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楔子（1 / 1）

叶岚一个巴掌打到苏致的脸上，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明月宫的宫娥匆匆端着碟子退下。这两人这样，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心中紧张，一时不查，跌倒在门槛上。

“桄榔——”一声，却没有人去理会她。她颤颤巍巍地看了苏致一眼，见他的身子都一动不动，双眼望着叶岚，表情静止如山涧的小流，安然如故，才偷偷地吐了一口气，往后退去。

春日阁外，斯兰拉着亦崔道：“你刚才怎么了？”

亦崔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珠，把碟子放到一旁才道：“看到主子与宫主那个样子，真是可怕。”

“那个样子，不是已经持续好久了吗？”

正说着，里面又传来“彭——”的砸碎瓷器的声音。

“苏致，你到底想要如何？”那个女子的声音令人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只听得那人又喊道：“苏致，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紧接着是一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撕扯声传出紧闭的宫门。静寂了许久后，终于变成嚎啕大哭。这声音凄厉，令旁人听得心都揪了起来，斯兰拉着亦崔的手道：“我们走吧。”

亦崔点点头道：“今晚宫主说不定又留宿在春日阁，我们也该准备准备。”

斯兰勉强一笑道：“我以前居然还很羡慕主子。”

亦崔转头正色看着斯兰，慢慢道：“这明月宫里，不要说百花宫里的诸位夫人，就是寻常宫人，除了你我，谁不羡慕主子？可是事实怎样，只有我们才是最清楚的。”

斯兰面上略有愧色。

人人都说她长得像主子，连宫主都曾经望着她，透过她的容颜看曾经的主子。

她还记得主子第一次来明月宫的时候，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脸上滴溜溜的眼珠明亮得要令人折过脸去。脸上的笑涡令人想捧在手心一般。

谁还记得那时候的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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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岚看着自己红肿的手，笑道：“重哥是不是已经死了？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话音还没落尽，眼泪已经簌簌往下掉。

苏致淡淡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仍然不辨悲喜。这么多变故之后，这么多年之后，他好像是唯一不变的人。依然是记忆中长身玉立的模样。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尽了世间的光华。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道：“你后不后悔？”

你后不后悔？

叶岚仰起头，笑道：“若我当年••••••”

话只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

若我当年•••

当年的叶岚，怎么会料得到，自己最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