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童男修补术(1 / 1)
我在轾辕的寝宫沥阳殿见到他的时候,正好就是当天暮渊下班的时间。
还好,他总算还知道有点儿顾忌。
他一进殿门,便挥挥手把那些看守我的宫女都赶了出去。
然后,他一步飘到我跟前,抬手就要来握我的肩膀:“可心!”
我后退一步,冷着脸不肯看他:“大王,您还是叫我子冉吧。”
子冉这个可恶的名字!她才是那个背叛了暮渊和轾辕在一起的人,可心不是,可心永远是暮渊的宝贝儿,这个名字,轾辕不配叫。
轾辕噎了一下,随即了然,倒也不跟我计较,兀自笑了:“也好,我也正欲忘掉过去,对你,只用别人不曾用过的名字。”
现在我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非常非常地没有安全感,绝对不愿意在这种话题上纠缠,连忙问出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大王真是高明!敢问大王是如何得知子冉行踪的呢?”
他笑了笑:“自然是暮渊告诉我的。”
“欸?”我懵了,以至于都忘了我很讨厌看见他,转过脸去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望着我,从眼到唇均是笑意溶溶:“暮渊今日前来当值,满面忧愁,心不在焉,我便随口问了他一句。他说是夫人离家外出,心中难舍。我再一问,便知道你是去往东麓了。”
我茫茫地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现在连想法都没有了,只能无限省略——命运啊……
趁着我那一失神,轾辕往前跨了一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被他握住了双肩:“子冉,我想你!想了你这么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我眼疾手快地伸手顶住他的胸膛,不让我们俩贴身接触:“大王,请自重!”
他并未放松,却也没有再把我往前硬按,只是忽然叹息着低声说了一句话:“叫我的名字!子冉,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若你还有良心,也当记得当年你第一次去我家见我父母高祖时,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来,我有多么欢喜!”
这……
关于廉若钧的回忆让我心里一时百味杂陈,滋味难明,心也软下来了一些。我低着头说:“那时……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恨我,尽可以报复于我,只消选一个暴雨之夜,让我站在你的寝殿外淋雨,你尽管在殿内芙蓉帐暖,与你的宠妃颠鸾倒凤……”
“够了!”轾辕怒喝,“我不需要知道那天晚上你和暮渊都做了什么!”
他强横地抬起我的下巴,眼睛里火星四溅:“那件事情,对你,今后只有我才可以!”
他这句话一出口,便要吻下来。
我赶紧扭头避开,他的唇重重地擦过我的脸颊,直拖到耳后。他顺水推舟,索性就从那里开始攻城掠地,一双手已经熟练地分工配合,轻而易举就将我制服,开始为所欲为。
我身子一麻,原本就没几两的力气更是泄了一大半,只好拼出仅存的一点劲道奋力扭动,哭音破了出来:“大王!轾辕!廉若钧!”
第三个名字一喊出口,他的动作一顿,我赶紧大喊:“你如此处心积虑,不顾身边最重要的伏魔神侍将作何感,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恨你的吗?!”
他力道略松,却仍是不甘心的样子:“恨我?不,子冉,你别恨我!我要你爱我!”
我挣脱他的掌握,倒退一步,紧紧抓住这句话:“男人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一个女人爱上他!你若要我爱你,便放了我,你由着我去。爱一个人是要她幸福快乐,我只有和暮渊在一起才会幸福快乐!”
“你休想!”他狠狠地咬出这三个字,又加了一句:“他休想!你们俩在一起已经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你的以后便是我的了!我要你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你若不在我身边,又怎么可能爱上我?就算你爱我,我又怎么知道?”
我用力摇头,然后声情并茂地对他说:“大王,你已经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现下只消放我回去,我便对你心存感激,以后永生永世的岁月里,我每次想到你都会觉得感动,每次见到你都会感到敬重。大王,有些人一辈子就是只能爱上一个人,对此即便是上天也不能改变,她和别人便只能是有缘无份,若能保住一份永志不忘的敬爱之情,就是最难能可贵的了!”
我正准备调出金岳霖对林徽因的感情来改编改编实例教育一下他,他却已经打断了我。
这回用的是一个没有失手的吻,我边思考还边朗诵,自然难免分神,身手就不如刚才那么敏捷了。
他扣紧我,把我的唇整个含入口中,透彻而全面地在我嘴里洗劫了一番,同时脚步挪移,已将我带至榻边。
然后,他松开口,低喘着说道:“那些都是废话!我以后有天长地久的光阴,我就不信永不能令你爱上我!”
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斗勇已经是没用的了,斗智却还剩下最后一招。我努力将以前看过的各种各样的文在自己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就想起了好多女主角在临被侵犯前的最后一刻,都突然摆出放弃搏斗任君予求的姿态,让意图施暴的男人又震惊又失望,不知是因为满腔S的激情陡然落空,还是因为觉得自轻自贱的女人没了魅力,总之就也放弃了。
我始终搞不清楚那到底是既有理论依据又有实案支持的科学道理呢,还是作者们自己瞎编出来的,但现在这种情况,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呀!
我非常不甘心地停止了挣扎,对轾辕说道:“大王,你后宫佳丽三千人——哦,你刚刚登基,或许那三千佳丽还是先王的,你还来不及攒出这么多新人来哈(他眉毛一扬,显然被我唐晕了)——反正反正,我是想说,你即使现在没有很多女人,将来也马上就会有很多女人的,我姿色不过平庸,随便是个入得宫的女人定然都比我美貌动人,又对大王心甘情愿地尽力侍奉,哪一个不比我强到了天上去?大王,你对我这样,是不是因为从前曾经想得到我而没有得到?大王,若是如此,我把自己给你一次,你便放过我,这样可好?”
我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瞅着他,不得不调集出最大的自制力才能管好自己不让双手伸出去拽住他的领口摇啊摇地大喊“快说好吧快说好吧!我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呢!我都已经主动提出让我老公戴一次绿帽子了呢!”
轾辕听了我的提议,果然愣了,动作一下子定格。
我略略松了口气,这个方法看起来有门儿啊!
轾辕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出来:“你这小家伙,和我闹了这半天别扭,原来是吃醋了!呵呵,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
靠!我的雄辩怎么会被曲解得这么离谱啊!
他把一只咸猪手从我胸上拿开,同另一只咸猪手会合,圈住我的腰,低头盯紧我的眼睛:“子冉,你听着,我轾辕今日在此立下绝命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女人,我只会碰你一个,若是碰了其他女人——”
他看了看我的腐女脸色,严谨地改口道:“若是碰了其他任何人,便叫我立毙暴亡!”
这回我是彻彻底底被整懵了!
绝命誓啊……
绝命誓是一个很严重的东西,天神一旦立下此誓,或是凡人得巫神之助立下此誓,这就不是我们平常随便发来留给将来打破的誓言了,它是真的会应验的,而且落地生根,不可更改。轾辕立下这个绝命誓之后,他将来如果跟别的任何人发生关系的话,就真的会马上死掉。
我怎么觉得情势陡然反转,现在变成他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啊?要知道我如果还是不从的话,他以后可就只有人兽-交这条路可走了啊……
我这儿还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他又柔声说了一句:“子冉,你现在可知道了?我固然想要你的身体,却更想得到你的心,我要的是完完整整你的人。过往种种皆如昨日死,至少从今以后,在这一点上我必定比暮渊做得更好,我不会有二夫人,王后我不可以废掉,但此后也决不会再沾她一指头。”
我垂下眼睫,骤然理亏的感觉让我既辞穷又语塞,一会儿觉得自己对轾辕的其他老婆、特别是王后,实在是太有罪了,一会儿又思考一下他说那“二夫人”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第一个问题我毫无办法,好在第二个问题我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赶忙揪住它解释道:“暮渊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那个……子冉,他没有要过她。”
轾辕很惊讶:“那你那天说她是你家二夫人?”
毕竟是天神,智商比我高多了,他马上明白过来:“你……子冉,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就是横下心来没头没脑地同暮渊抢女人么?只要是暮渊的‘夫人’我便照收不误?你还、还把自己的名字都给了她,你当我是冲着子冉这个名字么?我为什么要那样?你就算不知道我记得以前的事,至少也知道我记得荔枝园里的事啊,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只是为了你?”
唉,我以前是……假装不明白,可我现在早就不折不扣地明白了……
不过呢,看似落在下风,我发现从对比他和暮渊的贞操度这一点上着手,暮渊的胜算还是大了太多了。
于是我又说:“反正你看,你根本比暮渊差远了。我今天早上同暮渊话别的时候,他也起过誓,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也决不会和别的女人好的(我是替我们家暮渊壮声势来着,其实他没起誓,但我知道他在这方面一直都和立下绝命誓没什么分别)。而且,暮渊从始至终就只有过我这一个女人——从始至终,你明白吗?他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童男之身,你和他怎么比?哼,反正我有处男情结,光冲这一点我就只会喜欢暮渊,绝不会喜欢你!”
这回轾辕被从根本上打击了。
他面色沉了下来,咬着牙瞪了我一会儿,最后确定这一点的确无从修补,干脆耍赖道:“我就不是童男之身了,这又如何?谁让你那时不肯嫁给我?你若十六年前便嫁给了我,我的第一次就是你的了!现在我只能保证以后都为你守身,过去的事,顶多给你陪个罪吧!”
说完,他又要动手——
我一抬手挡住他的嘴唇,破釜沉舟地说道:“这事儿我有办法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