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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和他形而上的理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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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谷子从A报出来,才中午11点多,一人吃了一份盖浇饭。5块钱一份的盖浇饭份量实在太多,连小米同志都“米”不完。

吃完饭,兴奋难奈的她想找谷子去哪里庆祝一下。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月后第一次发工资的情景:她卖力地跑了一个月,不仅达到了第一个月的及格线10分,还超了很多很多,就像红苕的实习老师杨记者一样。她数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准备请兄弟伙到哪里去狠狠腐败。

所以,今天的庆祝,就像信用卡透支一样,透支一点金钱和幻想,从而树立起从明天起吃苦耐劳的坚定信念和坚强意志。

她的逻辑,永远都是那样的享乐主义。

可是,19岁的谷子要回去庆祝爸爸的生日。

小米不想在“地牢”中浪费了自己的好心情,于是去了红苕他们家。

红苕估计还奔跑在蓉城的大街小巷。此时,已是金秋的九月底,秋意渐凉,采访也比三伏天习惯和轻松了一些。

老张去会某个老同学去了。不用猜,一定是个女生。在女孩子面前,老张永远是最温柔和细心的,所以,他极有女人缘。

老王一个人在家,开了大门,就钻进他那间屋子去研究那些高深莫测的社会学经济学理论了。

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手写着:是谁把我那条在阳台上高高飘扬、迎风招展的蓝色火炮儿收了?

一条火炮儿而已,问问就行了嘛,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红苕说他根本就不问,让你直接看。“真是个神人。”

小米想,也许这就是神人独特的幽默吧。

何况,还有更神的事情在后头。

不知道是处于何种动机。老王把他屋内本来摆放在正中的大床放到了进门处抵着门,幸好门还是往外开的,不过要进他的房间必须开门后从床上爬过去。他房间的墙壁上还贴满了写着各种稀奇古怪字符和咒语的字条,红苕说他房间内有一股妖气。

他曾经还上演过深更半夜被6只老鼠围攻而不动声色的惊险镜头。

小米和老王只是泛泛之交。他的性格、他的理想、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注定永远和他们这个圈子融不到一起。如果说他们现在正在很简单而执着地追求着人生中最基础的物质需求,那么,老王,永远站在一个精神至上的高度、用小米难以理喻的理论和理想俯视着这个城市里的芸芸众生和凡夫俗子。

连小米曾经那段平俗不堪的爱情,在他口中也成了形而上的自创哲学。

小米记得那是刚来成都不久的一个黄昏,她在红苕家吃饭,吃饭间居然接到了以前男朋友的电话。其实,他们当时已分手半年多了。因为距离(一个成都一个重庆)、因为性格不合、因为小米已逐渐开始变得现实等等原因,反正就是缘尽了。

也许是冲淡感情的那个重要东西——时间还不够长,也许是刚到成都的孤独和不适,也许是喝了点能激化感性荷尔蒙的啤酒,小米挂了电话后开始哭起来。

当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而哭。一般来讲,女人的眼泪是为了换回男人的同情、怜爱甚至回心转意。但小米不是。分手是她坚决提出的,她根本不想回头。

可是,她还是哭了,哭得很伤心。

连细心的老张都劝不住,更别说粗线条而“冷酷”的红苕了。

最后,老王居然主动提出,要陪小米去春熙路走走。

从府青路过1号桥过红星路到春熙路,差不多走了40多分钟。一路上,小米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悲伤里,老王絮絮叨叨听不懂的理论一句都没进她的脑子里。幸好老王习惯了自言自语不需要“扯回销”。

坐在春熙路中央的中山广场,呆呆地望着对面“仙踪林”水吧里轻轻摇动的秋千椅以及上面坐着的或甜蜜或貌合神离的情侣们,小米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老王的理论开始涌进她的耳朵和大脑里。

“你这段感情,从经济学的理论上讲……”

“你这段感情,上升到社会学的高度上说……”

一连串对小米来讲形而上学的天马行空的枯燥无味的东边日出西边雨的词语和符号。

她感到很好笑。连小女生小男生那么感性和肤浅的感情他都可以生拉活扯地放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加工成自己引以为荣的信仰。

所以那天晚上,小米的确是在老王摇头晃脑的“鸟语”中,止住了自己的悲伤,而且笑得特别猖狂。

她看着春熙路繁华的灯火和幸福的男女,似乎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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