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见过铭王,铭王妃。”来到皇上的宁政殿,祥公公见了二人行了礼。
一对新人早早地便来宫中准备给皇上宗长与各位皇叔见礼,老铭王本是长子,因自幼体弱多病,这皇位才传与了同为太后所生排行第二的今上。¬先皇共有十九位皇子,长成封了王的却只有四位,待到老铭王去世,除了今上,便只余当年的六皇子安王与十七皇子荣王了。
也不待通报,祥公公便引着二人进了殿门,显是早已得了皇上的命在此等候,内侍见了二人忙高声唱道:“铭王,铭王妃到。”
铭王领着如怡参拜了皇上,又拜见了众宗长与二位皇叔,才开始了敬茶。
“好,好,好,铭儿终是成家了。”说话的是安王,他接过如怡的茶笑着连连道好,显是十分开心。如怡发觉其容貌并不出众,年岁虽比今上小,看着却要比今上显老得多。
在宁政殿敬了茶后又去了景华宫,到时殿中已是挤满了人。
“皇后娘娘请喝茶。”
如怡给皇后敬茶,皇后给的见礼是一套黑珍珠翡翠头饰,听说乃番邦进贡之物,多是难得。
又与众大长公主,众长公主,安王妃敬茶,各人皆是给了见礼。
安王妃给的则是四蝶金步摇两只,双凤纹鎏金银钗一对,翡翠坠子一双。如怡谢过不提。
铭王太妃自铭王夫妇二人去皇上处敬茶时便来了景华宫,昨日因着是新妇进门第一日,婆母须留于家中不可外出,才未来请安。¬
午膳在自是在景华宫用。席子开了三桌,众长辈一桌,众皇子一桌,众公主一桌。
如怡立于一边给太后布菜,选了些清淡的菜肴,太后倒是吃得极为欢喜,笑得脸上皱纹深了几许。一边的皇后看着极为称奇。太后何时如此喜怒露于表过。¬就是待自个几个儿媳,也只是平平。
铭王见太后待如怡如此亲切,抬眼去看如怡,只见她立于一旁温婉如水,嘴角不觉翘了翘。
新妇入门第二日,需得由新妇服侍家中祖辈用膳,故安王世子妃便立于皇后与铭王太妃身边为二人布菜,只由如怡一人伺候太后用膳。
安王世子虽比铭王小四岁,去年已是纳了世子妃。世子妃见太后待如怡比当初待自个要亲厚几层,却因着那是太后娘家的姑娘,又是铭王王妃,故也只有艳羡,没有半丝不忿与嫉妒。
几位长辈用了膳离了席,早有宫女上了新的饭菜。
“铭嫂嫂请坐。”世子妃请了如怡入了坐,方一同坐下用膳。
铭王却是早早陪太后用了一点,取了团团圆圆之意,便赔罪告辞去前面陪皇上众宗长和二位皇叔去了。
如怡又想起这几日只见到太后皇后与世子妃,其他后宫妃子都不得见,想起教习嬷嬷说来太后处请安,除了皇后,其他妃子非召是不够品级进景华宫请安的。心中暗想这样也好,不必有太多应酬。
“那白绢喜帕如何?”太后在外间放低了声音问。铭王太妃面上含笑,躬身回太后,“母后不必挂心,已是落了红。”
“那便好,那便好。”太后听后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三日归宁之日,铭王府的车架仪仗所到之处,围观看热闹之百姓皆回避两旁下跪行礼,口呼,“铭王、铭王妃万吉。”
碧水等人一路随行,心中直叹气派。
只见仪仗中鸣锣开道者四人,执行龙纹幡、单龙团扇、直柄瑞草伞者各二人,执方扇,执孔雀扇者四人,执庄锻扇者前后各四人,执鼓乐者二十人,执金香炉、金香盒等十二人,弓矢手前后各十人,另有仪卫十人,中间乃是铭王与铭王妃的十二抬大轿,左右佩刀侍卫各二十人。待到仪仗轿舆行过远去,便有文人忍不住议论起来,“当日铭王迎亲之时,场面之盛自不必说,那林侯府的送亲队伍,更是十里红妆也难形容。”“是啊,当年今上为太子时大婚,也不过如此。”“当日迎亲之时有幸远远地见了铭王一面,其超尘拔俗之气度,京中怕是无人能及。”一边议论一边仍不愿散去,都说等着看铭王回时依仗。
巳时不到,林府早有身着朱色新衣的小厮在街口侯着,远远地见了仪仗轿舆行来,赶忙回去报信,须臾,林侯爷领着族中子弟与前来吃流水席的客人来到了府前按尊卑站定,待到见了铭王与铭王妃轿舆早已下拜行礼,口呼,“铭王、铭王妃万吉。”听得铭王身边的富公公传了铭王的话让众人“免礼。”方谢了恩起了身。分立一旁让铭王轿舆进府,此时大门内的影壁后已立满了女眷,闲杂人等早已回避,铭王与如怡下了轿也未移步仍旧立于轿前,老太太领着众人下拜行礼之后,恭敬地道,“王爷请到府中稍作歇息再走不迟。”
“老太君有心了,本王送王妃至此便可,老太君陪王妃进去吧。”说着转身,上轿,留了半副依仗在林侯府,离去。新娘子回门,本需夫婿相伴,只是以王爷身份之贵,多是只送王妃到娘家府中,便回府了。
众人皆跪拜相送,直至铭王轿舆远去,那吃流水席的客人方被请去了前院,族中子弟则由林侯爷领着去了祠堂。话说这林侯府的流水席,在如怡成亲当日足足从府中摆至府门,定是要摆上半月,较之上次三小姐成亲足足多摆了将近一半的时日。
老太太请如怡上了软轿,众人方坐轿进了内院。
先去了林府西边的宗祠拜祭祖先。
如怡一入祠堂只见里面烛香辉煌,轻烟缭绕。青衣奏乐,老太太为如怡捧上丫鬟点燃了的丹檀香,如怡执香向祖先拜了三拜,将香交与老太太,大太太接过,便有丫鬟将丹檀香敬上了香炉。林侯爷献了帛,焚帛祭酒,待如怡再次下拜,林府屋外子弟与屋内女眷,方一起跪下,叩拜祖先。三拜之后,礼毕乐方止。林侯爷与众子弟退出至府中正堂东面侯着等如怡召见行礼。
回到林府正堂,本需再拜父母及家中诸尊长,只是如怡如今身份尊贵,故免了去。如怡更衣出来,坐于正堂上首,老太太、三位太太与府中姑母兄弟姐妹族中亲戚女眷皆在下首分左右或坐或立。众兄弟姐妹给如怡行了礼,如怡免了众人之礼后看了身边王嬷嬷一眼,王嬷嬷便将早时在铭王府中备好的礼送与了众人。
看着家中亲人,如怡心中欢愉。问了家中众人的好,待到在女眷中见着了如今已作妇人打扮的魏二姑娘,问了几句,方知那祺三少爷携了夫人进京来贺,心中对其感念。
七姑娘见了如怡显是心中大喜,坐定后竟不住地往如怡处频频张望,惹得大太太略感不满,暗怪其太过浮躁,失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孔姨娘立于大太太对面见了心中暗急,轻轻地劝了七姑娘几句,七姑娘看了身旁的六姑娘一眼,见六姑娘正拿眼睨她,方收敛了些。
如怡见了家中妹妹与弟弟,对他们微微一笑,一一点名问了他们近来可有淘气,得了众人的答,方自与长辈说话去了。
不多时,林侯爷与三位老爷便引着族中叔伯兄弟与林府女婿前来拜见。待下人取来了翡翠薄纱屏风立于堂中,将众女眷隔了开来,方让他们进了来。如怡隔着屏风看屏风外众人,其中不乏白发之长者,不想多受长者的拜,众人刚跪下,便让他们起了身。问了族中长者几句近况,又说了会子话,才让他们退了下去。
话说铭王迎亲当日,当林二老爷看清新郎官之容貌时,心中无不惊叹,当日所寻那白衣公子,竟是当今的铭王爷。
铭王在朝中虽是一闲散王爷,深居简出,只是任朝中是谁,提起这铭王,皆需礼让三分,只因其乃大历朝唯一一个得了富庶封地并掌有藩地兵权之王,今上对其更是甚为疼爱,赐了其得穿赤黄之色见了君王不跪之荣,而这黄色,从来只有皇上与太子穿得。
心中暗想,难怪那苏严愿意为其效劳,苏姓虽非大性,京都之中却只得一户人家姓苏。苏氏一门乃将门世家,苏老将军如今辞官在家,其大儿子代了他定西大将军一职,但其威望在朝不减,族中子弟虽是善武,却因祖令族中每代只得一二人在朝为官,其它子弟皆不得入仕,故在朝者寥寥无几。又因族中名声在外,苏氏子弟自是养成了倨傲清高的脾性,随意不肯屈于人下。当日那苏姓公子来取紫灵芝草,他便早已猜得这白衣公子身份不一般,却是未知竟是如此显赫。那铭王的随身护卫,虽非正职,却是官比从四品。
因是王爷,迎亲当日莫说是进府参拜林府尊长,便是下马也是未曾,只是在林府大门口接了由府中大公子抱入轿的嫁娘,便与送亲队伍一并回了铭王府,故直至如怡归宁回了铭王府,也未有人知其有跛足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