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害怕（1 / 1）
中间更新了一点,大家不要找不到啊.
早就想好了这一段,只是反而不好加到哪里了.希望大家喜欢啊.我走在甬道上，风凉得有些刺骨。“你说，这老十四也真是的，昨个儿整晚呆在御花园里，我就不明白，那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又着了凉不是。”是十阿哥的声音。
我心里一震，昨天，是他约的我，昨天晚上，我看到了珠兰和瑜姨，当时，我心里一片空白，毕竟，被人背叛，是令人痛苦的。约定，已不记得。那，他，呆了一整晚？
“那可不一定，人家自有中意的东西。”是九阿哥略带嘲讽的声音。
他们渐渐走进，看到我，略微有点诧异。
我福下身去，九阿哥发话了，“十四现在也在宫里，感了风寒，这会儿应该在德妃娘娘宫里，咱们去瞧瞧。”他们便走开了。这句话似乎是对我说的。
我，的确，感到很歉意。在我心里，十四一直是一个很单纯可爱的孩子，也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是，他却。我以为他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他不是也说只是喜欢我被耍而已吗,但不管怎样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他，还有，也是应该和他说清楚.
大概到了宫门快关的时间，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比初见高大了不少，他一个人的影子，在这黄昏的景色里，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单薄。
“十四阿哥，”我叫住他，跑到了他身边。他回过头来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部满了血丝，显得格外憔悴。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没有丝毫的躲避。眼睛里闪着一些很可怕的东西，是失望，痛恨，还是一些我根本无法看懂的东西。
“我看到了你们，可是，哈哈，我还以为你会来的。”他笑着，语气无比的讽刺。
“我，对不起。”我低下了眼睛，我真的不想伤他。我抬起头，我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想对他说什么呢，说我不值得让他这样费心，说要让他保重身体，还是说他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女子。这些，带着俗套的话，我都卡在脖子里说不出来了。他的眼里，有着害怕，还有着丝丝缕缕孩子般的期待，期待我不要把那些话说出来。我一直想把握好,可是我却越弄越糟.
他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舸纾，舸纾”我没有躲，他有着哀伤，我不忍碰触。他把手放下来，笑了笑，笑得很纯净。他再次留给我他的背影。
他大概会把我忘了吧，那样也许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他以后依然对我向原来一样，依然和我有说有笑,可是我真的很难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
有人说,人的一生只有5%是快乐的,也只有5%是痛苦的,其余的90%是平淡的.人总是被那5%的快乐诱惑着,忍受着5%的痛苦,在90%的平淡中度过.可是老天把我带到这里,或许注定了我的一段不平凡的遭遇.，我笑了笑。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曾经也许很清楚,现在却有点模糊.曾经梦想飞扬,神采奕奕,现在不知怎么的,有点甘于平淡的味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脑中闪过了一对冰冷的眸子,不禁笑着摇摇头.遇见他也许就注定了我的不平淡.他的身份,雍正皇帝,注定拥有三千佳丽,他,我想,也不会为我多做什么.而我呢?难道会为他放弃我所接受的教育,所受文化的影响,接受一夫多妻制.舸纾或许会,可是我是木颜.或许这一刻我都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是感动,感激,或真的有别的什么.
脑袋已有点眩晕,算了,不想再想,也不想再这么糊涂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希望什么也不要改变.笑了笑,还是不要浪费脑力了,尽情享受这个早晨吧.
“你又在发呆.”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想,回头,竟是十三阿哥.
我刚福下身去,吉祥还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就被他一把抓起来,拖着我向我屋里走. “到你屋里坐坐.”这位爷今天怎么了,看来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
“十三爷就打算这么拖着?”我刻意抬高了声调.
他微笑了一下,松了手,探究地看着我,看到我全身发毛,我也就这样回看着,可不能没底气.一直到眼睛发酸.
“算了吧,十三爷,奴婢的眼睛可没有您的这么好,奴婢认输.”
他收回目光,走到了我的房间.
我住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了,虽小,倒也不失干净典雅.
我请他坐下,给他泡了杯茶. “奴婢这儿可没有什么好茶,十三爷有什么话请说.”
顺手也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来,喝了两口,是有些渴了.
“你平时也这么没有规矩?”他握着茶杯,看着上面细细的纹路,似漫不经心地投过来一句话,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我无辜地看着他,他总不会不知道我是被谁扯到这儿的吧.
“罢了,”他收回眼里的笑意. “你是谁的人,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离间四哥和老十四?”
我心里咯的一下,火冒上来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了,这算什么,是威胁,恐吓,还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强压着怒火,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
“回十三爷,奴婢就是自个的,如果奴婢做错了什么,碍了十三爷的眼,十三爷只管处罚就是,有何必故意践踏人家的尊严?”
“是吗?”他不相信的轻笑, “听说你昨个儿去太子那里了,应该有不少赏赐吧.噢,对了,有的话也是偷着给,怎么会明目张胆呢?”他一脸讽刺.
“奴婢昨个儿的确给太子送去了锦缎,”脑袋中闪过太子那张略微苍白的笑脸.珠兰到底想干什么，脑袋了放着和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看她的笑脸让我感到恶心。
我对上十三的眼睛，不禁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此事与我无关，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多费唇舌。 “如果这也有待商榷的话,十三爷还是赶紧离开,否则明天不知道又有谁来问奴婢是不是十三爷派来的了,奴婢倒是无所谓,只怕会给十三爷抹黑.”逐客令都到这份上了,他总不会还不走吧.
他冷冷的说: “你最好真心待四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便迈步,向外走.
到了门槛,他顿了顿,”但愿我的确是看错了你.”我望去,只见飘起的衣襟.不过这也是我进宫以来听过的最真诚的语气了吧.
十三阿哥这么一闹,差点把差事耽误了,晚点儿主子虽不会怎么怪罪,但被有心人抓住给我抓什么恃宠而娇的罪名可不好.在宫里一步错,步步错.赶紧收拾好了茶杯,走出去.远远的,在花丛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莫淮.姐姐大概是得了什么插花之类的差事,似乎有些迟疑,不好从何下手.她把手轻轻地侍弄着花儿，生怕擦破花瓣。动作很自然，丝毫没有造作。姐姐今个穿的是一件浅色宫装，清新自然。头发梳得整齐，却没有用太多的装饰品，很美。
姐姐也是性子安静，平时就喜欢这些，也许天气清爽，加上又得了一个好差事，姐姐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得甜美。
有段时间没瞧见她了，怪想她的，宫里也不是允许随便走动的。现在时间虽不多，可就算能和姐姐说说话也是好的。
不经意之间，瞥见了假山后的一个身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了姐姐。
是,是九阿哥,他一身皇子服饰,在假山后面偷偷地看着姐姐.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安静和柔和,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几乎可以把人溺毙了.这样的九爷,是我从未见过的，他好像每天阴沉着脸，笑也总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或者，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雍正王朝中那个阴狠毒辣的九爷，再就是那个改名塞思黑的失败者，难道，他对一个皇宫中的女子，也会付出真心吗？
我知道雍正，八爷，九爷，十三和十四的结局，可是我却不知道姐姐和我的。何况，历史是胜利中书写的，不知会发生什么再被胜利者抹去。再说，如果九阿哥喜欢姐姐，不管最后如何，对姐姐都不是好事情。我心中闪过莫名的害怕，我不能失去姐姐。
九阿哥这时好象看到了什么，转身迅速离去，留下了发呆的我和不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姐姐。
我的心就这样被牵动着，漫不经心地完成了惠妃娘娘安排的差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旁边的宫女聊着。
“舸纾姑娘。”我听见有人叫我，回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太监他的眉目很清秀。
“公公，请问有什么事吗？”难道有谁有什么吩咐？
“我家主子找您，请您过来一下。”
“你家主子？”
“请跟我来。”他很谦恭，上前带路。我看了看四周，丫鬟太监们不知什么时候都都散开了，并没有什么人。
他就这样在前面带路。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旁边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一切都很华贵，红色的墙，错落的布置，耀眼的繁花，清凉的树阴。虽在宫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可依然没有熟悉宫中的路线。这样的迷宫，也许是像我这样的人永远无法适应与熟悉的吧。思维停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就要得抑郁症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心理医生。想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他一路上没有说话，一低着头。穿的是一件普通太监平时的衣服。他应该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却生活在这宫里，不知道心中是否有着巨大的悲哀，还是并不以为耻。可能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并以深通在深宫中的存活之道，他也是这深宫之中某人的一枚棋子吧，也许他们卑贱如微草，却又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多多益善，只是，最后能善终的又有几个呢。
我走到了一个院落，并未见过，只是这宫里这么大，我真正知道的也没有几个吧。到了一扇朱门前，他停下来，发现我在看着他，满脸堆笑地说：“姑娘，已经到了。”
“这？”
“姑娘进去就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了。
推开门，看见一个侧立窗前的身影。
是他，
“四爷？”我有点惊奇，他怎么会在这里，找我来又有什么事。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反应过来之后，便福下身去。我们之间，终究只能如此。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看我.也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我的脑袋依旧不能平静，想着九阿哥温柔的眼神，想着姐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小腿已经发麻。他也太不厚道了吧，我抬起头，才发现他看着我已有段时间了。
“回过神来了，那，起吧。”
“是，谢四阿哥。”起来了，早酸了。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神游太虚也不是什么大过，总不可能为了这个来找我。
“在想你姐姐。”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却在我心里掀起大波。
“你怎么？”他知道，那他肯定看到了，看到了九阿哥，看到了姐姐，当然也看到了我。
再看他时，心中也多了一份了然。
“是。”
“你太莽撞了。”他说这话时，有着丝丝责怪，却很关心。
我顿了顿，我知道我干了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那是我姐姐，我在宫里唯一的亲人。”是她又一次地给了我家的感觉，我不能够失去她。
“有没有想过后果？”他的语气渐渐凝重。
“当时没有想到。”
“后来呢？”
我摇摇头，一直在为姐姐担心，没有想自己被发现的后果。
“现在知道了。”我抿了抿嘴唇，看向他。如果被发现了，恐怕被灭口了，如果没有这么严重，以后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以九爷的性格，恐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可能几乎为零。
“那，是你让他发现了你，他才离开的。”
“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意思？”
“他看见的不是我，但是，也是我让他离开的。”
我就这样看着他，他应该很聪明，完全知道进退。但对于他，我有种疑惑的感觉。也许，太聪明的人处处都透着骨子里的心机会让人感觉不自在，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靠近。
突然想到一句话，“机关算尽的人的确很聪明，只是他们往往也是最寂寞的人。”
“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的话语很平静，他应该是寂寞的吧。
我点点头，收回目光。
他的举动很有分寸。是的，如果是他的话，姐姐明显是九爷的一根软肋，九爷应该很明白这一点，他对姐姐有多么喜欢我并不知道，可我明白他不会让自己有致命的弱点的，何况这宫里，他所见过的女子又岂在少数。
真的好冷，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我想离开这个房间，甚至是这个宫里。
“皇宫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想存活，其本身就是残酷的”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不贪求太多，只是本本分分的活着，难道不会很愉快吗？”
他笑着，“每个人？怎么可能。”我的确太天真了，我所说的，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实现。
“四爷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我走得很快，真想跑出这让我窒息的地狱。到门前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去。
他似乎清楚我的问题，只是等我开口而已。
“莫淮，会不会有危险。你，会不会害她。”
“现在，哼，不会。”清楚而明白。
我退了出来，暂时，是的，暂时，我应该庆幸，姐姐暂时不会有危险吗？哼，他要利用的人不分对象，只是合不合时宜而已。姐姐和我只是小小的角色，并不会对他们构成太大的威胁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深深的呼吸，想让那种窒息的感觉离开。
一直熬到一天的事情结束，我连忙赶到了姐姐这房间里，灯火亮着，推开门，见姐姐还在做针线活儿，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依旧是浅蓝绿色的图案，针脚布料巧妙得可以渗出水来.上面依然是一朵蒲公英,随风飘散着洁白的羽毛.和姐姐上次送给我的样式不同,但是同样散发着一种温馨的气息,就如莫淮给人的感觉一样.我虽不懂刺绣,可也看得出这是珍品.姐姐绣得一脸甜甜的笑，都让我不忍打破。
我用手指触摸着光滑的缎子,“姐，你绣得真好看。”
她笑了笑，“谁叫你平日不好好学，女孩子多练练女红，可一收收性子。”
“蒲公英？姐，你很喜欢蒲公英吗？这和你上次给我的荷包有点像。”
“是啊，”她点点头，“很美，它们也可以随风飘散。”
我一时语塞，不好说些什么。姐姐见我不说话，有点奇怪，便轻放下了手里的活，“怎么了？”她用轻轻的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我。
“我...”我又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了，只怕她会散失笑颜，担惊受怕，不能平静的过日子。九阿哥到底什么意思我根本不了解，也不好妄下断言，只能希望姐姐平安而已。
“我...没什么，只是多日未见到姐姐，心中多少有些想念而已。”
姐姐早已揽着我坐了下来，眸子里满是柔和。
“是有些日子未见了，姐姐这儿，事虽多，却也不是很累，平时闲的时候，还有空做一些针线活。”
姐姐拂了拂我的脸：“舸纾，你怎么瘦成这样，脸都尖了，你让姐姐怎么放心得下你呢？”说着又红了眼眶。
“姐姐，我真的没事，”我强忍住酸楚，“姐姐，瘦了可未必不是好事，你妹妹现在可不想赘肉横身，还想多保持点苗条身材呢！”
姐姐终于破涕为笑，“舸纾，我现在好怀念咱们小的时候啊。十岁之后的日子.”
“姐姐，我们现在难道很老吗？”我皱着眉，徉装很生气的样子。
姐姐笑了笑，“那个时候，咱们还没有进宫，可以常常粘在一起，多好啊。那个时候，你也拉过我去草地上，不小心弄乱了我的辫子，你就用你的脏小爪子给我理头发，结果是我顶着个更糟糕的辫子回家，对了，上面还有你摘的一朵小野花，是红色的，我现在都还记得。还有，我记得，阿玛调到京城之前，常带来一些可口精致的点心，你总是偷偷地多拿几个出来和我分着吃，那是我一生吃过的最好的点心，还有......”
姐姐说了好多关于和舸纾小时侯的回忆，简单而温馨。是我把姐姐最心疼的妹妹带走了吗？可是，我也不是故意来到这个地方。这究竟是谁的过错,我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是怎么了?
那一夜，我失眠了，回想着他对我说的话.辗转反侧,难已入眠.