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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风起云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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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锦尚无准备好以何种表情与何种姿态去面对宁筱庭,后者却已然站在了她面前:“宁西锦。”

连名带姓的称呼喻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与越来越深的鸿沟。

宁西锦有些慌张地搓了搓手:“爹。”

宁筱庭冷笑:“受不起。想来日后待起义军攻下京城,我这个前朝旧臣还要依仗你这位建立新皇朝的大功臣。我们宁家还得靠你救命罢。”

宁西锦对他的冷嘲热讽无言以对,所谓话不投机,真是半句也嫌多。

宁筱庭亦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叹道:“罢了。你我父女不同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这个情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今日来见你,不是想来和你争吵的。只是有一事须得告诉你知道。你母亲的灵位在你离京不久后搬进了灵安寺,我请寺里的住持替她超度,在她灵牌前点了长生灯,每逢冬至清明,自有寺内的沙弥替她诵祝祷告。当年你母亲走时,我未能去送一程,今生今世都负她良多,这样做纵不能抵去过去所造罪业,但总归也是我一番心意。你来京两年,也就两年未曾祭拜过你母亲,此番趁京城尚未变天,随我去灵安寺拜一拜你母亲罢。”

宁西锦看着宁筱庭,这个负心的男人如今满脸歉疚诚恳,连日来的奔波与国难当头的窘况令他疲惫不堪,他向来注重仪容保养,此时鬓边却多了几缕飘萧的白发,到底是老了。

宁西锦没有告诉他,陈行关破后她曾去过落脚山祭拜苏兰衣,只是这几年来兵荒马乱,她的坟又无人祭扫,坟头上的荒草都长到了半人高,而那片地也成了一片乱葬岗,四处是荒冢,苏兰衣的坟早湮没在其中,找不到了。

宁筱庭还在等她的回答,宁西锦想了想,灵安寺离此处并不远,这个时间,辛云川应该在营后练兵,她来回一趟的时间恰能赶上辛云川收兵,或许还能带些灵安寺的素斋予他尝一尝。

于是她便应了下来:“好吧。你等我收拾些东西。”

“不用了,香烛冥纸,我都特意齐备了。你这就跟着我走吧。”

这样热切的宁筱庭让宁西锦无端端滋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然而她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她带着这心绪翻身上马,终于忍不住往后一看,只见练兵的营地上覆盖了黑压压的一片铁甲,辛云川的银甲只在其中倏忽闪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回过头来:“走吧。尽早赶回来罢。”

灵安寺离此处并不远,父女两个一路上沉默寡言,纵马到了寺前,有小沙弥上来牵住他们的缰绳:“施主,寺内不得纵马,请下马。”

寺内的住持早迎了出来,将他们引向一条小径:“女施主的灵位安置在后殿,施主请随我这边来。”

宁西锦一路走去,只觉得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然而环顾四周,却又是花木扶疏曲径通幽,一派安宁平和,她正四顾,前方的住持忽然停了下来:“施主,到了。”

宁西锦在沉思中被猛然打断,心里一惊,抬起头,眼前并不是什么后殿,而是一处僻静的竹林。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抬脚正欲走,前面竹林里慢悠悠地转出了一个人影:“西锦。”

一别已经年,那人的身形拔高了不少,从前宁西锦笑他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今日这孩子终于长成了少年。

陆仲之也在以审慎的眼光打量宁西锦,道:“你难看了许多啊,又黑又瘦,辛云川是没有给你吃东西么?”

宁西锦没有搭理他的挑衅,沉着地问:“把我骗到这里来,是想拿我威胁辛云川?”

“我当初就说过,宁相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的心机城府远远超过小女儿,果然如此。”这话却不是对宁西锦说的,陆仲之转向宁筱庭,赞叹道。

彼此已然撕破了脸面,就无需再维持那温情脉脉的假象,陆仲之拍了拍手,立刻从竹林里跃出几名大汉:“请宁小姐回京城。”

他说是请,倒也确实客气,并没有对宁西锦动粗,只是道:“宁西锦,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将你带回京城,云川哥的追踪术我知道,我自认敌不过他,所以这一路要委屈你了。”

他话音刚落,宁西锦已被捆住了手脚,扔进了候在一旁的马车里。那马车显然是特意设计过的,车轮与底板间隔了一个夹层,刚好能容纳一人。宁西锦便是被扔在这里头的,她只隐约听到宁筱庭与陆仲之的对话,像是在商讨进京的路线,然后感觉到车身一颤,车轮便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一路颠簸着朝未知的方向而去。

逼仄的夹层闷热难以忍受,鼻端还充斥着马粪味,宁西锦的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衣衫,心里后悔起当初的轻率与轻信,她只是没想到,宁筱庭竟然连苏兰衣也可以拿来当做诱饵。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灵安寺离京城不过三十里,马车只要半个时辰便能进城,而辛云川此时应该收兵了,从发现她不见再到追踪,不知能否赶得上救她。

她一会儿觉得辛云川是追不上了,一会儿又想起蛮族彪悍的骏马,觉得以那样的马力,追上中原瘦弱的马匹也并不难。这样反复的念头,使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她将耳朵贴在板壁上,想听一听外头的动静,然而车轱辘转动的嘈杂声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音,只有车辙碾在青石路上的吱嘎声,仿佛没有尽头。

黑暗中无法计时,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宁西锦昏昏沉沉中只觉得马车似乎是停了,而后出现了一线光亮,有人打开夹层的门,极其粗暴地将她拖了出来。

她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因为猛然的光线刺激而睁不开眼睛,抬手遮住额头,片刻后才慢慢地睁开,入目所及,是一方金黄色的衣角,其上一条金龙张牙舞爪,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她心里一沉,知道完了。辛云川没有追上她,她被带进京城了。她慢吞吞地自地上翻身爬起,而后跪下:“吾皇……万岁。”

她面前的是皇位岌岌可危的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朕,当不起你这个称呼。朕,马上就不是君王了。”他说着,忽然愤愤一甩袖,宽大的袖子带着一片凌厉的风刮到了宁西锦脸上:“宁西锦!朕自认待你不错,因为苏兰衣而对你多加关照,可你竟然拿朕赐你的令牌起事!你竟敢!”

他龙颜大怒,而宁西锦只能无言以对。她从来就不是心怀天下的人,何况这天下本就是毁在天子自己手里的。

天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平复了心绪,进而转向宁筱庭:“辛苦爱卿了。接下去还烦请爱卿往叛军处再走一遭,将朕的旨意,传达给辛云川。”

宁筱庭弯了弯腰:“臣遵旨。”他又转向宁西锦:“宁西锦,你叛国投敌,引蛮子入京,圣上宽宏大量不予追究,我宁家更该将功赎罪替圣上分忧解难。这段时间,你便回宁府闭门思过,待大局已定,自有你谢罪的一天。”他顿了一顿,又强调:“这次不要想着逃跑,好好反省你所作的孽罢!”

他说完便上了马,留下之前那些大汉将宁西锦捆绑至相府。

相府与从前一般并无两样,外头纵使再人心惶惶,相府里依旧是一派太平。宁西锦倒还有闲情欣赏府里的景致,那些宁梦衣精心侍弄的花草长得正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然而这样繁华的景致放在国难当头的下,却不免透露出一些颓废的荒凉。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的门立即落锁,她试着往窗外一看,立即有守卫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小姐,请莫为难属下。”

一个人捱时间最是无聊,因此当宁梦衣来访时,宁西锦倒出乎意料地有些高兴,还翻出了蒙尘的茶杯替她倒了一杯水:“喝茶。”

宁梦衣沉默无语地看着那杯茶,缓缓将其推了回去:“你回来做什么?”

她亦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个刁蛮小姐一般嚣张跋扈,然而眼角眉梢依旧是掩饰也掩饰不住的敌视。

宁西锦有些无奈:“我是被捉来的。”

宁梦衣嗤的笑了一声:“你这个叛贼,丢尽了我们宁家的脸!我想不通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没有你,我们宁家也不会倒!我知道的,圣上他做不成皇帝了,大兴皇朝要改朝换代了,新的皇帝是段华熹,等他坐了龙椅,我就是他的皇后!我们宁家还是可以荣耀下去!而你能干什么?”

她有些歇斯底里,宁西锦的归来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宁西锦离家的那一夜,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果敢,将她的懦弱与无能衬托得如此可悲。

宁西锦摇摇头:“这么些日子我以为你有所长进了,原来是我高估你了。”她有些怜悯地看着宁梦衣:“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你即使做了皇后,也不过是得了一个虚名。我祝愿你享无边荣耀,空虚而寂寞的荣耀。”

一语成谶。

这段恶毒的诅咒如同噩梦,在以后的很多年,缠着宁梦衣,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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