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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亡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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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中霄,翳如淡云,仿佛霜雪落地,一片苍白。

平生第一次高高的立在一个飞檐斗拱的青瓦之上,耳边是一阵夏日晚风,微凉。

银霜如披,洒在百味子须发皆白的脸上,看不清面目,发须根根铮亮,整个头顶亦是银白的一片凌乱。

他整个脑袋都是一片张牙舞爪。

他将我放下来,眼,却看着远处一处院落里,一片躁动的灯火。

极远处那呈现回字形的四合院落中天井游廊间,火把通明,如蛇吐信,那一点点明火又在东北角聚集成一处通天的火舌,吞吐着巨大的信子,舔舐墨色的天空。

隐约哭喊声,带着寒芒,在其中闪现。

那红黄相间的火舌中,却又夹杂着一条细长的黑色长线,从不知何处逶迤而来,随着火舌来回摆动,却越聚越多,蔓延伸展开去,所到之处,惨叫迭起。

我微微瑟缩了下,绊了绊,这才注意到脚下,居然还有个人。

银辉洒落在横躺的面盘上,优雅的描临出深浅高底的弧线,一轮圆盘似近若远的挂在屋檐的远方,将他侧面的脸上一排密密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的倒映了出来。

“凤凰?!”

我愣了下,扑过去抱住他,摇了摇,见他没反应,不由抬头去看百味子。

昂首远眺的百味子仿佛感受到我的视线,低头来,一双亮湛湛的眼,扫视了下,呵呵一声:“小丫头,你担心这小子么?”

我问:“他不要紧吧?”

“说不要紧也不要紧,说严重么,倒也不轻!”百味子蹲下身来,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凤凰,“此刻么,也就是一时岔了气罢了!”

他笑了下,熟悉的磨砂声在夜色里,颇有几分瘆人:“大罗因刹,伐髓洗脉,刚猛迅疾,无妄动,无随性,无我性,无本心,证无心无情,一切无为法无畏,是为因果,如此法,大业方成。”

我懵懂的听着,听完这碎碎念,茫茫然看着百味子,他在喉间咕噜噜发了个似笑非笑的声音,然后拍了拍我的头顶:“放心吧小丫头,这娃儿根骨刚健,欲念甚强,在没有达到目的前,是不会甘心咽气的!”

我依然似懂非懂,只是意思倒是明白了,应该是指凤凰没什么事,不由松了口气,朝下望了眼,不由道:“大叔,下头这是怎么了?”

百味子蹲着身子扭头瞥了眼,嘿嘿一笑道:“心儿你可看到那火堆里头一线黑条,像条蚯蚓一样的?”

我点点头:“我看着,倒像是一条长长的蚂蚁群!”四通八达的涌去,毫无阻挡。

百味子歪头瞅瞅我,“呵呵,丫头眼光倒是好,确然是像搬家的蚂蚁,不过么,这些人,搬得,不是家,是猎物,是人!”

我悚然一惊,听他又道:“江湖上,有一个杀手集团,它的名字叫‘蚁杀’,说的是每一回一旦出动,不若寻常杀手一般一个对一个的上,而是倾巢而出,如蚁搬家,小心儿可听说过蚁吞象的典故?西南一带,瘴疫横行,大山深处,便有一种蚂蚁儿,一旦出行,所到之处,蛇无骨,象无肉,不出须臾,便成骷髅。这所谓的‘蚁杀’,便出于此,‘蚁杀’所到,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我骇然,一屁股坐倒,骤然想起孔雀:“哎呀,孔大哥,孔大哥还在里面呢!”

我一脚迈出,一时忘记了还在屋顶,被百味子一把捉住:“毛丫头,做什么?”

我赶紧拉住百味子:“大叔,孔大哥还在下头,您,您老帮个忙吧!”

百味子却纹丝不动,只是嘿嘿一笑:“你当你那个孔大哥是吃素的么?”

“啊?”这和吃素的有毛关系?

百味子挠了挠头,洒落一片的银雪:“那只鸟儿浑身厚毛,就是真被蚂蚁儿嗅着腥味了,也就脱层厚实的毛罢了,唔,小老儿倒是很想看看,被扒光了毛的秃毛光屁股雀又会是怎样呢?”

百味子突然就莫名的抖起来,仿佛笑得甚是开心。

我莫名的看这老头儿偷着乐的样子,虽然不懂他意思,可是孔雀没事应该是的,遂放下心来。

“大叔,那,我们回村子去吧,上头怪凉的!”我甚担心朝露姐。

百味子还没开口,凤凰突然□□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来。

我不由一喜:“凤凰大哥,你醒啦!”

凤凰睁开眼,目光笼罩在月光里顿了顿,慢悠悠的朝我转了过来。

浓黑点墨缀星辰,碧波清漾流琼浆。

如玉瞳眸,盈盈溢彩。凤凰的眉眼,狭长刁梢,却随着那突然阴翳而上的一抹淡云遮去玉盘而没入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有什么相似,又仿佛不同。

百味子突然咳了下,道:“小丫头,村子里你是回不去的,未央城围着只许进不许出,你若是再回去,必然又会被逮到!”

我啊了声,这话,在孔雀那儿也听到过,可是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回去,我自问问心无愧,难道未央城还能冤枉我不成?

“不过呢,你倒是不用担心,未央城自诩天下正统,对着悠悠众口,他们也不敢拿村子咋样,你不用担心你朝露姐姐,管好你自个就是啦,朱大小姐可是和你比的武,怎么滴,你也是重点怀疑对象呢!”

百味子又指了指凤凰,道:“我刚才可说了,他虽无大碍,却也重伤在身,若不及时调治,必然落下病根,以他这身乱七八糟的伤,天下能治得了的,唯有南海医岛的观音手才能治得好,只不过如今要他自个去,怕是困难咯!”

我愕然,看了看躺在那儿的凤凰,星星点点的眼眸,深难及底。

见我看他,凤凰闭了下眼,扭了头淡淡道:“心儿还是回村子吧,不必管我,是死是活,只是我的造化而已。”

我听着,心中莫名不安。

“小兄弟,蚁杀近在咫尺,是进是退,你可要拿捏准哝!”百味子老头儿不知何处捞着个酒葫芦仰面一灌,啧啧了一声,干脆一屁股坐下来,挂着个腿在屋顶上晃荡。

听闻那蚁杀,我哆嗦了下,顿觉满身的痒痒,急道:“凤凰大哥,我陪着你去南海医岛走一趟吧,这地方怪瘆人的,咱们别待着了!”

凤凰咳了声,挣扎着从屋檐上坐起来,我忙不迭伸手去扶,凤凰又看了我一样,将手,重重的压在了我的掌心之上,这才勉强坐了起来。

只是这一动作,我便听得他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前一次那番折腾下,我看凤凰都没这般虚弱过。

真是重伤的紧啊。

我撑着手臂上传来的重压,视线里触及到凤凰那双深邃的眼,他的目光,盯着我盘桓不去:“去南海医岛路途遥远,你从未出过门,还是不要去了!”

我这个人吧,虽然平日懒懒散散,过日子随性了些,只不过呢,一旦决定的事,说出的话,倒也不喜欢更改。

爹爹说,做人,要一言九鼎,即便错了,总好过不作承诺。

故而我摇头:“凤凰大哥,我不怕累,我陪你去吧!”

空气中,掠过一抹夏荷的香气,不远处的火光,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归于一种异样的安静。

夏蝉代替了聒噪,于天籁中,骤然鸣叫。

“夜色正浓,当图醉逍遥,老夫不陪二位了,别过别过,你们慢慢磨!”寂静中百味子突然一旁冒出来一句,惊了我一惊。

说罢,竟然一撩衣袍,就从那丈高的屋檐跳了下去。

甫一落地,一仰脖子又鲸吞牛饮了一口酒,仰头朝上挥挥手:“路上多保重内!”说罢便扬长而去。

我有些瞠目结舌,指着他望望凤凰:“哎,这,怎么就走呢!”好歹把人家弄下去呗,我可没那飞檐走壁的本事啊!

屋檐上固然视线辽阔,可这,有数丈之高,我恐高啊!

“你怕高?”凤凰似轻若重的问。

我挠了挠头,偷往前看了眼下头,一个激灵又缩回来:“嗨嗨,刚发现,很怕!”

“闭上眼,我带你下去!”

我啊了一声,却觉得腰际一紧,人已经腾空而起。

琼楼玉宇近楼台,风驰电掣之间,眼前星移斗转,风拂面,不待我闭眼,人被带着竟然朝着那忽然露出峥嵘玉面的月宫琼宇飞了过去,嗖一声,又落在一旁矮了几分的飞拱之上。

接着耳畔喘了喘,腰际再次一紧,又是一个起落。

远远望去,便可见,一勾半月挂于楼台,清风玉露之下,我被凤凰带着一级一级往下跃去。

这一起一落间,我仿佛可以触及视野里硕大的银盘。

只觉上可以乘风入仙宫,下又一落入凡尘,一起一落间,心头狂跳。

抱紧了凤凰的胸膛,只听他闷声道:“别怕,不会跌下去的。”

我其实不是怕,但有一些心头忐忑。

今夜的月色,虽不圆,却很美。

我不禁想。

不过一刹那,人已经被带到地面,那股子飘飘欲仙的滋味犹自在心头萦绕,无怪乎江湖上有轻功卓绝的人云:不慕神仙不慕佛,我自飘摇似散人。

触手可及的玉宇楼台,颇是神奇。

身旁又是一声咳,落地之后的凤凰腿一曲,有些身形不稳。

我忙搀扶,凤凰却挡住了我的手,略摇摇头:“没事,调息一番就好。”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一丝遗憾,这种遗憾是为何,我却寻不见踪迹。

甩头不去想那些我不懂的东西,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投宿一晚,附近可有客栈?”他道。

我为难的摇摇头:“这里头我没来过,要不,你这靠着坐会儿吧,我去找找看?”

我正要站起来,手中一重:“算了,就在这墙角窝一会,天亮了就走吧!”

喔,我应了声,扶着凤凰在不知什么地方的高大墙角边坐下来,听着夜空里头蝉鸣声,一旁的凤凰没了声息。

不知为何,他今晚上似乎不大爱说话,我想,大概是不舒服的关系,我记得小时候闹病,也是不大爱开口的。

爹总是在这时候,格外陪着我说话,我不应答,却分外窝心,人在这时候,其实是希望有人陪着说说话的。

“凤凰大哥,你练得是什么功夫呀,我听说功夫高的人,都很辛苦从小练起呢,你练得多少年啦?”

“凤凰大哥,你爹娘对你好么?我爹对我可好了,我生病的时候总是陪着我,明日路上,要不要给你爹娘写封信?镇子上有邮亭,我帮你去投个信吧。”

“也不知道孔大哥有没有事呢,你不知道,前头在那老屋子里,多亏了孔大哥哟,他啪啦一下就从天上掉下来啦,哎哟,对了,要不是他,我差点就被那个凶巴巴的熊堂主揍了呢(熊堂主:我没想揍你!)还好啦,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上回在林子里头,他带了几个人在追你呢!我看着他不像好人!”

我都不知道自己碎碎念了多久,无论我说了多少话,似乎都没有听见凤凰回话,许久之后,我被一阵阵的困意席卷了意识。

沉沉的陷入黑暗中。

恍惚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我微凉了的手足,将歪倒的身子拢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我又碎碎念了番,也不知道,这夏日的蚊虫,会不会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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