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学易容(1 / 1)
一块巴掌大的,造型古朴,华美的铜镜;几颗黄豆大小的蜡丸;几支手指长短的细羊豪笔;外加几团色泽不同,有如橡皮泥一般的面团,这便是吕盈竹从皮套中倒出来的所有东西。她抬起头来,不解的望向吕岩松。
今天一大早,她才用过早膳,吕岩松便来了。把她带到了书房,摒退了左右之后,就给了她这么一个鹿皮皮套。
“这些是?”
“一些简单的易容物品。”吕岩松从茶壶里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出来,捡起一颗蜡丸扔进了杯子里。杯子里的茶水很快由清淡透明的绿色,转变为一种昏暗的黄。从细羊豪笑中挑了一枝笔头最粗大的,吕岩松用它蘸了杯中的水,顺着吕盈竹的额头开始涂抹。
吕盈竹连忙拿起铜镜,看着吕岩松的动作。随着吕岩松手中细羊豪笔的涂抹,吕盈竹脸上的肤色,由一种近似透明而白暂的肤质,转变成腊黄色,连毛孔都变得粗糙了许多。
她连忙抓住了吕岩松的手:“爹爹……是不是……以后……我都会变得很难看。”
吕岩松停了手,笑着望向她:“傻孩子,易容只暂时性的掩住自己的本来面目,又不是要毁容。”
“哦……这就好。”吕盈竹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拉着吕岩松的手。她就担心吕岩松提供给她的这些易容药品,会对皮肤产生损害。就像以前的人都用铅粉来美白,却不知道铅粉里面所含的铅毒,会影响她们的健康。
等到吕岩松把吕盈竹脸上整个都抹了一遍之后,吕盈竹的脸,看起来就没有之前明艳了。稍许发黄的肤质,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差,连带着大大的眼睛,都不似之前有神彩。
“爹爹请了钱夫子来教你启蒙和琴韵,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每天上课了。而且从今天开始,爹爹会教你易容之术。除了爹爹之外,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说,明白吗?”
吕盈竹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我能做到。”
“这样就行了,因为刘嬷嬷她们天天和你在一起,你不能突然之间就变得很难看,而要一点一点的改变,慢慢让她们接受你现在的样子。所以爹爹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教你。”
吕盈竹连连点头:“我知道的爹爹,如果表现得太明显,那就起不到易容的作用了。只是……”吕盈竹有些苦恼的说,“刘嬷嬷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我只怕有些事情瞒不住她。”
“没事,回头我会专门为你准备一个房间,任何人都不许进去。”吕岩松拿起像橡皮泥一般的面团,对着吕盈竹的脸看了几眼又放了下来,“先就这个样子吧!等过几天大家都适应了之后,爹爹再教你别的办法。”
“嗯。”吕盈竹点头,帮着吕岩松把桌上的那些工具重新收到了皮套里面。就在吕岩松打开房门,就要出去的时候,吕盈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爹爹……我脸上的这个药水……要怎么洗掉?”
“不用洗,三天之后,自然就褪掉了。所以你每天都要用药丸化水,涂上一些,以免被人看出破绽来。不过要小心控制药剂的浓度,免得一天重,一天轻。”
“嗯,盈儿知道了。”吕盈竹在吕岩松背后作了个鬼脸,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尖,她还以为有药水可以直接洗掉呢。看样子,这个易容药,还不太好,需要改进。
守在廊下的刘嬷嬷,见书房的门打开了,连忙迎了上来:“老爷,小姐。”
等她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吕盈竹脸上时,愣了一下。小姐……好像和早上比起来,不一样了一些。只是具体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刘嬷嬷,你带小姐去朝晖楼,以后每日钱夫子都会在那里教小姐启蒙,琴技。“
”是的,老爷。“
”另外……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小姐当书房用。小姐在书房里用功之时,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东厢房是归田院中,最靠近东厢房是归田院中,最偏僻的一个房间,平日里搁的都是一些归田院中不常用的家具器皿。如果说想为小姐另外收拾一间书房或者绣房的话,南厢房光线通透,西厢房最为干燥,哪一个都比东厢房要适宜一些。只是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为小姐挑选那一间。
不过她只是个下人,并不适宜进言太多。于是应承着:“是的,老爷。奴婢今天就着手收拾,最快明天,最慢后天,就可以用。”
“送小姐去朝晖楼吧!”
“是,老爷。”
朝晖楼位于外院第一进。吕家人丁单薄,虽然有一座相当大的宅子,却没有那么多人住。因此空了三四个院子,只堆了些陈旧的家具,或者货物。
再偏僻一点的地方,便留与下人居住。这朝晖楼,原是吕岩松的藏书楼。此际用来让钱夫子居住,并当作吕盈竹的课室,倒也是再合适不过。
晖楼离归田居不远,仅隔着一座空院子。吕家的人丁太过单薄,却又希望人丁兴旺,便备下了大宅子,却又没有那么多人居住,便有二三个院子空了下来,只堆了些陈旧家具,或者货品,或留于下人居住。
吕盈竹来到朝晖楼时,就听到楼里传来清扬的琴声,让吕盈竹这个以前天天听,而现在许久不曾闻乐声的穿越人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吕盈竹一向偏好西式轻音乐,比如神秘园的经典轻音乐,或者钢琴曲。偶尔听几次民族音乐,二胡,或者古筝,古琴曲,最终没过几分钟就会放弃。
在各式合成音乐面前,古典乐曲像一件年代久远,光泽黯淡的压箱底衣物,显得拜旧而另类。她怎么,都欣赏不了它的美。但是在这样一个微雨的清晨,在朝晖楼的门口,吕盈竹却被悠扬的琴声震撼了。
如流水一般起伏跌宕的音调,从楼里飘了出来,音声清脆而婉转。林间的鸟鸣声,似是都不忍打断这琴声的美好,而不曾发出一丝声音。世界好像顿时安静下来,除了琴音是流动的,别的,全都静止。
看来,听音乐,也需要心境与环境都匹配了,才能领会音乐的真谛。等到最后一丝琴音,在林间消散之后,吕盈竹微笑着迈进了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