了。
“小十七,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受伤?”折玉抓住了紫缎的双手,急切的查看紫缎有没有伤痕。
“折玉,你何必假惺惺!”紫缎甩开了他,唇角更是冷寒,“既然这么恨我,就趁现在杀了我啊!我紫缎,不是没有骨气的人。”
她的血液里,骨子里都是那样的冰冷,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无药可救,对,她就是无药可救!那又怎样?她是凌驾于万物顶端的魔!
“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折玉紧紧的瞅着她,语气里多了些焦急,“小十七,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慢慢讲好不好?”
“慢慢讲?”紫缎的唇角透着嘲弄,“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想报仇,也请你光明正大的站到我面前。”
紫缎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乌黑璀璨的眼瞳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十七,我只是怕你有危险才跟着你的。”折玉按住了她的双肩,眼神直视着她。
他不懂小十七为什么生气…他会跟在她身后都是因为担心她啊!如果,如果没有收到那封密函,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明明知道她是血魅的教主,同武林水火不容,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这个血魅,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般齐心。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压迫性的诡秘…
血魅,其实充满着角逐的血腥,无处不在的算计与阴谋。
“怕我有危险?真的是这样吗?”紫缎没有推开折玉,只是冷勾勾的斜睨着他。
闭上双眼,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娘亲还活着之前,她想的唯有…离开这片土地,远离尘世,做一个世外人。
娘亲走了…独剩下她和绫儿。为什么连绫儿都要离开她?三年,她终于坐上了银座顶端,冷眼看着众生,灵魂经过洗涤后却更加的邪恶。
“小十七,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折玉的肩头还湛着殷红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语气仍是那样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