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感冒 几乎失声(1 / 1)
同时,她也在一夜之间快速做出辞职的决定。
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去评判当时那个“冲动”的抉择到底是对是错?是离开一个已经足够锻炼了她的意志和经验而对她以后的发展已经无足轻重甚至浪费青春的地方的果断?还是因为自己的懒惰、懦弱、娇气等缺陷带来的毫不理智和成熟的逃避?
反正,当时,辞职的主意既已打定,就马上给张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张主任在惊诧之余苦口婆心地规劝了她十几分钟,大意是说她这样的决定太不理智了,已经坚持了3个月,而且稿子写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不能咬紧牙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是啊,这个当年怀孕6、7个月时还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地采访的女铁人估计一辈子都不能明白小米的心理。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太多的不同,有的人左脑发达更理性,有的人右脑发达更感性。有的人天生坚强坚韧,有的人注定吹弹即破。
不过后来,在小米“不辞职就想跳楼”的坚持下,张主任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
辞职后的麦小米,因为突然之间少了很多稿分的压力也确确实实轻松了几天。已经变得有些胖胖的她爱上了吃桃酥、雀巢威化巧克力、糯玉米和热狗。虽然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并没让她再继续胖下去,但多少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和谷子一天之内一人可以吃上三根油腻腻的热狗才会觉得能抵住寒冬腊月的饥肠辘辘和呵气成冰。
她们喜欢在王府井门口那家买,被称为“美国玉米”的糯玉米又糍又甜,嚼劲特爽。三根热狗不是一次性吃完的,先买一根,逛一圈回来再买一根,因为,那个时候,王府井周围是她们随时出没的区域。
那段时间的小米胖得有点虚,加上无所事事和心情不畅,经常生病。看不起医院,就只好在楼下的小诊所打针拿药。吃过苦苦的药后,她就会犒劳自己吃一块雀巢威化巧克力,很喜欢那种甜甜的柔顺的感觉。所以后来有一次,谷子的男朋友阿辰生病了,输液吃药难受的时候,她可以及时地从包里掏出一块。
说起热狗,有一个让人爆笑的笑话,是以后小米的同事讲给她听的,她听了之后就在爆笑之余开始怀念起很多年那个不管不顾狂吃热狗的冬天。
同事有个同学姓冷,哥哥叫冷剑,有点武侠片里的江湖侠客的味道;而弟弟名字就喜剧了,你说取个其它啥子都好嘛,偏偏要取个冷熊,像北极熊一样的感觉,白白浪费了一个上好的姓。
小米想叫个冷笑、或者《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等也多带劲的嘛,姓冷那么好取名字的嘛。
可是……取了冷熊不说,头脑灵活的同学还给他的名字想了个对仗极其工整的下联热狗,冷对热,狗对熊,冷热,狗熊,简直又经典又笑煞众生。
每次小米一给别人摆起这个笑话,就会自己先忍不住狂笑。简直和之前的“烫坏了怎么办?你说是吧?小米”一样的爆笑。
36.-告别前的四兄弟团聚
到2003年1月初的时候,红苕、老张的房租已经到期了,因为快要过年回家而年后还要回学校赶毕业论文,所以这个划算的房子已经没有续租下去的必要了。和小米合租的阿辰也因为通宵《传奇》游戏颓废不堪无法在A报胜任实习记者工作而早早回家,所以红苕和老张搬到阿辰的房间内住了一周。
而凑巧的是,桃子的亲戚突然回来了,所以她也不想继续借助在那亲戚房子里,搬到了小米的那间房。室友搬家遗忘的那张孤零零的钢丝床自然为住不了几天的桃子解了燃眉之急。
于是,在大家即将纷纷告别成都告别自己缤纷的实习生涯各回老家之前,出现了这场很凑巧的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四“兄弟”团聚。
短暂的一周,充分验证了“距离才能产生美”的亘古不争的事实。因为距离近得只隔着几颗年轻急躁的心,急性子的小米和红苕因为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出现了摩擦甚至冷战,耐心的老张努力劝告,而最终的结还是当事人经过不长不短的假期、欢乐祥和的春节和回学校后男女寝室间冗长的距离而化解。
而在大家亲密接触的日子里,在小米和红苕“吵架”之前,4个“兄弟”之间也相处得极其愉快。
某天晚上,小米和桃子决定去烫头发。也许是快要回家了,暂时不用为生计奔波了,也许是对自己辛苦半年的一种犒赏也许是想烫个时尚点的“成都”点的发型回老家过年。
其实那个时候的烫发,怎么想都算不上时尚。没有现在动感、韩式的卷发,即使烫卷也老土得像个几十岁的大妈吓死人。小米曾尝试过一次性的卷发,30元,夹出夸张的大卷,同事们都说像旧上海的女人,估计还是弄堂里扯着破嗓子大喊买一盒梨膏糖的女人。
所以,那时一般都用离子烫弄成直发,不管头型脸型,从负离子开始,后来升级成游离子。小米的头发本来又少又细又软,烫成直发头发变得更少还紧贴当时已形成的“大脸猫”,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有审美障碍,可那时,因为品位与科技的落后,她们都自我感觉良好。
那天,她们在红星路附近烫完头发后已经凌晨1点多。最后一班公交车也早就收车了,舍不得打车,走路担心安全,于是很没心没肺地给老张红苕打电话。两个夜猫子虽然还没睡,但大冬天的,从看电视的好不容易捂暖的床上起身穿衣服出门也确实是对友情的一个大考验。
当小米和桃子从发型屋的镜子中看到老张和红苕在门口停车时,一种暖意油然而生。有时,友情比爱情更纯洁、耿直、真实和恒久。
于是,红苕搭着桃子,老张搭着小米,在凌晨的雾气中骑过已经无比熟悉的府青路1号桥。从半年前起,这座亮着低调的灯火、旁边伫立着高高的电梯公寓的桥就成了他们漂泊、奋斗、友情、甚至抉择的见证。
在那座桥上,无论微凉的风还是冰冷的风都曾不下十次地吹动着他们凌乱而倔强的头发。而现在,也许是他们实习期间内最后一次一起走过那座桥,在浓重的黑幕和无边的寒冷中。可是,无论今后是真正告别还是从头再来,他们都拥有一颗绝不放弃的心。
小米记得那几天还有一件超级搞笑的事情:一天,红苕和老张穿着肉色的秋衣秋裤地躺在床上看电视。桃子不知去哪里了。所以小米很无聊,于是她走进红苕老张大开着门的房间。
却看见了极其喜剧的一幕:红苕正在老张头上认真地寻找着什么,而老张无比“安详”地躺在床上,一副很享受的状态。小米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虱子”,像动物园里的大猴对小猴一样。想到这样,小米爆发出一针难以抑制的猖狂的大笑,这笑声把认真的红苕和“安详”的老张彻底惊动了。
后来,小米才知道,当时红苕正在给有点“少年白”的老张拔白头发。可是,当时的情景、红苕的动作、老张的表情总是令小米后来想一次笑一次。
37.-一场感冒 几乎失声
麦小米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一场小小的感冒,因为不负责任地拖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差点让她清亮的嗓子“万劫不复”。
那是她刚和乔安分手的那几天,因为悲伤、颓废、乱吃乱喝、乱抽烟乱熬夜严重降低了本来就不太好的抵抗力。小米得了一场感冒,虽然没有发烧,但头晕过后发展为咳嗽和嗓子沙哑。
她并没有在意,觉得这种的小病去看医生完全是小题大做。于是,她照样颓靡不堪地生活,吃点感冒灵、穿心莲和西瓜霜含片等以为就可以拖过去。过了一周发现并没有好转又买了一瓶普通糖浆喝,咳嗽是好转了不少,但嗓音却越发沙哑,声音变得很奇怪,稍微说大声点会突然失声,与周围人们的交流越来越困难。
这下,小米才急了,去离府青路最近的中医院看病。其实除了近,还因为小米从小惧怕西医,所以只敢独自走进少了很多消毒水味道的中医院。老中医给她开了一些药后,就让她每天早上来做物理治疗。
于是,小米每天早上就去中医院做那个听起来恐怖其实感觉挺舒服的物理治疗。把一根管子放进嘴里,用管子里源源不断喷出的蒸气来“滋润和呵护”喉咙。大冬天里,那种温暖的蒸气感觉很舒服。不过因为价格并不便宜,所以小米也没做几天。
一个疗程后,小米的病还是没有好,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每次听着自己说话时发出的沙哑的、变调的、若有似无的、难听的声音,她感到人生一阵悲凉。爱情没了,工作没了,连嗓子也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继续混迹在这个城市里有什么意义?当另一个女医生在为她做了难受的“喉镜”后告诉她,估计治好了声线也会有问题了,以后将不能发出高音时,她真的很想放弃自己曾经万般崇尚的梦想而懦弱无力地回到起点。
小米的声线一直是一种尖利的高音,当此后不能再发出高音时,她相信一定是一种无法接近正宗中低音的破败不堪的铜锣音。
她几近绝望地吃着那些含着激素让她发胖却又不能不吃的西药,有一次在神神忽忽中居然吃过了量,让本就脆弱的胃子翻江倒海、疼痛不堪。
这个时候的她,在冷风萧瑟的成都夜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凄凉感。她盼着快到的春节,赶快离开。
而老天并没有让已经倒霉透顶的麦小米再继续成为“霉米”,吃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后,她的嗓子开始有所好转了,而且一天更比一天好。看到希望的她,心情也好了许多,她不再熬夜抽烟不再吃那些香辣上火的零食,而是用一些比如梨子、薄荷润喉糖、南瓜等清淡下火的东西把嗓子滋润着。所谓破罐子破摔和锦上添花都被她实践了。
到2003年1月份的时候,也就是四兄弟团聚的时候,她的嗓子已经基本好了。所以她才会和红苕有过唯一的那一次吵架。
那个女医生说的“以后将不能发出高音”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被验证为危言耸听。因为她不仅说话依然高声而尖利,K歌时仍然可以唱那些音很高的歌,而且越来越夸张,从最初的《为了谁》到后来的《死了都要爱》。
这个与“失声”有关的突发事件,让小米明白了两个道理:一、任何东西都不能拖,从病到工作到问题,否则将拖向绝望的深渊,永无翻身的机会;二、对于别人哪怕是所谓的权威人士的话也不可太信,有些病和失败是吓出来的,用一种积极乐观地态度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奇迹就会发生。
失恋、失业、生病、霉运,……那些发生在2002年冬天的所有不好的事情,也终于伴随着2003年的钟声全部烟消云散了。
人生中,再坏的事情、再痛的心情,也总会过去的。过去了,也就不会再留下多少有感觉的痕迹了。
38.-她想有间搞创作的小屋
2003年1月,府青路的房子还有半个多月就到期了。这个曾经让麦小米垂涎三尺、望眼欲穿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住得乐不思蜀的房子现在也有了厌倦的一天。自从那天她看了两个曾经的同事一起合租的一套简单得只剩榻榻米的房子后,喜新厌旧的她就开始了对另一种房子的构想。
虽然,这构想的房子只能永远存在于幻梦中,因为她马上就要回老家过春节了。
构想中的房子是这样的:位于底层,昏暗的光线和吹不到太多冷风的空间才能在这个感到异常寒冷的冬天带来无比珍贵的温暖;
窗帘要是蓝色的,如万里无云蓝得透亮的天空一样的颜色。深夜时分拉上漂亮的窗帘,让台灯昏黄的灯光辉映着天蓝的浪漫;
没有床,只要一张小小的榻榻米就行了,只需要容得下小米一个人的身体和孤独。给小屋留下足够多的空间放书、红酒和灵感;
是的,榻榻米旁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排小米最喜欢和最需要的书。床边,有一瓶红酒和一只玻璃红酒杯,没有钱的时候,用20几块钱的长城干红冒充92年的法国红酒,用荷花池淘来的普通玻璃酒杯演绎品位。深夜的时候,一本书,一小杯红酒,低饮浅酌,同样能品出生活的幸福格调。这样,原本简陋而昏暗的小屋里,也氤氲着书香和小资的味道。
小屋不大,大了小米租不起。除了一个自己在牛市口二手家具市场淘来的几十元的简易衣柜,没有其他任何家具。衣柜里挂着堆着小米臭美的不多但好看的衣服。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只行李箱,那是小米以前存了很多年的零花钱在考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她拖着它走进曾经并不喜欢的大学校园;拖着它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成都;拖着它辗转在这个城市每一个属于奋斗者的角落,从“地牢”到府青路的房子再到这个构想中的小屋。里面有老妈为她编织的“温暖牌”红毛衣,厚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买得起电脑,就只有用厚厚的稿纸和很多支笔进行她伟大的创作。她决定把这两样重要的工具就堆在枕边,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