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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233章 揭开真相与谜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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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怪的杨大山、王松抱着奄奄一息重伤的银晨、银坤刚走进已经灯火通亮的八怪楼,高小风手中的金雕剑一挥,一道金芒射开,顿时把整座八怪楼禁制了,与外面分隔了开来。

高小风之所以禁制八怪楼,就是不希望在他为两位性命垂危的公子疗伤时,受到外面银角那些带来的海灵的打扰和暗算。这也是他把天网组的那些海灵高手禁制在广场上的原因,他相信其他的海灵见了这些海灵下场,是绝对不敢胡来的。

床榻已经被眼中含着泪光的程小影和刘小翠,还有两个海灵丫头整理妥当。杨大山和李海把昏死过去的银晨和银坤放在床榻上。

高小风坐在床榻中间,银晨盘腿坐在他左边,银坤在右边。

灯光下,八怪和程刘二女一脸担忧不安,八怪见过高小风这个老先生神通还好,可程刘两女却没有见到这个老先生轻而易举就把鬼灵使者吓得逃窜而去的神通,眼见两位公子重伤得性命垂危,想起当初两位公子从银角这个色魔手里救出两人,对两人敬爱如兄妹,心里直如刀割一般痛,不胜悲伤,眼中不断落下泪水。

这时,高小风闭上了双目,意识沉入体内,自己顿时出现在小宇宙和星婴之中,他心中默默推动真诀,星婴表面开始浮现无数的电光,密密麻麻,耀眼无比。

与此同时,床榻之上高小风全身电光无数,闪闪舞动,把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他身上密密麻麻电光,如同藤蔓瞬间缠绕在左右两边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不醒人事的两位公子身上。

电光交织瞬间把三人包裹里面,在床上形成了一团刺目的电光,在电光表面徐徐盘绕飞行着一头威猛的银龙。

八怪和程刘二女眼睛都是睁得大大的,难掩一脸的惊骇之色。

其实在这团电光之中,银晨、银坤已经不在床榻之上,而是被高小风灭境的修真功力,带进了他的小宇宙内,此时三人闭目盘腿悬浮地坐在小宇宙的空间里。

小宇宙里仍然如同一个星空,星光闪闪,但它们都不是星星,在三人头顶高高的上方,悬着星婴。

高小风慢慢地打开了眼睛,再次推动真诀,星婴发出柔和的紫芒,紫芒散开在整个小宇宙,然后以星婴为中心徐徐转动起来,如同一个旋涡把小宇宙所有的星光,都吸收到中间的星婴上。

然后,星光汇聚的星婴发出耀眼的紫光,倏地,从星婴中射下两束极目紫光,破空之声,响彻了小宇宙……

蓬!——蓬!——

两声响后,分别射入了银晨,银困身体之内。

星婴射出这两束极目紫光后,顿时光芒大为黯然。

而高小风的呼吸也显得微微喘息,星婴与他休戚相关,共为一体,星婴光芒黯然,那是在两束极目紫光射出后,他的真气也大为耗损。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调息元气,半个时辰不觉过去,星婴的紫光渐渐明亮起来,而小宇宙的空间也渐渐地由少到多地出现星光。

这些星光是他的元气的能量凝聚,星光的增多,代表他的元气在快速地恢复起来。

终于,小宇宙内现出了一片星光。

高小风打开了眼睛,推动真诀,星婴再次散发出柔和的紫光,如同徐徐转动的旋涡,把小宇宙里所有的星光都吸收到星婴上。

星婴顿时紫光大涨,再次射出二束极目紫光,投在两位公子身上。

这次,两束紫光在两位公子身上照射了半个时辰左右,两束紫光一照在他们身上,顿时丝丝缕缕,在他们体内形成一股真气,流泉一般流遍全身,使淤血复活,使两人心跳从几近衰竭中恢复正常的跳动,只要心脏还能正常跳动,那么,这两人伤得再重,也能救活!

两束紫光渐渐转弱,最后如同轻烟一般消失无影。

星婴光芒再次暗弱,而高小风经这次星婴的紫光在两位公子身上照洒了半个时辰,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额头挂着一层闪亮细小的汗珠。

高小风再次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不断地恢复元气,不断地用星婴吸收能量,星婴不断地射出紫光,照洒在两位公子身上,而且每次星婴的紫光射在两人身上的时间,都比上一次要长,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再到一个半时辰。

就这样高小风用星婴的紫光为两人疗伤了七八次星婴后,他已经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呼呼地大口喘着气。

而银晨、银坤原先灰白的脸颊已经现出血色。他们的内伤早已被高小风的真气完全疗好,只是没有醒过来罢了。

高小风又是闭目养神一阵,元气渐渐恢复之后,他再次推动真诀,这次星婴不再是发出紫芒,而是刺目的电光,砰砰!——两声划破整个小宇宙的霹雳过后,星婴发出两条刺目的闪电,分别击在银晨、银坤身上。

与此同时,房间的床榻之上,那团耀眼的电光骤然爆开,狂风激荡,满室呼啸,八怪和程刘两女一惊,在衣发飘飘之中,急忙推动真诀,运出真气稳住身子。

就在这时,从床榻之上传来两声呼叫:“哎唷——”

八怪和程刘两女听出这呼叫声,是银晨和银坤的声音,心头不由一沉:难道他们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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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写高小风疗伤又搞了差不多两千字,只为了给大家真实感,莫怪莫怪,不打扰你们接着看了~~)

&8226;二&8226;

八怪,程刘两女正为银晨和银坤性命担忧之际,床榻上的光芒消散,现出三个盘腿而坐的身影。终于,他们看清了床榻之上三人的模样,只见银晨、银坤不但没有性命危险,而且脸庞上现出红光,眼中光彩奕奕,显得精神饱满充沛!

原来,星婴射出的闪电击在两位公子身上后,一下子把他们从小宇宙带了出来,回到床榻上,并惊醒了昏迷的他们,发出了一声呼叫!

八怪和两女见他们醒来,已无大碍,心头的大石也终于放了下来,脸上旋即展开了笑容,可当他(她)们的目光落在高小风身上时,他(她)们脸上刚刚展开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的喜色瞬间被一片不安的乌云笼罩。他(她)们看到了高小风头发散乱,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双眼光芒现得萎靡不振,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八怪、两女、床榻上的银晨、银坤同时充满关心地向高小风失声叫道:“老先生,你没有事吧?……”

高小风轻轻地摆摆手,淡淡地道:“我没有事,只是真气耗损过多!只需调息一两天便能恢复。”

八怪、两女、银晨、银坤听了心下才稍微放心,银晨、银坤对高小风相救之恩,心头感激无比,在床榻上敬重地抱手向高小风作揖道:“我们两兄弟能够不死,全蒙老先生大恩,老先生大恩大德我们今生铭记在心!”

高小风沙哑苍老的声音笑道:“两位公子不必客气!我救你们并不是要你们报答,而是不希望灵域被银角这样没有半点仁德的人统治,让他骑在无数的海灵头上为非作歹,作威作福,而应该由你这样年轻有为,体恤灵域海灵疾苦,能够给他们带去他们所希望的和平,福祉,安居乐业的海灵,成为他们的灵王。”

两位公子听了这番话,心中热血沸腾,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老先生竟一下子说到了他们心中所怀抱的理想,心中暗暗惊讶和喜悦!

他们只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先生是他们今生难遇的知音,能够与他们的心灵产生共鸣的知音。连忙谦逊地向高小风说道:“老先生谬赞了!只怕我们担当不起!”

其实高小风并非是故意夸赞两位公子,他从两公子救出程小影刘小翠,又率领五百海灵军离开银角和漂流岛,隐居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离天岛,就是不愿与银角“同流合污”为非作歹。高小风知道两公子虽然远离银角能够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可他们的心何尝不是每时每刻牵挂着灵域海灵的疾苦,可他们却空有其心而无其力!表面他们在这离天岛万般无奈地隐居,实际上他们是在韬光养晦以待天时罢了。

高小风向两位公子摇摇头,真挚诚恳地道:“不!我绝不是有意夸赞两位公子,银角,加上一个鬼灵使者,已经把整个鬼灵搞得鸡犬不宁,怨声载道!你们身为老龟王的两位公子,该回漂流岛,罢黜银角,名正言顺地登上大位,重整灵域,还五族海灵一个清平世界!这是你们应该担当的重任!”

银晨、银坤互视一眼,然后双眉一戚,颇为艰难地道:“回漂流岛?不瞒老先生,那里有十万实力庞大的海灵军和海灵修真高手,是属于听从银角的灵王金玺指挥号令的,只怕我们一回到漂流岛,便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两个公子黯然垂首发出一声叹息。

“哈哈哈……”忽然,高小风竟放声笑道:“两位公子实在多虑了!”

一时间,不但两位公子一脸愕然,即便八怪,程小影、刘小翠也一脸茫然。两位公子好奇地问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高小风虽然脸色煞白,但神情轻松自在,道:“如果两位公子听了银角和鬼灵使者被我败过多少次,你们便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讲了!”

然后,他从第一次在水灵大陆,一剑击退海灵十八剑客,吓走银角和鬼灵使者;再到第二次在炫电阵栈道边,以一人一剑大破银角几万海灵军和海灵修真高手;最后在星辰楼,鬼灵使者还没有和自己正式交手,就挟持着银角逃之夭夭说了出来。

最后,他充满坚定的眼睛看着两位公子,嘴角浮起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说道:“十万海灵军,在我眼中,说句不客气的话,如同草芥!”他此时的修真功力已入灭境,加之拥有黑灵圣石巨大的能量,他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两位公子眼中无比惊讶地看着高小风,犹如看着一尊不怒自威的神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下除了惊骇,就是无比的振奋!银角的几万海灵军和海灵修真高手,竟然被老先生轻而易举地击败,这也太变态了!十万海灵军,如同草芥,老先生有这样的实力,就敢说这样的话!

两位公子想到可以重回漂流岛,罢黜银角,重整灵域,焕发新气象,心中一片神往和喜悦!

“百万军中,取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高小风望着窗外,怔怔地出神,喃喃地自语,窗外正是黄昏时候,微微发黄古铜色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眉目凛然,散出一股英雄豪杰之气。

八怪,程刘两女听了这个老先生的喃喃自语,和见了他脸上凛然生威,豪杰之气横生,心底都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形象,这个人就是高小风,这个形象就是在百万兵甲惊惧无语,一片敬畏的仰望中,高小风手提三京将军首级,凛然生威地伫立在中京城头之上。

可惜,眼前的这人不是高小风,而是老先生!他(她)们心中不由黯然叹息。

夜,很快降落在离天岛,公子山庄的“八怪楼”。

楼中点上了明亮的灯火。高小风,八怪,两位公子,程刘两女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丰富美味的菜肴。程刘两人特意用千年人参炖了一盅浓浓的参汤,给高小风在疗伤之后,恢复大量消耗的元气。

高小风一口口地用调羹喝着参汤,往昔自己与两女的点点滴滴,坎坎坷坷,情意深深,一一浮上心头,不知是甜是苦?是悲是喜?

只觉一片温暖在心头,温暖得他眼中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他把头垂得很低,喝着参汤,掩饰着眼中的泪光。

&8226;三&8226;去留自便

二天后,早晨,窗外传来鸟语,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高小风经过二天的修养,精神与修真功力已经恢复如初。

他和八怪、两位公子、程刘二女用过早餐后,一起往大门走去,大门处笼罩着禁制的金芒,高小风手中的金雕剑一挥,一道剑光劈出,蓬一声,禁制的金芒顿时消失。

众人走出,他们刚走出禁制的八怪楼,不由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只见楼前围着公子山庄全部的海灵军、仆人、使女,人头攒动,他们脸上都是带着担忧不安的神色,双眼都是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显得疲惫与虚弱不堪!

高小风已然明白:几天以来,这些海灵因为担忧两位公子的性命安危,看来在这八怪楼前已经不眠不休守侯了几天几夜。

果然,这些海灵见两位公子安然无恙地从八怪楼中走出,充满焦虑的双眼,灰暗色的脸庞顿时焕发喜悦的光彩,纷纷欢呼着:“公子没事了……”

“哈哈!……太好了!老天保佑!”

银晨、银困见自己的这些部属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生死与共,心中也不由热乎乎地十分感动!

银晨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难掩喜悦地向众海灵大声道:“兄弟们,今天我们要去做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众海灵一脸好奇又兴奋,有几个已经问道:“请问大公子,我们要去做一件什么大快人心的大事?”

银晨剑眉星目,英气焕发,声音锵然,道:“重回漂流岛,废黜银角,我们两兄弟要重整大好灵域!”

“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随两位公子杀回漂流岛,废黜无道银角,让灵域从此布满仁君政德!”

银晨和银坤心头又是一热:这些海灵,人数区区不过千,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漂流岛十来万的海灵军和海灵修真高手,仍是脸无惊色,更无半分犹豫,就如同他们手中的剑,一旦出鞘,绝不反悔,除非剑喋敌人的鲜血,才能罢休!

银晨动情地道:“你们真是我生死相随的好兄弟!没有绝对的把握,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兄弟们前去漂流岛冒险和送死!”说到这里,他手掌示向身边的高小风接着道:“这次前往漂流岛,老先生将帮我们对付银角统领的十万海灵军和海灵修真高手。我们这次是志在必得,废黜银角!”

终海灵已在几天前的夜里见过高小风只出一掌,就把鬼灵使者吓得慌忙挟持银角逃窜而去,对他的神通广大和修真功力的高深莫测,是亲眼目睹,心中更是坚信不已,顿时众海灵欢呼一声,响彻山谷,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欢呼声重重回荡起来。

公子山庄炊烟袅袅,在树木茂密峭壁凶险的山谷中升起,山庄中几个大厅很快摆上了饭菜,已经几天没有吃饭的众海灵,欢声笑语地开始大大方方,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然后,吃饱喝足的众海灵跟着高小风、两位公子、八怪等人来到星辰楼倒塌后废墟前的广场上,他们看见被高小风禁制在广场上的几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和几十头搜灵犬,已经被饥渴折磨得精神萎靡不堪,海灵眼睛半睁半闭着,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膛一起一伏地呼吸着,苟延着生命;而搜灵犬四脚趴下,头搁在地上,眼睛显得乞怜地缓缓地眨动着,龇牙咧嘴,却流了一地黏黏地恶心的白沫。

高小风真气输入手中的金雕剑上,顿时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只用金雕剑轻轻一触,笼罩着天网组海灵修真高手和搜灵犬的禁制随之消失。

高小风向身边的银晨有些不忍地说道:“叫你的兄弟手下他们弄些吃的,顺便……也给那些畜生弄点骨头!”

银晨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他想不到高小风不但修真上造诣高深,而且胸襟也是如此宽广。

能够使人心服口服的,唯有胸襟的宽广!

高小风的这一句话,何止让身后的众海灵感到惊讶,即便是躺在地上的三四百名天网组海灵修真高手听了,也是满腔热血,激动得久久不能平静。

很快,广场上众海灵抬来了几个盛满菜肴的大锅,和几大木桶饭。在饭菜弥漫开来的香味里,躺在地上的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要挣扎着站起来,可他们太虚弱了,根本就爬不起来。

银角眼中现出恻隐之色,手一摆,向手下的几百个海灵说道:“把他们扶起来,给他们盛上饭菜!”

众海灵虽然心下不解大公子为什么这么做,可他们却没有一个海灵表示异议,他们对两个公子的话是绝对的服从,即便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会豪不犹豫地去死。

他们把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从地上扶了起来。给他们在大锅里盛来了一碗碗饭菜……给趴在地上的几十只搜灵犬一大堆骨头。

海灵与犬顿时狼吞虎咽,咕咕地吞着,叭叭地嚼着……广场上一幅饿鬼进食的景象,让高小风、八怪、两位公子、程刘两女见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久久无语。

当一个时辰后,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和搜灵犬终于能够从地上站起来后,银晨低声向身边的高小风询问道:“老先生,这些海灵该怎么处理?”

高小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跨出一步,面向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说道:“你们如今已经吃饱喝足,你们可以走了!”

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中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地说话声。而两位公子,八怪,程刘两女心下更是惊讶莫名:老先生给他们解开禁制,又给他们吃饱喝足,难道最后就是放虎归山?

可是令他们更加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一阵嗡嗡低声窃语后,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忽然一起咚咚地跪在高小风面前。

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一起说道:“老前辈虽然不杀我们,可我们也不想走,我们想跟随老前辈,愿意为老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小风放声笑道:“哈哈哈……我不是灵域的海灵,你们跟随我干嘛?我只不过是这里一个过客,随时都会离开这里,你们何不从此跟随老龟王的两个公子,这岂不胜过跟随为非作歹,无道好色的银角和助纣为虐的好!”

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听了这话,俱是脸有惭色,其实他们并非大凶大恶的海灵,只因银角是他们的统帅,军令如山,他们身为部属,执行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此时此地,他们有了重新审视自己,并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也发现了自己以前跟着银角干了许多为人所不齿的勾当,他们想到这里不由低下头,然后一个接一个,最后他们全部都悔恨地说道:“我们宁愿从此永远跟随两位公子,再也不跟着银角残害灵域的海灵。请两位公子答应收下我们!”说罢,他们一起以头触地,恭恭敬敬地拜在地上。

银晨和银坤互视一眼,一脸喜悦之情,心中都是对高小风以恩德为他们收买人心,又是感激又是敬佩!

两位公子伸出双手,欢喜地向拜倒在地的天网组海灵修真高手道:“各位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言下之意,已是答应了收下他们。

天网组海灵修真高手再拜,口中称谢之后,才站起了身子。

高小风见诸事已经妥当,正是出发前往漂流岛的时候,便提醒两位公子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漂流岛吧!”

两位公子点点头,道:“老先生说得是!”

就在这时,两个海灵军上前向两位公子禀报道:“属下按照大公子小公子的吩咐,去西院探看了一番,银角带来的那些海灵修真高手,已经走得一个不剩!想是逃走了!”

两位公子点点头,心中知道那些海灵修真高手,一定是因为鬼灵使者挟持银角逃窜,而三四百名天网组的海灵高手又被禁制,群龙无首,惊惧之下只好逃走了。

众海灵正要动身,忽然,程小影和刘小翠叫道:“且慢!请大家再等一下,还有秦姐姐和玉芙妹子没有来!”说完,两女往广场南角张望。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但见两个海灵丫鬟和另外二女匆匆赶来。行近后,高小风发现一女花容月貌,只是脸色微现苍白,身姿绰约,香肩之下却垂着两条空袖子,竟失去了双臂,他已认出这女的正是秦雪梅,而她身旁却是一个年轻的蓝发女海灵,明亮的眼睛,白皙的肌肤,温柔的模样儿很像小家碧玉的姑娘,两人因为匆匆赶来,呼吸显得微微喘息!

程小影、刘小翠见了她们,顿时展开一脸美丽的笑容,说道:“秦姐姐,玉芙妹妹你们可来了!”然后两人各拉着一人的手,揽着一人的香肩,来到高小风跟前,程小影先说道:“老先生这是我的好姐妹秦雪梅!她喜欢清净,所以很少出来。”

高小风像刚认识秦雪梅一样,向她点点头,微笑道:“秦姑娘好!”他看着眼前已经显得瘦弱,曾经性情活泼的秦雪梅眼含楚楚悲色站在面前,心中不由一痛: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比自己更不幸的人,那就是没有一个亲人,无依无靠,失去双臂的她了!

刘小翠拉着那个年轻美丽的女海灵的手,向高小风介绍道:“老先生,她叫克玉芙,是水海灵宗主之女,曾经被银角抢到漂流岛,是银晨、银坤两位大哥偷偷救出了她。”

高小风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惊:原来这个年轻美丽的女水海灵就是水灵大陆水灵宗主克洲的女儿克玉芙,当初银角率领海灵军到水灵大陆来闹事行凶,就是以为她是被水海灵所救。原来不是,而是两位公子私下里救出了她。

高小风想起因她而引发的一系列灾难,心下不由想道:看来真是老天造化弄人,一切都有定数与因缘!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

&8226;四&8226;真真假假

五天后。高小风、两位公子、八怪、程刘两女,以及将近千名的海灵,离开离天岛后分别往南飞经了方圆百里一片黑沼,爬行着无数形状怪异,身体庞大似虫非虫,似兽非兽怪物的黑沼阵;满天闪电交织,雷音密布,震天动地的天音阵;还有满天鹅毛大雪飘飘,令人如同置身天寒地冻深冬时节,地下铺彻着一片晶莹的雪光,但只要人陷在这晶莹的雪光之中,心脏立刻就会被玄极之寒冻得像玻璃一样一碰即碎,这就是令海灵心寒不已的玄冰阵。

众海灵飞出玄冰阵,天地又是一番新的景象:一个蔚蓝色,波光粼粼,方圆几十里的大湖泊出现在众海灵眼前,湖泊的中心浮出一个巨大的岛屿,湖面上行驶着千艘扬着白帆的大船,白帆之间鸟禽飞翔,船上站满了铁盔铁甲,刀剑森然杀气腾腾的海灵军。

两位公子看着战船之后的那座岛屿,声音难掩激动地向高小风说道:“老先生这就是漂流岛!”

高小风点点头,指着湖面千艘游移的战船,道:“我们飞过去吧!”

高小风,两位公子率领众海灵飞临湖面千艘战船的上空,湖面上来往穿梭行驶的战船顿时停了下来,一只战船就有百名海灵军,一千艘战船就有十万海灵军,此时,十万海灵军都在刀剑的森林之中抬起头,仰望着上空高小风,两位公子等不足一千的海灵。

高小风,两位公子在千艘战艨如云相连之中,发现有一艘外观尤为壮观华丽的战船,他们已猜出银角和鬼灵使者必在此船之上,一看之下,果然甲板之上一张珠光宝气,缀满奇珍异宝的黄金大椅上坐着一个金发肥壮,却表情苍白的海灵,不是银角是谁?椅边站着一个金袍遮住面目,只露出眼睛鼻子的人,正是鬼灵使者。

这时,椅子上的银角向鬼灵使者摆摆手,冷然地道:“下令大军消灭这些与鬼域勾结的叛贼!”

鬼灵使者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是,主人!”然后,他挺直脊背,从袖子中取出一面小小的“令”字旗,举起一挥,大船之上一尊铜炮轰地一声,硝烟弥漫,放出一炮,千艘战船鼓声齐起,如同雷声滚滚,满空回荡……

两位公子神色凝重,手握长剑,一起向高小风道:“老先生,三通鼓一过,这十万海灵大军就要杀上来了!”

战船如云相连,刀剑如林,战鼓如雷,两位公子却发现高小风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慌乱与惊惧,反而比平常更加镇静,嘴唇上还带着淡淡地一个微笑。

大敌当前,两个公子心中冒起的一丝寒意,在高小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之下,不由化为乌有。

高小风向两位公子淡淡然地道:“攻敌以攻心为上!两位公子在后压阵,让我先去杀杀这十万大军的威风!”说罢一人一剑飞出,在离千艘战船不过十米的上空停了下来。

战鼓隆隆震天动地,高小风身在高空,大风阵阵,长发与衣袍猎猎作响!他双目如电,精光四射!双手紧握金雕剑,体内小宇宙的所有能量疯狂地源源不绝地汇聚在他的星婴,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在金雕剑上,发出万道光芒,照亮了整个湖面,光芒之中,千艘战船如同金铸铜浇一样光芒灿烂,华丽无比,战船上十万海灵军被这空中遮天蔽日的万道剑光震住了,战鼓停下了,握着刀剑的手不觉松了,刹那间,千艘战船,十万大军,偃旗息鼓,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更令这十万大军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空中的高小风单手霍地擎起发出万道光芒的金雕剑,剑锋一束金光激射向天穹……

轰轰轰……

空气之中发出强悍地震荡感……

千艘战船,十万海灵大军,个个睁大了眼睛,喉咙发干,脸上的表情惊骇到了极点!

可很快,他们发现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还在后头,天穹在高小风的金雕剑射出一道金光后,顿时发生急剧变化,一大片一大片乌云,像一座座大山,连绵不绝地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天地一下子从白昼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狂风怒吼,湖水澎湃作响!战船在黑夜之中,汹涌的恶浪之间猛烈摇晃,战船上的十万大军在甲板上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天穹上乌云滚滚,无数电光噼里啪啦闪个不停,照亮了战船上一双双惊恐无比的眼瞳,一张张像纸一样苍白的脸孔……

忽然,从滚滚如涛的乌云中,飞出了一百多头,全是百米之长,威猛无比,张牙舞爪的金龙来,百龙当空飞舞,金影闪闪,忽然,百龙抬首啸叫:“嗷!——”

空中如起万道惊雷,满空回荡,其音不绝,层层震颤,一大片闪电撕开乌云,浪涛汹涌,摇晃的战船之上此时已魂魄俱散的十万海灵军……

闪电逝去,黑暗之中,一片叮叮当当兵器脱手掉落甲板之上的声音纷纷响起。

“我有几句相劝十万海灵:银角无道,多行不义!千千万万海灵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我一个老鬼灵,奉老龟王两位公子命令,特来漂流岛,替天行道,废黜银角暂代的灵王之位!废黜银角,灵王之位,任十万海灵自选有德海灵当之!”空中,高小风俯视着十万海灵说道。他的声音,因为用上了极深的修真功力,化作一圈圈地金色音波,荡漾在天地间,重重回应,如同千百人一起说话一般,十万海灵听在耳中轰轰作响,如同惊雷慑人心魄!

高小风话音才落,忽然仰起长发飘舞的头,张口大吼一声:“啊!——”从他的口中轰地一声闪电般喷射出一束气浪,尖利的破空之声响彻天地,接着蓬一声,射入乌云翻滚的天穹,闪起千万条刺亮亮的电光,击得乌云顷刻之间四下消散,光明重新从天穹洒照下来,照在波浪已经渐渐平静的湖面上,尚在微微摇晃的千艘战船上,十万海灵苍白而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上。

天虽然大亮,可天穹上的一百多头腾飞的威猛的金龙并没有消失,张牙舞爪,发出一声声震天动地的龙啸。

庞大华丽的战船,甲板上倒着珠光宝气的黄金大椅,瘫坐着的银角满头大汗,却手脚发冷,全身瑟瑟发抖,犹如秋风中一片叶子,双眼睁得大大的,惊骇至极地望着前面:甲板上盘踞着一头威猛的金龙,龙睛若电,龙须浮动,尖牙锋利的龙口中不断地呵出一团团似烟非烟的白气。而在金龙之前,站着长发黑袍,手中金剑斜倚,一脸凛然威怒的高小风。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响,银角发现是鬼灵使者被威猛无比的金龙吓得晕倒在甲板上。高小风手提剑雕剑一步一步地走向银角……

银角面如死灰,额头豆大的汗水滚滚而落……

“咚、咚、咚……”高小风的脚步声很慢。

“咚咚咚!……”可银角的心脏几欲快要跳出胸膛。

十万海灵眼看着高小风提剑一步步地逼近银角,可他们不但谁也不敢挺身而出,而且大气也不敢出。

高小风那一剑驱出百龙,乌云遮天,口喷电光,玩转天地的本事彻底震慑了他们,高小风那凛然正气的话犹在他们的耳边回响:“我一个老鬼灵,奉老龟王两位公子命令,特来漂流岛,替天行道,废黜银角暂代的灵王之位!”

银角的好色无道,早已不得人心,他们何尝不知,但国有君臣,家有尊卑,银角怎么说也是老龟王亲手将最高权力象征的金玺交给他,要他暂管灵域的。他们唯有忠心与服从命令。可如今的情况已不容他们不慎重考虑与选择,高小风恐怖的实力,奉的又是两位公子的命令,加之银角种种恶行,十万海灵的内心正在悄然地发生变化,他们的支持开始自然而然地倾向两位公子这边。

咚!——咚!——高小风终于站在了瘫座着的银角面前,银角双脚不自禁抽搐起来,然后他裤裆上迅速地现出一大片湿影,一泡尿流了开来,腥骚难闻的味道,让高小风的整个肺部险些窒息!

高小风手中的剑慢慢地举起,可举到半空,心里感到像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劲,银角不值得他杀!可银角却忽然在甲板上捣蒜一般向他咚咚咚地猛磕起头来,嘴里一连串地叫着:“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不是银角,我只是他的替身,请仙人饶命!”

高小风心中一惊,手中的剑伸了出去,搁在银角的脖子上,睁大了双目,问道:“你不是银角?你是他的替身?”

那个海灵的脖子上搁着高小风的剑,虽然不能磕头,却大汗淋淋地猛点着头:“仙人饶命!我真的不是银角!”他的手在耳鬓一扯,顿时揭开一面薄如蝉翼的假面皮,现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庞,根本就不是银角。

高小风猛地把目光看向昏倒的鬼灵使者,冷冷地向假银角问道:“他也是假的鬼灵使者?”

假银角胆战心惊地答道:“是……是的……”

高小风心下已经想到银角和鬼灵使者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他们深知即便拥有十万海灵大军,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肯就此死心和放弃,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就想出这个替身的办法!

高小风接着想道:银角和鬼灵使者既然有了替身,那他们一定是隐藏在十万海灵军之中!

可他这次想错了,这时,空中传来八怪的叫声:“看!漂流岛东边飞起了一抹剑光!”

剑光迅疾,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高小风知道这飞去的剑光,就是鬼灵使者,却不见闪电,想必银角又是被鬼灵使者挟持而去……

夜幕刚刚落下。

漂流岛就拉开了庆功的序幕。岛上高处,一片殿宇,重重宫阙,灯火通亮,海灵军守卫森严,宫殿大门,二十四盏灯笼把大门处照得明亮如昼,两扇厚重的大红门,碗口大的铜钉闪闪发亮!门楣横额一块长方形的匾,写着三字:“灵王殿”。

灵王殿内人声鼎沸,到处充塞着欢声笑语,大殿内灯火辉煌,两位公子居中高座,两边各摆一张玉桌,坐着高小风,八怪,程刘两女,而殿上整整齐齐地排着四列,大约四五百张不及半米高的玉桌,座位是一个锦织软垫,此时,所有的玉桌前都坐上了海灵,这些能够坐在殿中的海灵,都是在灵域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海灵。

盛宴开始,满殿的酒香飘逸,满殿的酒盏笑语之声。在满殿醉客之中有一个蓝发高涨,两道白眉如刀,双眼醉意朦胧,却发出无比欢喜的光芒,手抚颔下白须,哈哈大笑,这个老水海灵正是水海灵宗主克洲。

两位公子取代银角的地位后,从漂流岛的监狱中放出了一大批无辜受害的海灵,其中一个就是水海灵宗主克洲。克洲没有想到自己不但能够重见天日,而且还和女儿克玉芙相遇,这番欢喜令他在席间喝得酩酊大醉。

宴席设到深夜,留下一殿杯盏狼籍,各自兴尽而散。

&8226;五&8226;相逢流沙阵

翌日。灵王殿。

两位公子、高小风、八怪、程小影、刘小翠共坐一桌,他们刚吃完午餐,丫鬟已陆续撤下残余的菜肴、器皿。

银晨神色凝重地向高小风道:“老先生,虽说漂流岛已被我们控制,可灵王的金玺仍在银角手中,这金玺一日不到我们手上,这灵王的权位,就一日不算稳定!”

高小风赞同地点点头,道:“大公子所虑甚是!为了不使灵域再出乱子,这金玺必须尽快追回来!”

一旁的银坤眼中闪着光芒,说道:“呵呵,这回天网组的修真高手和他们搜灵犬,可要排上用场了!”

高小风仍是点点头,沉思半晌,才说道:“漂流岛十万海灵虽说已承认两位公子的地位,但人心仍未完全归服,此次去追回银角的金玺的事,虽然十分紧要,但我认为大公子应留下在漂流岛,只要我和小公子,五十名天网组的修真高手,二十只搜灵犬就行了!”

“不行!我们也要去!”忽然,八怪异口同声地说道。

“八位长老要去,我们也要去!”程小影、刘小翠也说道。

他(她)们知道高小风的厉害,对付像银角和鬼灵使者这样的丧家之犬,实在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他(她)们只不过是想跟着去凑凑热闹,看看好戏。

凑热闹,看好戏,实在是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做的事,他(她)们也不例外。

高小风看了他(她)们一眼,只回答了一句:“不行,你们还是留下帮大公子的忙吧!”

“老先生……”八怪和程小影、刘小翠还要再恳求,可高小风已摆手示意,道:“你们不用多说了!”

八怪和程刘两女只好一脸怏怏地打住了话头。

一个时辰后,高小风和银坤,率领着五十名天网组的修真高手,二十只搜灵犬,头顶上方徐徐转动着发出柔和蓝芒的启光玉符,御着剑电飞离了漂流岛……

后面接着飞起十束剑光紧跟而去……

天网组的修真高手和搜灵犬已经飞行在前,高小风和银坤在后,在离开漂流岛之前,天网组的修真高手已让搜灵犬嗅过假银角身上的衣裳,他虽然是假的银角,但身上穿的却是真银角的衣裳,二十只搜灵犬急剧地抽着鼻子,一双犬眼锋利发亮,如同匕首!很显然它们已经闻到了银角残留在空气中微乎其乎的气息,或者找到了其他的蛛丝马迹!

如此,搜灵犬在前,天网组修真高手、高小风、银坤紧跟在后,往前极速飞行搜寻……

不知道如此往前飞行了多久,众人眼前展现出一片浑浊的景色,如同厚重的黄尘搅和成一团,沉甸甸地悬在天穹,天地一片死寂与肃杀!

天穹是浑浊的,沉甸甸地死寂与肃杀,而地下却是一片大沙漠,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沙漠,黄沙漫漫,一眼看去无边无际,不见一个人,不见一棵植物;不见一只走兽,不见一只飞鸟。跟天穹一样死寂,死寂得荒凉,这种荒凉在高小风等人心里无形笼罩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这时,银角表情肃然,向高小风说道:“老先生,这里就是七个攻击阵之一的流沙阵!流沙阵表面看起来是一个死寂的沙漠,其实在沙漠之下汹涌着十万海灵跳下去,一样会被瞬间活生生撕扯掉四肢的可怕之极的暗流。”

高小风知道银坤所说的话不假,但仍为流沙阵的可怕暗自心惊!

“老先生,请等一等我们!”忽然,后面传来几个男女的叫声。

高小风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他心中暗暗地无奈地叹道:看来我真是忘了八位长老那副牛脾气,只要他们想做的事,恐怕十辆大马车也拉不回他们的头!

十束剑光飞前,八位老者,两个年轻女子,正是八怪和程小影、刘小翠。

银坤张大了眼睛,看着十人惊讶地道:“咦!你们不是留在漂流岛帮助我大哥吗?怎么……”

高小风向银坤说道:“他们是偷偷跟来的!”

八怪都眯着双眼,脸上笑意荡漾.算是回答和承认了高小风的话。

刘小翠见高小风并没有生气,便细声软语地说道:“老先生,我和程姐姐一直住在离天岛,早就想出来玩玩,可又怕遇到银角,只好闷在离天岛,现在银角已被你们赶跑了,我们也没有危险,所以才想跟着老先生出来玩玩。”

高小风本就没有责怪八怪与两女跟来之意,如今又听着刘小翠的细声软语,心头顿时想起刘小翠昔日对自己的绵绵情意,脸色已大为柔和,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刘小翠和程小影互视一眼,都是嫣然一笑。

“砰!——”就在这时,流沙阵中忽然惊天动地地发出一声巨响,黄沙无数,破空之声凌厉不亚于万箭齐发,继黄沙之后,是一片乌黑发出青光的黑浪打起半空。幸而高小风和银坤,天网组的修真高手离发出巨响的地方足有二十来米,黑浪根本没有溅到他们,而那些黄沙也被他们身上发出的防御光圈抵御开去。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流沙阵的沙漠里冲天飞起,高小风等人大惊之下,仍看清楚了这个庞大的身影,是一只庞大的兽类,它的身躯足有百米来长,鳞甲鲜明,电雾交织,庞然大兽飞起半空,抬起狮头一样的脑袋,发出痛苦凄厉的巨啸:“嗷!——”声震苍穹,高小风等人顿时感到空气中都发出地动山摇一般剧烈的震荡。

高小风和银坤同时惊呼出声:“是灵尊!——”他们已认出这长着狮首的庞然大兽是灵尊。

灵尊大啸刚罢,天地间骤然现出蓝色的光网,往灵尊罩下,顿时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血雨四溅,灵尊全身流满了鲜血,然后,它显然是惧怕流沙阵的威力,往下坠落,可它刚坠落到一半,又一件让高小风等人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噗!——”一声响,一道剑光从灵尊腹中飞穿而出,灵尊又是一声凄厉的长啸:“嗷!——”然后砸入了流沙阵的沙漠里不见了。

那道剑光从灵尊身上破腹而出后,现出了一个全身是血,面目难辩的人,他一飞出灵尊的腹中,他脚下的死寂的沙漠顿时急剧地变化起来,无数的沙粒忽然旋转成一条条,粗大,长有数十米的黄沙巨蟒,片刻之间已形成了数十条黄沙巨蟒,闪电一般迅疾地攻击着那个血人。高小风等人知道这个血人因为没有启光玉符,所以马上招来流沙阵黄沙巨蟒的攻击

那个血人左闪右躲,御着闪电,竟是个海灵,身形显得十分疲惫,眼看在黄沙巨蟒攻击越来越凌厉之下,非死即伤,高小风心中不忍,身形一闪,已到那个血人身旁,手一伸已把他拦腰抱住,再一掠,已飞到众人之中,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不但八怪、银坤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就是那个被高小风所救的血人也心惊不已!高小风只一抱,他就感到一股高深莫测的修真功力顿时让他失去了反抗之力。

由于高小风、八怪、天网组的修真高手几十人头顶都有旋转的启光玉符,所以那个血人一被高小风救入众人之中,顿时也受到了启光玉符的保护,而流沙阵的黄沙巨蟒也同时停止了攻击,化成黄沙落回了沙漠上。

“白书子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被高小风放开后,御电悬空的血人向高小风抱剑拱手道。

“什么?”高小风双目陡然睁起,一脸惊色,大声地颤抖着问道:“你说……你是……白书子?”

“回恩人,在下正是白书子!”血人不明白高小风听到自己的名字,何以如此惊讶?但仍恭恭敬敬地答道。

高小风这次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声音有些干燥沙哑外,这血人的声音确实是白书子。他顿时又惊又喜,双眼光芒骤亮,欢声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是白大哥!哈哈哈……”

白书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继而一喜,只是眉宇之间一片迷惑,打量着高小风,喃喃地却又不敢肯定地说道:“难道你是……是……小……”“风”字还没有说出,高小风脸上已变色,急忙接口道:“没错!白大哥,我就是你的小兄弟!”说罢,手一揭,揭开脸上的假面皮,顿时现出一张丑陋的毁容,白书子一看不是高小风是谁?

高小风重新贴好假面皮,顿时从丑陋的毁容转而变成一个英气焕发的年轻人。白书子看得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8226;六&8226;狂风小岛

高小风和白书子都有许多话要说。毕竟白书子心急,已经向高小风问道:“你是怎么闯过灵尊阵的?”

高小风便把金雕剑剑魂助己击败灵尊的经过说了一遍。

白书子听了哈哈大笑:“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每次凶险之际,都能被你躲过!”

高小风淡淡一笑,然后向白书子问道:“在灵尊阵,白大哥被灵尊吞噬,我以为你……没想到我还能见到白大哥!不知道白大哥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

白书子虽然一脸是灵尊的血,仍笑容满脸,道:“当初我被灵尊的长舌卷住的时候,我也以为必死无疑,可这灵尊也忒急了,咬都没咬一口,就把我吞到了肚子里,它的肚子实在太大了,比我以前住的玄冰塔的一个房间还大,我在里面非但没死,还在里面住得十分舒坦,把它的胃当床,渴了就喝它的血,饿了割它的肉吃!哈哈,这家伙终于受不了,痛得到处乱撞,想把腹中的我撞过粉碎,可任凭它怎么撞,仍然伤不到我半根毫毛!我在它的肚子里一住就住了这么些天,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天,在里面呆得也实在太闷,我十分想你,于是一剑从灵尊身上破腹而出,谁料一出来就遇见你,不然流沙阵的攻击一样会让我没命的!”

高小风这才知道白书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切皆是因为灵尊受不了白书子在他腹中割肉喝血,所以痛苦之下四处乱窜乱撞,而七个攻击阵彼此相连,首尾呼应,它也从灵尊阵窜到了流沙阵。

高小风和白书子劫后重逢,只觉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心里的喜悦,两人不由相对大笑:“哈哈哈……”

“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白书子笑道。

“白大哥,既然老天不让我们死,要让我们活,那我们就好好的活它一百年,一千年,哈哈哈……”高小风望向遥远地天际,意气风发,放声笑道。

“小风……”白书子忽然说道。

高小风脸上笑容顿时在大惊之中消失无影,他急忙指着程小影、刘小翠引开白书子的话题,说道:“对了,白大哥,我还没介绍程小影程姑娘,刘小翠刘姑娘给你认识,这两位姑娘,正是我一位姓高的已经去世的朋友,要我前来灵域寻找的人,如今终于找到了,我那位姓高的朋友要我转告她们的话,我也转告了,我想我那位姓高的朋友在天之灵,也可以好好安息了!”说完这话,他轻叹了一声。

白书子听了这话,岂有不明之理,看了一眼旁边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想道:程小影、刘小翠两女美貌早已传遍灵域,如今一见果然貌若天仙!小风想必是自觉已经毁容,配不上两女,或者两女已成两位公子之妻,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无非是隐晦地要我不要叫他小风,不要说穿他的身份。

白书子向来善解人意,也知道高小风之所以这样做,必定有他的苦衷。于是,他点点头,一脸欣慰地向高小风道:“小兄弟为朋友如此义气,如今更帮你的朋友达成心愿,我想他一定可以好好安息了!”这次他自觉地不叫出小风。

程小影、刘小翠听了这话,俱是眼含泪光,心中一定又是想起了高小风。

当白书子看到旁边五十名天网组的修真高手,二十只搜灵犬时,他顿时一脸惊色,他身为水灵大陆的白衣使,自然知道天网组与搜灵犬,不由错愕地向高小风问道:“他们是……天网组的修真高手,难道……你已经跟随银角了?”他知道天网组的修真高手,一直是银角一支刺探敌情,追踪敌人的修真力量,而高小风如今跟天网组的修真高手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高小风成了银角的人。可白书子却深信高小风绝不会与银角这样的败类走在一起。

果然不出所料,高小风说道:“白大哥误会我了,我并没有跟随银角,而且银角已不再是灵域之主,如今掌管灵域大权的人的是两位公子!”说罢,他指着旁边的银角,向白书子道:“而这位就是灵域老龟王的小儿子银坤!”

白书子睁大了眼睛,神情之间说不尽的惊诧,说道:“我只不过在灵尊的肚子里呆了几天,怎么一出来,这世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小兄弟,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这一切一定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高小风只好把离天岛公子山庄到漂流岛,鬼灵使者如何挟持银角逃窜;自己如何震慑十万海灵军简单地说了一遍,以及现在正在追踪银角和鬼灵使者也说了。

白书子听完后拍手称快,激动地叫道:“小兄弟了不起,当世无敌大英雄!银角终于被我们赶下台了,灵域各族海灵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汪呜!——汪呜!——”这时,二十只搜灵犬一起犬吠起来,样子显得奋跃难耐,高小风才想到自己只顾和白书子相述别后之情,耽搁了许多时间,终于这些搜灵拳急切得耐不住了。

天网组的几个修真高手带着恭敬地口气,向高小风道:“前辈,搜灵犬似乎又有所发现,我们现在是否出发?”

高小风歉然地点点头,道:“是我耽搁时间了!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跟着搜灵犬,御着剑电往前破空飞去……

人、海灵、搜灵犬不知道往前飞了多久,天穹的浑浊之色,地上漫漫的沙漠已经不见,越往前飞,天穹越发低暗起来,再飞得一阵,众人飞进了一个如同黑夜的地域。

天穹的乌云沉沉压得极低,天地间狂风呼啸,凄厉得如同鬼哭神泣,令人听了不寒而栗,汗毛根根竖起!

银角在高小风耳边低声地道:“老先生,我们已经进了极风阵,如果海灵没有启光玉符,极风阵中极风一定会把他全身的骨肉风化成灰!”

七个攻击阵看来每一个攻击阵都是极其骇人!任谁也不敢轻易去惹!高小风暗自想道。

正往前飞,忽然搜灵犬又张口吠了起来:“汪呜!汪呜!汪呜!”风声夹着犬声,瞬间往前飘出了许远。

然后,高小风、白书子,所有的人看见了沉沉地无边的黑暗之中,有几盏灯火,灯火微微,但所有的人已经看清那里有一个小岛,而这灯火正是从岛上人家的屋子里发出的。

在这样黑暗的,狂风呼啸的极风阵中,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能遇见小岛,还有人家。

所以白书子第一个说道:“既然有小岛和人家,我们何不前去借脚歇息,我也正好可以洗个澡,冲掉这一身血渍,换身干净衣服!”

高小风知道所有的人一路追踪而来,没有吃过东西没有歇息,确实人人都有些疲惫,何况搜灵犬忽然犬吠,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地犬吠,想来这小岛上的人家必定是有蹊跷。众人既然都有些疲惫,正好借歇息之机,前去小岛看个究竟!

他向银坤询问道:“小公子到小岛上去歇息歇息怎样?”

银坤其实心里跟高小风所想一样,欲借歇息之机,前往小岛看个究竟?于是,他向高小风点点头,道:“好!我们便去歇息歇息吧!”

一行人剑电闪闪,飞落在黑暗之中,狂风呼啸之下的小岛。他们来到了照出灯火的人家,高高的石头围墙,灯火之间现出里面几间房屋的轮廓,规模上说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庄院。

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在狂风之中摇来晃去,两扇大门紧紧地关着。酒怪李海上前拉住门环敲了起来,他用的力气不小,所以在狂风之中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哐!——哐哐!——”

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吱呀!——”一声,两扇大门打开了只容一人进入的宽度,灯光下,一张满脸皱纹核桃一样的脸庞探了出来,满头白发在风中抖动,一双老眼浑浊,却是一个老妪。

好半晌,这个老妪才看清楚门前站着一大帮子人,脸上顿时现出惶惶不安来,说话口齿不清:“你们想……想干什么……在这里干什么?……”

银坤上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说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走得有些累了,所以想借贵庄歇歇脚,不知道老人家同不同意?”

老妪干瘪的嘴唇吐出了一口气,神情间的紧张,顿时放松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噢!——原来是过路的,我,我还认为你们是坏人!你们要进来歇脚,我一个老太婆可做不了主,我得先去问过夫人才行。”

银坤仍然恭恭敬敬地道:“那有劳老人家通报一声了!”

“吱呀!”一声,两扇门又关上了。

众人等了足有一盏茶时间,门内又传来了蹒跚的脚步声,大门再次打开,这次两扇大门是完全打开了,老妪向众人说道:“老爷不在,夫人要照看生病的小少爷,夫人请各位进庄尽管歇息,夫人说不能亲自招待各位朋友,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银坤忙答道:“夫人客气了!我们多谢了!”

在老妪的带领下,高小风、银坤等人进了庄园内,在一座摆设简陋的大厅坐了下来。整座庄园除了老妪之外,众人只看到一个白发鬓鬓,弓背弯腰的老翁。

老妪、老翁为众人端上了茶水。并歉然地道:“整个庄园除了夫人和小公子,就我们两个老人,招待不周,请各位莫怪!”

高小风不由好奇,问道:“庄主老爷难道不在这里?”

老翁茫然地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老爷,常常不在岛上,即便回来,最多也就两天就会离开,昨夜便回来过,可椅子还没坐热,又走了!”

高小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平平淡淡的口气问道:“不知道你的老爷姓什么?”

老翁仍是摇着白首,道:“我们只叫他老爷,可从来不知道老爷姓什么叫什么?”

高小风心中感到一丝蹊跷,话题一转,问道:“不知道庄上夫人贵姓?”

老翁这次却没有一问三不知,说道:“这个,夫人私下里曾跟我们老夫妇俩说过,夫人说她叫萍儿,我们老夫妇也就叫她萍夫人。”

高小风心头一震,神色一变,问道:“萍儿?萍夫人?”

老翁垂手说道:“正是。”

银坤、八怪、程刘两女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小风,心中都不由好奇地想道:难道老先生认识这位萍夫人?

&8226;七&8226;萍夫人

众人喝过茶之后,老翁老妪把他们带到了各个房间。庄园不是很大,但要住宿几十个人却是不成问题。众人洗过澡后,便在床榻歇息起来。

洗干净了身上血渍,换上了一身干燥整洁衣裳的白书子,和高小风共住一个房间。他心里有许多话想要问高小风,想问他是怎么遇到程小影和刘小翠的?想问他是不是一直在两女面前隐瞒真实身份?可他没有问,因为问这些问题,并不见得会让人开心!反而让人难受!

何况,此时的高小风正站在打开着窗子,狂风呼啸的窗前,心事重重,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地沉思着。

白书子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他一定在想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是的,高小风此时正在想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自从老翁说出庄园的夫人叫萍儿之后,他的心就如一场激烈的风暴,没有平静过,而且也不可能平静!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窗外狂风呼啸,他的思绪也像跟着狂风飘得许远,记得那天自己把邬狐打得狼狈而逃,正想一举除掉他时,正是萍儿挺着怀孕的大肚子,泪光盈盈求自己放过他的一命,给她未出生的孩子的父亲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萍儿!原来你来了灵域,来了这座处在可怕的极风阵中小岛住了下来,这里荒凉、黑暗,环境无比恶劣,只有见不得人或者逃避别人的人,才会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见不得人、逃避别人的人不是萍儿,是罪恶累累的邬狐!带着萍儿住在这个小岛的人一定是邬狐,庄主老爷也一定是邬狐。

想到这里,高小风心中更加激动了,仿佛正在发生着一场天翻地覆的大风暴:搜灵犬追到这里,又对着小岛发出吠叫,还有老翁曾说过昨夜庄主老爷回过庄园来,但很快又离开了,这种种线索汇合,只有一种可能——鬼灵使者就是邬狐,邬狐就是鬼灵使者!

这也是鬼灵使者何以处处与自己作对,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到处作恶,使自己蒙受巨大的罪名,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一个人若不是与自己有天大的血海深仇,是绝对不会这样用尽手段地陷害自己!而邬狐却有这样的理由,他用阴谋从老鬼王邬唐手中抢到了鬼王的位子和鬼域,可又被高小风无情的粉碎,落得惨败的下场,为鬼域所不容,飘荡到灵域!

所以只有他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想置自己于死地,因为他要报仇!

想到这里,他的心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而窗外的狂风此时也小了,风虽小了,可窗外却下起了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在庄园的瓦砾和地下铺着的石板上,响成了一片。

高小风看着窗外的黑夜,听着不绝的雨声,心中不由感叹道:风雨不断,原来却是一个报复的阴谋!

然后,他低声地肯定地自言自语道:“这一切是该到结束的时候,很快!很快……”

身子半躺在床榻上的白书子听到高小风在自言自语,不由好奇地问道:“小风,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什么很快很快?是不是你很快就能和程姑娘、刘姑娘相认了?”

高小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白书子,摇了摇头,道:“小影、小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身份的,而我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无名无姓的老先生。”

白书子神色一动,语气有些苦涩:“小风,实话告诉我,程姑娘和刘姑娘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已经和两个公子结为伉俪了!”

高小风的声音好象变得很悠远,带着不尽的沧桑说道:“没有,但两位公子是小影和小翠最好的归宿!”

白书子眼中不自觉闪现一丝光亮,说道:“既然两位姑娘没有和两位公子结为夫妻,那小风岂不是和两位姑娘还有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小风为什么……”他还没有说完。

“为什么不和小影和小翠相认,是吧?”高小风已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白书子点点头,他想知道为什么?

高小风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道:“与其让心爱的人和你一起痛苦地活下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痛苦的活下去,虽然自己痛苦,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活得很幸福,这痛苦也就不痛苦了!……”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轻,轻得一片秋风的落叶,落在白书子的心坎上,却是说不出的忧悒。

白书子痛苦地摇了摇头,望着黑暗的窗外,他眼中一片泪光,几乎是狠狠地诅咒着说道:“老天无眼,若是有眼,它就不会让你这样痛苦,这样煎熬!”

高小风平静的口气带着一丝关怀,向白书子说道:“白大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快歇息吧!明天还要追踪银角和鬼灵使者呢!”

说了这许多,白书子只觉得自己和高小风徒增了许多烦恼,只是睡觉是唯一还能够解决这些烦恼的办法。

可这时窗外雨中传来婴儿哇哇的哭声,这时雨虽然不算很大,却也不算小,一个婴儿的声音却在这样不大不小的雨声之中,如此清清楚楚地传来……从某一个窗子传来,从雨夜传来,一下子让高小风感到说不出的凄凉、无助,揪心。

邬狐只顾逃命,把妻儿遗弃在这个小小的孤岛,狂风作伴的庄园,如此的雨夜,孩子又生了病,身为人母的萍儿一定心急如焚!而邬狐却不能给她和孩子一点的安慰与呵护!高小风已不敢再想下去……

他向白书子说道:“白大哥,你先睡吧!我想出去一下!”

白书子自然也听到了雨夜之中传来的婴儿的哭声,他和所有的人都在庄门前听老妪说过老爷不在山庄,夫人要照顾生病的小少爷,不能招待他们的话,他知道高小风一定是去看庄中萍夫人生病的小少爷。

他向高小风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先睡了!”

高小风身上飞出一抹金光,然后他御着金雕剑,身上亮起一个避水光圈飞出了窗外……

雨敲着瓦砾,落在高小风的避水光圈上,水珠四溅,他面前是一间厢房,紧闭的窗户透出灯光,把地上的雨水映得闪闪发亮。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不断地从厢房里传来,还有一个妇女轻声哼着歌声,哄着孩子:“宝宝乖!宝宝不哭!”

夜中的风雨,婴儿的啼哭,妇女轻轻哼着歌声,雨夜是凄美还是凄苦?

高小风走近房门,伸出了手:“哆哆!——”

敲门声过后,虽然房中仍传来婴儿的哭声,但那个妇女的歌声却停止了,她轻声问道:“是福伯禄婆吗?”

高小风心想她说的福伯禄婆应该是招待过自己的那两个老妪老翁吧!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老夫不是夫人家仆,老夫是借宿贵庄的过路人,听见夫人的公子啼哭得厉害,想是生了病,恰巧老夫识得一些医道,所以过来看看!”

房中妇女沉默半晌,只听婴儿哭声啼哭得更加厉害。脚步声响,咔!一声,房门打开了,房中灯光明亮,照见一个眉尖蹙着忧愁,明眸闪着担忧的泪光,脸庞消瘦,身影憔悴的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袍子遮护得严严实实的婴儿,那婴儿哭得小脸涨红,声音发哑!

高小风看着这个抱着婴儿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女子正是当日为邬狐乞求性命的萍儿,高小风看着她怀中的婴儿,心中暗道:原来她已经生下了孩子,成为了母亲。

萍儿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看着高小风,说道:“老先生,你真会医道,我的孩子感染风寒已经发热好几天,可这岛中荒芜,根本没有草药可采!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说到这里,她急得眼里的泪水就快掉下来。

高小风随手关上了身后的双门,外面的风雨也大了起来,孩子却不能受风寒了……

高小风平静,温和的声音安慰萍儿道:“姑娘,请不必担心!老夫医道虽比不上扁鹊,但小公子所染的风寒,老夫还是能够医好的。”伸出双手,对萍儿真挚地说道:“来,让孩子给我看看!”

萍儿把啼哭中的婴儿慢慢递到高小风手里,双眼流露出无比的关爱之色。

高小风接过孩子,右掌托住孩子的后背,运出一股舒缓的《上古道经》的真气,输入婴儿的体内,婴儿身感风寒,全身一阵热一阵冷,冷热交加,让婴儿十分地难受。而高小风输入的《上古道经》的真气,正好介于阴阳两极之间,能够起到平衡之效,使婴儿的内热外冷渐渐在真气流淌之中消失,变得轻松自在,冷热恢复正常。

婴儿内热外冷的风寒一除,在高小风掌中舒畅的真气中,终于哭得劲疲力尽之后,嘟着小嘴,呼呼地睡着了。

高小风把熟睡的婴儿交到眼中不尽惊喜与感激的萍儿手中。萍儿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孩子盖好被子,默默地看了一会,才离开了床榻。

高小风坐到房中的一张圆桌前,桌面一盏灯火,把摆放在桌面的茶壶、茶杯、茶盘照得闪闪发亮。

萍儿也坐到桌前,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端了一杯放在高小风面前,尊敬地说道:“老先生请用茶!小女多谢老先生治愈了我儿的病!”

高小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地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萍儿也端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小女冒昧,不知老恩人尊姓大名?”

高小风又喝了一口茶,望着萍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的口气反问道:“不知道萍夫人,是否还记得一个叫高小风的朋友?”他觉的该是和萍儿讲出身份的时候了,只有讲出自己的身份,才能从萍儿口中得知更多邬狐的事情,这样自己就能知道邬狐究竟想干什么?

果然,萍儿一听了高小风这些话,一脸吃惊,手指微微指着高小风,愕然地道:“你……你就是高小风……高公子?……”在她的印象中高小风是鬼域那个白发毁容的形象,可眼前这个黑发英气,似乎很苍老又似乎很年轻的人,是高公子?……

高小风向她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是高小风!”说罢,他手揭开了脸上的假脸皮,一张丑陋的毁容赫然入目,萍儿这才确信眼前这人就是高小风。

高小风又把假脸皮重新贴回脸庞,然后向萍儿问道:“萍儿姑娘怎么会来到这极风阵和住在这小岛上?”

萍儿轻叹一声,声音幽幽,带着三分的愁的七分的悲伤道:“这一切得从高公子手下留情,放过本来罪该万死的邬狐后说起……”

一切往事是这样的:高小风在萍儿的求情之下,终于心有不忍,放过了邬狐,鬼域已难以容身,挺着大肚子有身孕的萍儿就这样和身受重创的邬狐来到了灵域。

也是事有凑巧,两人进入灵域后,一个有身孕,一个有重伤,便找了一个岛屿,正要好好修养身体,偏偏有一大群海灵来到该岛,为首的正是银角,他带着一群女海灵和一支海灵军是前来这个岛屿打猎的,恰好遇见萍儿和邬狐两人。

这时,邬狐伤得十分厉害,随时有生命危险,萍儿见银角随从前呼后应,十分气派,想来是灵域十分有权势的人物,想来一定有本事救治重伤的邬狐。

于是,她上前恳求银角救救重伤的邬狐,只要能救他性命,她可以做银角的使女。

银角本是好色之人,见萍儿颇有姿色,眼见大有便宜可捡,何乐而不为,于是,命令手下收留了萍儿和重伤的邬狐。

后来,两人跟着银角到了漂流岛,邬狐在漂流岛得到了医术精湛的海灵的医治,不久,身有鬼王实力的邬狐便重伤痊愈。

自此他全身罩着一身金袍,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跟随在银角身边,直到一天,他在水灵大陆帮银角杀了一个南护法的海灵,使银角对他刮目相看,对他十分重用,还封他为鬼灵使者。

忽然一天,邬狐把萍儿带到现在的这个极风阵小岛上,这里不但已经有庄园,还有两个老仆。萍儿便在这个庄园居住了下来,她以为邬狐要和她从此隐居在这里,可她想错了,邬狐只把这里当作一个据点,常常是好几天才会来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连萍儿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守侯在他的身边……

说到这里,萍儿眼中已涌起一团团的泪花,只是倔强的她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高小风看到这里,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片恻然之情。

&8226;八&8226;雨中之吻

高小风向萍儿问道:“萍儿姑娘,昨晚邬狐是不是回来过庄园?”

萍儿含着泪的双眼闪现出一抹深深地痛色,微微点了点头,道:“恩,他回来过,可他只看了一眼宝宝,连抱都没有抱一下,就走了……”说到这里,她眼中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脸庞。

她声音颤抖着,心碎地接着道:“那时宝宝哭得脸色紫涨,声音发哑,而他身为宝宝的生父……竟忍心就这样离去……”

高小风知道邬狐这样焦急地离开自己的孩子,无非是担心自己和众海灵追来,看来他和银角已成了惊弓之鸟……

高小风向萍儿慢慢地说道:“萍儿姑娘可能不知道?他连孩子也来不及抱一抱,是因为怕我和小公子银坤抓到他!”

萍儿眼中闪过一抹惊色,不由问道:“他怕高公子和小公子银坤抓他?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片乌云遮住了她的心头。

“我想邬狐把你从漂流岛迁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是既可以使银角不能打扰你母子,又可以在你面前隐瞒住他的阴谋!”高小风说道。

“阴谋?!”萍儿一脸惊骇,失声叫道。她已经见过邬狐谋害老鬼王的阴谋,阴谋的结果常常是与失败、死亡紧紧联系在一起,所以她心惊肉跳,邬狐不但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更是襁褓之中孩子的父亲,她可不想孩子才呀呀学语,就没有了父亲……

高小风只能点头,说道:“是的,在你哄着孩子,期盼着他回来的时候,他在灵域布下一张阴谋的大网……”接着,高小风把鬼灵使者假扮成自己模样,到处作恶,陷自己于险恶之中,并且利用银角的力量,处处欲自己于死地,让整个灵域为他的复仇计划服务,一一说了。

萍儿听到这里,眼中不断地滚落泪水,连连摇首,喃喃而悲痛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肯悔过自新!难道他就不能做一个宝宝的好父亲吗?”

高小风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她,他相信自己不管怎么安慰她,都是不能减去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悲痛,抑或她与邬狐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错,即便孩子的降生,也不能改变这样的结局。

萍儿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忽然,她抬起头向高小风说道:“公子,我想起了一件事,他以前每次回来都要去庄园南角的一间石房子,而且不让我靠近,说是养了许多毒蛇,问他养毒蛇干什么?他又不说,只让福伯每天提着食物到那里去!现在想来觉得十分蹊跷,恐怕又是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庄园南角,石房子,邬狐每次回来都要去的石房子!高小风脑海飞快地转动起来:他去石房子干什么?福伯每天提食物到石房子干什么?食物?!难道石房子里面是人,不是毒蛇!毒蛇只吃青蛙老鼠,怎么会是食物?难道……

高小风想到这里双眼闪闪发亮,霍地站起身,向萍儿道:“萍儿,你能不能现在带我去庄园南角的那座石房子看看!”

萍儿投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婴儿,点点头:“可以。”

两人站起身,往房门走去,“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可高小风和萍儿都怔住了,风小了,雨细了,一把雨伞,遮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门前。正是程小影和刘小翠。

两女美丽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迹,明眸之中却闪着喜悦,又带着幽幽的怨恨之意,那份明丽,那份明媚,那份幽怨,让高小风的整个心灵都一片沉醉……

两女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泪眼一片深情地注视着高小风。

高小风心中已然想到:小影、小翠一定是跟自己一样,听到萍儿的婴儿的啼哭声,心中关心,便前来探看,无意中却听到了自己和萍儿所有的谈话……

他想到这里,呼吸都不由得变得粗重起来,但他很快镇静了下来,微笑地向程小影和刘小翠说道:“呵呵,原来是程姑娘和刘姑娘来了!”他仍假装没有看见两女眼中的情意。

程小影和刘小翠没有笑,双眼仍然一片深情,带着幽怨看着高小风,程小影启开了红唇,声音是那么的哽咽,悲楚,又是那么地深情:“小风哥,你还要这样一直隐瞒我们下去吗?还要这样伤我们的心吗?”

高小风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被程小影一句话,说得哑然无语,说得心痛:小影啊小影,我何尝想隐瞒你和小翠,可现在的我又怎么配得上你们……

“你自称老先生,让我痛苦,也让你自己痛苦!你……是不是觉得自惭形秽?”程小影眼中泪光汪汪,双唇已经扁了起来,死命忍住哭声。而旁边的刘小翠早已泪水滚滚,低声哭泣。

“如果你只不过毁了容就自惭形秽,那我呢?”程小影痛苦地低下光,一串泪光坠落,她举袖拭去泪水,才抬起脸庞,接着动情地道:“我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一个在世上许多人眼中已经肮脏的女人,不是更加配不起你?”

“不!即便你失去了贞洁,在我眼里也跟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没有什么分别!”高小风骤然大声吼道,他的双目圆睁,额头浮起一条条蜿蜒粗大的青筋。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听到别人辱骂程小影是个肮脏的女人,更不能听到程小影这样自暴自弃地说自己是肮脏的女人。

很显然,程小影、刘小翠、萍儿都被他的吼声吓到了,半晌,惊慌的脸色才恢复如常,而高小风这一吼也把房中熟睡的宝宝惊醒了,床上传来哇哇的哭声。

萍儿心牵孩子,转身往床榻走去,然后抱着孩子轻声哄了起来。

门外斜风细雨,灯火淡淡,照见程小影、刘小翠满脸泪光,风中细雨已使她们如缎的长发,长裙微微现湿,两女浑不知觉,只是怔怔地痴痴地看着高小风,忘记了天与地,斜风与细雨,只有眼中说不完道不尽的情意,还有炽烈如火地期盼……

高小风心肠又不是铁石做的,他的人心也是肉做的,而且跟程小影和刘小翠一样情意深深,什么老先生,什么成全两女与两位公子,到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一切都抛诸脑后,他只想从此和两女共度人生,相惜相爱百头到老!

所以,他一步作两步跨出了房门,冲进了雨帘……

雨还在下,而且下得越来越大,高小风一冲进雨帘,大雨立刻打在他的脸上,衣服上,可他毫不在乎,他只看到程小影和刘小翠明眸之中闪着幸福的光芒,而天地间的一切,风也罢,雨也罢,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张开的雨伞轻轻地落在雨地里,高小风和程小影刘小翠紧紧地相拥在风雨中,激情如火地热吻着……

相思之苦,分离之痛,终于化作了火一般亲吻的甜蜜……

&8226;九&8226;活着的干尸

已是深夜。自高小风和程小影、刘小翠相认后,刘小翠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八怪,八怪听到这个消息后,一阵狂声大笑从他们所住的房间响起:“哈哈哈……”

八怪的大笑声顿时把住在其他房间的小公子银坤、白书子和五十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从睡梦中吵醒了过来。

等所有的海灵好奇地赶到八怪的房间时,八怪却风一般地冲出了房间,大笑着冲进大雨之中,如狂似癫,众海灵看得目瞪口呆!

当所有的海灵接着赶到萍儿的厢房时,八怪已跪在高小风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教主!”眼中老泪滚滚,情状显得十分激动!高小风可能是他们五六百年来第一次恭恭敬敬下跪的人,高小风也是他们五六百年唯一心服口服的人!

高小风急忙扶起八怪,欢喜自不必说!

李海这时大声说道:“我说老先生身上总是一种我十分熟悉的感觉,原来真的是教主!”

其余七怪都发出欢快的笑声。

银坤、白书子、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已经从又哭又笑的八怪和高小风的对话中,隐隐知道他们原是主子与下属的关系,如今再次重逢,而且老先生并非无名无姓,而是叫高小风。众海灵都为他们的重逢而高兴。

当高小风和八怪叙完别后之情,他又把鬼灵使者就是邬狐,以及自己所知的邬狐的全部阴谋一一向八怪和众海灵说了。

众海灵听罢无不一脸愤然,八怪更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这邬狐可真够心狠手辣!教主这次可饶他不得!”

萍儿坐在床前,一手轻轻地抚着床上熟睡的宝宝茸茸,还没长全的头发,听了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既有惭色,又是担忧焦急,眼中泪光盈盈。

高小风没有对八怪的话作出回答,而是说道:“现在我想请大家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或许有些真相就可以解开了!”

八怪听了,顿时按耐不住好奇,急忙问道:“教主要我们去什么地方?”

高小风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转首向一脸兀自伤神的萍儿说道:“萍儿姑娘,麻烦你带我们去庄园南角的石房子看一看,好吗?”

萍儿从黯然神伤中回过神来,向高小风点点头,然后起身第一个走出了房门,高小风、八怪、程刘两女、白书子、银坤、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紧跟其后……

外面雨已停,风依然吹着,夜里的空气显得很湿润,令所有的人感到阵阵的凉爽与舒适。

庄园南角。一座三米来高,棱角粗糙,体积巨长的石房子,石房子半圆形,二米宽的石门上只挂着一盏灯火昏弱的灯笼,把石房子,把棱角处处的石墙,映照幽幽森森,仿佛是死人居住的墓穴。

众人举着发出光芒的剑,相跟着走进了笼罩着一团阴影的石房子……

里面除了一片黑暗,便是地上爬着一只只猥琐、肮脏的老鼠,一听到人的脚步声,四处乱窜,吱吱乱叫!吓得程小影、刘小翠、萍儿失声惊叫!

在黑暗中再行得几米,剑光所及现出十几根碗口大,黑沉沉的钢柱隔离着的一间石室中的小石室。但见里面败草铺地,乱蓬蓬地,一股臭烘烘地怪味直冲进众人的鼻中,众人连忙用手掩住了鼻子,他们接着发现败草之间直挺挺地,死人一般地躺着二个海灵,当众人的目光落在这两个海灵身上时,都被他们的模样吓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只见这两个海灵一老一年青,老的长着一头蓬乱如枯草的绿发,是一个木海灵;年轻的一头脏兮兮,沾满草屑的赤发,两个海灵身上都穿着异常破烂,破烂到条条缕缕,没有一块地方完整的衣裳,他们的目光呆滞,空洞无物,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生命,直直地盯着石室的顶处看,脸上除了紧绷的皮肤,紧紧包着突兀的骨骼,似乎除了一层皮和骨骼之外,两个海灵脸上已没有一丝肌肉,破烂得难以遮体的衣服之下,他们全身的骨骼像嶙峋的石山高高突露,竟然瘦如枯柴!

高小风等人满脸惊骇:与其说这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海灵还是活着的生命,还不如说他们是活着的干枯的尸体!

就在这时,刘小翠发出一声惊叫声,杏目圆睁,布满了惊骇之色,纤指指着小石室阴暗的墙壁,所有的人都被她的惊叫声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于是,他们看到了一具真正的干尸!——在微微的剑光之下,可以看见墙壁上一根粗绳吊着一具干尸,一具没有脸皮,肌肉收缩,枯萎、发青,两颗阴森森眼白看着他们的干尸!

所有的人,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八怪,看了这具或许死了许久,没有脸皮的干尸,心底都不自禁地冒起一阵寒意!

这两个犹如活着的干尸的海灵,他们是谁?墙上为什么有一具吊着的干尸?而干尸为什么偏偏没有了脸皮?而不是缺一只胳膊,断一条腿?所有的人既震惊,又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一个人,眼中发出热烈的光芒,仿佛有所发现,这个人就是高小风,笼罩在他心头许久以来的疑云,随着他看到这两个活着的干尸一样的海灵,和吊在墙上那具没有脸皮的干尸,正在一层层地揭开,使他看到这一切事物本来的面目。

他只是平静地向萍儿问道:“萍儿姑娘,你说平日只有福伯来这石房子?”

萍儿脸色仍然没有从看到干尸后的苍白中恢复过来,她点着头:“是的,只有福伯平日来这里。”

高小风看着石室里的二活一死的干尸,说道:“要想知道这里一切疑问,只有问福伯!”

于是福伯脚步蹒跚,弓背弯腰,很快被高小风下令一个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带来了。

福伯,虽然很老,甚至有些老眼昏花,可他一看到钢柱隔离的小石室里面的三个干尸,活着死了的干尸,脸色顿时一变,浑浊的眼睛顿时闪起一抹惊惧的神色。

“福伯,你应该知道我们叫你来是为了什么?”高小风冷静的目光看着福伯,冷静地说道。

福伯并不是坏人,他吓得脸色发白,声音也颤抖得厉害:“公子,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遵照老爷的吩咐……每天给他们送食物……”

“他们是什么时候被关到这里的?”高小风问道,语气变得柔和,他希望能够减少福伯心中的紧张。

“这个……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老的海灵先来,年轻的后面才来的……”福伯见高小风语气缓和,心中的不安也大减。

高小风手指着墙上粗绳吊着的那具没有脸皮的干尸,问道:“福伯你可知道墙上这具干尸什么时候来的?而又为什么没有脸皮?”

福伯听了高小风的问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之事,脸色大变,全身同时瑟瑟发抖,嘴中疏落的牙齿相击格格作响。

高小风立刻用手按在福伯瘦弱的肩膀上,一股真气悄然进入他的体内,慢慢地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惧。

高小风见他恢复常态,不再全身发抖,便把手放开了他的肩膀。

福伯这才看着墙上那具没有脸皮的干尸,心有余悸地道:“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大雨瓢泼,闪电交加,那时夜已经很深,我被打雷声惊醒,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声短促的尖叫,我还没有听清,便被噼里啪啦的闪电掩过去了,我心中一惊!那声凄厉的尖叫声,听来清清晰晰,可要再去细听时,已无声无息!我不由怀疑是自己梦中的幻觉,但我仍不放心,岛上只有我俩个老家伙和夫人小少爷,万一有什么怪物闯进庄园,伤害了夫人和小少爷可不好!于是,我起身披衣,提了一盏灯笼,手握一根齐眉短棒,夜巡庄园。然后来到庄园南角,发现这间石房子里有灯光,心中突突直跳!我吹灭了灯笼,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然后看到石室卧着一具脸庞血肉模糊,没有面皮十分可怖的尸体!而尸体前站着一个人,双眼和脸上浮着阴森森的笑意,看着手中拈着的一张血淋淋的人面皮,我一看之下,那人竟是老爷!原来我听到的那声凄厉的尖叫,是……”他已不敢再说下去,血腥残忍的记忆与画面,使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萍儿听到这里,惊呼一声,感到一阵眩晕,几欲无力坐倒。刘小翠关心地扶住了她。除了高小风,众人俱为福伯说的这个骇人的听闻而震惊!

高小风看着福伯,问道:“你老爷没有发现你?”

福伯摇摇头,说道:“那时,我看到老爷手上拿着一张从活人脸上剥下来脸皮,吓得全身瑟瑟发抖,牙齿格格作响!老爷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呢?他把那张血淋淋的脸皮,收入怀中,然后说道:‘福伯,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我只好颤抖着走进了石室。老爷很和蔼地对我笑着说道:‘福伯,别怕!我杀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千该万死的人,我只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懂吗?’我慌忙点头。老爷很满意地点着头,道:‘懂就好!福伯,我不希望夫人知道这件事,你能做到吗?’我又急忙点头。于是,他大笑着离开了石室。”

福伯最后补充道:“公子,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高小风嘴角一丝微笑,声音轻快地道:“够了!我已经知道你老爷为什么要剥下活人的面皮?还有这两个海灵是谁?”

八怪按耐不住心中深深的好奇,一起问道:“教主,那他为什么要剥人面皮?这两个海灵又是谁?”

高小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八怪道:“八位长老可记得在星辰楼废墟上那个假扮成我模样的鬼灵?”

八怪一起点头,只是不解这跟眼前的三个干尸有什么关系?答道:“记得!”

高小风接着说道:“这鬼灵正是利用这张脸皮假扮成我的模样!而这鬼灵正是我们刚到鬼域时就遇到的邬狐。”

八怪一起睁目惊叫道:“邬狐?!我们离开鬼域时,他不是成为了新鬼王了吗?怎么他会来到灵域?”

高小风免不了简要的把自己在鬼域被邬狐毁容,在旋风崖底为邬元丰捉蛇偶得黑灵圣石,并打败和逐走邬狐说了一遍。

听得八怪、程刘两女震惊无比,心中一阵阵难受,时而紧张,时而宽松,当真如波澜激烈起伏……即便银坤、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等海灵也不由听得暗暗吃惊!

高小风手指墙上那具没有面皮的干尸,接着道:“邬狐就是像当年用万年鬼婴的修真功力毁我面容一样,毁了这个海灵的面容,然后杀死他,并剥下他毁容的脸皮,假扮成我的模样,在灵域四处作恶,把所有的罪名记到我的头上!”

白书子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怪不得木海灵、火海灵、土海灵都一口指定小风杀了他们的宗主,抓了他们的公子!原来小风这个老对头如此险恶,在一张面皮上都下了这么多心思,这也难怪让三族海灵难辩真假!”

高小风微微一笑,道:“不过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白书子脸上微现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木海灵的拉三关宗主,火海灵宗主雄邦的公子雄溪恐怕已遭这个恶毒鬼灵的毒手,多半已经性命无幸了!”

高小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白大哥一副好心肠,总是关心他人的性命安危!可白大哥忘记了‘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句话,拉三关宗主和雄溪或许就是这句话所说的好人吧!所以他们虽然受了不少折磨,但性命仍然安然无恙!”

众人一起疑惑而惊异地看着高小风,白书子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可小风你怎么知道他们受了不少折磨,但性命仍然安然无恙?”这正是其他人的疑问。

高小风看着钢柱隔离的小石室中躺在败草里两个一老一少干尸一样的海灵,说道:“因为他们就在我们面前——就在小石室里躺着。”

这回所有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躺在小石室的败草上的两个干尸,是木海灵宗主拉三关和火海灵宗主雄邦的公子雄溪?!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白书子愕然地指着石室里的两个干尸,艰难地说道:“他们……就是拉三关宗主和雄邦公子!”

高小风的回答平静而肯定:“没错!”然后,他跨步上前,双掌凝聚着两团发出耀眼光芒的真气,碗口大的钢柱上被他一扳一瓣,如同泥做的一样,纷纷断落地上,当当作响!高小风走进钢柱已被他尽数拆毁的小石室,然后俯身张开双臂,从败草中把瘦骨伶仃,几乎跟两只瘦狗一样轻的拉三关和雄邦,一边一个抱着走出小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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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6;十&8226;

自高小风把拉三关和雄邦抱出石室后,禄婆(即那个老妪)烧了热水,福伯替他们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了整洁的衣服。然后,高小风在一张床榻上为他们输入真气,而银坤、八怪、白书子,程刘两女,众海灵却静静地守侯在房间之中,高小风为两个海灵这一输真气就输了大半夜,银坤、八怪、白书子、程刘两女累得实在熬不住,先后趴在桌面熟睡了过去,而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则相靠着坐在地上睡着了。

当房间里所有的人从睡梦中醒来后,天已大亮,已过了早上。窗外吹着大风,呼呼地响着……接着众人发现在床上为拉三关和雄溪输入真气的高小风不见了,而床上却躺着熟睡的拉三关和雄溪。

众人正要寻找高小风,这时,从打开的门外走进来弓背弯腰的福伯,向众人说道:“你们一定是奇怪高公子怎么不在这里?他为那两个海灵输真气,一直输到将近黎明才完毕,已经回房去歇息了。”

众人这才知道高小风已经为两个海灵输好了真气,回房睡觉去了。银坤、八怪、白书子不由围到床榻前去看拉三关和雄溪。

两个海灵虽然消瘦得可怕,但苍白凹陷的脸颊已微微泛起血色,看来这一切都是高小风为了两个海灵输了半夜真气之功。

这时,福伯又叫大家去大厅吃早餐,众人便跟着他出了房间。

午餐时候,高小风歇足了精神,醒了过来,福伯把拉三关、雄溪也叫了过来,在大厅摆了几张桌席,大家共聚一厅,欢声笑语,十分热闹。

席间,刚刚恢复精神气色的拉三关和雄溪一再向高小风感谢相救之恩,高小风言谈之间一再淡然谦逊。

这时,高小风脸上现出一抹沉重,向拉三关和雄溪问道:“拉宗主和雄公子体内的灵婴(注:即修真元婴)是不是已经被鬼灵使者吸取?”

拉三关和雄溪顿时一脸黯然,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两个海灵点了点头,拉三关咬了咬牙,道:“高公子说得没错!我们的灵婴已经被鬼灵使者吸取!”

拉三关的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席间的银坤、白书子、五十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的满腔的怒火中烧,个个咬牙切齿!吸取修真元婴不但在修真界会引起公愤,在异界也是如此。

高小风叹息一声,向拉三关、雄溪道:“我为你们输入真气时,发现你们体内已经没有一丝真气流动的迹象,所以……”

拉三关抓起一杯酒,咕嘟咕嘟地灌进了脖子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几分凶狠与狰狞,道:“鬼灵使者不是人,是一个畜生!他把我们抓到这里,要我们答应效力他,他要成为灵域的灵王,他想利用灵域的全部力量去颠覆鬼域,他说想报仇,想把高公子,还有什么鬼王,鬼王的女儿五马分尸,我们不答应他,他就魔鬼一样折磨我们,可所有的折磨都没有使我们屈服,于是,他把我们的灵婴吸取了,把我们关在那粗大的钢柱隔离着小石室里,他说这个世界上如果不肯做他奴隶的人,只有做他的狗!”

“恶魔!他真是一个恶魔!”白书子一字一字地,带着愤怒与惊色说道。

“这样可怕的恶魔,如果还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这些海灵,还有无数善良的海灵只会受到他的遭殃!”银坤坚定的目光,坚定的口气,更透出他除恶的决心。

席间的萍儿神色之间极为复杂,悲忧交集,可又无可奈何!

午餐在众人愤慨之中结束,高小风、银坤等人又要起程了,临行之际,高小风把已经没有了修真功力的拉三关和雄溪留在了小岛的庄园修养。而萍儿却抱着婴儿,眼泪盈盈地恳求高小风让她跟着一道去寻找邬狐。

出人意料的是高小风没有拒绝,他知道萍儿不管邬狐最后是生是死,她都要去再见邬狐一面。

依然是五十名天网组的海灵修真高手和二十只搜灵犬在前开路,高小风、银坤、程刘两女、八怪等人在后,几十块启光玉符,在他们的头顶徐徐转动,一团柔和的蓝芒笼罩着他们,众人从小岛剑电飞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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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小风等人正离开极风阵中的一座小岛时,他们所追踪的鬼灵使者即邬狐,还有银角正落在离他们很遥远的七个攻击阵之外的一座海底峰峦上。

海底峰峦,巍巍挺拔,邬狐和银角身上各亮起一个避水光圈,站在峰峦之巅。这些日子以来,银角一直被邬狐挟持着逃亡,脸上早已没有了以前得意洋洋招牌式的笑容与不可一世跋扈的神气,他现在只有满脸愁容,沮丧、懊恼……各种各样苦恼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互相交集,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苦囚。

没错!他现在就是邬狐的囚犯。现在的邬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隐藏着自己真面目,一身金衣套着的,对银角奴颜婢膝,唯唯诺诺的鬼灵使者。

邬狐长垂的黑发散乱,发丝之下一张脸庞比冰水还寒,没有一丝表情,阴冷得像僵尸的面容,而那一双眼睛更比棺材里死尸的眼睛更阴森,令银角打从心底地冒起一股寒意,使他的全身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邬狐冷冷地看着瑟瑟发抖的银角,冷冷地说道:“你害怕?”他说话间,手中的剑发出一道道寒光,他另一只手却懒散地自在地抚摸着剑体,剑光在他的双眼映出两团小小的,好看的光芒。

银角不但发抖得更加厉害,而且大汗已经流了满脸,他显得绝望地沙声地叫道:“你不能杀我!我一直对你赏识有加,并没有亏待你,更与你无怨无仇!”

邬狐不但没有一点心动,而且仰头大笑,阴恻恻地大笑:“哈哈哈……”尖利的笑声仿佛利刀刮着银角的每一根骨头,让他的全身感到难受!

邬狐终于停止了笑声,他的一双阴冷的眼睛,骤然燃起一团熊熊的怒火,像要把银角焚烧成粉尘似的盯着银角,面容狰狞如狼地说道:“你这个龌龊的淫棍!你可知道我忍你多久?你这个脑满肠肥,只知道想女人的蠢货,每天让我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摇头乞尾!你以为你真的是灵王?你只不过是我的棋子,我的傀儡!我只想利用你这个傀儡,控制灵域的力量,然后用这些力量,颠覆鬼域,报我大仇!如今一切都已破灭!我把你抓到这里,就是想把你这个蠢物,一刀刀剐杀!出出我一直在你面前忍受的恶气!”

说罢,邬狐手中的剑光骤起,银角顿时像杀猪一样发出一声惨呼:“啊!——”

跌坐在地的银角的右臂一片血红,已被邬狐砍出一道剑伤,银角脸色煞白,汗下如雨,痛苦使他的嘴唇也不禁发抖!

邬狐双眼闪着无情的炽热的杀意,他的剑又慢慢地举了起来,发出的寒光映照得银角的脸色更加煞白了。

“等一下!”剑光之中银角忽然举起手叫道:“你想不想得到蓝灵圣石?”

邬忽手中剑光顿时微弱下来,眼中却现出更加狂热的光芒,难掩激动地道:“希望你不是耍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更难看!”

银角满头大汗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见邬狐手中的剑终于没有向自己落下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呼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我只求公子不杀我,岂敢耍弄公子!”

邬狐垂下手中的剑,冷然地哼了一声,问道:“你只要说出蓝灵圣石在哪里?我自然不会杀你!”蓝灵圣石,跟被高小风收取的黑灵圣石一样,是开启异界的三圣石之一。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邬狐骤然听到银角说到蓝灵圣石,岂能不动心?拥有蓝灵圣石,那他又有了与高小风一决胜负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银角神色已平静了许多,但仍十分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公子,而这件事与五年前我大哥老龟王仓促把大位暂交给我有重大关系!他之所以把大位暂时交给我,是一个海灵在东海的海底东隅的千龟岛,发现岛屿中裂,裂缝中大放光芒,这个海灵急忙前来禀报大哥!大哥当时只暗中与我,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说:‘列代龟王从种种迹象观察,早就知道蓝灵圣石在东海海底,这也是我们祖先为什么要迁居到东海之底的漂流岛,为的是希望能够有一天发现蓝灵圣石,如今千龟岛无故岛屿中裂,并大放光芒,我看多是我们海灵族寻觅已久的蓝灵圣石开光!’于是,大哥把大位暂交给我,前往东海海底东隅的千龟岛收取蓝灵圣石,临行时叮嘱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死守这个秘密,也不要去找他,他收取了蓝灵圣石便回来,谁料他这一去,迄今未回!我们遵照他的吩咐一直守住这个秘密,也不敢去找他。”

“那你可知道怎么去这个海底东隅的千龟岛?”邬狐冷漠的脸色已经缓和开来,银角既然还有利用价值,他自然而然地收起了心中的杀意。

“知道。”银角恭恭敬敬地答道。

“见到了你的大哥老龟王,你会怎么做?”邬狐锐利的目光盯着银角的脸庞问道。

银角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边,一口气答道:“帮公子从我大哥手中夺取蓝灵圣石!”

邬狐听到这里嘴角浮起了一丝满意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柔和似风:“你很聪明!知道审时度势!这样的人,一定可以活得比其他人长久!”

银角脸上一副感激涕零,道:“谢公子夸奖!”

可邬狐的声调陡然严肃与阴冷起来,甚至带着一股威胁道:“银角,我不管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但你要知道我们已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你别指望和你大哥合起来对付我,你对你两位侄儿干的好事,你大哥迟早会知道的,他们父子三人也迟早会找你算帐,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跟我合作,只要你帮我得到蓝灵圣石,我一样会帮你重为灵域之王!”

银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内心所想被邬狐一一说中,内心反复较量,翻江倒海一般,终于,他的脸色恢复如常,然后,他坚定地说道:“请公子放心!我愿为公子万死不辞!”

邬狐仰头大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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