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疯女(1 / 1)
晓乐从次元门落下,直接没入厚厚的雪地之中。
一阵地动山摇,雪崩爆发!
晓乐的身体被雪崩无情一卷,瞬间被冻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雪崩冲落深谷。
就在晓乐以为要没命的时候,后背突然撞上什么东西,多亏它的缓冲,晓乐才避免葬身谷底,但是强烈的冲击又令他昏了过去。
也不知昏迷多久,晓乐才再次醒来。
一醒来,晓乐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冰谷之底,全身各处疼痛难当,动弹不得,身上盖着厚厚的积雪,浑身僵冻。
“好冷!赤岛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不对!这里是……白岛?”晓乐自言自语着。
他曾经在绿岛听一些老人讲过,加妙圣地中会下雪的地方,就只有白岛,只是晓乐想不通自己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到这里来?一边纳闷着,一边尽量将身体蜷缩起来——他身上就一件十分单薄的破衣服,根本驱不了寒。实在受不了了,晓乐才勉强运起赤红真力取暖。
随后晓乐内察伤势,更是发愁——没有较长时间的恢复,恐怕连路都走不了。但是让晓乐感到惊讶的是,原本被“滴化洋”融掉的器官竟然又重新长出,不由得喜出望外。
归根到底,这也是晓乐的师父救了他,就是他师父留给他的那道金色火焰,才能令他原本融掉的器官重新复原,否则,他此时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晓乐暗呼侥幸,随后抬眼四顾,找不到出路,若要往上逃生,如此陡峭的悬崖,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办到的。
想罢,晓乐便决定先在崖底恢复体力,之后再做打算。
躺了一个下午后,晓乐不再感觉寒冷,而且已勉强可以坐起身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一棵被拦腰折断的小树,蓦地想起,之前就是多亏了它,才使得自己落下悬崖时,安然无恙!
眼见这株小树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被折断,晓乐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愧疚,便想将小树埋起来。
这株小树看上去也生长有一定年月,晓乐不禁奇怪,“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生长着这样的小树,而且在这种地方居然存活颇久,简直不可思议!”
晓乐一边想着,一边扒开积在小树根部周围的积雪,突然间手指触到什么东西,往下一看,顿时惊得向后坐倒——原来这小树的根部居然连接着一具冰冻的尸体!
晓乐呆愣了半晌,才想起要将那具死尸挖出。
待将整具尸体搬出来后,晓乐才安下心来,仔细观察。
因为冰雪的缘故,尸体的容貌还清晰可辨——是一位白衣老者,冰树的根部连接着老者的腹部,连接处血肉模糊,令晓乐不敢目睹。
再者,老者右手握着一把通体蓝色的宝刀,刀身水光流转,颇是珍奇。晓乐见到,甚感惊异:“这把刀蕴含的水之力虽然比不上拉比的‘海泡罡盾’,但意外的霸道!”惊叹之余,便想从老者手中拿出那把刀仔细观察,却不想,那老者握着刀柄的手竟是掰不开,只得放弃。
再细察尸体,晓乐发现老者的胸口上有两个醒目的掌印,一黑一白,都是致命伤。
晓乐一惊,脑中立刻浮现出前不久跟卡拉古斯对阵时的情景,这两个掌印就是光暗两大神掌所留下的痕迹。但晓乐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沙科摩人几乎不出夜谷,即便外出,以他们的状况,也不太可能被允许跑到白岛这么远的地方来。
摸不着头绪,也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晓乐便要将老者另行安葬。
晓乐把连接腹部的根部切断后,冰树落在雪地上,几片冰叶因为被冻脆的缘故,碎在地上。晓乐随手将碎片捡起,瞧了一眼,蓦然一怔,竟发现叶子上刻着一个不明意义的符号。
“这是什么?”晓乐心下好奇,又仔细辨认,这才大致猜出叶子上刻着的应该是文字。
晓乐觉得蹊跷,又摘下冰树上的其它叶子察看,果然每片叶子上都有不同的符号,晓乐不由得想道:“难道这位前辈想要传达什么信息吗?”
好奇之下,晓乐动手将冰树上的叶子全数摘下,共近一千片叶子,每片上面都只刻着一个文字,只可惜这些文字,晓乐并不通晓。不过,晓乐还从叶子上面感受到了极微小的蓝色真力,想来应该是这老者在临死前,将自己的真力散布于小树之上,所以才在叶面出现了这样的文字。不过能做到这一点,这老者对真力的控制也属高超!
只是看不懂这些文字,晓乐也猜不透死者想传达什么,而且每片树叶一个文字,完全没有顺序,就更令晓乐摸不着头脑。
思量再三,晓乐便将这些叶子都收进包袱里面,改天拿去鉴定,说不准会从中得知什么。
收拾完后,晓乐又想到一事,为什么这具尸体的腹部会长出一棵小树?难道是特意在临死之时以真力催生而出的吗?可是这未免也太麻烦了一些。
不过晓乐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棵小树是被外力植入的,应该是生前被一位精通木之灵力的能力者,从腹部打入一颗种子!因为种子受能力者的意念控制,便可在体内潜伏寄生,并随时吸取被植入者的精力!说来倒是很罕见的能力,即便绿岛的“圣木七子”也不见得具备。
不过死者生前曾极力压制种子的发作,后来因为受了胸前两个致命伤,所以在死时,种子从腹部暴长出来,可以想见其死前极为痛苦!但他临死前,仍拼尽全力将文字布于叶面之上,那叶面上的文字,大概就传达着杀死他的凶手的名字吧?
这样想着,晓乐不禁同情死者:“这老者生前是结了什么仇家,居然死得如此凄惨!”叹罢,晓乐默哀了几分钟,便将尸体下葬。
之后,晓乐静心恢复,饿了渴了,就拿雪水充饥。所幸在他幼时,由于特殊缘故,养成了饿肚子的习惯,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运功疗伤,五六天下来,也没有什么不适。
闲暇之余,晓乐就会回想在赤岛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次在卡若拉的体内发现的黑洞让他颇为在意,此刻回想,更觉得那就是黑色真力所引发的现象,因此自然而然就想起那个墨镜男。
想起此人,晓乐不禁又想到海微族瑞密斯长老之死的案子。目前,就只有那个墨镜男子是唯一的线索,转眼时限就要到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毫无头绪,晓乐不禁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陪伽•森喝那毒水,伽•森的死活与他何干?他干嘛要犯这种险?师父的遗命到现在都还没完成,却在这些多余的事情上面浪费了许多时间,晓乐深感愧对师父的在天之灵。
这么想着,晓乐无奈地摇摇头,倒头睡下。
沉沉睡梦中,圣女蓓雅的歌声在恍惚中响起,还是那首《静曲》,但是这声音却好似不是圣女蓓雅,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歌喉丝毫不比蓓雅逊色,而且更显古朴优雅,只是略显哀伤。
这应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是晓乐却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听到过了,而且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朦胧中,晓乐似乎看见一位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女人的脸被罩在云雾当中,看不清楚,但那块戴在女人秀颈上的黑色宝石项坠却格外显眼。
蓦然间,那女人掉下了一滴眼泪……
晓乐猛然惊醒,恍然四顾,自己仍旧深处崖底,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回想适才梦中情景,晓乐沉思不语。
又记起梦中那块黑宝石项坠,晓乐下意识地往脖子上摸去——那块梦中的项坠赫然就戴在他身上,晓乐一直把它藏在内衣中。
看着这块项坠,晓乐不禁记起师父临终时所说的话——“当时遇见你的时候,这块项坠就戴在你的身上!如果以后要寻找自己的父母,那么这块项坠,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想不通,晓乐摇了摇头,又再入睡。
过得数日,晓乐伤势全复,真力也回复了九成,便决定动身,离开崖底。
这一日,晓乐从崖底腾升而出!此刻正值清晨,阳光遍洒大地,晓乐也可以从空中俯瞰到整个白岛的面貌——正如其名,一片雪白,几乎容不下其它颜色。
四处张望,晓乐可以确定,脚下是一片高地,而那道悬崖就好像一条线一般,将这一望无际的高地一分为二。这高地是由北向南的高低走势,那天应该就是从北边滚落进悬崖中的。
又往南边探察,远处有些许人气,晓乐心道:“正不知该如何取向,就到那里去问问路吧。”
主意打定,晓乐便降落步行。
这白岛之上,不时卷着风雪,若在空中飞行,极难控制平衡。但雪路也是难走,积雪很厚,一脚就没了小腿,加上风又大,当真举步维艰。
从清晨一直走到正午,风小了许多,晓乐也抓紧赶路,欲躲进前面的一座小山洞中歇息。
刚一靠近,晓乐却突然停下脚步,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仔细辨认,似乎是哭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声,很微弱,若不是风小了,晓乐还听不出来。
“刚才用真力探察时,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人气?”晓乐困惑不已,又集中精神感应,果然探察到在山洞深处,有微弱的生命反应,好奇之下,走进山洞。
洞里很黑,晓乐走了一段也没走到底,但是那些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而且越往里走,里面就越显暖和。
晓乐生恐有什么意外,便用食指点起一个小火焰,用以照明。不过也没什么必要了,因为晓乐这才发现,在洞的最深处依稀有火光的存在。
晓乐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就看到了那些哭叫的婴孩。
晓乐大是惊异,这最深处竟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窟,居中一个大石台,上面安置着十几个婴孩,石台周围还被赤红色的光芒所包围,便是这光的原因,这些婴孩才没被冻坏。
晓乐上前触碰了下那赤红色的光——正如晓乐所想,是赤红真力,而且能将激烈狂猛的赤红真力释放得如此柔和,这施放者的修为委实精深。
正想着不知道是谁将这些孩子放在这里的时候,几声吼叫突然在晓乐耳边响起,紧接着晓乐就感觉到后背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擦到,心惊之下,赶紧往一旁闪开。
回身一看,晓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两只比成人还要大一圈的白色豹子,正面目狰狞地瞪着晓乐,敌意尽显。
其中一只白豹在舔舐着一只沾血的爪子,晓乐蓦地意识到什么,右手往后背一摸,湿淋淋的,抽回来一看,却见满手的鲜血!原来刚才那一下轻触,居然还是挂了彩,要是躲得晚了,整个身体被从后面穿透也不是不可能,晓乐不由得心惊:“好锋利的爪子!”
出于本能,晓乐立刻化出火焰之剑,摆开防御架势,但是那两只白豹却没再扑上来,只是站在那大石台的两边瞪视着晓乐,就像是在保护那群婴儿一般。
“难道……”晓乐不由得一怔,想了想,便将火焰之剑收起,双手摊开,表示自己对他们乃至那些婴儿都没有敌意!
两只白豹果然平静许多,但是依旧没有放松戒备,小心地护在大石台的两侧。
晓乐想道:“想必是因为我触碰了大石台,所以它们才会攻击我吧?”一念及此,便不再走近,可是这样的景象,却更让晓乐摸不着头脑了,这些婴儿难不成是这两只白豹生的吗?怎么会如此宝贝?若说捡来的,这个数量也未免太多了吧?
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晓乐现在也不好再接近大石台,而且见那两只白豹一直对自己戒备着,便决定先出洞口,再作打算。
刚走到洞口,猛然间,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晓乐一凛,连忙往后急退。
“你是谁?”一声娇斥,随后一道丽影飘落在晓乐的眼前。
晓乐一呆,没想到这股凛冽的杀气居然来自一个女人——对方是一个美得近乎天仙般的女子,一身翠绿青纱,看上去比圣女蓓雅要大几岁,但论容貌之美,圣女蓓雅比之也要逊色不少,只是长发散乱,目露凶光,而且周身散发着冰寒刺骨的白色真力,令人心生畏惧。
这女人见晓乐一直没有说话,又见他从山洞里出来,蓦地变色,怒斥道:“你刚才进过山洞?你对我孙子们做了什么?”
晓乐一愣,不由得纳闷:“怎么那些婴儿都是这个女人的孙子?不说数量太多,就是看这个女人的年纪,儿子都不一定有,居然就有孙子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察觉到女人身上那股极其强沛的真力,晓乐也很是顾忌,于是好声说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刚巧路过,看到这有一个山洞,就想进来躲避风雪,没想到就看到那些婴孩,仅此而已!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这样?”女人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晓乐,突然脸色一变,斥道:“不对!这片高地,普通人不可能上得来!你穿得如此单薄,却在这冰天雪地中浑然无事,你绝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啊!难道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的?她又想来抢走我的孙子吗?那个无耻的贱人!那个害人精!抢走了我的儿子,又想要抢我的孙子,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女人突然大笑起来,形状疯癫,搞得晓乐莫名其妙!不过这是个好机会,趁着女人大笑的时候,晓乐拔腿就跑。
女人回过神来,斥道:“想跑?”话音一落,手心中真力一聚,一把冰剑凝于手中,紧接着冰剑朝前一指,剑身骤然伸长,往晓乐的背心刺去,又快又准。
察觉到身后异样,晓乐连忙化出火焰之剑,身体来不及转,头也来不及回,就凭着感觉往后背一架,“叮!”一声,正好用剑身抵住冰剑的剑尖。阻得一阻,晓乐才趁势转过身来,正面朝向那女子。
适才一剑,晓乐右手被震得抖颤不已,不禁大骇:“随手一剑,竟如此势大力沉!她是女人吗?”
“咦?好身手!”那女人见晓乐能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架住自己的冰剑,不由得赞了一句,随后脚下一动,整个人瞬间弹射到晓乐面前,冰剑疾斩晓乐右肩。晓乐不敢大意,火焰之剑见招递出。
双剑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个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得后来,就只能看见一道红光和一道白光相互交错,气浪四溢,好不壮观。
眨眼间过了数十回合,晓乐越斗越是心惊,只觉这女人虽然举止疯癫,但实力委实高深莫测!其剑法精彩绝伦,而且真力深厚,竟然将恢复了近九成的晓乐牢牢压制。自与那墨镜男交手之后,晓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女人也很惊讶,突然收剑说道:“好小子!原来本事不小!你师父是谁?”
晓乐难得喘息,收剑稍息,喘道:“不好意思……不能说!”
那女子面色一沉,喝道:“哼!故作神秘!再受我几剑!”说罢,周身真力陡然换成了赤红色,手中冰剑也变成火焰之剑刺了过来。
晓乐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正面架住来剑,心中惊疑不定:“她是双色武者?”
这还不止,交手一番后,晓乐更是骇异,因为这女人使火剑比使冰剑更加厉害,晓乐招架得甚是狼狈,只能边退边打。
这时,女人在面前化出了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大型火焰阵图,随着剑尖一引,扑向晓乐。
晓乐一震,眼看火焰阵图覆盖极广,躲闪不能,便将真力提升到最大,大喝一声,一剑斩落,将火焰阵图生生劈开。火舌四吐,半径百米之内的雪地瞬间化为一池湖水。
这全力一击,让晓乐感到气息紊乱,但此刻他的内心更乱,因为刚才那女人的招数,分明就是“六芒星之烙”,这个女人居然会他的剑法!而且刚才这招经由那女人用出来的威力,让晓乐也是自叹不如,不但出手奇快,而且更显纯熟。
那女人见晓乐劈开她的“六芒星之烙”,也略感意外,再见晓乐如此年轻,惜才之心顿起,便道:“你!很不错!如果你答应我不再为那个贱人做事,我今天就放过你!”
“那个贱人?”晓乐仍是莫名其妙:“这位小姐,你……你恐怕是误会什么了吧?”
女人大怒:“什么小姐!要叫我夫人!哼!我看你是个好苗子,而且年纪小,有些事情会看不透,所以想给你个机会改过,可你竟然如此不珍惜,还在这里装疯卖傻!好!我就先把你绑起来,再慢慢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那贱人做事!”
说罢,女人身上的真力又换了颜色,这次变成了蓝色真力,火焰之剑也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水鞭,随后呼啸一声,往晓乐的头顶抽落!
一连两次变化,晓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竟然能使用三种真力,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单是为了应付水鞭,晓乐就比之前更加手忙脚乱,因为还有属性上的不利,晓乐几乎没了招架之力。
说到底,晓乐的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这刚从崖底出来就碰上了这样的高手,真力的消耗过大,眼看着快顶不住,晓乐不得已用出了“星火燎原”,以解燃眉之急。
晓乐突然间的真力提升,令那女人也微微吃了一惊,回想晓乐适才的手法,突然呆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星火燎原!星火燎原……”
晓乐看到女人突然停住,虽觉奇怪,但机不可失,赶紧转身逃跑。可还没跑出多远,那女人又鬼魅一般闪现在晓乐面前。
晓乐心中叫苦:“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此时,那女人的脸色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盯着晓乐的眼神十分吓人,但又有些犹豫,不言语也不动手。
晓乐一心想着逃走,眼见前路被阻,把心一横,再次汇聚全力,想先将对方震退,争取时间。
但这次女人没能让他得逞,她突然身体一转,出其不意地闪到晓乐背后,一指戳中他的背心。
晓乐大呼上当,只觉从背心传来一股绝冷的寒意,身体顿时失去知觉,最后倒在女人的臂弯中。
晓乐想挣脱,但浑身冷得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那女人摆布。便在这时,晓乐瞥见女人的右手,顿时呆住——在那女人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晓乐认得,那就是“五彩轮华戒”!
“你……”
“闭嘴!”女人不等晓乐将话说出,便一指封住了他的喉咙,随后拎着晓乐走进山洞。
又回到深处的洞窟,那女人将晓乐一把扔在角落,便没有再理睬。
那女人走到大石台前,哄着她所谓的那些“孙子们”睡觉,看着女人此刻温柔的样子,哪里还像刚才那么凶神恶煞,就连晓乐也不禁呆了呆。
等把全部的婴孩都哄睡着了之后,那女人随后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形如痴呆。
虽然那女人一直重复着一些毫无联系的词句,但是晓乐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东西——这个女人的神智显然是不清楚的,就是精神有些问题,不客气地说,完全就是个疯子。而且在这里的婴孩们,应该也不是她的孙子们,至于是怎么来的,这倒是不得而知。
“喀喇!”一声,晓乐感觉后背碰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是人的头盖骨,而且从这个大小来看,分明就是婴儿的脑袋!而且在周围还有很多,躯干、四肢的骸骨全部堆在一起,快成一座小山了。
晓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先前进洞时,因为角落的光线昏暗,所以没有看清,谁想到这里竟堆放着婴儿的骸骨,而且居然有这么多!
“这些骸骨……他们都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喂了那两只白豹?或者是给这个女人当做充饥的食物?”想到这里,晓乐不禁吓得冷汗涔涔。
稳了稳心神,晓乐又往四下看了看,也确实没有再发现什么可以算是食物的东西了。晓乐越想越怕,他怕自己不小心真的会成了这女人和那两只雪豹果腹的美食。
但是女人一直对晓乐没有理会,自言自语一阵,便躺在那两只白豹的身上闭目入睡。
许久,洞里面都没有其它声响,只有那女人时不时冒出的几句梦话,和两只白豹轻微的鼾声。
“贱人!贱人!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孩子带走?你抛弃了我儿子,又想留住我的孙子做什么?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孙子!是你害了我的孙子……”
那女人一直在重复这些梦话,而且情绪非常激动,两只白豹也时不时就被惊醒,生怕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每次都会用一些很奇怪的方法,比如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女人的身体,试图令她冷静下来。
虽然晓乐觉得好笑,但是那两只白豹的方法还挺有用,每次女人的情绪都会渐渐平抚,梦话也没有了。见女人安静下来,两只白豹也会再度安然入睡。
如此反复,晓乐觉得这两只白豹实在有耐心,也觉得它们虽然长得凶恶,行为举止却十分可爱。
晓乐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女人手上的那枚“五彩轮华戒”,心中困惑不已:“‘五彩轮华戒’不是还在拉比手上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莫不是我看错了……不!那一定是‘五彩轮华戒’!先前一战,这女人能够随意转换异种真力,若非得到戒指的帮助,打死我也不相信她有这种本事!难道……”
晓乐想起什么,但觉太过荒谬,便即否定。心中疑惑甚浓,只可惜现在动不了嘴,否则晓乐可真要问一问了。
瞧着女人还没有醒,晓乐也不禁犯困,加之被缚之前,耗力过甚,挡不住倦意,便沉沉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晓乐觉得被什么东西给蹭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瞧见那两只白豹正在用舌头舔着他的头。
晓乐猛地惊醒,看着那两张血盆大口就在眼前晃,大叫道:“别吃我!”
“谁要吃你了?”
“当然是……咦?我能讲话了!”晓乐试着运起真力,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才知道只是嘴巴、手脚能动了而已。
“吵吵闹闹的野小子!”那女人冷冷地斥了一句,然后坐在大石台旁边,专心致志地照看着那些石台上的婴儿。
“既然你肯让我讲话了,那能否帮个忙也请这两位仁兄不要对我这么亲密行不行?哇!别舔了!”
女人看了一眼正在极力挣脱两只白豹的舌头围攻的晓乐,也觉好笑,便道:“阿雪、阿冰,你们先退下,我有话问他!”
两只白豹好似真能听懂人话,乖乖地离开晓乐,退到后面守着大石台。
那女人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晓乐。
晓乐被盯得很不自在,于是说道:“小姐……”
“啪!”一声,晓乐的右脸颊清脆地挨了一个耳光,只见那女人蹙眉斥道:“要叫我夫人!”
晓乐摸着右边脸颊,这一巴掌打得他的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痛。想想这女人简直小心眼,对一个称呼也这么在意,但是怕再挨耳光,于是改口:“是!是!夫人!”
“嗯!”女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晓乐又道:“夫人有什么话就快问吧!你这样盯着我看,很不好意思的!”
女人冷哼一声,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晓乐,问道:“你的‘星火燎原’是跟谁学的?”
晓乐一愕,踌躇道:“这个……”
“快回答我!”
晓乐为难道:“嗯……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小……啊!不,夫人,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女人摇晃着脑袋想了一想,说道:“问!”
晓乐问道:“嗯!夫人右手上戴的那枚,是不是‘五彩轮华戒’?”
女人的脸色一变:“你这小鬼怎么会认得这枚戒指?”
“果然如此!”晓乐正要说出自己的师承,但又担心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便道:“请问夫人姓名?”
“哼!小鬼,我问的两个问题你都还没有回答我呢?”
“抱歉!你问的两个问题,都关系到我以后能不能顺利地完成师父的遗命,这也许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我来说,那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请夫人见谅,我暂时无可奉告!”
“哦……”女人赞赏地看了晓乐一眼,问道:“你师父都交代你做什么事情了?”
“呃……你先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女人沉默一阵,随即点了点头:“好吧!做人守信,理所应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我是……”
这后面却没了下文,晓乐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看女人,却发现她的神情异常困惑,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我是……我记得我是……我是……”
晓乐心道不妙,猜想这女人估计是疯了太久,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只见女人不停地重复着“我是谁?”,双手抱头,表情痛苦,到得后来,开始歇斯底里,结果越说越是激动,情绪逐渐失控!
突然,从她的身体中同时爆出青、赤、白、黄、蓝五种真力,并充斥了整个山洞,两只白豹也被这几道失控的真力气流吓得缩在角落。
大石台上面的赤红光罩也受到波及,那种程度的保护光罩,当然经受不起五股失控真力的冲击,只抵挡了一阵,就减弱了大半。
眼看赤红光罩挡不住,两只白豹冲上前来,护在大石台周围,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五股真力的肆虐。这时晓乐终于明白为什么洞里面有那么多婴孩的尸骨了——他们都是那女人情绪失控的牺牲品!
眼见两只白豹也快挡不住了,晓乐便对着那女人喊道:“喂!你快停下来,我不问了行不行?”
那女人早已经对晓乐的话没反应了,只是不停宣泄真力,那两只白豹转眼之间已经被乱冲乱撞的真力肆虐得满身伤痕。
晓乐看得不忍,突然心中一动,随即大笑道:“哈哈哈……臭女人!你看我是谁?我就是你最恨的那个贱人派来要你偿命的!”
这招果然有用,女人霎时转过头来,怒视晓乐,喝道:“你胡说什么?该偿命的人不是我,是那个贱人!是她!都是她!”
这时洞里的五股真力又随着女人的情绪变化尽数卷到晓乐周围,晓乐陡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甚是难受,但总算把女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过来,心里又是落下一块大石,于是又道:“是吗?可是我却听她说,都是因为你,孩子才会死掉,她要为她的孩子报仇!”
“胡说!”女人突然冲上来,右手紧紧箍住晓乐的脖子,嘶叫道:“什么她的孩子?那贱货有什么资格这么说?那是我的孙子,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孙子?是她!都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儿子!还害死了我的孙子!都是她!都是她!”
那女人的手越箍越紧,晓乐的双眼几乎翻白,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从晓乐的包袱里掉下来一样东西。
那女人下意识地往地上一瞧,蓦地神情大变,颤声道:“这……这是……”手上一松,晓乐死里逃生。
在拼命地呼吸过后,晓乐才注意到女人的神情,于是问道:“你……”话刚出口,晓乐的脖子又被女人猛地掐住,这次是用双手,而且更用力。
就见女人的表情比之前任何一次疯癫时还要更可怕,就像要吃了晓乐一样,嘴里还咆哮道:“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难道……难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阿华!是你害死了阿华!我要你偿命!”女人的手上猛地又一用力,晓乐整个人再度处于生死边缘。
意识一点一点地消失,晓乐心里不禁后悔:“我这是何必呢?就为了救那几个根本不认识的小鬼?师父的遗命还没完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疯女人手上,真是对不住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