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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看见胤禩站在书桌.他见我进来,对我笑了笑. “舸纾,回来啦.”我点点头，走到他旁边圈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他是想保护我的.他伸出手来环住我,轻轻地吻在了我的额头上.良久,才听见他的声音: “舸纾,如果我过去伤害了你,我像你道歉.但,请你体谅.”我从他的怀抱里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坦然地回望着我. 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

“舸纾姐，孛炀有外调的机会，你说，我们要走吗？”慕西压低了声音，低头没有看我。

阵阵伤感泛起，二废太子了，当时太子对我说的话还在耳旁。珠兰凄凉的眼神还在我眼前浮起.我咬了咬嘴唇，“有机会一定要离开京城，其实在外面也有很多施展抱负的机会。而京城，局势动荡，参加任何的政治斗争都不会有好处。最重要的是，你们可以活得开心。”

她拉着我的手，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天很高，路边，却始终感觉有一点荒凉。难道真的是要面临分别。

“额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莫莫拉着我的手，皱皱眉头看着我们。

“乖，莫莫。”孛炀弯下腰，摸了摸莫莫的脸蛋。莫莫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伸手“我要抱抱。”

“你那么沉，谁乐意抱你啊。”我打击她一下，结果她的脸唰得一下皱起来，眼睛就像要挤出泪水。“叔叔，额娘又骂我。”一边说一边还把眼泪鼻涕往孛炀身上蹭。其实我也没说假话，那么大的人了，肯定沉的厉害。

孛炀苦笑了一下，把莫莫抱起来。一边上下舞动，搞得莫莫嘻嘻地笑。“额娘，阿玛，我比你们都高，哈哈。”从没见过孛炀有这么灿烂的笑脸，他和莫莫也合得来。慕西笑着推了推他，“也没见你对其他的孩子那么上心。”孛炀才把她放下来，“这孩子那么可爱，谁看了都喜欢。是不是啊，莫莫。”莫莫的兴奋劲一点也没有减下来。

孛炀把莫莫放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山头，“我们去那里走走吧。”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谁也不忍心提分离。

我拉着慕西，胤禩和孛炀，并排走着。当然，中间还加了一个莫莫。

“舸纾姐，到了那里，我一定给你写信。”慕西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也有一丝的颤抖。

我笑了笑，“你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就好。”我指了指蓝天，“慕西，看见没有，天空上的白云就是我们的讯息。”天很蓝，但有些苍凉。还好有一群大雁飞过，它们，大概是要躲避北方的寒冷而到南方过冬吧，而京城里面真正的严寒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这里的风很大，总是从耳朵边呼啸而过。严寒过去了，才是真正的危机。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拖累他们.

“你们现在是有机会游遍大江南北了，可不要辜负老天对你们的眷顾。”我一本正经地说完，看着慕西，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说话了。”

胤禩也笑着看着我，“还好，只要我不嫌弃就可以了。”

“你还敢嫌弃？”我瞪着他，他笑着转过眼,看着这山坡上的景色.

“舸纾,我们定一个约定如何?”慕西深深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问我.

“乐意奉陪.”

“好,我会在我们家的后花园梅树下埋一坛好酒,十年以后的初雪的夜里,再畅饮如何?”她真诚地看着我,我的心动了一下.这一个约定是告诉我们,不管是谁,都要好好快乐地活着.

“当然,到时候我们几个人一个都不能少,比一比谁过得更幸福.”我笑着看着她, “击掌为誓,用不反悔.”我伸出手, 慕西笑着把手放上,看着我. 胤禩,孛炀都把手放在我们叠加的手掌上.看着彼此眼睛里面的真诚,在心里坚守着这个约定.

“还有我,还有我.”一旁的莫莫看见我们没有等她,着急地想跳起来. “我们怎么会忘了你呢.”慕西拿起莫莫的小手放在上面.我们相视而笑.

“永远都不忘记.”我对着山谷大喊,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和慕西大大的拥抱了一个,久久不愿分开.看见了站在慕西身后的孛炀,他淡淡地笑着看着我,我望着他,他一定要永远给慕西幸福,他冲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像是一个坚定的承诺.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慢慢走下山坡,才发现在林木隐约处,马车始终在等待.

我拉着慕西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本来还一直装作坚强的她见我哭,眼泪也夺眶而出. “说好了不哭的.”我抹着眼睛,却早已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胤禩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心中就是不舍.往昔共度的时光越是快乐,分别的痛苦也就越难承受.

“慕西.”孛炀安慰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像我们说了声, “八阿哥,舸纾,再见.”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些许东西,几分坦荡,几分豁达,几分不舍,还有几分深情.孛炀扶着慕西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回头.我们彼此都清楚,回头只会让大家更不舍,增加更多依恋.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远,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我就这样看着马车离开了视线.抬头,天依旧如此,我靠在了胤禩的怀里, “胤禩,他们走了.”相聚的时候怎么会知道现在如此的不舍与难过,又一股眼泪流下来.

“舸纾,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走开.”我点点头,抓紧胤禩.

“额娘,慕西阿姨他们要去哪里?”莫莫扯着我的手问我.

“他们要去另一个很幸福的地方.” 胤禩笑着替我回答.

“额娘在这里不幸福吗?”她嘟起嘴,不满意胤禩的答案.

“不,有你阿玛和你在,额娘就是幸福的.”我摸摸她的脑袋,抬头才对上胤禩温柔的眼睛.

莫莫仰起头, 眨眨眼睛,装作很博学的样子,“刚刚孛炀叔叔偷偷告诉我了,他说喜欢的人开心也是幸福哦.”

我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心中默念, “你们也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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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炀独白:

你已不是少年模样，我也没了当年的偏执。

不是不想靠近你，也总是愿意在你最失落的时候把你放在背上，陪你走一段路途．

垂下眼睛，一切竟只是时间。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放下，现在，只剩转身离去．

脑袋里面依稀记得那只蓝色的风筝，却模糊得只剩记忆的样子。

冲和我并肩而行的妻子笑了笑，然后在心里默念，“再见了，舸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