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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药(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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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端饭来的时候不敢看宁西锦的眼睛,垂着头给她摆筷:“小姐,吃饭了。”

宁西锦眼珠都要掉下来,不可置信地颤着声问:“这是我的饭菜?”

“……是。三少吩咐了,说小姐一天不愿喝药,一天就只能喝这样的粥。”

宁西锦差点儿笑出声来,辛云川啊辛云川,也亏你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把药和粥混在一起,说是粥,那米粒儿少得可怜,分明就是一碗汤药。

她垂死挣扎:“还有没有别的吃的?”

阿璃瞄了她几眼,喏诺道:“就只有配粥的腌菜了。”

宁西锦冷笑几声:“我要回相府。”

阿璃为难地看着她:“三少说了,在小姐伤痊愈之前,最好还是在将军府静养。”

宁西锦沉默了半晌,开了口:“拿出去。我不吃。”

“小姐……”阿璃还想劝一劝,看到宁西锦面如玄铁的脸色,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边阿璃刚出了宁西锦的门,便被辛云川的随侍唤到了书房里,辛云川坐在案台后,眼也不抬地问:“吃了没?”

阿璃心里直喊晦气,这俩主子闹别扭,却叫她夹在中间难做人,可也只能说实话:“两天了,除了水,什么都没动。”

辛云川疲倦地往后一靠:“下去吧。”

阿璃下去后,少将军手中的书持了半日却一页都未翻过,辛云川眼中看着字,脑子里却全是宁西锦倔强的模样,好不容易努力打起精神看了两三行,伸手要拿笔批注,脑子里却又闪过宁西锦血淋淋的胸口,手中不由得一紧,“唰”地一声,笔洗里飞溅起了几朵水花,一支断成两截的白玉紫毫随着水波晃动不已。

宁西锦饿得头晕眼花。其实她是最捱不得饿的,来京的头一年,她没少捱过饥,后来遇到了大迢,生活渐渐稳定下来,虽然勉强有了一口饭吃,可究竟吃不饱,因此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一个馒头也能吃大半天。再后来认了祖归了宗,总算是饿不着了,她对食物仍然有一种执念,错过饭点就觉得心如刀绞,每顿都要撑得再吃不进去一口方罢休,因为这个没少被宁梦衣嘲笑过,她也只是笑一笑不说话,没捱过饿的人,大抵不会知道她的感受。

可如今她居然自作孽地饿了两天,她浑浑噩噩中只觉得自己着实坚强不易,翻一个身把脸埋到枕头里,本来想睡着了也就不饿了,可胃里饿得火烧一般,恨不得把枕头都撕成一条条干咽下去,于是只能仰躺着哼哼,一边挣扎着是不是该妥协。

这时门忽然开了,宁西锦听出是辛如婉的声音:“锦姐姐?”

宁西锦心里刹那间有一种见了大白馒头似的激动,想出声应她,发出声时却只有软绵绵的哼哼。

辛如婉鬼鬼祟祟地左右瞧了一番,回身关好了门。几步来到宁西锦面前,把一个什么东西迅速地塞进她被子里,无奈道:“吃吧。”

那是一个馒头,既冷又硬还发黄,然而宁西锦却啃得狼吞虎咽,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把掉在床上的馒头屑都舔干净了,这才觉得饥火中烧的肚子稍微满足了点,感激涕零地握着辛如婉的手:“如婉,滴水之恩涌泉以报,今日我承了你一个馒头之恩,来日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辛如婉看着宁西锦认真的眼神,心想这姑娘也忒实诚了点儿,这几日辛云川猫捉老鼠似的盯着她,厨房也跟议事重地似的层层封锁,就是为了防她和宁西锦通气儿,她不敢说这个馒头是管厨房的大娘打算掰碎了留给鸡吃的,所以才这么容易偷来,只能冲宁西锦笑笑。

宁西锦前后左右把辛如婉扫了一个透:“还有不?我快饿死了。”

辛如婉摇摇头,沉默了半晌,看着委顿在床上的宁西锦,问:“锦姐姐,你恨不恨我三哥?”

“恨。”宁西锦果断地回答。

这分明就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她警惕地瞄了辛如婉几眼:“做什么?给他说情来了?”

“不是。我就问你,你恨他哪了啊?是恨他那时不救你,还是恨他不给你饭吃?”

“那时三哥本来要救你的,后来抛下你转而又救我,锦姐姐,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不仅恨他,还怨我?”

“可是你恨不恨小齐王?你恨不恨宁梦衣?他也是救宁梦衣而没有救你。还有陆仲之呢?他是为了自保也没有救你,这些人你恨不恨?或者我换个说法吧,假如今日让你喝那些药的人不是我三哥,是小齐王或者陆仲之,你还会不会和他们闹?闹成这个样子?”

她咄咄逼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宁西锦觉得脑壳发热,耍赖似的躲在被子里装死,她隐约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知道她从没怨过段华熹和陆仲之,也知道今日若在段华熹家里养伤,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撒泼耍性子,可她就是不肯承认。

辛如婉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了一个总结:“姑娘家只有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才禁不起半点委屈,才容易使性子闹别扭。”

她说完就出去了,留了宁西锦一个人发懵,辛如婉这一道雷劈得不轻,把宁西锦混沌的脑子劈得七荤八素,恍惚中闪过一道亮光。

晴天霹雳啊。

原来她对辛云川动了邪念?

就在宁西锦抱着自己脑袋痛苦思索她究竟是对辛云川由爱生恨还是由恨生爱这种玄而涩的哲理时,辛如婉又往少将军的书房里走了一趟。

将门出来的女子,是比寻常女子要爽快利落得多的,辛如婉开门见山:“三哥,我给锦姐姐送食物了。”

辛云川冷冽的眼神慢慢地从书中转到她脸上,辛如婉打了一个哆嗦,硬着头皮道:“锦姐姐两天没进食了,撑不住了。”

辛云川有一瞬的犹豫,可还是道:“她不吃药,伤不会好。再饿她一天,她定然是会妥协的。”

辛如婉简直想翻白眼:“哥哥啊,锦姐姐不是你的战俘啊!她是个姑娘啊!你倒好,拿对付战俘的办法对付她,她现在是恨你恨到骨头里面去了!”

见辛云川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辛如婉忍不住大骂:“你到底懂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啊!你从前好歹有过那么些莺莺燕燕,怎么就一点也不开窍!活该你顶着这张棺材脸没人爱!”

辛如婉暴躁地甩门出去了,辛云川凭窗而立了很久,想了很多。他从前的那些莺莺燕燕,现在回想起来,是一张容颜也记不住了,记忆中他从未哄过女孩子,便是送出手的胭脂簪环,也是懂事的下人买了再送到他手上的,更甚者,连费心买玩意儿的必要都无,只需沉甸甸一锭银子,便能哄得她们像花一样绽放出娇媚的笑颜来,可宁西锦不一样啊,她不是风月场上任他调笑的女人,也不是一锭银子金子或者什么脂粉绸缎就能够打动的,她……不一样啊。

他心里一凛,像是悟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宁西锦听到门开的那一丝吱呀声,悄悄地把被子扒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是谁,刚好对上来人的眼睛,她心里一阵乱跳,做贼心虚地又缩了回去。

辛云川对着床上那鼓起的一小团被褥束手无策:“西锦。”

团子蠕动了一下,又没声息了。

他一个驰骋铁血沙场的人,如何懂怎么温言软语去哄一个女孩子回心转意,顿时没了话语,半晌才把手中的食盘放到桌上:“西锦,出来吃饭吧。”

团子动了几动。

“有肉夹馍。”

团子猛地一颤,挪了几挪。

“有驴肉火烧。”

这是辛云川所能使出的最有威力的杀手锏。

那团子果然弹了几弹,宁西锦蹭的一个鲤鱼打挺,从被子里飞快地钻出来,一手抓了点心就往嘴里塞,只是躲闪着不敢看辛云川。

辛云川瞠目结舌,又有些担心她暴食会噎住,伸出一只手去拍她的肩膀:“慢些吃。”

手刚触到她的肩,宁西锦像一只忽然蹦起的松鼠一般,往旁边躲去,她的嘴里还塞着食物,眼睛却瞪得溜圆,警惕地看着他,像极了一只虚张声势张牙舞爪的小动物。

辛云川觉得好笑,而后心里却慢慢地凉了下来,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低声说:“你吃吧。”

宁西锦也有些尴尬,咽下嘴里的东西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故意的,我没那意思啊……”

她边解释着,心里却委屈起来,想起自己这些天来遭遇的种种,起先还像只柔顺的猫,而后忽然炸毛起来:“辛云川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饿了我这么多天,现在来装什么好人!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么?!”她一边嚷着,一边还不忘喝一口粥,“那会儿没人救我,好,我自己咬着牙缝缝补补的还活过来了!可你还饿我!不就是一碗汤药么,你好好说,我也是会喝的啊!可你偏生要饿我!你……你……你真是讨厌得紧!”

她发怒的样子十分生动,晶亮的眼睛里一股怒火,眼角还有一滴泪倔强得不肯坠,辛云川一时失魂落魄,回神后低低叹息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心里一直以来的想念,将那只犹在挥舞爪子的小兽揽到怀里:“对不起。”

“啊……”宁西锦呆愣了一下,张大着的嘴里一滴口水正滴到辛云川肩上,圆圆地洇开了一块,她连忙倒吸了一口,怔怔的回不了神。

“对不起。”辛云川低声说,“你不喝药,伤不会好啊。”

宁西锦听出了他语气里压抑的懊悔和担心,也软化下来,任由自己软趴趴地靠在辛云川胸膛上,声音细得像哼哼:“你好好说,我也会喝啊。”

“嗯。从前我不懂,现在开始,我会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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