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琴技(1 / 1)
话说这剧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朝着没有最抽只有更抽的方向不知疲倦的前进,我实在无可奈何。
初衷是什么,保命啊!
为了让白飞飞脱离悲惨的命运轨迹,我加速将沈七撮合,之后却才发现那只是唐僧西天取经的第一难,后面还有无数黄金圣斗士在等着把我抽筋剥骨。要真是升级打怪就好的游戏倒也罢了,好歹还能先回去存个档,这次不行等下读取进度咱又是一条好汉呐。可现在呢?
这会儿我是人财两空,连个本儿都没捞回来。
儿媳妇儿?怎么没头没脑的,这演的哪出戏啊?
这堡主夫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长公主?还有,我的琴师居然是个小王爷?
Oh no……作者你是不是没灵感了,这么狗血加天雷的底牌?还是你还有更加惊悚的留着到最后关头给我致命的一击?不要吧T T
其实之前多多少少张冕的身份我也猜到一点,只不过没想到丫出场费这么高,囧了。
后来听说另一个排场更大,仗着前朝皇帝的加封,现任皇帝的信任,青阳挚她娘可以于皇宫里外来去自如,只手遮天……汗,怎么人家都升级到无敌状态了,我过五关斩六将以后却还是新手虾米一只啊,有没有管理员啊?我要申诉!有人开外挂来着!
在我眨着真诚的单眼皮,拍胸脯表示改日一定亲自到府上拜访的决心之后,碍于小王爷的面子,长公主终于肯摆驾走人了,预警那盏灯暂时由橙色变成了蓝色。
拍马屁果然是样技术活啊,点头哈腰陪笑脸,弄得通身不爽,才一会功夫,我就有种落枕的感觉……
“怎么了?”张冕送走贵客,见我样子怪异,不禁问道。
呼……招呼完那个,还得伺候这个。
我低下头,斟酌着用语是否恰当:“呃……王爷,不好意思……民女……呃,那个,草民……?”
不知者是无罪,但是知道了还当不知道,人家会嫌你“知道的太多了”等等而打击报复杀人灭口之类……
“杨姑娘,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他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反而是满脸的失落。
兴许这样的人家,不隐瞒身份,朋友都难交吧。电视上都这么演的,皇帝为啥要微服私访呀?就是因为穿着龙袍没人跟他说实话。张冕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估计感受也差不多。
“王爷不要这么说,是我失礼了。”
“……你还是唤我先生吧,我都习惯了。”他打趣我:“都把我未来的王妃吓跑了,这会儿却就称呼来道歉,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呃……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我这就去帮您解释清楚?苏姑娘住哪儿?”我生平第一次扮演狐狸精,却是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背。
“好了,不要胡闹了,乖乖待在这里。”
“要我待在这里,可以,但是,总得给我知道原因呀,老狐狸都上房揭我的瓦了,我再不走,你那个长公主不知要把我怎么样呢!难不成你真以为她要我做她的儿媳妇儿?”我急得直跳脚。
他淡淡笑着:“你嫁给青阳挚倒也不错,咱们便是亲上加亲了,到时你还须唤我一声舅舅。”
我急了,指着他:“我不过对苏姑娘说了一句,还是大实话,我认识你这么久,是没听说过你有老婆呀,你怎么能这么小气,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是我害了风云堡一干人等,你却要把我交给遇难的家属?”
他摊开手,表示无奈道:“大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把你交出去?我连被子君误会都来不及解释,看到长公主的马车,立马就回来救你了。”
“呃……好吧。”这么说好像我是有点儿没人性,囧。
“不过你说得对,我不在的时候,的确难保你周全。”他低头略略思索一阵,随即笑道:“倒有个地方安全得很,只怕你不愿意去。”
我自嘲:“大牢都住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挑的。”
“依你懒散的性子,那地方恐怕呆不下去。”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的墙头草立马倒向另一边:“呃……那我还是不去了……”缩头乌龟多好当呀,还长寿来着……
“……咳……那你是想到长公主府上喝茶做客了?”
没别的选项吗?干嘛老是二选一呢?
不过这次我惹上的却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还是心狠手辣的主儿,那会儿若不是这个小王爷护着,我估计早就脑袋搬家了,嗯,先躲上一阵,避避风头再说。
“那你刚才提到的藏身之处是哪儿啊?”大不了起早一点,给收留我的人家扫扫地板,擦擦桌子,洗洗衣服什么的,没钱,劳力还是有的。
呃……虽然,我觉得自己没这么善良勤快……
他没有回答,倒是把琴递到我面前:“青鸾可不是白给的,你琴技进展如何了,为师今日要考你一考。”
噢,说来惭愧,我自无瑕苑一别之后,习琴甚少。基本上都是借用古典怀念流行,唯一能完整弹下来的,只有殇里面的菱花镜——那其中小小的一段,其他的怎么也记不住。想当年随便一首流行歌曲都能随口即来的豪情,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在灵川那段日子,为了糊弄阿漓,时不时也要把这首菱花镜拿出来反复弹奏,还要焚香做高深状……
我正欲故技重施,斜眼见到张冕施施然坐在榻上,“今儿可不能再弹菱花镜了。”
“……呃……”刚抬起的手在半空石化。
我颇为尴尬的笑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段旋律,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我脑子里面盘旋,兴许还记得呢?
无瑕苑的幽幽白莲,爱撒娇的灵狐小乖,妹妹般贴心的丫鬟小葵,桂花酥做得超赞的祥嫂,勤快老实的跑腿儿小强,还有……容易害羞却执意保护我周全的绝杀荆无命。
先生,你还在怪我么?
墓碑前那曲安魂,就像一把钥匙,把悲伤深深锁在了地下。
而今天,没有熟练精准的指法,凭着稀疏的记忆,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每个音的颤动。
起,承,转,合。
青鸾果然是名琴啊,音色优美,余韵绕梁。就算整首曲子被我弹得断断续续,坑坑洼洼,但是出来的效果居然还像模像样,我不禁感叹这就是所谓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抚完最后一个音,我抬眼看见他僵住的脸,心知不妙,赶紧赔罪:“先生,这青鸾,我还是不要了。”
沉默了许久,他轻叹一声:“罢了,终该有个了断的时候。”
“什么?了断什么?”
“看好她。”张冕没有回答,丢下这句话,出了院门。
我坐在原处呆呆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白梅,觉得心头堵得慌。一小丫头眼色伶俐,忙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折腾了好半天,气儿才微微顺了些。
待我回过神,有什么凉凉的淌到了嘴角,咸咸的,苦苦的,伸手一摸,竟满脸是泪。
当天晚上,我一身丫头打扮,抱着青鸾,被一顶窗都不开的小轿接了出去,七拐八弯地折腾了个把小时后,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