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我的最奇怪的地方(1 / 1)
我一听暮渊这句极富危险暗示的话,当时就疯掉了,赶紧一把抓住他正迫不及待解我衣服的双手,皱着眉头抗议道:“你疯了呀?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敢……”
他坏坏地笑,目光迷乱不明:“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了?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过的事还少么?”
我急了,几乎已经是在和他殊死搏斗:“可那好歹还有点遮拦吧!现在这是什么地方啊,四面都敞着,一览无余!”
他全不当回事:“这是荒野,咱们又在空中,你看哪里有人?”
我都快哭了:“万一来了别的从空中路过的神仙怎么办?呜呜呜,我不干,你快住手,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他搂紧我,做了一小步妥协:“好好好,夫人既然如此担心,为夫便只好多此一举了。”
他说着,起手一挥,顿时就有一面玻璃罩子一样的东西将我们严严实实笼了一圈。
他在我耳边解释道:“这是一道结界,咱们能看得见外面,外面可没法瞧见里面,这总行了吧?”
这……也不够吧……你个小神仙,会不会有其他法力更加高强的神仙可以轻而易举就透视进来啊?
而且,重明鸟也还是会知道的,对不对?
然而此时暮渊的进攻已经势不可挡,我来不及说这么多话,只好把第二条选出来提醒他。
不出所料,他完全没当一回事:“那又如何?昨天马还不是把什么都看去了?”
我晕!那能是一回事吗?韶琤的马只不过是普通家畜,现在这重明鸟可是仙禽,搞不好人家智商比我还高呢,它看到的和马看到的能一样吗?!
可是我的这番心理活动也已经完全没有转换成语言的机会了,暮渊三下五除二的,把该做的都做了,说什么都晚了。
唉,以前看Friends的时候,有一集里他们六个人曾经凑在一起交流自己这件事所发生过的最奇怪的地点是哪里。
要是我以后也遇到这种讨论,肯定就得说:我的最奇怪的地方是在半空中,一只大鸟的背上……
我后来慢慢明白了,神仙和自己的坐骑也许是心意相通的,比如在暮渊忙个不停无暇他顾的时候,重明鸟也还是飞得尽职尽责,很会适时调整高度,不断给我们变换视角,永远呈上一片绝佳的风景。
虽说吧,这种时候还看什么风景啊,可有这样的背景,真的很浪漫哦,感觉是完全不一样滴!
因为这会儿我们俩都没法子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专门看风景上,大多数时候重明鸟都是贴地飞行的,让秋光笼罩在我们四面八方,不需要刻意去看就能体会到。在很长的一带地段,路旁高大的树木之下还长着譬若矮灌木之类的植物,比树矮很多,比草又高出一截,这些植物也都变成纯色的深黄,尽心尽力地给整幅大的画面打上完美的底色。
我在暮渊的宠爱里昏昏沉沉,半开半合的眼帘间,只见小风卷裹着黄叶从高高的树顶旋转着飘落下来,而我只能看见它们自高空降下,无法溯及来路,便觉得它们像是从天堂撒下来的小亮片,婚礼或者节日的时候才会有的喜屑——这天是什么日子?
暮渊终于肯放过我之后,便重新把我搂在胸前。我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抽没了,软成一团斜躺在他怀里,只想要睡过去。
他对我何等了解,静悄悄地抱着我等了一会儿,刚刚好就在我打了个盹又重新精神起来的时候,对我说道:“咱们的结界还有一个用处,你还不知道呢。”
我好奇:“什么用处?”
他邪邪地一笑,忽然把我往侧旁一推——
我吓得“哇”的一下叫出声来,手忙脚乱的都没来得及抓住他或重明鸟,就从鸟背上滚了下去!
谁知我这一下并没有自由落体,而是马上就被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轻柔地托住了。
我讶然抬头,看见暮渊一脸的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会害你不成?”
我吐吐舌头,站起身来,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却更是高兴,嘴里可不能饶他:“哪有你这样的!知不知道人是可以被吓死的呀?”
真的站起来踩一踩,我就发现这道结界比薄膜还是要韧,更像是软化的玻璃。我立即就想到了多伦多CN塔顶上的玻璃地板了,还有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西园的玻璃桥。这些地方我都是敢去的,不过每次在上面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只是挠挠耳朵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
可是有这样的设施,看风景的确更爽了,一山之后更有一山,加以中间隔离地带茂密的树木,前后左右的山树不断地向我们掩来,让人觉得好像马上就要被埋到一片因为沉厚而凝重无隙的油墨里去,并就此被胶着住,再也不能动弹了。四面八方的绿色、黄色、红色,带一点弧度,如同大团大团肥硕的花朵蓬结着,沉甸甸浸满了丰厚的汁液,让人疑心假若用一根针往那上面轻轻刺一下,就会噗的一声有五彩的浓浆汩汩冒将开来。
有那么一阵子,我们俩谁也没说话。不知道暮渊是在想的什么,反正我是在想着,也许我们是两只骑在一匹甲壳虫上的蚂蚁,悠悠然爬到了谁家的花圃里,高高大大重瓣多蕊的花朵遮天蔽日,不过一方小小的花圃,于我们却已是一整个绚烂的世界。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徘徊了好一会儿。至于那是谁家的花圃呢?似乎只能是天帝的了吧。
这天我们俩骑着重明鸟将早至的秋景赏了个过瘾,当晚再重温了一下我们浪漫温馨的荒野露宿,第二天就得结束自由自在的游历生涯,直接让重明鸟把我们驮到京城去了。
因为轾辕马上就要下凡开始就任人间太子,暮渊作为他的伏魔神侍也得准备走马上任了。
夏的都城叫做颛姒,也许正因如此,司马迁才认为夏朝的君主以“姒”为姓,许多古代文献则认为夏是从颛顼部落发展起来的。
到底是天神统治的时期啊,之前我们到过的那些城镇都挺繁华的,可是跟都城颛姒一比,就只能算是穷乡僻壤了。在这里的主要商业地段,商铺无论是有门面的还是摆小摊儿的,家家生意都是从早做到晚,每日天黑之后,在摆出商品之余,更要添上许多华丽的装饰品摆设品,饰以琳琅的彩灯——我说的不是蜡烛烛体的颜色不同哦,而是说连发出的烛光颜色都会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彼此再互相融配出新的色彩来。当然,有些人用的法子比较凡俗,不过是在蜡烛外罩上不同颜色的灯笼罢了,而有些人则估计是请了神仙帮忙或者干脆就自有神力,硬是把千篇一律的烛焰化成橙黄以外的颜色。各个商家暗中互相攀比,一条条街道就这样热热闹闹地接踵摩肩着,其乐融融。
在这些地方也能看到比别处数量更多品质更高的帅哥美女。这也正常啦,就好像在纽约也能看到特别多的美女,尤其是在华尔街。想也想得到,最有钱的男人都在华尔街嘛,所以最顶级的美女都上那儿转悠去了。有过来人总结她们是shopping for husbands,这种现象古今中外神界人界都不例外呀,反正全国的美女都云集到都城来,能傍上高官儿当然好,能给富贾当二奶也不错啊。
我们来到都城之后,头一件事就是去拜见暮渊的爹娘,把婚事给办了。呼~不容易啊,折腾了这么久,我总算从女朋友升级成老婆了!
大约是因为大家都长生不老的缘故,我的天神公婆和以前我所知道的中国古代凡人公婆不太一样,他们不是很在乎我们俩怎么样,也没有要跟我们一起住的意思,所以我们就自己住在暮渊的府邸里,无拘无束地继续我们的二人世界,连奴仆也没雇几个,因为我反正是全职太太嘛,又喜欢做菜,所以基本上都是亲自下厨,下人们则主要是包办我所不喜欢的一切其他家务了。
日子一下子风平浪静丰衣足食起来,我沉下心回忆穿越过来后这一年多的经历,真是惊心动魄波澜起伏啊,要是有电脑就好了,我就可以把它们写下来了。可现在不是没电脑吗?我又用不惯毛笔,手写还是算了吧。
我这人生来就爱给人讲故事。以前我编故事讲给读者听,不过写也只是很后来才做的很短一段时间里的事,在更漫长的人生里,我都是看了别人讲的故事,然后挑出有意思的来讲给家人朋友听。
于是现在我开始拼命回忆以前看过的,一个个改编到暮渊可理解的范围之内,没事就讲给他听。经常是他当值回来,我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迎接他进门,然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赘在他身后转到这个房间,又转到那个房间:“夫君我来给你讲讲哈……”
他每次都笑得合不拢嘴:“哎哎,你让我先把衣服换了再喝口水成不成?”
我是急性子:“不行,你换你的喝你的,我说我的!”
“我……我内急……”
“你尿你的,你一边尿我一边跟你说!”
“不要啊!你在旁边我尿不出来……”
“有什么好尿不出来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